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娜娜心情平複了一些,白嵐這才接著問:“你覺得安妮可能是被什麽人殺害的?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在你們工作場所?”


    “警察姐姐,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第一個發現安妮姐死在301包廂的人,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放鬆點,我們隻是正常問話,你不要害怕!”


    娜娜點了點頭,“警察姐姐,我現在就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以後再也不踏入休閑場所,回老家跟我男朋友好好過小日子。我真的好後悔,這一行雖然很賺錢,但是我差一點就弄丟了我自己。現在安妮姐死了,我更覺得這個地方是個是非之地.......”


    有些人受了刺激或者驚嚇,通常話會比往常多,嘴巴會變得特別碎嘴。


    白嵐隻好打斷娜娜,繼續問:“安妮有沒有和什麽人結仇?比如說客戶、同事或者社會上的什麽人?”


    “沒有,我從來沒見到安妮姐和誰結仇,她甚至都沒有紅過臉。客戶是我們的上帝,安妮姐對客戶都很和善,就算是被輕浮的客人調戲幾句,她都能調戲到客戶自己都臉紅,沒有男人是我們安妮姐的對手。


    安妮姐對我們都挺好的,我們是她手底下的女技師,她平時都是哄著我們多做業績的,根本沒有出現矛盾。安妮姐有沒有接觸社會上的人,這個我就不知道的,我們私底下不怎麽交流,安妮姐是我們領導。”


    “尚水湯泉誰和她關係走得最近?”


    “大家平時工作都挺忙的,要是說走得近,安妮姐和我們這一層十三個女技師都走得挺近的。


    我們三樓高級女技師都是她賺錢的寶貝,安妮姐的業績都是從我們每個人的業績裏麵提取抽成。”


    “十三個女技師?”


    “嗯,一般家裏條件還可以的,家裏有老公孩子的,或者對錢和物質沒什麽高要求的女技師,她們基本上都在二樓按摩區。三樓客人消費水平普遍都不錯,所以高級女技師一般都是喜歡高消費的單身女孩。”


    娜娜說完,目光匆匆看了一眼大堂經理,大堂經理眼神很巧合和她對視上了。


    這一幕被白嵐看在眼裏,“你為什麽一直看他?他和安妮的關係怎麽樣?”


    “這個........要不您還是自己問他吧?我不太好說什麽!”


    白嵐隱隱察覺出來一絲微妙,直腸子的性格比立即直接問道:“你別害怕,有什麽就說什麽!”


    娜娜猶豫了一會兒,拉著白嵐走遠了一點。


    “我們王經理之前追求過安妮姐,兩人交往了差不多有小半年,後來他被我們安妮姐一腳踹了,這事情我們這裏的工作人員都知道。


    當初他追求安妮姐可猛了,你懂的,女人最怕癡纏男,聽說他有纏人的本事。後來分手之後,兩人一直就是同事關係。不過看得出來,王經理好像挺記恨安妮姐的。”


    “記恨?”


    “嗯!王經理特別喜歡安妮姐,安妮姐有個兒子,聽說我們王經理對她兒子可好了。”


    白嵐“哦”了一聲,接著眯著眼睛看向大堂經理,發覺此人臉上看起來沒有太多情緒。


    如果他真的追求過安妮,從目前的反應看來,是不是顯得過於平靜了?


    “安妮私生活怎麽樣?有沒有結交外麵什麽人?”


    “安妮姐的人脈很廣,都是我們這兒的客戶,多大的領導都認識,多有錢的富人也都認識。我們安妮姐有一條準則,不和客戶談戀愛。她最喜歡小鮮肉,一開始喜歡九五後的帥氣小哥哥,最近這一年她交往的都是零零後的小鮮肉, 有些還在大學裏麵讀書呢,她尤其喜歡那種帥氣高大的體育生。”


    “沒有固定男朋友嗎?”白嵐勾了勾唇,問道。


    “之前好像沒有固定男友,安妮姐換男朋友的速度比我們換衣服還勤快,她說交往不同男朋友,可以青春永駐,我們安妮姐雖然三十歲,還生過一個孩子,看起來比我們這些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還要年輕貌美。


    最近和她走得近的好像是一個零零後小鮮肉,我聽安妮姐提起過,那個男孩子就在本事的海城大學體育學院。對了,上周那個男孩子還騎著一輛川崎摩托車來接我們安妮姐的。那天我看見他們都不太高興,好像是鬧別扭了,那個男孩子捧著鮮花過來哄她的。”


    “鬧別扭?他們怎麽了?”


    “不知道啊,可能就是情侶之間的吵架吧,沒什麽特別反常的事情發生。不過.......”


    白嵐見娜娜欲言又止,問道:“不過什麽?”


