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格蘭的柔情攻勢下, 誰能不迷糊?


    更何況是滿腦子酒精和奶油的醉酒貓咪。


    於是忘記及時打開無下限的五條悟被輕鬆破開防禦,一五一十將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複述了一遍, 舔著奶油語帶抱怨:「……明明朗姆和品諾塔吉就是瞞著組織在外麵搞事情,那個爛橘子還故意包庇他們。證據都在基地裏,不就是被埋了麽,找人挖出來不就好了。嗝……好氣!」


    「不過品諾塔吉最後還是被關到懲戒室去了,肯定會被好好招待一番,嗯嗯,是報應……」


    少年說得累了,很不講究地席地坐下,打了個哈欠,慢慢斜靠著櫥櫃開始打瞌睡。


    聽完他的講述,蘇格蘭和波本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凝重。


    ——不管之前是組織行為還是品諾塔吉的個人行為,現在組織高層都有很大可能掌握了製造咒術師和咒靈的方法,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了。雖然那個實驗基地已經被五條悟摧毀了,但隻要主導者還在,難保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


    如果這些被人為製造的咒術師和咒靈進入了普通人的社會,又會增加多少無辜傷亡?


    萬一失去控製,像五條悟說的那樣開啟「世界末日喪屍潮」,也不是不可能。


    兩人都一致認同:得盡快將這件事情上報,請求咒術界那邊派人協助處理!


    在五條悟徹底睡著之前,波本終於問出了困擾他們許久的疑惑:「五條君,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那個『爛橘子』手裏?為什麽要聽從他的命令呢?」


    「唔……我也不想聽啊,但不聽話的話,就會……」少年雪白的眼睫毛慢慢失重垂落,聲音也逐漸含糊不清。


    「就會?」


    「就會……很疼……」少年的嘴唇喃喃,聲音幾不可聞。


    蘇格蘭將頭湊到他的唇邊,試圖聽得很清楚一點,但五條悟無意義地嘟噥了一句什麽,沒有再回答,似乎終於被酒精拖入了睡眠。


    「看來問不出什麽了,我送他回房間吧。」蘇格蘭俯身有些吃力將超規格的長條大貓從地上抱起起,臉上是滿滿的無奈。


    波本沉聲道:「hiro,我要回公安部一趟,可能要幾天時間,這邊就拜託你周旋一下。」


    *


    醉酒是一種什麽體驗?


    如果拿著這個問題去街上問一百個人,會得到七八種不同的答案,無非是頭暈、噁心、犯困、亢奮等等,有個別天賦異稟的酒仙酒鬼甚至還會得出舒服、快樂、思如泉湧的正向反饋。


    但對於擁有「六眼」的五條悟來說,醉酒又是另外一種境界。


    「六眼」作為無法關閉的被動技能,無時無刻都在獲取和解析周遭信息,是十分燒腦的嬌貴術式,需要消耗大量的腦細胞,而酒精這種東西進入大腦之後又會抑製神經元,對中樞神經係統造成損害,兩相疊加作用之後,等於是在五條悟身上掛了雙重debuff。


    當天半夜,五條悟就在睡夢中發起了高燒。


    昏沉中,他的意識仿佛脫離了□□,在狂暴的怒海上顛簸沉浮,一會兒墮入深不見底的沉寂海底,一會兒又隨著波浪被拋向高空。


    這種感覺和踩著無下限懸浮空中完全不同,充滿著失去了自我控製之後任人宰割的無力感和對未知的恐懼感,明明靈魂被高高拋起,星星僅在咫尺,又隨時都會重新下墜至深淵,湮沒於寂靜無聲的黑暗。


    暈眩褪去之後,疲憊不堪的靈魂又捲入了滾滾岩漿,被拖入刺骨的冰河,時而像氣球般膨脹,時而又無限縮小為針尖,化為虛無。


    一整晚,他都在這無盡的折磨中被反覆撕扯、扭曲,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因為兩杯微不足道的甜酒就這樣在夢中嗝屁了。


    等他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了。


    五條悟垮著一張小貓臉,半死不活地爬起來,從外衣口袋裏翻出從實驗室拿回來的舒緩藥劑,取出一支喝下去,才真正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酒精什麽的,簡直是「六眼」的一生之敵。


    五條悟心想,不準喝酒這一點應該在一千年前就寫入五條家的祖訓裏,讓所有五條族人都背誦銘記。


    就算是作為自己代號的利寇甜酒也不行。


    *


    在五條悟被高燒反覆折騰的時候,蘇格蘭曾數次敲響他的房門,都因為沒有得到應答而作罷。


    盡管他們擅自把少年納入了「自己人」的範疇,但到底沒有徹底說開,明麵上又還有著一層「上下級」的關係,即便心裏再擔心,他斟酌再三,還是沒有在未經允許的前提下直接闖進房間。


    當少年終於從房間中走出下樓用餐時,蘇格蘭心中大石才終於落地。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放心得太早了,五條悟似乎因為某種原因,單方麵開啟了冷戰模式。


    他整天呆在自己房間,出門時不打招呼,回家時也悄無聲息,除了三餐還會準時出現在餐廳,活生生像個獨來獨往的幽靈。


    因為先前幾人動手時,打爛了客廳地板和不少家具裝飾,叫來的工人還在整修,整個公共空間一塌糊塗。


    所以蘇格蘭一開始並未在意,以為少年是嫌棄客廳太亂,才會選擇直接回房。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五條悟即使在難得共處的吃飯時間也一聲不吭,仿佛後知後覺地感悟了「食不言寢不語」的真諦,甚至對波本連續幾天不知所蹤都沒有提出過任何的疑問。而麵對黑髮青年絞盡腦汁不斷翻新的甜品菜譜,和時不時的關心,也表現出了明顯的牴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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