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規是有十四條沒錯，但是是從零排到十三的，第十四條群規是什麽鬼，我聽都沒聽說過……
末日守望者：天真！像四天王一定會有第五個一樣，多出的群規也是想都想得到的好麽！
死宅1號：喲，真熱鬧啊，怎麽了？忽然之間討論起四天王來了？
陸仁甲：不，顯然他們是在討論群規的問題吧？
死宅2號：喲，一號，陸哥，晚上好啊。
陸仁甲：嗯，我這邊在忙一些事情，所以剛才沒有回你們。那什麽，烏龜兄在麽？
末日守望者：好像不在唉，剛剛我還跟他私聊來著，也沒有理我。
死宅2號：喂，群主，你自己就違反了群規了吧？第七條的規定，就是“禁止不在群內的群成員之間，在無意外的情況下，使用除群消息以外的手段對話。”吧？
末日守望者：啊呀，我是因為有公務在身啊。這一期的遊戲開始了喲，我是去找烏龜兄要作戰方案的。嗯，2號你這次要參加嗎？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密我喲。
死宅2號：……我就算了吧。話說原來還在進行著嗎？我還以為既然我們期待的“神跡”已經降臨，那種大家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就不再能派上用場了呢。
陸仁甲：2號你這話說的。雖然說有了這群玩家以後世界都不一樣了，但是說到底，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世界還沒能完全擺脫原先慣性的軌道，我們的遊戲不隻是用來排遣無聊的，還是加速世界變化進程的重要的一步喲。
死宅1號：這麽說起來，這個世界在我們還沒有動手的情況下，就已經越走越遠了。真是大手筆啊，我就說《世界之門》這個遊戲怎麽就能一下這麽火爆，光靠一些水軍最多就能在網上稍微炒熱一下——“創世神教”，嘿，居然主動推波助瀾，並且還非常完美地在大家心裏種下了對這個遊戲，對這個世界懷疑的種子。
死宅2號：前兩天公務員哥哥還很開心地來炫耀計劃進行地順利來著……
死宅1號：然後現在突然一下，直接把所有真相爆出來，並且趁大家心神動搖，是監管崩塌之際，借助副本和玩家的魔法的力量，當眾表演“神跡”，吸收信徒。
死宅1號：多的不說，天朝兩成以上的人多半都已經入教，其中至少有一成狂信徒吧。
陸仁甲：關鍵問題還不在這裏，因為類似“上麵為什麽要讓我們去自願當npc？這難道不會讓我們陷入險境嗎？”這樣的言論，絕大多數群眾恐怕都已經對上麵產生了懷疑情緒，社會動蕩恐怕近在眼前，在這種情況下，像這類的邪教組織，會更加容易發展的。
死宅1號：嗯，確實是非常大膽、瘋狂，而且具有極高實用性的計劃呢。
陸仁甲：……既然你這麽說了，你大概針對這個計劃，有別的什麽想法？
死宅1號：啊呀，怎麽可能呢，我可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是這樣的~
陸仁甲：……做個交易吧。我用“創世神教”的背景黑幕，還有有關創始者的部分信息，來交換你的關於某一個問題的是否回答。
死宅1號：……我去，你連這種東西都知道？可以啊，那就拜托群主大人見證啦。
末日守望者：2號小妹妹，你確定你不會參與這個遊戲吧？
死宅2號：不參加，反正我也不可能贏。每次看你在一邊看著，感覺很爽的樣子啊。
末日守望者：好吧，那麽，有我見證，兩位開始交易吧。
陸仁甲：是這樣的，我前兩天上交計劃的時候呢，按老規矩，群主給了我這麽一個提示，“公務員兄實際上是1號介紹給我認識的哦，我可不認識什麽對這種反社會傾向嚴重的群體抱有友善、乃至於過分看重的態度的公務員呢~”，然後我又和烏龜兄達成了某項合作。
陸仁甲：所以，我的問題是，你讓公務員兄在我的半個小弟那裏幹的事，是不是讓他離間我們的關係，然後順~便~，把他推送到一個十分重要的地位去？
死宅1號：……我去……你這個問題也詳細過頭了吧？我要是說個“否”，你不就徹底抓瞎了麽我去……
死宅1號：………………
死宅1號：恭喜你，答對了。
陸仁甲：啊哈，多謝你的配合，你要做什麽，我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了。
陸仁甲：你這個瘋子。
死宅1號：……雖然我還不知道你具體在想些什麽，但我還是要說，彼此彼此吧。
…………
“首先吧，我要聲明一點。”林清對蕭逸的仿佛勝券在握一樣的表現毫無反應，隻是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你說我‘確實很聰明’，那雖然是事實，但你的判據卻不正確。我沒有說過我是靠推理得到的那個結論吧？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在啥情報都沒有的情況下推理出真相。實際上，這個消息來源自另外的人，嗯，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的烏龜兄。”
“……”蕭逸本想吐槽一下最後一句話，然後忽然發現，好像這句話並沒有什麽錯誤，隻得放棄了吐槽，轉而說道，“好吧，不是你推理出來的。那種事實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實話啊，這種情況我也非常的難受啊，事先沒有給過任何線索，甚至特麽連點鋪墊都沒有，忽然之間就揭開了一個驚人的大秘密……我的臥槽的心情簡直就和我第一次看到掃地僧的心情一模一樣啊！”林清臉上寫滿了不爽，“說好的高智商主角呢？這種驚天大陰謀不應該由我這個主角一步一步來解密才對嘛？”
林清說著搖了搖頭，身子不知怎麽突然抖了一下，接著晃了晃腦袋，皺著眉頭，表情奇怪地似乎是咬著牙，用左手扶住頭，靠在欄杆上：“……那麽我們繼續，其次，你的話裏麵還有錯誤——那就是，我們並沒有成為甕中之鱉喲。”
“是麽？”蕭逸冷笑著，現在的他已經勝券在握，而且就算他著急要抓住乃至於消滅對方，外麵的部隊也還沒有集結好，於是他幹脆繼續跟林清扯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還有後手？從剛才開始就不知道到哪裏去的黃金天秤麽？”
“看看，騎士兄，這家夥連小黃金都知道，卻不知道你。”林清忽然轉過頭去。
“喂！”騎士此時已經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著牆，一手拿劍搭在林虎的脖子上，另一隻手中則不停地出現瓜子，儼然是一副準備看戲的姿態，忽然又被林清攪了進來，他似乎十分不滿，抬了抬手，一把瓜子皮出現在手上，直接向林清頭上甩去。
“那是沒有意義的，黃金天秤的瞬移是天賦魔法，雖然省去了大量坐標計算的麻煩，但卻沒有辦法攜帶其他具有靈魂的物體移動，指望她來救你們根本不現實。”蕭逸也不去理會他們，自顧自地說道。
“意外，你對這些東西好像真的很清楚呢。”林清微笑著，眼睛微眯，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還以為你那麽說隻是虛張聲勢，逗逗那個男扮女裝的小逗逼來著。”
“那麽說？你是說‘我知道所有擁有強大魔法的人’這一句麽？”蕭逸點了點頭，“就算你現在這麽說，其實你心裏還是不那麽相信的吧？所以說，這種毫無意義的假話就請你不要再講了。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現在離死不遠了，就不能說兩句真話麽？”
“我大部分時候說的都是真話啊，你們都這麽不信任我我真的很困擾的。”林清臉上依舊是一看就不像在說實話的，像服務員一樣的標準化笑容，隻是身子不知為何開始略微搖晃，“不靠小黃金，我們也沒有成為甕中之鱉。關於這個問題，我先賣個關子吧。”
“……”蕭逸沉默了一瞬，想想覺得自己現在也沒什麽好做的，就算要防止對方逃跑，他連對方到底要幹什麽都不知道，於是撇了撇嘴，點了點頭，緩緩地開始走動起來。
一直在門口的碧源看到蕭逸開始活動，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走過去把被裹成木乃伊之後再沒有活動的捉蟲幹部抱了起來，退到一邊，然後皺起眉，似乎開始認真考慮些什麽。
在碧源做這些動作的過程中，蕭逸並沒有去加以關注，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蕭逸似乎是下意識地在和碧源保持一定距離。
“……嘿。”看著下麵人的表現，林清笑了一聲，接著再次皺眉，搖晃了一下。
“林清你低血糖麽？我這有巧克力，來兩個？”蕭逸仰著頭，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台階上走，微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板銀白色錫紙包裝的東西，看起來確實是巧克力。
“嗯——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嘛，這也是很正常的，等一會就好了，多謝關心。”林清幹脆再次靠在欄杆上，麵色蒼白，頭上也開始微微冒汗，左手按住額頭，右手緊緊攥著話筒，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顫抖，“所以說，請站那不要動……”
蕭逸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點頭停在那裏，笑著剝開包裝，咬了一口，一邊嚼，還一邊舉起手裏剩下的部分，似乎是在向林清證明這確實是巧克力。
“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蕭逸站在階梯的中央偏下的位置，微仰著頭，忽然開口，笑著對林清說道，“你之前說的‘看到意料之外的熟人’，這個說的不是我吧？可以解釋一下麽？”
“喏，意料之外的熟人不是在那躺著呢麽，就你給人捅出個血洞，害的人整個都石化了的那個。”林清指了指暗輝，“其實也不能說是熟人吧，隻是過去見過一次——見過一次他變成的女孩形態，在一個孤兒院裏麵搶我風頭。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小兄弟這多半是要出事了啊，所以就緊急求援，把騎士兄和碧源兄拉過來了。”
“不是把我們拉過來，而是把我們攪進來了吧……”騎士不知何時湊到了一扇窗前，看著窗外，表情有些奇怪——右手還是向後方伸過去，握著騎士劍，橫在林虎的脖子上……對騎士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林虎表示，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不不，我都說了，沒有問題，不會有問題的。”林清搖頭，結果不知怎麽就整個身子轉了一圈，向下滑了三四級台階，雖然本來他似乎打算用一個自以為很拉風的pose停下，但不知怎麽，左腳又被右腳絆了一下，最後整個人都掛在旁邊的欄杆上……也許是意識到無論如何都拉風不起來了，林清幹脆扯了扯嘴角，就像一條鹹魚一樣掛在了欄杆上麵……
“不管怎麽看，你現在都是一副問題很大的樣子啊……”蕭逸吐了一句槽，接著重新走下了樓梯，緩緩踱步到暗輝身邊，低頭看著，若有所思地說道，“熟人——麽。”
“我說，你想多了，你真的想多了。自以為聰明的人就會這樣，以為自己什麽都想得清楚，所以就不停地去想，越想越遠；然後還總以為自己想得沒有錯，又總能從別人的話語裏發現漏洞，於是就永遠都無法走上正確的道路了。”林清換成了這樣的姿勢之後，整個人的氣息也瞬間改變，說話聲音半死不活，台詞也充滿了負麵消極的情緒……
“嗯，有道理啊。”嘴上說著，蕭逸還是蹲下身去，若有所思地盯著暗輝，接著緩緩伸出手去，懸停在暗輝身體的上空，“話說，我想沒想多，這是很好證明的啊……”