    “娜娜姐有個規律,每次談戀愛前三個月都特別幸福,經常高調曬幸福。一旦她開始和男朋友吵架,基本上那個男的就差不多快要變成前男友了。我們都覺得安妮姐挺喜新厭舊的,但這是別人的私生活,我們也不好說什麽。”


    白嵐點點頭:“好的,你知道她家住在哪裏嗎?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安妮姐是單親媽媽,一直沒有再婚,之前是請阿姨幫忙照顧孩子日常起居,這幾年她媽媽從老家過來專門帶她兒子。我們都沒去過她家,應該家裏長期就三個人。


    我們安妮姐比較寵兒子,她不希望她兒子看到她和其他男人交往,所以每次都是在外麵開房或者直接住在男方家裏。安妮姐的房子好像是高檔住宅區,城南那邊的碧桂園小區,好像還是複式樓的那種,具體樓棟樓層要不你們還是問問我們王經理吧!”


    白嵐看向大堂經理,招手示意他過來。


    王經理見狀,趕緊小跑上前,“娜娜這邊都問好了嗎?”


    “差不多了解了一些安妮的基本情況,你知道安妮住在什麽地方嗎?我們需要去一趟她家裏!”


    “知道!知道!我們這邊有所有員工的家庭住址,我記得安妮好像是住在碧桂園,具體樓棟樓層不太清楚。警察同誌,你們先等等,我現在就去人事部門查一下,然後告訴你們。”


    “好!勞煩了,王經理。”


    “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隻是這事情一出,估計要影響我們尚水湯泉的生意了。


    我們大老板最近去東北出差了,現在都還不知道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安妮姐一直是他的得力幹將,可惜了......”


    王經理去人事部門調檔案,阮川他們幾個穿好鞋套走進了那間包廂。屋子裏麵充斥著血腥的氣息,刺激著每一個人的大腦神經。


    夏果果蹲在屍體旁邊進行屍檢工作,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安妮那具冰冷的屍體身上。


    “果果,死者大概是什麽時間段被殺的?”


    “稍等!馬上就好!”


    大家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夏果果給出初步的一個屍檢結果。


    “死者死亡時間應該是今天早晨七點-八點之間!這個點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阮川想了想,脫口而出說道:“可能是昨天一夜沒回去,睡在這裏了,結果被人給殺了。


    這麽看來很可能是熟人作案,不然應該沒有機會動手,而且很有可能凶手對她是蓄謀已久。”


    “不太像!”夏果果看著屍體,冷靜說道。


    “為什麽?”


    “你們看,死者身上的刀傷很亂,看得出來凶手當時很慌張。凶手也許對殺她蓄謀已久,但是那一刻很可能是激情殺人,死者的致命傷在這兩處位置!第一個在脖頸大動脈的位置,第二個在心髒的位置,這地上的血跡呈現噴射狀,所以才會地上和牆壁上麵都有大量血跡。”


    阮川感歎:“怪不得這屋子裏麵到處都是血,原來是凶手割破了死者的大動脈。即便當時有人來,估計也救不回來了。”


    夏果果抬起頭看向阮川:“你說得沒錯,死者被割破大動脈是很痛苦的,但是死亡速度也極快,當場休克性死亡。死者身上其他的刀傷毫無章法,應該是凶手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對著屍體一頓猛紮才形成的創傷。”


    夏果果拿著屍檢工具,對著屍體的下身開始檢查的時候,王經理拿著一張a4紙過來了。


    “警官,這就是安妮的個人信息,她的資料全部都在上麵了。安妮姐在我們這裏工作五六年了,業績一直都很好,深得我們大老板喜歡。每次大老板從各地旅遊回來,都會給安妮姐帶各種大牌包包和護膚品彩妝這些。


    我們大老板在本地有錢有勢的,曾經在公司年會上拍著胸脯保證,安妮姐的兒子從幼兒園到讀大學,全部都由我們大老板買單。”


    嚴忠義快速看完安妮的資料,廣西人,本名藤晶晶。今年三十歲,實際年齡才二十九歲。


    這麽推算的話,安妮的兒子是在她十八十九歲之間生育的。檔案上麵寫著離異,說明她和前夫是有過一段實質性婚姻。


    剛才王經理說這個孩子不知道是誰的,看來這個說法可能是真實的,又或許隻有藤晶晶自己最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


    “你現在能聯係到她的前夫嗎?”嚴忠義問道。


    “這個.......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她的前夫。她婚內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而且還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她老公被戴了綠帽子直接跟她提了離婚,聽說好像又另娶了一個老婆。警察同誌,你們別給人家前夫哥添堵了吧!”


    “嗬嗬,你倒是挺操心的,萬一是這個前夫哥殺的人,我們警察也不去找他?”阮川反問了一句。


    “這個不太可能吧?安妮的前夫一直在廣西生活,除非他人來到海城。


    我聽說你們警察辦案技術現在都是高科技,你們不如聯網查一查她前夫最近有沒有離開廣西不就行了?”


    “你還挺機靈的!”


    阮川接過嚴局手裏的資料,立即聯係局裏技術部門,讓同事根據藤晶晶的身份信息調取到她前夫的身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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