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清的解釋很有道理,但是,不管怎麽想,黃金天秤都覺得他是在騙人。


    林清的意圖太過明顯了,特別是後來專門強調的那一句“小黃金太過在意了”,讓他的這段話的傾向性變得一覽無遺。以自己對林清的了解來看,之前所有的分析和推理都可以當做不存在,隻要去聽他的最後一句話,知道他的目的就夠了。


    不知道為什麽,林清一直不願意讓自己認為這個世界是真實的。為什麽呢?姑且不論這個說法的真假,這樣的行為,有對林清有什麽好處呢?他真的隻是為自己好麽?


    如果林清要說的話,他這時候一定會這麽說吧:“這些毫無根據的分析——以得到特定結論為前提進行的一廂情願的符合自己願望的所謂‘分析’,不但一文不值,而且很危險。”


    ……也許這是正確的,那又怎麽樣?


    “我希望,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黃金天秤小聲,但一字一頓地念出了聲。


    (……)絲毫不出意料,心靈鏈接中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波瀾,就好像林清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林清能夠完美地控製情緒和行為——至少他希望別人這麽看他。


    黃金天秤走出了房間,緊接著,身後的門突然間合上,再回身去,又一次變得打不開了。


    門外可以說是一片漆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微弱光源一開始根本察覺不到。站在原地大約兩分鍾,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之後,才勉強能看到周圍很小範圍內事物的輪廓。


    黃金天秤並沒有急著朝某個方向前進,而是用手觸摸確認著周圍的環境。


    地上鋪著質量很差的地毯,上麵的毛參差不齊,還沾著些灰塵,從觸感上看,似乎是很老的東西。而周圍的牆和天花板,都貼著有點膩滑的壁紙,在黑暗中,上麵的花紋以黑色和更深的黑色的形式隱約顯示著,但十分混亂,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天花板上沒有燈——至少附近沒有,也沒有通風口,這讓黃金天秤對房間內的通風口有點好奇。總體來說,這是一條如同古舊賓館內部一樣的長長的走廊,兩邊均勻地排布著房間門——這些門上找不到門牌,事實上,黃金天秤差點就迷失了位置。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之後,黃金天秤抽出了長刀,劃破了壁紙——露出的東西,從顏色和觸感來看,應該就是在這個世界很普通的石灰,地毯下方,也不出意料的,是普通的大理石。等了幾分鍾,劃開的劃口也沒有出現自動愈合之類的詭異現象。


    有那麽一段時間,黃金天秤以為,雙色球的副本主題就是“賓館”來著。


    直到,她隨手推開一扇門——她本以為這扇門和其他門一樣,都打不開來著——來到了一間窗明幾淨的大教室為止。在推開門的同時,房間內的情況也被她感知到,幾個有著少許罪惡——也許可以給判個拘留的個體,集中在房間的某個角落當中。


    “啊——”黃金天秤還沒有來得及為出人意料得場景吃驚,那幾個可能偷了家裏的錢的青年男女就像看到了怪物一樣,驚恐地大喊著摟抱在一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黃金天秤想了幾秒鍾,對他們點了點頭,“你們好。”


    也許是黃金天秤的友善態度,又也許是黃金天秤蘿莉的身份,那幾個青年隻嚎叫了五秒鍾就停了下來,鬆開了緊緊抱著對方的手,但並沒有完全從恐懼中解脫,依然保持著極度緊張的狀態,這從他們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就能聽得出來。


    黃金天秤沉默地看著他們,在等待他們真正冷靜下來的同時,也分析著目前的情況:“他們,恐懼門外……像之前,蒼白之炎,那時一樣?或者,隻是,神經過敏……”


    那幾個人中最為強壯的一個,最先冷靜下來,或者說,最先表現出了冷靜下來的樣子,看起來,他應該是在這夥人中占據主導地位的一個人,所以即使腿肚子都還在打顫,他還是站了出來,和令人毛骨悚然的黃金天秤進行了對話。


    “……你——你好。你——你們,是什麽人?要,要做什麽?”


    黃金天秤歪了歪腦袋:“我們?你是指,我和誰?”


    領頭羊同學愣了一下,有點奇怪地說:“你跟之前那個人,不是一夥的?”


    看來不是跟自己一起進來的某人,避免了某種鬼故事一樣的展開的黃金天秤放心了笑了一下:“之前?你是說,之前還有,來過這的?”


    “啊,一個男的。”領頭羊說著渾身上下都抖動了一下,咽了幾口唾沫,過了一陣才繼續說道,“你跟那個人,穿得都很奇怪。不是一夥的,那就太好了。”


    “穿得奇怪?”黃金天秤回憶了一下之前看到的蒼白之炎的裝束,小蒼受這個世界的影響很深,係統送的那身道袍早就換掉了,之前穿得也是一件隨處可見的白色短袖,對這些npc來說,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很奇怪才對,“那個人,長什麽樣?”