暗輝胸口的血洞忽然變成了再次湧出血液——緊接著湧出的變成了奇怪的沙粒，糊住了傷口——最後暗輝猛地睜開眼睛……蕭逸的手上再次出現了一把砍刀……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
“啊……事實證明，你確實想多了……”林清趴在欄杆上，用要死不死的語氣說道。
蕭逸微微張開嘴，看著腦門上再次出現一個血洞，並開始逐漸化為白色碎片的暗輝，一時間驚得愣在了那裏。
“總而言之，你的推測全都是錯誤的呢……”林清保持著原先的動作和語氣，瞪著死魚眼說道，“首先，林虎真的沒有和我商量過什麽，但是他也並不是任你擺弄的工具。”
“時間還很充裕，我來給你詳細地解說一下，你這個人的愚蠢之處吧。”
“我們來回憶一下，上一次見麵發生了什麽來著？嗯，我在你肚子上開了幾個洞，然後你用了個技能，貌似是加速了血液循環，然後就死球了。接下來你大概是在某個地方複活，然後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重新回到林虎旁邊混著了？”
林清說著以一個怪異的方式轉動了一下脖子，然後看向了脖子上依然架著騎士劍的林虎：“林虎兄雖然並不是腦子動的很快的類型，但卻有膽氣，有決斷，而且，有野心。正因為如此，明明當時是被我忽悠地把身體交給了我，最後還是主動選擇了加入我的團隊。”
“這樣的林虎兄，難道會就這樣就滿足了麽？聽了我明顯是在敷衍的、沒有涉及到任何有價值情報的介紹，按照我的安排，做一些基本上跟打雜差不多的工作——看不到足夠的實際利益，又看不到上升的空間，林虎兄難道就此甘願成為龍套，為我做牛做馬了？”
“不可能的嘛。”林清重新轉回頭，笑容十分怪異，“人類之所以區別於其他動物，就在於人類具有主觀能動性。林虎兄在這樣的條件下，當然會用自己的辦法去探索，我所模糊提到的‘世界異變’究竟指的是什麽，也就是說——”
“林虎老大知道玩家的時間，遠在我向他攤牌之前……麽。”蕭逸終於接話道。
林清笑了兩聲，也許是因為他的動作太過奇怪，發出的聲音是“嗤嗤”的，如同漏氣般的聲音：“正確。林虎兄在上個月——也可以說去年12月20號左右就已經對玩家有了大致的了解。並不是每個玩家都如你這麽謹慎的，事實上，就連騎士兄這樣也喜歡想太多的逗逼，一開始也沒有意識到隱瞞身份的意義。”
“作為地頭蛇的林虎兄，關於忽然出現的奇裝異服的怪人啊，不合常理的奇怪現象啊，這類的情報應該是一抓一大把。在我透露了一部分情報的前提下，認真對待這些傳聞的林虎兄，對‘玩家’有個大概的認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是麽？”
“然後嘛，林虎兄的果決和膽魄就在這樣的時候展現出來了呢。林虎兄居然找個絲襪蒙在臉上，手裏拎把菜刀，就敢假裝精神病人，直接衝進我家裏，用一副發瘋一樣的樣子說：‘這個世界已經壞掉了！人死了就會變成白光！人突然會出現在隱蔽的地方！我要證明這一點！所以我決定，現在要殺了你，然後自殺！’。”
林虎扯了扯嘴角，表情十分尷尬，而其他人全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那個——林虎他，該不會是喜歡師傅你？”碧源有些謹慎地選擇著措辭，雖說選擇到最後還是跟沒選沒區別就是了……
騎士看著林虎，忽然像是響起了什麽，臉色一變，把胳膊伸的筆直，保持著劍橫在林虎脖子上的姿勢，把林虎抵在牆上，使林虎不能夠靠近自己，接著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轉臉對林清說道：“喂，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你妹夫！是我毅然決然地拒絕了他——我去，被你給帶跑了，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嘖，這就是傳說中的越描越黑麽，越說越奇怪了啊……”林清有些不爽地閉嘴想了一會，“總而言之，那時候我就給林虎兄提供了更加詳盡的一套解釋了。”
“喂！不要轉移話題！剛才你是說漏嘴了吧！怪不得你要讓我來劫持他啊魂淡！我早就該知道你這個魂淡不會安什麽好心啊我了個去！”騎士聲嘶力竭地怒吼了幾聲，然後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林虎，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光從表情，“你敢動我就殺了你”的意思就十分明晰了……林虎也隻好幹笑著，準備舉手示意投降——結果脖子上又多出一道血痕……
林清幹脆不去理會那些人，繼續說道：“嗯，所以說，林虎兄他早就知道了玩家的存在，卻沒有給你透露這個情報，反而在你給他攤牌，並提出某個陰謀的時候，表現出了驚訝和不相信的態度，並表示需要考慮一下——那麽，你就該明白了吧？”
“……”蕭逸認命似的歎了口氣，露出了有些天真似的苦笑表情，“所以林虎老大其實也在計劃著什麽？啊呀，你們這些人真是的——一個個都這麽喜歡玩陰謀麽……”
“大人的世界就是這麽肮髒啊，小盆友你還是太年輕啦。你以為你在自己一幫小同學裏麵算想得多的，就能算計一個世界麽？就算，這個世界真的隻是靠人工智能支撐起的虛擬遊戲世界。”林清笑著說，“小孩子就給我好好縮在家裏假裝寫作業去吧。”
“順便說一下，你玩的那個其實不能叫做陰謀的，實際上它連一個完整的計劃都算不上。作為人生道路上的前輩，我決定給你這個後輩科普一下。”林清忽然露出嚴肅的神色，這時他真的像是一個在給學生講課的老師——如果不考慮他如同鹹魚一樣掛著的姿態的話……
“計劃，它所必需的要素有，目的、方針、力量和手段。這四點缺一不可。我們拿林虎的計劃來舉例說明吧，正好林虎的計劃比較粗糙，相對比較容易看穿。”
“首先，目的，也就是說，通過這個計劃，你想得到什麽。林虎兄想要什麽？想要向上爬，想要更強、想要更有勢力、想要更有錢、想要更有權力。說真的林虎兄大可以去別的書裏當一個主角來著。再看看你的計劃，目的是什麽？跟你的計劃有半毛錢關係麽？”
“其次，方針。你在計劃進行時，無論如何都要遵守某個原則，哪怕在你‘隨機應變’的時候，也需要遵照著某個方針，才不會像你現在這樣，看似一切盡在掌握，但不知不覺中，卻離你開始的目標越來越遠。林虎兄雖然似乎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但實際上他的方針是十分明確的。那就是他本身的價值觀和人生原則——順便說一下，林虎兄確實沒什麽文化，但也許正因為如此，某些觀念在他的心裏更加純粹。比方說，他很討厭漢奸，不需要理由。”
“接下來，力量，顧名思義，就是你想要完成這個計劃，你能拿出怎樣的力量，你又願意拿出怎樣的力量呢？林虎兄的力量有他自己的果斷，有那個看似粗豪實際上卻有些精明的大腦，還有手下成群的雖談不上忠心，卻也不會輕易背叛的小弟——然後，還有我這個名義上的，多少能提供一點幫助的領導，看起來也沒什麽？嗯？但林虎願意把所有的這些都拿出來押注，去搏一搏向上爬的機會，已經很足夠了。而你呢？懷著一個不管目的是什麽，卻幾乎需要與我們整個世界為敵的計劃，能拿出怎樣的力量？”
“……”蕭逸沉默著沒有說話，但嘴角卻扯動了一下。
“你那算什麽表情？你是想嘲笑我來著？你覺得現在實際上是你的力量占優？先不說這個，來看看你所擁有的‘力量’。嗯，林虎的幫會——你根本沒能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甚至連聲望都沒有，也沒能如你所想的掌控林虎，也就是說，並不屬於你。”
“還有什麽？‘先生’，那家夥可以給你提供相當誇張的情報乃至於計策的援助，但你自己都說了，你隻是給他打雜的；現在在外麵的官軍們麽——哈，就算你現在真的處在一個很重要的地位，比方說聯絡員什麽的，那也並不是不可替代的職責呢。”
“回顧一下的話，我們就可以看到，所有這些，都是隨時都有可能不再有效，甚至可能在背後捅你刀子的力量呢，基本可以當作沒有啦。去掉這些，你還有什麽？一個在‘現實世界’，也許地位不是很高的身份？一個在遊戲世界，現在大概連20級都沒到，會的魔法大概不超過3個的‘大’號？嗯，你拿什麽來完成你的計劃啊，我的天。”
林清終於用手一撐，重新站起身來，冷笑著說道：“最後一點嘛，就是手段了。林虎兄的手段我們也看到了，和各方都保持相對友好的合作關係，然後從中牟利。簡單的舉個例子，他從和你合作這件事情之中，得到了你，應該說，得到了上麵的某些幫助呢。最近林虎兄的黑虎幫，勢力擴大的速度之誇張，甚至到了連與這方麵無關的人士都有所耳聞的地步。”
“至於你的手段，說實話我還沒有弄得很清楚，所以就先不說這個了吧。反正我都說了這麽多了，你也差不多該明白了吧？你的所謂‘計劃’，根本就是小學生異想天開，毫無可行性的垃圾。”
“……”剛開始聽的時候，蕭逸的表情確實是十分難看的，然而此時蕭逸卻像是想開了什麽一樣，嘴角居然掛起了微笑，聽完林清的講評之後，還閉著眼回味了一下，接著笑容滿麵的鼓起掌來，“很好，很中肯的評價，很有條理的講述，我得到了很大的幫助。然後呢？你拖延時間也是在等待救援麽？來了麽？如果還不來的話，外麵的人恐怕就要進來了喲？”
“哈。”林清忽然冷笑一聲，“誰跟你說我是在等待援兵？外部有救援的甕中之鱉，依然是甕中之鱉，你以為我連這種事都搞不清楚麽？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麽多，主要是因為，好好嘲諷你一頓會讓我覺得很爽啊~”
“既然如此，那就是徒逞口舌之利了。”蕭逸撇了撇嘴，“即使是必死的結局，你也要多活一段時間麽？哪怕是擺出那麽奇怪的動作，也不願意讓外麵的狙擊手爆掉你的頭？好吧，那麽恭喜你活到了現在，然後準備，去，死，吧！”
蕭逸說著，抬起右手，按住了左手上手表上的一個奇怪的按鈕。
“啊呀，真是心急呢~我話還沒有說完啊。”林清沒有理會四麵八方破門或破窗而入的全副武裝的人，自顧自的說著，“我還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來著，雖然和這裏的事沒什麽關係，不過不接到的話總覺得不放心啊。啊，終於來了。”
林清按下免提鍵，把手機放到了話筒前。
“喂喂喂，林清是麽？就像你說的一樣，小黑那家夥已經被一夥奇怪的家夥救走了——然後我現在按照你的指示，在這保護白月小姐，呃，她原本打算招募來不知道幹什麽的手底下那一夥npc也真是牛逼，幾乎每一個都能和一個以上的玩家建立合作關係，然後現在還真像你說的一樣全特麽反水了……嗯，然後嘛，上次的那個大叔臉，你是叫他烏龜兄來著？他現在是在幫我們沒錯，不過他身邊的幾個玩家貌似有點眼熟啊……總而言之，雖然我不是很明白意義何在，但我還是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任務，然後給你打了電話。”
“臥槽等等，那個一直蒙著臉給我們開隱身的家夥好像是小黑啊！我去！”
“那麽，這一個小階段的故事，終於快要結束了呢~”林清笑容滿麵地掛斷了電話。
“不隻是一個小階段吧？”蕭逸冷笑一聲，“殺了樓梯上站著的那個人。林清，你的人生故事，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怎~麽~會~呢~”在蕭逸忽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的瞬間，林清陰陽怪氣地說話聲，仿佛就在他的耳邊響起，“你要相信我呀，我都說過了，我們可不是甕中之鱉~你們才是~”
五十七 解篇其實就是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麽
