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話音未落,五條悟就大笑起來。璀璨的眼眸彎成了兩彎霜白的月牙,笑得東倒西歪、前仰後翻,差點把茶幾上的果盤掃到地上。


    蘇格蘭從邊上眼疾手快地把果盤端走換了個地方,輕輕扶住了他的肩膀。


    白髮少年順勢往他身上倒去,毛茸茸的腦袋下意識地蹭了兩下:「吶吶,綠川醬,你聽到沒?品諾塔吉那個垃圾倒大黴了哎!——超搞笑的,所以辦公室裏那場戲是演給誰看的?我嗎?」


    明明沒有相信,還要裝作寬容大度,轉頭就把當事人關起來了,不愧是烏丸蓮耶那個爛橘子!


    「看你讓我這麽開心的份上,我就陪你走一趟基地吧。」


    *


    路邊的樹蔭下,停著琴酒那輛黑色的老爺車保時捷356a。車子的主人站在一旁低頭抽菸,帽簷下的臉色陰沉,地上已經積了一堆菸頭。


    「喲~琴酒!」五條悟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不滿,笑容燦爛地打了聲招呼,就往車裏鑽。


    「下來。坐你自己的車去。」


    「你不是著急嗎?老婆借我坐一下怎麽了?」白髮少年在後排找了個舒服的地兒坐好,不為所動。


    「……」琴酒黑著臉,還是把菸蒂碾滅後,跟著鑽進了車裏,「解決之後,去訓練場,你還欠我一場。」


    「也不是不行。」


    五條悟一邊答應,一邊扒著車窗,對著外麵的兩瓶威士忌揮了揮手:「你們就不用去了,我晚上可能會晚點回來,晚飯就不用等我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夜宵還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有草莓大福的話就更好了。」


    草莓大福是他最近不可動搖的新寵。


    「好的,大人,不會讓你失望的。」蘇格蘭微笑應允。


    於是白髮少年滿意極了,把頭縮回來,換了個更加囂張的大爺姿勢。


    「看來你和他們相處得不錯。」前座傳來的低沉嗓音裏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五條悟點頭,並不吝嗇於誇獎新收藏的兩瓶威士忌:「對啦,還要謝謝你和朗姆給我找來這麽好用的小弟。不但甜品做得好吃,性格也很不錯,還很聽話。」


    「嗯,等下賣力點就當回報我。」琴酒低笑一聲,甚至開了個玩笑。


    白髮少年愣了一下,以為他說的是讓他在解決咒靈的時候盡全力,但很快意識到對方說的是讓他在訓練場對練的時候不要放水,於是笑了起來:「誒……我還以為你很著急。看來,也沒有我想的那麽忠心耿耿嘛。」


    「嗤。」琴酒又笑了一下,往下拉了拉帽簷,遮住自己過於鋒利的眼睛,「死的都是實驗室的那些垃圾,我急什麽。」


    五條悟這時突然想起了一個雖然曾經聽說過,但因為沒有得到證實,而被早早拋諸腦後的傳聞:在自己進入組織之前,這位top-killer也曾經當做實驗室中的小白鼠,所以多年來外貌一直沒有過任何變化。


    如果這個傳聞是真的,對方對品諾塔吉那幫人的恨意,可能不比自己來得少。


    於是少年興致勃勃地提議:「那幹嘛這麽急著去基地,不如再繞城轉上幾圈?——伏特加?」


    「這……」駕駛座上的伏特加聞言,額頭冒出了冷汗,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對話,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正常開,去基地。」來自大哥琴酒的指令為他解了圍。


    「是的,大哥。」伏特加如獲大釋,埋頭駕駛車輛。


    對於琴酒這心口不一的表現,白髮少年支著腮,拖長聲線評價:「還別說,你這人還怪虛偽的呢。」


    *


    地下基地裏能撤走的人幾乎已全部撤走,隻剩下走廊最盡頭的實驗室裏還有幾個沒來得及跑出來的研究員被困在了房內。


    之前軀體已經足以籠罩半個花園的巨大咒靈,因為獲取了混亂中產生的更多負麵能量,體型似乎又大了一圈。攀附在建築上的觸手,粗壯得就像一條條巨蟒,在花園中肆意揮舞,所到之處,建築的外牆像豆腐般脆弱崩裂。


    白髮少年的六眼遠遠捕捉到了,被困在實驗室裏的因為神情過於冷淡而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褐發少女。


    他想到之前確實把她的存在給忘了,輕「嘖」了一聲,莫名有些心虛,於是二話不說,主動進入了工作狀態。


    [術式順轉蒼]


    碾壓的巨大能量團在等級不低的咒靈身上形成了一個黑洞,塌陷的空間吞沒了周圍的一切,然後那些由能量組成的殘肢爛肉癱成了一團爛肉,觸手也不再動彈,存在片刻後全然消散在空氣中,回歸到了咒力最初始的分子狀態。


    完美!不愧是我!


    白髮少年蹦蹦跳跳地竄過整個花園,打開了走廊深處的最後一扇門:「鏘鏘鏘鏘,英雄救美完成啦!誌保快點感謝我吧!」


    褐發少女有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謝了。」


    「哇,真的感謝了!超難得的!」


    雪莉正打算繼續懟回去,突然瞥到了跟在少年身後慢慢走來的銀髮男子,身體瞬間僵硬,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五條悟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恐懼,轉身不滿地瞪了琴酒一眼:「把你的氣場收一收,怪嚇人的。」


    琴酒聞言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聲,視線在少年臉上掃了一圈,完全沒有落在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女身上:「走吧,訓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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