老太太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哭哭啼啼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我不怪晶晶誤入歧途,不怪她做這一行,我沒有資格怪她,這些年我都是她養的。


    那個畜生侵犯了她,當時我擔心影響她以後結婚。女人的名節如果毀了,沒有人敢娶的。”


    “你讓她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嗯!我讓她不要跟任何人講,我帶著她離開了那個混蛋,但是晶晶從那件事情之後,人就變了。不好好學習,直接輟學了,後來外出打工,回來過年的時候,人就大變樣了。身上用的穿的都是名牌,村裏人都說她傍上大款了。


    沒過多久她就打電話讓我去城裏,說是自己懷孕了,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我讓她把孩子打了,她死活都舍不得,我就陪著她一直到孩子出生。


    她沒休息多久就出去上班了,我為了不影響她工作,就帶著我外孫兒回老家去了。孩子上幼兒園的時候,她打電話告訴我,家裏錢足夠我們仨過一輩子了,讓我過來給她帶孩子。


    我以為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沒想到她根本不怎麽回家,孩子都是我這個外婆拉扯。三天兩頭有男人找上門,我罵了她一頓,她就不把人往家裏帶了,據說在外麵租了個房子和男人逍遙快活。”


    阮川繼續問道:“後來呢?”


    “後來總是有年輕小夥子找上門,有些是被他甩了的,有些是上門要錢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我知道她不檢點,經常勸她踏踏實實找個男人過日子,她說男人一旦結婚就變樣,最好的關係就是談戀愛。我還沒有老眼昏花,知道她那是在玩曖昧,我就知道玩火遲早要出事的!”


    “老太太,您別傷著自己了,想想您的小外孫兒,他往後還得靠您呢!”


    “沒錯!我不能有事,我還要照顧浩浩。假如我死了,浩浩就要被人送進孤兒院了.......”


    阮、白二人了解了安妮的個人情況,大致上和尚水湯泉那邊說的一致。


    大家的口供都在證明,安妮的死和男人有關,和她的那些個小鮮肉有關,認為她私生活不檢點。


    可是往往越是這樣,越是值得懷疑案子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將警方的思路牽扯到桃色事件上去。


    “你在想什麽?”白嵐走在前麵,阮川走在後麵,老太太剛才到了點,出門去接外孫兒了。


    “我覺得這案子還是很奇怪,好像有人故意將安妮塑造成一個水性楊花的爛女人。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如果真是這樣,殺人凶手理所當然就是和安妮有關的那些男人身上!”


    “不然呢?你是覺得有人故意這麽做,實際上安妮不是因為那些男人死的,而是背後有更大的陰謀?”


    阮川對著白嵐豎起了大拇指:“嗯!孺子可教也!”


    “一邊去!我是心思不在案子上麵,保護你的小命才是我的職責所在!”


    阮川看了一眼手機,還有一個星期,冷鋒就要過生日了。


    如果他活不過三十歲生日,如果按照冷鋒所言,整個浩瀚的宇宙有十一個平行時空的自己。


    其他十個自己已經死了,最後一個他,是不是就能徹底打破短命的詛咒,可以活到壽終正寢的年歲?


    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嚴局打電話過來了,“小川,陸勇剛剛全撂了,你爸的案子告破了!”


    下一秒,老媽接過電話,帶著興奮的哭腔:“兒子,晚上不管有天大的事情,你都得回家吃晚飯,媽今天邀請了四個人來咱們家裏吃飯,慶祝你爸大仇得報!”


    “媽,哪四個人啊?我認識嗎?”


    “不跟你說了,媽去菜場買菜了,下了班就回來,明天再繼續努力辦案!對了,你可以帶要好的同事回來嚐嚐媽的手藝。”


    阮川呆呆地“哦”了一聲,白嵐像看著白癡似的,“你又怎麽了?誰的電話啊?”


    “嚴局和我媽的電話,他們說陸勇全撂了!白嵐,我爸案子告破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六年!”


    白嵐看著激動不已的阮川,看著萬家燈火璀璨的城市,“真相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是啊,但是我還是希望真相不會遲到,希望那些有心結的人,早一天能夠解開折磨身心的那個結。希望世界沒有戰爭沒有犯罪,每個人都能和平相處。”


    “有人的地方就有犯罪,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犯罪!”白嵐有些拆台。


    阮川看著墨藍色的天空:“所以,這是我的美好心願!白嵐,跟我回家吃飯吧!”


    “你在說什麽?跟你回家吃飯?案子不用調查啦?”


    “我媽說了,今晚家宴是為了給我爸慶祝的,陸勇這渾蛋肯定是死刑。案子是永遠都查不完,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先吃了這頓慶功宴。”


    白嵐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啊,我是i人,喜歡一個人獨處,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i人沒事啊,你坐著吃飯就行,看我們e人表演,不挺有意思的!”


    “我覺得沒意思,隻會覺得尷尬!”白嵐拒絕道。


    “那你就當是保護我,我離開你的視線,你不害怕冷鋒突然殺過來啊?”


    白嵐說不過阮川,二人回局裏匯報完工作,拿車準備回去時,看見嚴局已經一腳油門,車子開出了很遠。


    “嚴局真是老當益壯,車速完全不減當年,估計是跟趕著去和哪個美女約會去了。”


    “他沒有老婆嗎?”


    “嗯!過世了!”


    “嗬——”白嵐輕蔑一笑。


    “你笑什麽?”


    “笑你們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沒了男人,守寡一輩子都行,還沒怎麽聽說男人為了女人當鰥夫!”


    “這是男女生理構造不同產生的不同反應,男人離不開女人,沒有女人的家不是家。女人是家的避風港,即便沒有男人,女人還可以自己守護避風港,就像我媽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再嫁。”


    “如果劉阿姨再嫁,你會祝福她嗎?”


    “當然祝福啦!以前是我占有欲太強,替我爸打抱不平,現在我知道我爸的心意了,他一定也希望有個人可以代替他照顧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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