2021年1月5日，下午三點，林清家中。蒼白之炎坐在一張和林清家裏樸素，或者說壓根就沒有的陳設極不搭調的鐵櫃上方，手裏拿著一張紙，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
“這寫的是些什麽玩意啊……”小蒼換了個姿勢，把那張紙高高舉起，對著太陽，仿佛能夠借助太陽從這張紙上麵看到什麽隱形文字一樣——接著他確實看到了隻有在這種狀態下才會被照射出來的字：“白癡，我為什麽要用這麽麻煩的方法傳達信息啊。”
“你特麽為什麽要用這麽麻煩的方法告訴我你沒有傳達信息啊！”小蒼大吼了一聲，把那張紙拍到了櫃子上，“話說回來，如果你在紙上寫的字也像這寫的這麽好的話，哪個傻逼會覺得也許你想說的話藏在別的地方啊！開什麽玩笑呢！我的翻譯軟件根本翻譯不出來好麽！”
大聲抱怨了一番之後，小蒼還是歎了口氣，重新把那張紙撿了起來，閉著眼關掉了翻譯軟件，用自己那一點點稀薄的關於這個世界文字的知識，來理解這個世界的人都不一定看得懂得鬼畫符……
“啊……這個，意思好像是，呃，這是個‘黑’對吧？所以連起來就是‘有人……搶……小黑’……嗯？什麽鬼？完全不明白啊……”小蒼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屁股底下的櫃子，“會有人衝進來劫走小黑？為什麽啊？他很值錢麽？哦對了，小黑是背叛者的話，就是說小黑投靠了另外一邊的某個勢力的意思嗎？上級會來搶走他的意思嗎……”
小蒼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接著忽然臉上一抽：“所以呢？我該怎麽做？拚死阻止？能不能做到不說，如果要我這麽做的話，不用說什麽會有人來搶的吧？所以——難道是讓我放任他們？仔細看看的話，後麵這裏好像確實是‘放走’兩個字……”
“我去特麽！開什麽玩笑呢！林清你果然隻是看上去有點腦子啊！留個錦囊妙計裝個逼，結果寫的字沒有人看得懂是什麽鬼啊！”小蒼一臉蛋疼地抱怨了一陣，接著歎了口氣，“啊……總之，去找找那貨的熟人，看看有沒有能看懂他寫的是些什麽的吧……”
3點15分，小蒼在居委會裏麵找到了吳大媽，接著看吳大媽忙得要死要活，不好意思打擾，也不好意思站在旁邊幹看著，幹脆就跟著協助吳大媽的工作，忙了一大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些什麽的事情……
4點35分，小蒼把手裏的一遝紙放到了桌子上，習慣性地做了個擦汗的動作——但實際上並沒有汗，扯了扯嘴角：“話說……我這麽搞沒關係吧？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話，我這個任務可就完不成了……這種複雜的任務容易出好東西呢……”
“謝謝你啊，多虧了你幫忙。”吳大媽給小蒼倒了杯水，十分親熱地說道，“小蒼你雖然一天跟小林子混在一起，但跟那家夥可完全不一樣啊，像你這種好孩子，將來必然大有作為！”
“……哈，哈哈……為什麽總感覺她很淡定地企圖用這種扯淡的話來糊弄我呢……嗯，我肯定是想多了，又不是每個人都像林清一樣……”小蒼在心裏吐了一陣槽之後，撓了撓頭，謙虛地說道，“不是啦，在一邊閑著也是閑著，誰都會幫忙的啊。”
吳大媽搖了搖頭：“小林子的話，才不會理你到底在幹什麽，直接就會找你辦完要做的事，然後轉身走人呢。”
“……是這樣的嗎？那家夥明明是個死宅的樣子，架子意外的很大？不，也有可能……”小蒼想象了一下林清的思考過程，“原來如此。‘啊……又有這種無意義的事要辦，不想出門啊，趕快幹完算了……’，‘唉？那家夥是不是在忙些什麽？打擾他是不是不太好？’，‘算了，無所謂，反正以後也不需要和他產生什麽交集……早弄早完事……’，嗯，毫無違和感。”
小蒼點了點頭，接著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樣說道：“哦對了，說起林清，吳大媽你看不看得懂林清寫的字？我是說他寫出來給自己看的那種……”
“哦？勉強可以吧，怎麽了？”吳大媽有些疑惑地問道。
“實際上啊，之前我看那家夥念念有詞地在寫一張紙，神態非常可怕，還貌似提到了我的名字。”小蒼現在的扯淡能力越來越強，而且對於這種為了別人好，不讓別人卷進不妙的事態的扯淡，他也已經毫無心理壓力了，“所以我偷偷把這張紙拿過來，結果發現看不懂……”
“啊，小林子又開始策劃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嗎？上一次他一臉得意地告訴我他有個計劃，可以保證我們這個家屬院長期處在相對安全的狀態，否則隨時可能陷入危險，要我去配合，結果最後我們這裏有一半的植物都被燒掉了啊，連溫室都毀於一旦，那家夥還毫不認錯……”
“……什麽玩意？林清那廝原來真的是恐怖分子麽，至少也是縱火犯的級別了啊……”小蒼嘴角抽搐了一下，覺得自己對林清的認識又有了巨大的飛躍。
“所以說啊，這回說什麽都不能讓他在胡來了。”吳大媽的摻雜著抱怨地嘮叨一直持續到她把那張紙接過去，然後定睛去看上麵的內容的時候。
“……”吳大媽臉上的笑容忽然之間消失了大半，僵在那裏，臉上的笑紋如同火山口的景觀，還保留著先前蕩漾的紋路，卻已經徹底凝固。
小蒼看到吳大媽臉上的表情，心知事情不妙，原以為不管是什麽事都可以用林清的中二病來解釋，但仔細想想的話，如果林清在計劃裏寫了吳大媽認識的人的事，而且看起來居然還很有可行性，那麽已經被坑過一次的吳大媽，多半不會覺得這是假的……
就在小蒼在一旁汗如雨下，拚命轉動大腦思考怎麽樣才能騙過吳大媽的時候，吳大媽忽然笑出聲來，接著一發不可收拾，甚至都笑出眼淚來了：“這寫的什麽啊，‘有人要來搶走櫃子裏的小黑，不用理他，假裝看不見或者稍微抵抗一下都行。’，‘櫃子裏的小黑’？”
“嗯，那一句我猜對了啊……果然他做出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指示呢……”心裏恍然大悟，臉上卻不露聲色，隻是皺著眉撓頭說道，“這種意義不明的東西也許代表著什麽吧。比起那個，這話好像跟我並沒有什麽關係的樣子？”
如果開了一個頭，就要把它做到底，無論什麽事都是這樣。小蒼還記得自己是怎麽跟吳大媽說的，所以依然好好扮演著隻是擔心自己會被林清坑到的林清表弟的角色。
“不，看起來這好像是在分派任務的樣子。”吳大媽並沒有受到那些奇怪的台詞的影響，一眼看穿了這句話的目的，“也許是準備給小蒼你安排這樣的任務吧。他沒跟你說過什麽？”
小蒼仰著頭認真思考了好長時間：“不，他什麽都沒有跟我說。”
“那也許這是廢稿，或者還沒有到交給你的時候。”吳大媽點了點頭，“小林子那臭小子，還真的在計劃著什麽奇怪的東西呢。那些莫名其妙的部分不說，你看這裏。”
小蒼湊了上去，認真地看著吳大媽指著的那些散亂的線條，努力思考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那個，我就是因為看不懂，所以才拿來給您看的……”
“哦對，年紀大了腦子就是沒有以前好使了。”吳大媽笑著拍了拍腦門，然後指著那張紙上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地點一下念一下，無論是動作、態度、或者表情，都像是正在教幼兒園小朋友認字的阿姨，“‘白月最近在嚐試建立自己的勢力，方法大概是引誘別人去玩《世界之門》手機遊戲，然後通過某種驚人的爆料，並裝出自己對內情很熟悉的樣子，通過在恐慌中作為主心骨來爭取人心。遺憾的是這個計劃注定無法成功，再加上她算得上是我的熟人，她的那些手下多半會反水……總之，把她救下來就對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小蒼扯了扯嘴角，臉色有些發白的吐槽道。
“是啊，小林子什麽時候認識一個叫白月的女的，不如說，小林子會在現實中去和女**往嗎？”吳大媽盡管說著十分毒舌的台詞，臉上的表情卻很慈祥。
“……哈，說的也是，那家夥多半還是隻是意淫而已。”小蒼點了點頭，接著露出了一副閑得無聊打聽閑話的閑人表情，“說起來，那上麵還寫了什麽嗎？吳大媽你跟我說一下，下回我也可以去好好去嘲笑一下林清那家夥。”
“嗯。還有什麽聯絡一下邪王真眼——這是個人名？總之，讓他到i地點去，去做‘早該完成的事’。除此之外，就是‘以上任務基本完成之後，請及時匯報’。”
“……哈，真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啊，還‘匯報’，那家夥以為自己算老幾啊。”小蒼大咧咧地笑著說道，“那就這樣吧，吳大媽我也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打遊戲去了。”
“好啊，以後也常過來，不用你幫忙，來喝喝茶，陪我聊聊天就行。”吳大媽溫柔地說。
背對著吳大媽，走出建築之後，小蒼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怪異起來：“‘i’地點是什麽鬼？既然沒有說的話，那就是直接這麽去告訴雙色球就可以了吧？然後，白月也許會有危險，可我特麽連她在哪都不清楚，怎麽樣去保護她啊？話說真的會有人來搶小黑麽……”
“我勒個去！”回到林清的家裏，看到貌似是以爆破這種極為粗暴的方式打開的鐵櫃，小蒼除了“臥槽”以外腦子裏是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了，“呃，總之，第一步的任務順利完成了？哈，哈哈……不就是地板上多了幾個洞麽，林清也不會那麽小氣吧，哈……”
小蒼這邊暫且不提，吳大媽看到小蒼離去之後，表情也逐漸奇怪起來，一直看著那張紙上的最後一行字，很久之後，才苦笑一聲，歎了口氣：“小林子啊，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
“最後，鑒於小蒼多半是看不懂這些東西，這張紙大概是在吳姐手裏？如果是的話，麻煩吳姐幫個忙。雖然白月大概已經說自己要回老家，道過別了，但請您打電話，對她說：‘林清請她在社區內進行下一步計劃。’，以便小蒼能夠及時提供支援。至於吳姐自己——
“電視上的東西您大概都看了吧？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您，那玩意是真的，請您為了不讓大家傷心，趕快回家歇著，短期內盡量減少與外界接觸。又及，令孫目前正在進行小小的冒險，但有本人全程看護，沒有什麽問題——除了可能造出個人的安全問題以外。”
…………
“喂？哦，是二把手啊，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麽樣？”一個二十多層高樓的樓頂，穿著一身黑色風衣，帶著遮擋住右眼的眼罩，用一種貌似很牛逼的動作——吃著泡麵的雙色球用脖子夾著手機，含著泡麵口齒不清地寒暄起來。
“啊？”小蒼並不習慣寒暄這種東西，我們說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除了一開始機器莽撞和**的索要任務的行為之外，他的絕大多數與npc的交流都由林清代理，所以他又反應了一會，十分認真地回答，“嗯，還算可以吧，和原來沒有多大區別。隻是幫林清打雜的任務逐漸減少，安排我進行鍛煉的任務相對增加了。不過說到底，對我來說都差不多。”
“哦，二把手你也要努力啊，按照我們的計劃，我們希望你能是最強的玩家啊——雖說我們並沒有把注全壓在您身上。”雙色球這次不僅在吃麵，後來還幹脆喝了口湯，邊喝湯邊說話，結果導致小蒼什麽都沒聽見……
沉默了三秒——雙色球把湯咽下去之後，打了個嗝，說道：“啊，好吧，我們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二把手你居然主動聯係我了，是先行者有什麽事情要您傳達麽？或者說您不滿於先行者的長期壓迫，終於決定反抗了，打算拉攏同伴？”
