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好人,我哪有此意?」劉景瑉一臉真誠,「那是我保護不周。」


    他繼續問道:「既然你有功底,為何不善用劍?」


    林師後跳躲他一劍,幽幽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就當,師妹找我練劍時我就隻會躲,就練出個閃避來,合情合理,不是麽?」


    劉景瑉一臉「你看我信嗎」的表情。


    跟自己待久了,他怎的也學了一套誆人的花言巧語去,劉景瑉心想,這樣不好,不好。


    駐足觀看的人愈來愈多,有人認出了劉景瑉,不知是憑相貌,還是憑身法。


    「這不是那日客棧前堂舞劍的那位麽…?」


    「嘿!我就說那日若是有人對上一對,要比單打獨鬥精彩許多。」


    「這不就來了麽。」


    「打起來!打起來!」


    周圍議論聲不小,叫人聽得清清楚楚。林師出劍那一瞬,歪著頭看向劉景瑉,語氣裏聽不出情緒,他拿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小王爺這是拿我當陪襯呢。」


    劉景瑉這下被冤枉得更狠了,語氣裏都帶了許多委屈:「我哪有!」


    林師此時劍招帶了許認真,他上挑劍去壓劉景瑉的手腕,回身反踢,再反手劈向他拿髮簪的左手,勢必要將自己的髮簪搶回來。


    劉景瑉不給:「這樣多好看。」


    林師駁斥:「不合禮數。」


    劉景瑉不當回事:「禮數是人定的。」


    林師聽聞此言,兩下緩了步子,在劉景瑉的注視下停了下來,問:「在路上遇見個姑娘覺得好看,你也要去解人家的髮簪麽?」


    劉景瑉突然被他說得無言以對,隻愣神少頃,就手中一空,林師終於搶回了那把屬於他的玉製髮簪。


    「初見孫如卷的時候,你就把髮簪贈與了她,那時倒不是不遵禮數了。」


    他倒是還突然委屈了起來。


    林師:「.........」


    他忽然想起是劉景瑉將自己的髮簪要了回來,還為自己帶上了,雖不是這一把,但……


    於是他停下手中束髮的動作,又將髮簪置於手掌心遞給了他,神情頗為認真:「你若是真心喜歡,也可以拿去。」


    劉景瑉:「.........」


    誰說喜歡的是這個了!


    劉景瑉的惡趣味得了興,見林師收了步伐,也沒有再要比的意思,他朝看客們拱了拱手,示意大家散了去。一轉頭發現林師已經步履匆匆,向著出口走去,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於是他轉身,一邊去追林師離開的背影,一邊喊他:「昨夜你留我小住,為表感謝,今晚我請你吃酒,來是不來?」


    林師匆匆離場的步伐一頓,險些被絆了個跟頭。


    廿信指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疑惑問:「他們不打算等我們的麽?」


    葉語安晃晃身子,轉身時給他了個「誰知道呢」的眼神,哼笑一聲,怪腔怪氣的:「小住~」


    廿信:「…?」


    葉語安一轉身,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懷裏還抱著她的涓溪劍:「我的劍!」


    廿信顯然也瞧見了,他微微點頭示意,倒是也沒行禮,隨口問道:「等多久了?」


    「剛到。」李自離言簡意賅,指了指一旁的葉語安,示意自己找她有事。


    廿信心道,竟然不是來找我商討公務要事的,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領著顏歡走開了,臨走時聽見李自離的聲音從方才那處傳來:「抱歉......」


    他心裏納悶:何事需要道歉?


    李自離雙手將葉語安的劍遞給她,見她一臉帶著疑問的茫然,又重複了一遍:「今日之事,抱歉,傷到姑娘了。」


    「習武之人流血受傷有多正常,何必要來向我道歉。」葉語安這下瞭然,明白過來他此番的用意,一撇嘴,原本平復的心情又有些悶氣,「再說了,我還沒打盡興尼,你就認輸了,這樣看不起我?好生沒勁!」


    李自離連連否認,葉語安心想興許是自己的語氣有些太過於不友善,方才下場後又思索自己的舉動太過衝動了些,於是接過劍,道:「抱歉,我也應該道歉,場上摔劍讓你下不來台是我不對,我本意是不想讓你平白認輸的。」


    「如果姑娘是為了那把匕首而來,我可以爭取此次為平局處理。」


    葉語安瞪大雙眼:「廿信沒告訴你麽?我是專門為了同你打一場才來的。」


    這下輪到李自離瞪大雙眼了。


    ......


    林師被劉景瑉拉著去了龍夷城最高的酒樓,從這裏遠眺,腳下是煙火縈繞的整座城,遠處是茫茫草場,在遠處隱隱能瞧見天山雪頂。


    如詩如畫,美輪美奐。


    林師倚著窗台極目遠眺,隻可惜眼下屋中隻餘他一人,口口聲聲拉他來的吃酒人還沒來得及叫店家點菜,就被穀餘神色匆匆地叫走了。


    正事要緊,正事為何?他也無心多問,隻覺得這幾日吵鬧慣了,眼下獨自一人賞景,偷得浮生半日閑,很是不錯。


    店小二為他上了壺酒,入口有些烈,燙得人五髒六腑都燒了起來,滋味不佳,林師隻呷了兩口,就放在了一邊,擱置了。


    他反手解下腦後的髮簪,拿在手裏細細端詳,瞧著撫摸了一會兒。


    這髮簪樣式和顏色都是普普通通,遠不及上乘,小王爺按說大把的金銀玉器都見過,為何非要朝他要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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