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波本十分配合地詢問。


    中年男子眼角帶笑地看了他一眼,壓低聲線:「因為當年的老人大部分都死光了。要不是我當時在酒吧裏學徒,輪班睡過了頭錯過了參與追捕的指令,大概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吧。說起來,這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


    「什麽追捕?什麽時候的事?誰下的手?」


    昏暗的燈光下,絳紫色的眼睛炯炯地望著對方。


    但任憑波本再問什麽,調酒師都不再開口,隻是笑著給他倒了一杯新的威士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嘖,你剛剛說的這些可不值兩萬……」金髮青年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但還是將酒一杯喝幹,從椅背上取了外套,揮了揮手從吧檯前離開。


    這傢夥或許還隱瞞了一些什麽,但憑他當前的地位,能光靠花錢問出來的估計就這麽多了。對方給的消息雖然不多,但其中漏出的信息也已經足夠讓他斟酌應對了。


    組織高層,未成年,極度喜好甜食,很可能知道首領的真實麵目。


    每一條都至關重要,存在突破的可能。


    而這個利寇酒正是朗姆這邊通知他去報到的未來頂頭上司,自己很可能會成為對方第一個手下。


    他必須想辦法抓住這個機會,往組織核心更近一步。


    *


    「唔……琴酒叫你來的?」


    波本帶著營業的笑容按響門鈴後,直麵的就是白髮少年極為挑剔的目光。


    他因為麵前人異於常人的外貌短暫地失神了片刻,聽到對方的話,立刻謹慎地否認:「大人可以叫我波本。我之前在情報組,是朗姆大人讓我過來的。」琴酒和朗姆的關係可算不上太好。


    朗姆?


    五條悟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懶散地靠在門框上:「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要留你在這裏?你又不是廚師。」


    波本敏銳地抓到了重點,毛遂自薦道:「其實我的廚藝也還不錯。」


    「可是我這裏已經有一個廚師了。」


    「我還十分擅長製作甜品。」波本麵上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心底卻暗自皺眉:難道調酒師給他的資料已經過時,對方的團隊已經有其他成員搶占先機了?


    少年聽到「甜品」二字,肉眼可見地猶豫起來。


    波本知道自己賭對了,立刻乘勝追擊,躬身道:「既然利寇大人喜歡吃甜品,何不讓我試試看呢?」


    「五條大人——」


    就在這時,屋內傳出的熟悉聲音,讓波本的身體僵住了。


    他是不是聽錯了?


    隨即從少年身後走近的熟悉身形更是讓他瞳孔收縮、背脊發涼。


    就算臉上多了礙眼的鬍渣子,他也不可能認錯那張從小看到大的麵孔——hiro?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廚房沒有菜了,我……」蘇格蘭看到門口的人,也是嚇得魂飛魄散,用盡全部力氣才控製住自己的聲音沒有大幅度的顫抖,「……去買點。」


    六眼敏銳得捕捉到那絲微妙。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打了個響指道:「你們一起去吧,順便買點甜品材料。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誰的廚藝更好,贏的人留下,輸的人滾蛋,好了,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他反手把兩個明顯心裏有鬼的青年關在門外,垮著臉開始騷擾某個每天都在他腦子裏睡大覺的未知存在:


    『這兩人的關係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又是世界線重要人物?』


    『喂!你又在睡覺嗎?快點醒啦!再不醒,我就把你口中的世界線重要人物,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殺光光!』


    『什麽叫不可能……你對我是有什麽誤解啊?』


    腦中的懶散聲音被他鬧得不行,終於打著哈欠支棱起來解答他的疑惑:


    『你不是要把組織搞垮麽,抱緊他們大腿就沒錯了。』


    『……嘖,原來他們是煩人的老鼠,如果我現在把這個消息告訴琴酒,他一定會很開心。』


    『誒?我怎麽不知道你對組織這麽忠心?』


    『你每天睡大覺,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小悟是在撒嬌嗎?一個人的時候是會寂寞嗎?還怪可愛的~』


    『不要隨便發散啊你……』白髮少年氣得腮都鼓了起來,氣呼呼的樣子,搭配著還沒有打理的蓬鬆白毛,顯得十分可愛。


    『小悟乖啦~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和那些世界線重要人物搞好關係,你的故事線才能回歸正軌。拜託了,都交給你了,我再睡一會兒……』


    五條悟這回的臉更黑了,握了握拳頭,才控製住沒有往客廳裏扔一發「蒼」。


    *


    而被五條悟關在門外的兩人,則陷入了更加詭異的對視中。


    hiro,你不是進的警視廳嗎?為什麽會在這裏?


    「走吧,這位先生。」本以為自家幼馴染在陽光下平平安安當著小警察的波本,心中各種複雜情緒翻湧,但麵上不露聲色,甚至給了蘇格蘭一個營業的假笑。


    zero,你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一個東大畢業的職業組,熬資歷等著升遷不就行了?有必要接這麽危險的任務嗎?


    「蘇格蘭。怎麽稱呼?」蘇格蘭內心翻騰不下於他,但憑藉著二十多年幼馴染的默契,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冷著一張臉裝作是陌生成員的第一次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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