“哈？”小蒼對雙色球的後半句話十分吃驚——而且忽然覺得有點意思……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我是可以幫您的喲。”雙色球順手把泡麵盒子扔到了一邊，張開雙手感受六七十米高空的寒風，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雖說我很尊重先行者，然今日起，天下之異變已入世人之眼，準備之事已然結束，先行者，也就完成了他先行的使命，可以被曆史的車輪碾成薄片了。”
“我去，我還以為你是他的死忠小弟來著……我暫時還沒有幹掉他的打算，嗯。”
“唉？是這樣啊。也是呢，您是拿先行者當朋友來著，即使在您認為他隻是個npc的時候也是如此。”雙色球嘴角的笑容放大，“啊，像您這樣的好人，無論在哪裏都很少見吧。”
小蒼聽到對方貌似發自真心的褒獎，反而臉色一黑：“你們這些人，嘴裏麵說的‘好人’什麽的，其實就是冤大頭白癡的意思吧？我跟你講我其實還是很有頭腦的！隻是反應比較慢！”
“二把手你雖然很有意思，但真的是個很麻煩的人唉……平常一直一副蠢蠢的樣子的話，就不要忽然說出讓人覺得你精明的話啊，這樣很不容易討人喜歡的。”雙色球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小蒼幹笑了一下：“哈，是這樣的？我一直以為我是因為出身不好才不受歡迎的來著……”
“為人處事這種東西很麻煩的，其實不去管它也無所謂，二把手你就這副樣子，不也會有先行者這樣惡趣味的神經病覺得你好玩麽？”雙色球終於抬起右手，按住電話，微微垂下眼眉，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憂鬱，“嗯，先行者有什麽吩咐麽？”
“啊，那個，到——等等，反正是讓你到那什麽地點去……去做‘早該完成的事’。啊，是什麽地方來著？”小蒼犯蠢得一麵再次展露了出來……
雙色球臉上的笑容說不出是悲傷還是開心，嘟囔了一句：“果然是呢~”
“二把手，既然是讓您來傳話，那麽先行者現在在忙些什麽，您知道麽？”
“啊，這個我還真的不太清楚。不過走之前他接了個電話來著，聽起來電話那邊貌似是泡妞遇上了麻煩，請他去壓場子來著……”小蒼說著抹了一把汗，“這都是什麽人啊，泡個妞遇上的麻煩居然到了要硬闖黑幫基地的程度……”
“黑幫基地？這種事情要幫忙應該找林虎才對——啊，原來如此。”捉蟲幹部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先行者說的是‘i地點’？”
“啊，對，你怎麽知道？”小蒼這下真有些吃驚了：這群家夥的精神病頻率好接近啊！
“哈哈，沒什麽，我已經接受了任務，二把手你也要加油工作哦~”
雙色球掛斷了電話，麵色木然地在那裏呆站了很長時間，接著小聲嘟囔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語速也越來越快：“‘林虎兄並不能完全算是我們的人，所以要有備案。’……i地點這種名字既不拉風也沒什麽特殊意義，真不明白先行者在想些什麽……‘林虎手底下有玩家，而且明明我都已經拆穿了，那家夥還在林虎手底下活動，也許是自以為隱蔽？’……‘那個玩家大概對我非常不友好呢，見麵就會想辦法消滅我吧？’……‘上麵和gm達成合作關係的理由我理解，但究竟是如何開始的呢？呼叫gm除非極端特殊的狀況，對方根本不在線。’……‘我最近有了新的情報，林虎手底下的那個玩家在開服之前貌似就已經存在了……該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如此。”雙色球忽然住嘴沉默，過了一會，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歎了一聲，接著，笑容中卻多出了幾絲冷意和邪惡氣息，“先行者你也真是，恐怕是已經想到了吧……哈，這種東西怎麽樣也無所謂，終於——盛大的慶典，準備開始啦！”
“不過話說回來，並不是隻有我們在籌備來著，直接把真相公之於眾——哈，現在網絡上都快要爆炸了呢——我這邊也要拿出點水準才行啊。”
…………
“喲，辛苦你了。”廉價的出租屋裏，除了一台和整體環境還有四周髒亂差的陳設極為不符的高端電腦以外，就和周圍的其他房間沒什麽區別了，不，倒不如說還是這個屋子顯得更加混亂和貧窮。就在這樣一間狹小的屋子裏，擠著七八個男人，大多穿著背心褲衩，即使是寒冷的冬日，也多出了一絲溫暖——應該是燥熱的氣息。
“不，還好，雖然窒息死很難受，但我並沒有一直在線，所以也不是那麽無法接受的事，不如說，在窒息死之前，有一段時間，感覺還是滿爽的。”說話的人是小黑，他依舊穿著那身殺馬特和哥特混搭的獵奇服飾，以至於他擠在這屋子裏已經熱得開始流汗了——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都在用那種看變態的目光看著他導致流汗的話……
“咳咳，”坐在人群中間的沉默的烏龜幹咳了兩聲，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不對別人的性癖多做評價比較好，幹脆轉移了話題，“那什麽，小黑啊，你還有一次考慮的機會，來決定到底要不要加入我們。就算不去考慮你的老大們那邊的事情，就像我之前講過的一樣，如果我們的世界真的是真實的，那麽這款遊戲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你要加入我們，很可能對你的生活——乃至於生命造成巨大的影響。”
“我明白。”小黑晃了晃腦袋，露出了很有感染力的笑容，“別看我這樣，這種事情我還是會去好好考慮的。我之所以選擇追隨您，並不是因為覺得您這種人看起來比較靠譜，更重要的是我讚同您的理念。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真實的，那麽，如您所說，像現在這樣發展下去，勢必會走向對雙方都不利的道路，所以，我們要盡可能防止這種局麵展開。”
“相比之下，老老大的行為模式卻完全令人無法理解，我到現在都不明白老老大究竟想要幹什麽——與您從一開始就明確的告訴我們您是npc不同，老老大一直隱瞞著這件事，盡管暴露的時候老老大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還是令人擔心老老大是不是對玩家……乃至於對整個玩家世界都有什麽不好的企圖。”
“哦……你還挺了解那家夥的嘛……”烏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不過你也不用覺得我們和你的老大們是對立關係，雖然他把你關起來，待遇近乎虐待，但實際上那家夥已經和我們達成了短暫同盟關係。”
“啥？”小黑登時一驚，有點傻眼了。
“嗯，然後同盟中的另外一方轉達了一下他的請求，我們現在要去幫那家夥和你的蒼老大一起去救一個女的——嗯，好像是叫白月來著？”烏龜仰頭想了想，“算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透露給我們的一個關鍵情報，值得我們去幫他這個忙。”
“如果他的情報沒錯的話，也許我們能很快，就徹底毀滅掉這個遊戲！”
小黑被這句話的莊嚴含義，還有周圍人的興奮情緒所感染，也跟著“哦——”，然後向空中揮起拳頭來——直到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臉色一變，大聲喊道：“臥槽！和蒼老大一起？蒼老大他會殺了我的啊！他真的會殺了我的啊！”
…………
“……總而言之呢，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林清依然坐在階梯上，然而這階梯卻不是混凝土製的灰黑色石塊，而是半透明的淡紫色的還閃爍著奇異光芒的材質，“所以說，蕭軍師，我們可沒有成為甕中之鱉，成為甕中之鱉的，是你們喲~”
“特麽的你的‘你們’連我們都包括在內麽我去！”騎士的怒吼聲突破天際。
蕭逸總算重新清醒了過來，企圖移動一下身體，才發現自己被束縛在一個巨大的藍水晶柱子上麵，隻有頭部還能轉動。看看周圍，林虎，一地的混混，剛闖進工廠的半官方部隊，還有騎士和碧源都一人一根柱子，享受著與自己同樣的待遇。
“自己人？”一個有些年輕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從階梯的頂端響起的，但上麵霧氣彌漫，蕭逸什麽都看不見。
“不是，就那麽捆著好了。那邊那個女的倒是可以放下來，不過要小心，那家夥屬於不知情的自己人。”林清說著忽然扶住了自己的腦袋，咬著牙緩了一會。
“……反正是玩家，捆著也沒什麽關係。”那聲音沉默了一會，“他們差不多都該醒了，‘騷計劃’的事情咱們等下次多叫幾個人一起討論好了，先解決這邊。”
林清把手放下來，站起身，雙手攤開冷笑道：“這邊有什麽好解決的？給部隊開個單間，你幫他們做做思想工作，然後放他們回去穿個話，其他人的話——除了蕭軍師還有我那個小兄弟，都可以直接扔出去了。”
“還讓我來做思想工作？忽悠人這種事還是先行者您玩得比較溜。”
“不，再怎麽說你也是boss了嘛，給他們表演一點小能力，用事實粉碎他們的頑固保守的世界觀，才是改造思想的最好方法嘛。”林清聳了聳肩，又搖晃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這麽懶，那就我來好了。順便問一下，那位蕭軍師，怎麽處理？”
“嗯——等我說兩句話，就讓他成為‘騷計劃’的實驗體一號吧。”林清說著又想起了什麽，說道，“話說你可不能隻滿足於著一個實驗體啊，這家夥作為玩家，屬於比較特別的個體，有些東西可能是特例，算不得數的。”
“明白明白，有足夠的樣本數量，得出的結論才有普遍性嘛，不要搞得跟我沒有接受過高中教育一樣啊。”
“哈。”林清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好了，就剩我們兩個了，蕭軍師，你有什麽話想說的麽？”
“……我是特別的個體，的意思是……你知道了什麽？”蕭逸臉上幾乎一直存在的燦爛笑容再次消失了。
“哈哈，還能是什麽？還不就是~~~”
林清話說到一半，忽然聲音發抖，接著停下了，蕭逸本以為這是林清耍賤吊人胃口的習慣性動作，並沒有去理會，但等了整整一分鍾，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不禁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接著，他就看到——
林清搖晃著身體，在階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然而閉著眼睛咬著牙，麵色蒼白肌肉抽搐，頭上滴下了汗珠，最後一下失足，從階梯上滾了下來，抽搐著撲騰了幾下，就那麽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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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撒花！
……開玩笑的，隻是第二卷完結撒花而已，林清並沒有死……因為各種忙，而且各種卡文各種寫不出，所以這一章寫了五天……呃，如果有人一直在等著的話，那麽十分抱歉，而且十分感謝。
關於下一卷……呃，我也說不清我到底要不要醞釀一段時間……嘛，隨緣更新這種事也不錯啦……各位書友如果有心，就默默點個收藏，然後等上一兩個月來看一次就好了……沒關係的，我看的書都是這樣的，哈哈……所以說，打賞什麽的還是去給更加需要的作者們吧，刷單機很蛋疼的——雖然我自己也是撲得不要不要的了……