    “不,不知道。”領頭羊又咽了口唾沫,“帶著斑的麵具的怪人,渾身上下披著魯路修一樣的袍子,基本沒有露出什麽地方來。唯一露出的眼睛——老天,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露出眼睛,那個位置燃燒著詭異的墨綠色的火焰,我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雖然墨綠色火焰和自己記憶中有些差別,但這個應該就是雙色球沒問題了。


    黃金天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奇怪的人。那個人,做了什麽?到哪去了?”


    “那個人,問了我們做夢的事……夢,夢!”領頭羊說著,忽然恐懼地抱住了自己的頭,腿半屈著,似乎是想直接蹲下,但又強行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很可怕的夢。”一個穿得清涼得有點過分的女孩站了起來,也許是冷靜的時間比較長的原因,她站得比較穩,說話的聲音也更鎮定,不過眼眶和鼻頭的是紅色的,看起來之前哭得很慘烈,“那個人問了一些有關夢的事,然後——確認了一下。”


    即便是比較冷靜的清涼妹,也是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斟酌了很長時間之後,才繼續說了下去:“嗯,他似乎認為我們是在說笑,說了句什麽——克什麽神話之類的奇怪的話,然後,對小易,做了一些可怕的事,看我們沒有改口的意思,才停了下來。”


    黃金天秤循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小易,因為她是一個基本無罪的個體,所以,之前黃金天秤並沒有注意到她。那個女孩相比較之下穿得就要保守得多,似乎是更加專注於臉的類型,臉上有很多裝飾,比方說很重的眼影,假睫毛,口紅,鼻環,還有一些猩紅色的傷口。


    “……”黃金天秤皺了皺眉,對雙色球的行為有些吃驚和厭惡。


    仔細看一下,小易的位置也和這群人有點微妙的距離感,而且似乎刻意避開人的視線一樣,蜷縮著身子,在聽到提起自己,抬起頭的一瞬間,她看向周圍人的眼神中,分明不是求助和軟弱,而是厭惡和痛苦。


    黃金天秤點了點頭,對這些人身上的些許罪惡的來源有了大概的了解。


    但黃金天秤沒有說破,隻是繼續問道:“然後呢?那個人,到哪去了?”


    “……不知道。”領頭羊同學好像冷靜了下來,刻意地背對著小易,對黃金天秤說道,“他確認了夢的內容之後,就嘟囔了幾句‘我靠來真的’之類的奇怪的話,然後走出門去了。嗯,他開門的時候,還回過頭來——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覺得他笑了一下,門外麵是一片黑暗,陰風陣陣,還有黑煙繚繞,有些奇怪的——怪物的嚎叫?然後他就消失在門外了。”


    “所,所以,”旁邊一個很瘦弱的、戴著眼鏡,還長著雀斑,簡直就是故事裏受到校園欺淩的角色的模板一樣的青年,站起身來,聲音有些顫地說道,“你,你是怎麽進來的?外麵的怪物,很可怕吧?你——”


    黃金天秤敲了敲窗戶,研究了一下外麵的景色,確認了這是類似投影的東西,根本不存在之後,回過頭來,對著那些青年說:“我叫,黃金天秤。我是玩家。”


    一瞬間,那些青年都露出了驚喜和放鬆的神色,就連小易也抬起頭,眼中多了幾分希望。


    “對,對了,你是玩家,我就知道!”領頭羊大喜過望地喊了兩聲,然後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猛地一拍腦袋,“對了,任務,任務。我是‘能任務的npc’哦,我還有一本技能書嘞。救我們出去吧——不對,送我們回家,嗯,獎勵——”


    “獎勵以最後回到家的人數結算。”受欺淩模板同學建議道,“嗯——每有一個人得救,我們每個人就多實現你一個在我們能力範圍內的要求。除此之外,當然,我們所有能夠給玩家用得上的東西,都會雙手奉上。我有一雙手套——是玩家裝備,先給你吧。”


    【魔法裝備:複仇者的隱忍】


    【效果說明:這雙手套有著無法損壞,且可以任意變色的特性。裝備該手套的角色,掌握魔法“複仇之焰”。複仇之焰:在接觸的選定目標身上某個部位點燃一團很難察覺的複仇之焰,隨著燃燒時間的延長,目標會在不知來源的情況下,越來越痛苦,在複仇之焰被撲滅時,對目標造成點燃前目標對釋放者造成合計傷害x點燃時間/1分鍾的傷害。】


    【備注:憎恨是可怕的種子,會在脆弱的土壤中瘋長,然後吞噬太陽。】


    接下這雙手套,黃金天秤看了一眼受欺淩模板,而他搖了搖頭,有點悲傷似的微笑了一下。隨後,領頭羊和清涼妹,小易還有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存在感也很低的路人a,也都同意了受欺淩模板的建議,將幾本技能書和一塊來曆不明的石頭塞到了黃金天秤手裏,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黃金天秤。


    聽著耳邊的係統提示,黃金天秤點了點頭:“走吧,我帶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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