末日守望者：天真！像四天王一定會有第五個一樣，多出的群規也是想都想得到的好麽！
死宅1號：喲，真熱鬧啊，怎麽了？忽然之間討論起四天王來了？
陸仁甲：不，顯然他們是在討論群規的問題吧？
死宅2號：喲，一號，陸哥，晚上好啊。
陸仁甲：嗯，我這邊在忙一些事情，所以剛才沒有回你們。那什麽，烏龜兄在麽？
末日守望者：好像不在唉，剛剛我還跟他私聊來著，也沒有理我。
死宅2號：喂，群主，你自己就違反了群規了吧？第七條的規定，就是“禁止不在群內的群成員之間，在無意外的情況下，使用除群消息以外的手段對話。”吧？
末日守望者：啊呀，我是因為有公務在身啊。這一期的遊戲開始了喲，我是去找烏龜兄要作戰方案的。嗯，2號你這次要參加嗎？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密我喲。
死宅2號：……我就算了吧。話說原來還在進行著嗎？我還以為既然我們期待的“神跡”已經降臨，那種大家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就不再能派上用場了呢。
陸仁甲：2號你這話說的。雖然說有了這群玩家以後世界都不一樣了，但是說到底，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世界還沒能完全擺脫原先慣性的軌道，我們的遊戲不隻是用來排遣無聊的，還是加速世界變化進程的重要的一步喲。
死宅1號：這麽說起來，這個世界在我們還沒有動手的情況下，就已經越走越遠了。真是大手筆啊，我就說《世界之門》這個遊戲怎麽就能一下這麽火爆，光靠一些水軍最多就能在網上稍微炒熱一下——“創世神教”，嘿，居然主動推波助瀾，並且還非常完美地在大家心裏種下了對這個遊戲，對這個世界懷疑的種子。
死宅2號：前兩天公務員哥哥還很開心地來炫耀計劃進行地順利來著……
死宅1號：然後現在突然一下，直接把所有真相爆出來，並且趁大家心神動搖，是監管崩塌之際，借助副本和玩家的魔法的力量，當眾表演“神跡”，吸收信徒。
死宅1號：多的不說，天朝兩成以上的人多半都已經入教，其中至少有一成狂信徒吧。
陸仁甲：關鍵問題還不在這裏，因為類似“上麵為什麽要讓我們去自願當npc？這難道不會讓我們陷入險境嗎？”這樣的言論，絕大多數群眾恐怕都已經對上麵產生了懷疑情緒，社會動蕩恐怕近在眼前，在這種情況下，像這類的邪教組織，會更加容易發展的。
死宅1號：嗯，確實是非常大膽、瘋狂，而且具有極高實用性的計劃呢。
陸仁甲：……既然你這麽說了，你大概針對這個計劃，有別的什麽想法？
死宅1號：啊呀，怎麽可能呢，我可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是這樣的~
陸仁甲：……做個交易吧。我用“創世神教”的背景黑幕，還有有關創始者的部分信息，來交換你的關於某一個問題的是否回答。
死宅1號：……我去，你連這種東西都知道？可以啊，那就拜托群主大人見證啦。
末日守望者：2號小妹妹，你確定你不會參與這個遊戲吧？
死宅2號：不參加，反正我也不可能贏。每次看你在一邊看著，感覺很爽的樣子啊。
末日守望者：好吧，那麽，有我見證，兩位開始交易吧。
陸仁甲：是這樣的，我前兩天上交計劃的時候呢，按老規矩，群主給了我這麽一個提示，“公務員兄實際上是1號介紹給我認識的哦，我可不認識什麽對這種反社會傾向嚴重的群體抱有友善、乃至於過分看重的態度的公務員呢~”，然後我又和烏龜兄達成了某項合作。
陸仁甲：所以，我的問題是，你讓公務員兄在我的半個小弟那裏幹的事，是不是讓他離間我們的關係，然後順~便~，把他推送到一個十分重要的地位去？
死宅1號：……我去……你這個問題也詳細過頭了吧？我要是說個“否”，你不就徹底抓瞎了麽我去……
死宅1號：………………
死宅1號：恭喜你，答對了。
陸仁甲：啊哈，多謝你的配合，你要做什麽，我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了。
陸仁甲：你這個瘋子。
死宅1號：……雖然我還不知道你具體在想些什麽，但我還是要說，彼此彼此吧。
…………
“首先吧，我要聲明一點。”林清對蕭逸的仿佛勝券在握一樣的表現毫無反應，隻是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你說我‘確實很聰明’，那雖然是事實，但你的判據卻不正確。我沒有說過我是靠推理得到的那個結論吧？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在啥情報都沒有的情況下推理出真相。實際上，這個消息來源自另外的人，嗯，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的烏龜兄。”
“……”蕭逸本想吐槽一下最後一句話，然後忽然發現，好像這句話並沒有什麽錯誤，隻得放棄了吐槽，轉而說道，“好吧，不是你推理出來的。那種事實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實話啊，這種情況我也非常的難受啊，事先沒有給過任何線索，甚至特麽連點鋪墊都沒有，忽然之間就揭開了一個驚人的大秘密……我的臥槽的心情簡直就和我第一次看到掃地僧的心情一模一樣啊！”林清臉上寫滿了不爽，“說好的高智商主角呢？這種驚天大陰謀不應該由我這個主角一步一步來解密才對嘛？”
林清說著搖了搖頭，身子不知怎麽突然抖了一下，接著晃了晃腦袋，皺著眉頭，表情奇怪地似乎是咬著牙，用左手扶住頭，靠在欄杆上：“……那麽我們繼續，其次，你的話裏麵還有錯誤——那就是，我們並沒有成為甕中之鱉喲。”
“是麽？”蕭逸冷笑著，現在的他已經勝券在握，而且就算他著急要抓住乃至於消滅對方，外麵的部隊也還沒有集結好，於是他幹脆繼續跟林清扯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還有後手？從剛才開始就不知道到哪裏去的黃金天秤麽？”
“看看，騎士兄，這家夥連小黃金都知道，卻不知道你。”林清忽然轉過頭去。
“喂！”騎士此時已經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著牆，一手拿劍搭在林虎的脖子上，另一隻手中則不停地出現瓜子，儼然是一副準備看戲的姿態，忽然又被林清攪了進來，他似乎十分不滿，抬了抬手，一把瓜子皮出現在手上，直接向林清頭上甩去。
“那是沒有意義的，黃金天秤的瞬移是天賦魔法，雖然省去了大量坐標計算的麻煩，但卻沒有辦法攜帶其他具有靈魂的物體移動，指望她來救你們根本不現實。”蕭逸也不去理會他們，自顧自地說道。
“意外，你對這些東西好像真的很清楚呢。”林清微笑著，眼睛微眯，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還以為你那麽說隻是虛張聲勢，逗逗那個男扮女裝的小逗逼來著。”
“那麽說？你是說‘我知道所有擁有強大魔法的人’這一句麽？”蕭逸點了點頭，“就算你現在這麽說，其實你心裏還是不那麽相信的吧？所以說，這種毫無意義的假話就請你不要再講了。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現在離死不遠了，就不能說兩句真話麽？”
“我大部分時候說的都是真話啊，你們都這麽不信任我我真的很困擾的。”林清臉上依舊是一看就不像在說實話的，像服務員一樣的標準化笑容，隻是身子不知為何開始略微搖晃，“不靠小黃金，我們也沒有成為甕中之鱉。關於這個問題，我先賣個關子吧。”
“……”蕭逸沉默了一瞬，想想覺得自己現在也沒什麽好做的，就算要防止對方逃跑，他連對方到底要幹什麽都不知道，於是撇了撇嘴，點了點頭，緩緩地開始走動起來。
一直在門口的碧源看到蕭逸開始活動，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走過去把被裹成木乃伊之後再沒有活動的捉蟲幹部抱了起來，退到一邊，然後皺起眉，似乎開始認真考慮些什麽。
在碧源做這些動作的過程中，蕭逸並沒有去加以關注，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蕭逸似乎是下意識地在和碧源保持一定距離。
“……嘿。”看著下麵人的表現，林清笑了一聲，接著再次皺眉，搖晃了一下。
“林清你低血糖麽？我這有巧克力，來兩個？”蕭逸仰著頭，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台階上走，微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板銀白色錫紙包裝的東西，看起來確實是巧克力。
“嗯——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嘛，這也是很正常的，等一會就好了，多謝關心。”林清幹脆再次靠在欄杆上，麵色蒼白，頭上也開始微微冒汗，左手按住額頭，右手緊緊攥著話筒，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顫抖，“所以說，請站那不要動……”
蕭逸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點頭停在那裏，笑著剝開包裝，咬了一口，一邊嚼，還一邊舉起手裏剩下的部分，似乎是在向林清證明這確實是巧克力。
“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蕭逸站在階梯的中央偏下的位置，微仰著頭，忽然開口，笑著對林清說道，“你之前說的‘看到意料之外的熟人’，這個說的不是我吧？可以解釋一下麽？”
“喏，意料之外的熟人不是在那躺著呢麽，就你給人捅出個血洞，害的人整個都石化了的那個。”林清指了指暗輝，“其實也不能說是熟人吧，隻是過去見過一次——見過一次他變成的女孩形態，在一個孤兒院裏麵搶我風頭。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小兄弟這多半是要出事了啊，所以就緊急求援，把騎士兄和碧源兄拉過來了。”
“不是把我們拉過來，而是把我們攪進來了吧……”騎士不知何時湊到了一扇窗前，看著窗外，表情有些奇怪——右手還是向後方伸過去，握著騎士劍，橫在林虎的脖子上……對騎士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林虎表示，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不不，我都說了，沒有問題，不會有問題的。”林清搖頭，結果不知怎麽就整個身子轉了一圈，向下滑了三四級台階，雖然本來他似乎打算用一個自以為很拉風的pose停下，但不知怎麽，左腳又被右腳絆了一下，最後整個人都掛在旁邊的欄杆上……也許是意識到無論如何都拉風不起來了，林清幹脆扯了扯嘴角，就像一條鹹魚一樣掛在了欄杆上麵……
“不管怎麽看，你現在都是一副問題很大的樣子啊……”蕭逸吐了一句槽，接著重新走下了樓梯，緩緩踱步到暗輝身邊，低頭看著，若有所思地說道，“熟人——麽。”
“我說，你想多了，你真的想多了。自以為聰明的人就會這樣，以為自己什麽都想得清楚，所以就不停地去想，越想越遠；然後還總以為自己想得沒有錯，又總能從別人的話語裏發現漏洞，於是就永遠都無法走上正確的道路了。”林清換成了這樣的姿勢之後，整個人的氣息也瞬間改變，說話聲音半死不活，台詞也充滿了負麵消極的情緒……
“嗯，有道理啊。”嘴上說著，蕭逸還是蹲下身去，若有所思地盯著暗輝，接著緩緩伸出手去，懸停在暗輝身體的上空，“話說，我想沒想多，這是很好證明的啊……”
暗輝胸口的血洞忽然變成了再次湧出血液——緊接著湧出的變成了奇怪的沙粒，糊住了傷口——最後暗輝猛地睜開眼睛……蕭逸的手上再次出現了一把砍刀……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
“啊……事實證明，你確實想多了……”林清趴在欄杆上，用要死不死的語氣說道。
蕭逸微微張開嘴，看著腦門上再次出現一個血洞，並開始逐漸化為白色碎片的暗輝，一時間驚得愣在了那裏。
“總而言之，你的推測全都是錯誤的呢……”林清保持著原先的動作和語氣，瞪著死魚眼說道，“首先，林虎真的沒有和我商量過什麽，但是他也並不是任你擺弄的工具。”
“時間還很充裕，我來給你詳細地解說一下，你這個人的愚蠢之處吧。”
“我們來回憶一下，上一次見麵發生了什麽來著？嗯，我在你肚子上開了幾個洞，然後你用了個技能，貌似是加速了血液循環，然後就死球了。接下來你大概是在某個地方複活，然後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重新回到林虎旁邊混著了？”
林清說著以一個怪異的方式轉動了一下脖子，然後看向了脖子上依然架著騎士劍的林虎：“林虎兄雖然並不是腦子動的很快的類型，但卻有膽氣，有決斷，而且，有野心。正因為如此，明明當時是被我忽悠地把身體交給了我，最後還是主動選擇了加入我的團隊。”
“這樣的林虎兄，難道會就這樣就滿足了麽？聽了我明顯是在敷衍的、沒有涉及到任何有價值情報的介紹，按照我的安排，做一些基本上跟打雜差不多的工作——看不到足夠的實際利益，又看不到上升的空間，林虎兄難道就此甘願成為龍套，為我做牛做馬了？”
“不可能的嘛。”林清重新轉回頭，笑容十分怪異，“人類之所以區別於其他動物，就在於人類具有主觀能動性。林虎兄在這樣的條件下，當然會用自己的辦法去探索，我所模糊提到的‘世界異變’究竟指的是什麽，也就是說——”
“林虎老大知道玩家的時間，遠在我向他攤牌之前……麽。”蕭逸終於接話道。
林清笑了兩聲，也許是因為他的動作太過奇怪，發出的聲音是“嗤嗤”的，如同漏氣般的聲音：“正確。林虎兄在上個月——也可以說去年12月20號左右就已經對玩家有了大致的了解。並不是每個玩家都如你這麽謹慎的，事實上，就連騎士兄這樣也喜歡想太多的逗逼，一開始也沒有意識到隱瞞身份的意義。”
“作為地頭蛇的林虎兄，關於忽然出現的奇裝異服的怪人啊，不合常理的奇怪現象啊，這類的情報應該是一抓一大把。在我透露了一部分情報的前提下，認真對待這些傳聞的林虎兄，對‘玩家’有個大概的認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是麽？”
“然後嘛，林虎兄的果決和膽魄就在這樣的時候展現出來了呢。林虎兄居然找個絲襪蒙在臉上，手裏拎把菜刀，就敢假裝精神病人，直接衝進我家裏，用一副發瘋一樣的樣子說：‘這個世界已經壞掉了！人死了就會變成白光！人突然會出現在隱蔽的地方！我要證明這一點！所以我決定，現在要殺了你，然後自殺！’。”
林虎扯了扯嘴角，表情十分尷尬，而其他人全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那個——林虎他，該不會是喜歡師傅你？”碧源有些謹慎地選擇著措辭，雖說選擇到最後還是跟沒選沒區別就是了……
騎士看著林虎，忽然像是響起了什麽，臉色一變，把胳膊伸的筆直，保持著劍橫在林虎脖子上的姿勢，把林虎抵在牆上，使林虎不能夠靠近自己，接著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轉臉對林清說道：“喂，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你妹夫！是我毅然決然地拒絕了他——我去，被你給帶跑了，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嘖，這就是傳說中的越描越黑麽，越說越奇怪了啊……”林清有些不爽地閉嘴想了一會，“總而言之，那時候我就給林虎兄提供了更加詳盡的一套解釋了。”
“喂！不要轉移話題！剛才你是說漏嘴了吧！怪不得你要讓我來劫持他啊魂淡！我早就該知道你這個魂淡不會安什麽好心啊我了個去！”騎士聲嘶力竭地怒吼了幾聲，然後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林虎，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光從表情，“你敢動我就殺了你”的意思就十分明晰了……林虎也隻好幹笑著，準備舉手示意投降——結果脖子上又多出一道血痕……
林清幹脆不去理會那些人，繼續說道：“嗯，所以說，林虎兄他早就知道了玩家的存在，卻沒有給你透露這個情報，反而在你給他攤牌，並提出某個陰謀的時候，表現出了驚訝和不相信的態度，並表示需要考慮一下——那麽，你就該明白了吧？”
“……”蕭逸認命似的歎了口氣，露出了有些天真似的苦笑表情，“所以林虎老大其實也在計劃著什麽？啊呀，你們這些人真是的——一個個都這麽喜歡玩陰謀麽……”
“大人的世界就是這麽肮髒啊，小盆友你還是太年輕啦。你以為你在自己一幫小同學裏麵算想得多的，就能算計一個世界麽？就算，這個世界真的隻是靠人工智能支撐起的虛擬遊戲世界。”林清笑著說，“小孩子就給我好好縮在家裏假裝寫作業去吧。”
“順便說一下，你玩的那個其實不能叫做陰謀的，實際上它連一個完整的計劃都算不上。作為人生道路上的前輩，我決定給你這個後輩科普一下。”林清忽然露出嚴肅的神色，這時他真的像是一個在給學生講課的老師——如果不考慮他如同鹹魚一樣掛著的姿態的話……
“計劃，它所必需的要素有，目的、方針、力量和手段。這四點缺一不可。我們拿林虎的計劃來舉例說明吧，正好林虎的計劃比較粗糙，相對比較容易看穿。”
“首先，目的，也就是說，通過這個計劃，你想得到什麽。林虎兄想要什麽？想要向上爬，想要更強、想要更有勢力、想要更有錢、想要更有權力。說真的林虎兄大可以去別的書裏當一個主角來著。再看看你的計劃，目的是什麽？跟你的計劃有半毛錢關係麽？”
“其次，方針。你在計劃進行時，無論如何都要遵守某個原則，哪怕在你‘隨機應變’的時候，也需要遵照著某個方針，才不會像你現在這樣，看似一切盡在掌握，但不知不覺中，卻離你開始的目標越來越遠。林虎兄雖然似乎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但實際上他的方針是十分明確的。那就是他本身的價值觀和人生原則——順便說一下，林虎兄確實沒什麽文化，但也許正因為如此，某些觀念在他的心裏更加純粹。比方說，他很討厭漢奸，不需要理由。”
“接下來，力量，顧名思義，就是你想要完成這個計劃，你能拿出怎樣的力量，你又願意拿出怎樣的力量呢？林虎兄的力量有他自己的果斷，有那個看似粗豪實際上卻有些精明的大腦，還有手下成群的雖談不上忠心，卻也不會輕易背叛的小弟——然後，還有我這個名義上的，多少能提供一點幫助的領導，看起來也沒什麽？嗯？但林虎願意把所有的這些都拿出來押注，去搏一搏向上爬的機會，已經很足夠了。而你呢？懷著一個不管目的是什麽，卻幾乎需要與我們整個世界為敵的計劃，能拿出怎樣的力量？”
“……”蕭逸沉默著沒有說話，但嘴角卻扯動了一下。
“你那算什麽表情？你是想嘲笑我來著？你覺得現在實際上是你的力量占優？先不說這個，來看看你所擁有的‘力量’。嗯，林虎的幫會——你根本沒能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甚至連聲望都沒有，也沒能如你所想的掌控林虎，也就是說，並不屬於你。”
“還有什麽？‘先生’，那家夥可以給你提供相當誇張的情報乃至於計策的援助，但你自己都說了，你隻是給他打雜的；現在在外麵的官軍們麽——哈，就算你現在真的處在一個很重要的地位，比方說聯絡員什麽的，那也並不是不可替代的職責呢。”
“回顧一下的話，我們就可以看到，所有這些，都是隨時都有可能不再有效，甚至可能在背後捅你刀子的力量呢，基本可以當作沒有啦。去掉這些，你還有什麽？一個在‘現實世界’，也許地位不是很高的身份？一個在遊戲世界，現在大概連20級都沒到，會的魔法大概不超過3個的‘大’號？嗯，你拿什麽來完成你的計劃啊，我的天。”
林清終於用手一撐，重新站起身來，冷笑著說道：“最後一點嘛，就是手段了。林虎兄的手段我們也看到了，和各方都保持相對友好的合作關係，然後從中牟利。簡單的舉個例子，他從和你合作這件事情之中，得到了你，應該說，得到了上麵的某些幫助呢。最近林虎兄的黑虎幫，勢力擴大的速度之誇張，甚至到了連與這方麵無關的人士都有所耳聞的地步。”
“至於你的手段，說實話我還沒有弄得很清楚，所以就先不說這個了吧。反正我都說了這麽多了，你也差不多該明白了吧？你的所謂‘計劃’，根本就是小學生異想天開，毫無可行性的垃圾。”
“……”剛開始聽的時候，蕭逸的表情確實是十分難看的，然而此時蕭逸卻像是想開了什麽一樣，嘴角居然掛起了微笑，聽完林清的講評之後，還閉著眼回味了一下，接著笑容滿麵的鼓起掌來，“很好，很中肯的評價，很有條理的講述，我得到了很大的幫助。然後呢？你拖延時間也是在等待救援麽？來了麽？如果還不來的話，外麵的人恐怕就要進來了喲？”
“哈。”林清忽然冷笑一聲，“誰跟你說我是在等待援兵？外部有救援的甕中之鱉，依然是甕中之鱉，你以為我連這種事都搞不清楚麽？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麽多，主要是因為，好好嘲諷你一頓會讓我覺得很爽啊~”
“既然如此，那就是徒逞口舌之利了。”蕭逸撇了撇嘴，“即使是必死的結局，你也要多活一段時間麽？哪怕是擺出那麽奇怪的動作，也不願意讓外麵的狙擊手爆掉你的頭？好吧，那麽恭喜你活到了現在，然後準備，去，死，吧！”
蕭逸說著，抬起右手，按住了左手上手表上的一個奇怪的按鈕。
“啊呀，真是心急呢~我話還沒有說完啊。”林清沒有理會四麵八方破門或破窗而入的全副武裝的人，自顧自的說著，“我還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來著，雖然和這裏的事沒什麽關係，不過不接到的話總覺得不放心啊。啊，終於來了。”
林清按下免提鍵，把手機放到了話筒前。
“喂喂喂，林清是麽？就像你說的一樣，小黑那家夥已經被一夥奇怪的家夥救走了——然後我現在按照你的指示，在這保護白月小姐，呃，她原本打算招募來不知道幹什麽的手底下那一夥npc也真是牛逼，幾乎每一個都能和一個以上的玩家建立合作關係，然後現在還真像你說的一樣全特麽反水了……嗯，然後嘛，上次的那個大叔臉，你是叫他烏龜兄來著？他現在是在幫我們沒錯，不過他身邊的幾個玩家貌似有點眼熟啊……總而言之，雖然我不是很明白意義何在，但我還是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任務，然後給你打了電話。”
“臥槽等等，那個一直蒙著臉給我們開隱身的家夥好像是小黑啊！我去！”
“那麽，這一個小階段的故事，終於快要結束了呢~”林清笑容滿麵地掛斷了電話。
“不隻是一個小階段吧？”蕭逸冷笑一聲，“殺了樓梯上站著的那個人。林清，你的人生故事，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怎~麽~會~呢~”在蕭逸忽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的瞬間，林清陰陽怪氣地說話聲，仿佛就在他的耳邊響起，“你要相信我呀，我都說過了，我們可不是甕中之鱉~你們才是~”
五十七 解篇其實就是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麽
2021年1月5日，下午三點，林清家中。蒼白之炎坐在一張和林清家裏樸素，或者說壓根就沒有的陳設極不搭調的鐵櫃上方，手裏拿著一張紙，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
“這寫的是些什麽玩意啊……”小蒼換了個姿勢，把那張紙高高舉起，對著太陽，仿佛能夠借助太陽從這張紙上麵看到什麽隱形文字一樣——接著他確實看到了隻有在這種狀態下才會被照射出來的字：“白癡，我為什麽要用這麽麻煩的方法傳達信息啊。”
“你特麽為什麽要用這麽麻煩的方法告訴我你沒有傳達信息啊！”小蒼大吼了一聲，把那張紙拍到了櫃子上，“話說回來，如果你在紙上寫的字也像這寫的這麽好的話，哪個傻逼會覺得也許你想說的話藏在別的地方啊！開什麽玩笑呢！我的翻譯軟件根本翻譯不出來好麽！”
大聲抱怨了一番之後，小蒼還是歎了口氣，重新把那張紙撿了起來，閉著眼關掉了翻譯軟件，用自己那一點點稀薄的關於這個世界文字的知識，來理解這個世界的人都不一定看得懂得鬼畫符……
“啊……這個，意思好像是，呃，這是個‘黑’對吧？所以連起來就是‘有人……搶……小黑’……嗯？什麽鬼？完全不明白啊……”小蒼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屁股底下的櫃子，“會有人衝進來劫走小黑？為什麽啊？他很值錢麽？哦對了，小黑是背叛者的話，就是說小黑投靠了另外一邊的某個勢力的意思嗎？上級會來搶走他的意思嗎……”
小蒼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接著忽然臉上一抽：“所以呢？我該怎麽做？拚死阻止？能不能做到不說，如果要我這麽做的話，不用說什麽會有人來搶的吧？所以——難道是讓我放任他們？仔細看看的話，後麵這裏好像確實是‘放走’兩個字……”
“我去特麽！開什麽玩笑呢！林清你果然隻是看上去有點腦子啊！留個錦囊妙計裝個逼，結果寫的字沒有人看得懂是什麽鬼啊！”小蒼一臉蛋疼地抱怨了一陣，接著歎了口氣，“啊……總之，去找找那貨的熟人，看看有沒有能看懂他寫的是些什麽的吧……”
3點15分，小蒼在居委會裏麵找到了吳大媽，接著看吳大媽忙得要死要活，不好意思打擾，也不好意思站在旁邊幹看著，幹脆就跟著協助吳大媽的工作，忙了一大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些什麽的事情……
4點35分，小蒼把手裏的一遝紙放到了桌子上，習慣性地做了個擦汗的動作——但實際上並沒有汗，扯了扯嘴角：“話說……我這麽搞沒關係吧？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話，我這個任務可就完不成了……這種複雜的任務容易出好東西呢……”
“謝謝你啊，多虧了你幫忙。”吳大媽給小蒼倒了杯水，十分親熱地說道，“小蒼你雖然一天跟小林子混在一起，但跟那家夥可完全不一樣啊，像你這種好孩子，將來必然大有作為！”
“……哈，哈哈……為什麽總感覺她很淡定地企圖用這種扯淡的話來糊弄我呢……嗯，我肯定是想多了，又不是每個人都像林清一樣……”小蒼在心裏吐了一陣槽之後，撓了撓頭，謙虛地說道，“不是啦，在一邊閑著也是閑著，誰都會幫忙的啊。”
吳大媽搖了搖頭：“小林子的話，才不會理你到底在幹什麽，直接就會找你辦完要做的事，然後轉身走人呢。”
“……是這樣的嗎？那家夥明明是個死宅的樣子，架子意外的很大？不，也有可能……”小蒼想象了一下林清的思考過程，“原來如此。‘啊……又有這種無意義的事要辦，不想出門啊，趕快幹完算了……’，‘唉？那家夥是不是在忙些什麽？打擾他是不是不太好？’，‘算了，無所謂，反正以後也不需要和他產生什麽交集……早弄早完事……’，嗯，毫無違和感。”
小蒼點了點頭，接著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樣說道：“哦對了，說起林清，吳大媽你看不看得懂林清寫的字？我是說他寫出來給自己看的那種……”
“哦？勉強可以吧，怎麽了？”吳大媽有些疑惑地問道。
“實際上啊，之前我看那家夥念念有詞地在寫一張紙，神態非常可怕，還貌似提到了我的名字。”小蒼現在的扯淡能力越來越強，而且對於這種為了別人好，不讓別人卷進不妙的事態的扯淡，他也已經毫無心理壓力了，“所以我偷偷把這張紙拿過來，結果發現看不懂……”
“啊，小林子又開始策劃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嗎？上一次他一臉得意地告訴我他有個計劃，可以保證我們這個家屬院長期處在相對安全的狀態，否則隨時可能陷入危險，要我去配合，結果最後我們這裏有一半的植物都被燒掉了啊，連溫室都毀於一旦，那家夥還毫不認錯……”
“……什麽玩意？林清那廝原來真的是恐怖分子麽，至少也是縱火犯的級別了啊……”小蒼嘴角抽搐了一下，覺得自己對林清的認識又有了巨大的飛躍。
“所以說啊，這回說什麽都不能讓他在胡來了。”吳大媽的摻雜著抱怨地嘮叨一直持續到她把那張紙接過去，然後定睛去看上麵的內容的時候。
“……”吳大媽臉上的笑容忽然之間消失了大半，僵在那裏，臉上的笑紋如同火山口的景觀，還保留著先前蕩漾的紋路，卻已經徹底凝固。
小蒼看到吳大媽臉上的表情，心知事情不妙，原以為不管是什麽事都可以用林清的中二病來解釋，但仔細想想的話，如果林清在計劃裏寫了吳大媽認識的人的事，而且看起來居然還很有可行性，那麽已經被坑過一次的吳大媽，多半不會覺得這是假的……
就在小蒼在一旁汗如雨下，拚命轉動大腦思考怎麽樣才能騙過吳大媽的時候，吳大媽忽然笑出聲來，接著一發不可收拾，甚至都笑出眼淚來了：“這寫的什麽啊，‘有人要來搶走櫃子裏的小黑，不用理他，假裝看不見或者稍微抵抗一下都行。’，‘櫃子裏的小黑’？”
“嗯，那一句我猜對了啊……果然他做出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指示呢……”心裏恍然大悟，臉上卻不露聲色，隻是皺著眉撓頭說道，“這種意義不明的東西也許代表著什麽吧。比起那個，這話好像跟我並沒有什麽關係的樣子？”
如果開了一個頭，就要把它做到底，無論什麽事都是這樣。小蒼還記得自己是怎麽跟吳大媽說的，所以依然好好扮演著隻是擔心自己會被林清坑到的林清表弟的角色。
“不，看起來這好像是在分派任務的樣子。”吳大媽並沒有受到那些奇怪的台詞的影響，一眼看穿了這句話的目的，“也許是準備給小蒼你安排這樣的任務吧。他沒跟你說過什麽？”
小蒼仰著頭認真思考了好長時間：“不，他什麽都沒有跟我說。”
“那也許這是廢稿，或者還沒有到交給你的時候。”吳大媽點了點頭，“小林子那臭小子，還真的在計劃著什麽奇怪的東西呢。那些莫名其妙的部分不說，你看這裏。”
小蒼湊了上去，認真地看著吳大媽指著的那些散亂的線條，努力思考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那個，我就是因為看不懂，所以才拿來給您看的……”
“哦對，年紀大了腦子就是沒有以前好使了。”吳大媽笑著拍了拍腦門，然後指著那張紙上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地點一下念一下，無論是動作、態度、或者表情，都像是正在教幼兒園小朋友認字的阿姨，“‘白月最近在嚐試建立自己的勢力，方法大概是引誘別人去玩《世界之門》手機遊戲，然後通過某種驚人的爆料，並裝出自己對內情很熟悉的樣子，通過在恐慌中作為主心骨來爭取人心。遺憾的是這個計劃注定無法成功，再加上她算得上是我的熟人，她的那些手下多半會反水……總之，把她救下來就對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小蒼扯了扯嘴角，臉色有些發白的吐槽道。
“是啊，小林子什麽時候認識一個叫白月的女的，不如說，小林子會在現實中去和女**往嗎？”吳大媽盡管說著十分毒舌的台詞，臉上的表情卻很慈祥。
“……哈，說的也是，那家夥多半還是隻是意淫而已。”小蒼點了點頭，接著露出了一副閑得無聊打聽閑話的閑人表情，“說起來，那上麵還寫了什麽嗎？吳大媽你跟我說一下，下回我也可以去好好去嘲笑一下林清那家夥。”
“嗯。還有什麽聯絡一下邪王真眼——這是個人名？總之，讓他到i地點去，去做‘早該完成的事’。除此之外，就是‘以上任務基本完成之後，請及時匯報’。”
“……哈，真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啊，還‘匯報’，那家夥以為自己算老幾啊。”小蒼大咧咧地笑著說道，“那就這樣吧，吳大媽我也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打遊戲去了。”
“好啊，以後也常過來，不用你幫忙，來喝喝茶，陪我聊聊天就行。”吳大媽溫柔地說。
背對著吳大媽，走出建築之後，小蒼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怪異起來：“‘i’地點是什麽鬼？既然沒有說的話，那就是直接這麽去告訴雙色球就可以了吧？然後，白月也許會有危險，可我特麽連她在哪都不清楚，怎麽樣去保護她啊？話說真的會有人來搶小黑麽……”
“我勒個去！”回到林清的家裏，看到貌似是以爆破這種極為粗暴的方式打開的鐵櫃，小蒼除了“臥槽”以外腦子裏是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了，“呃，總之，第一步的任務順利完成了？哈，哈哈……不就是地板上多了幾個洞麽，林清也不會那麽小氣吧，哈……”
小蒼這邊暫且不提，吳大媽看到小蒼離去之後，表情也逐漸奇怪起來，一直看著那張紙上的最後一行字，很久之後，才苦笑一聲，歎了口氣：“小林子啊，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
“最後，鑒於小蒼多半是看不懂這些東西，這張紙大概是在吳姐手裏？如果是的話，麻煩吳姐幫個忙。雖然白月大概已經說自己要回老家，道過別了，但請您打電話，對她說：‘林清請她在社區內進行下一步計劃。’，以便小蒼能夠及時提供支援。至於吳姐自己——
“電視上的東西您大概都看了吧？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您，那玩意是真的，請您為了不讓大家傷心，趕快回家歇著，短期內盡量減少與外界接觸。又及，令孫目前正在進行小小的冒險，但有本人全程看護，沒有什麽問題——除了可能造出個人的安全問題以外。”
…………
“喂？哦，是二把手啊，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麽樣？”一個二十多層高樓的樓頂，穿著一身黑色風衣，帶著遮擋住右眼的眼罩，用一種貌似很牛逼的動作——吃著泡麵的雙色球用脖子夾著手機，含著泡麵口齒不清地寒暄起來。
“啊？”小蒼並不習慣寒暄這種東西，我們說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除了一開始機器莽撞和**的索要任務的行為之外，他的絕大多數與npc的交流都由林清代理，所以他又反應了一會，十分認真地回答，“嗯，還算可以吧，和原來沒有多大區別。隻是幫林清打雜的任務逐漸減少，安排我進行鍛煉的任務相對增加了。不過說到底，對我來說都差不多。”
“哦，二把手你也要努力啊，按照我們的計劃，我們希望你能是最強的玩家啊——雖說我們並沒有把注全壓在您身上。”雙色球這次不僅在吃麵，後來還幹脆喝了口湯，邊喝湯邊說話，結果導致小蒼什麽都沒聽見……
沉默了三秒——雙色球把湯咽下去之後，打了個嗝，說道：“啊，好吧，我們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二把手你居然主動聯係我了，是先行者有什麽事情要您傳達麽？或者說您不滿於先行者的長期壓迫，終於決定反抗了，打算拉攏同伴？”
“哈？”小蒼對雙色球的後半句話十分吃驚——而且忽然覺得有點意思……
“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我是可以幫您的喲。”雙色球順手把泡麵盒子扔到了一邊，張開雙手感受六七十米高空的寒風，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雖說我很尊重先行者，然今日起，天下之異變已入世人之眼，準備之事已然結束，先行者，也就完成了他先行的使命，可以被曆史的車輪碾成薄片了。”
“我去，我還以為你是他的死忠小弟來著……我暫時還沒有幹掉他的打算，嗯。”
“唉？是這樣啊。也是呢，您是拿先行者當朋友來著，即使在您認為他隻是個npc的時候也是如此。”雙色球嘴角的笑容放大，“啊，像您這樣的好人，無論在哪裏都很少見吧。”
小蒼聽到對方貌似發自真心的褒獎，反而臉色一黑：“你們這些人，嘴裏麵說的‘好人’什麽的，其實就是冤大頭白癡的意思吧？我跟你講我其實還是很有頭腦的！隻是反應比較慢！”
“二把手你雖然很有意思，但真的是個很麻煩的人唉……平常一直一副蠢蠢的樣子的話，就不要忽然說出讓人覺得你精明的話啊，這樣很不容易討人喜歡的。”雙色球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小蒼幹笑了一下：“哈，是這樣的？我一直以為我是因為出身不好才不受歡迎的來著……”
“為人處事這種東西很麻煩的，其實不去管它也無所謂，二把手你就這副樣子，不也會有先行者這樣惡趣味的神經病覺得你好玩麽？”雙色球終於抬起右手，按住電話，微微垂下眼眉，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憂鬱，“嗯，先行者有什麽吩咐麽？”
“啊，那個，到——等等，反正是讓你到那什麽地點去……去做‘早該完成的事’。啊，是什麽地方來著？”小蒼犯蠢得一麵再次展露了出來……
雙色球臉上的笑容說不出是悲傷還是開心，嘟囔了一句：“果然是呢~”
“二把手，既然是讓您來傳話，那麽先行者現在在忙些什麽，您知道麽？”
“啊，這個我還真的不太清楚。不過走之前他接了個電話來著，聽起來電話那邊貌似是泡妞遇上了麻煩，請他去壓場子來著……”小蒼說著抹了一把汗，“這都是什麽人啊，泡個妞遇上的麻煩居然到了要硬闖黑幫基地的程度……”
“黑幫基地？這種事情要幫忙應該找林虎才對——啊，原來如此。”捉蟲幹部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先行者說的是‘i地點’？”
“啊，對，你怎麽知道？”小蒼這下真有些吃驚了：這群家夥的精神病頻率好接近啊！
“哈哈，沒什麽，我已經接受了任務，二把手你也要加油工作哦~”
雙色球掛斷了電話，麵色木然地在那裏呆站了很長時間，接著小聲嘟囔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語速也越來越快：“‘林虎兄並不能完全算是我們的人，所以要有備案。’……i地點這種名字既不拉風也沒什麽特殊意義，真不明白先行者在想些什麽……‘林虎手底下有玩家，而且明明我都已經拆穿了，那家夥還在林虎手底下活動，也許是自以為隱蔽？’……‘那個玩家大概對我非常不友好呢，見麵就會想辦法消滅我吧？’……‘上麵和gm達成合作關係的理由我理解，但究竟是如何開始的呢？呼叫gm除非極端特殊的狀況，對方根本不在線。’……‘我最近有了新的情報，林虎手底下的那個玩家在開服之前貌似就已經存在了……該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如此。”雙色球忽然住嘴沉默，過了一會，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歎了一聲，接著，笑容中卻多出了幾絲冷意和邪惡氣息，“先行者你也真是，恐怕是已經想到了吧……哈，這種東西怎麽樣也無所謂，終於——盛大的慶典，準備開始啦！”
“不過話說回來，並不是隻有我們在籌備來著，直接把真相公之於眾——哈，現在網絡上都快要爆炸了呢——我這邊也要拿出點水準才行啊。”
…………
“喲，辛苦你了。”廉價的出租屋裏，除了一台和整體環境還有四周髒亂差的陳設極為不符的高端電腦以外，就和周圍的其他房間沒什麽區別了，不，倒不如說還是這個屋子顯得更加混亂和貧窮。就在這樣一間狹小的屋子裏，擠著七八個男人，大多穿著背心褲衩，即使是寒冷的冬日，也多出了一絲溫暖——應該是燥熱的氣息。
“不，還好，雖然窒息死很難受，但我並沒有一直在線，所以也不是那麽無法接受的事，不如說，在窒息死之前，有一段時間，感覺還是滿爽的。”說話的人是小黑，他依舊穿著那身殺馬特和哥特混搭的獵奇服飾，以至於他擠在這屋子裏已經熱得開始流汗了——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都在用那種看變態的目光看著他導致流汗的話……
“咳咳，”坐在人群中間的沉默的烏龜幹咳了兩聲，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不對別人的性癖多做評價比較好，幹脆轉移了話題，“那什麽，小黑啊，你還有一次考慮的機會，來決定到底要不要加入我們。就算不去考慮你的老大們那邊的事情，就像我之前講過的一樣，如果我們的世界真的是真實的，那麽這款遊戲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你要加入我們，很可能對你的生活——乃至於生命造成巨大的影響。”
“我明白。”小黑晃了晃腦袋，露出了很有感染力的笑容，“別看我這樣，這種事情我還是會去好好考慮的。我之所以選擇追隨您，並不是因為覺得您這種人看起來比較靠譜，更重要的是我讚同您的理念。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真實的，那麽，如您所說，像現在這樣發展下去，勢必會走向對雙方都不利的道路，所以，我們要盡可能防止這種局麵展開。”
“相比之下，老老大的行為模式卻完全令人無法理解，我到現在都不明白老老大究竟想要幹什麽——與您從一開始就明確的告訴我們您是npc不同，老老大一直隱瞞著這件事，盡管暴露的時候老老大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還是令人擔心老老大是不是對玩家……乃至於對整個玩家世界都有什麽不好的企圖。”
“哦……你還挺了解那家夥的嘛……”烏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不過你也不用覺得我們和你的老大們是對立關係，雖然他把你關起來，待遇近乎虐待，但實際上那家夥已經和我們達成了短暫同盟關係。”
“啥？”小黑登時一驚，有點傻眼了。
“嗯，然後同盟中的另外一方轉達了一下他的請求，我們現在要去幫那家夥和你的蒼老大一起去救一個女的——嗯，好像是叫白月來著？”烏龜仰頭想了想，“算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透露給我們的一個關鍵情報，值得我們去幫他這個忙。”
“如果他的情報沒錯的話，也許我們能很快，就徹底毀滅掉這個遊戲！”
小黑被這句話的莊嚴含義，還有周圍人的興奮情緒所感染，也跟著“哦——”，然後向空中揮起拳頭來——直到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臉色一變，大聲喊道：“臥槽！和蒼老大一起？蒼老大他會殺了我的啊！他真的會殺了我的啊！”
…………
“……總而言之呢，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林清依然坐在階梯上，然而這階梯卻不是混凝土製的灰黑色石塊，而是半透明的淡紫色的還閃爍著奇異光芒的材質，“所以說，蕭軍師，我們可沒有成為甕中之鱉，成為甕中之鱉的，是你們喲~”
“特麽的你的‘你們’連我們都包括在內麽我去！”騎士的怒吼聲突破天際。
蕭逸總算重新清醒了過來，企圖移動一下身體，才發現自己被束縛在一個巨大的藍水晶柱子上麵，隻有頭部還能轉動。看看周圍，林虎，一地的混混，剛闖進工廠的半官方部隊，還有騎士和碧源都一人一根柱子，享受著與自己同樣的待遇。
“自己人？”一個有些年輕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從階梯的頂端響起的，但上麵霧氣彌漫，蕭逸什麽都看不見。
“不是，就那麽捆著好了。那邊那個女的倒是可以放下來，不過要小心，那家夥屬於不知情的自己人。”林清說著忽然扶住了自己的腦袋，咬著牙緩了一會。
“……反正是玩家，捆著也沒什麽關係。”那聲音沉默了一會，“他們差不多都該醒了，‘騷計劃’的事情咱們等下次多叫幾個人一起討論好了，先解決這邊。”
林清把手放下來，站起身，雙手攤開冷笑道：“這邊有什麽好解決的？給部隊開個單間，你幫他們做做思想工作，然後放他們回去穿個話，其他人的話——除了蕭軍師還有我那個小兄弟，都可以直接扔出去了。”
“還讓我來做思想工作？忽悠人這種事還是先行者您玩得比較溜。”
“不，再怎麽說你也是boss了嘛，給他們表演一點小能力，用事實粉碎他們的頑固保守的世界觀，才是改造思想的最好方法嘛。”林清聳了聳肩，又搖晃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這麽懶，那就我來好了。順便問一下，那位蕭軍師，怎麽處理？”
“嗯——等我說兩句話，就讓他成為‘騷計劃’的實驗體一號吧。”林清說著又想起了什麽，說道，“話說你可不能隻滿足於著一個實驗體啊，這家夥作為玩家，屬於比較特別的個體，有些東西可能是特例，算不得數的。”
“明白明白，有足夠的樣本數量，得出的結論才有普遍性嘛，不要搞得跟我沒有接受過高中教育一樣啊。”
“哈。”林清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好了，就剩我們兩個了，蕭軍師，你有什麽話想說的麽？”
“……我是特別的個體，的意思是……你知道了什麽？”蕭逸臉上幾乎一直存在的燦爛笑容再次消失了。
“哈哈，還能是什麽？還不就是~~~”
林清話說到一半，忽然聲音發抖，接著停下了，蕭逸本以為這是林清耍賤吊人胃口的習慣性動作，並沒有去理會，但等了整整一分鍾，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不禁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接著，他就看到——
林清搖晃著身體，在階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然而閉著眼睛咬著牙，麵色蒼白肌肉抽搐，頭上滴下了汗珠，最後一下失足，從階梯上滾了下來，抽搐著撲騰了幾下，就那麽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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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撒花！
……開玩笑的，隻是第二卷完結撒花而已，林清並沒有死……因為各種忙，而且各種卡文各種寫不出，所以這一章寫了五天……呃，如果有人一直在等著的話，那麽十分抱歉，而且十分感謝。
關於下一卷……呃，我也說不清我到底要不要醞釀一段時間……嘛，隨緣更新這種事也不錯啦……各位書友如果有心，就默默點個收藏，然後等上一兩個月來看一次就好了……沒關係的，我看的書都是這樣的，哈哈……所以說，打賞什麽的還是去給更加需要的作者們吧，刷單機很蛋疼的——雖然我自己也是撲得不要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