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微簡直要被沈宴的話氣笑了:“你還能強迫別人的喜好嗎?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說多少次都是不喜歡。”


    沈宴沉著臉色,剛剛被他壓下去的火氣再次竄上來,燒得他肺腑疼。


    他一把將阮知微攔腰抱起來, 不顧她的驚呼聲,將她放到書桌上, 單手按住她的腰身,把她釘在桌子上。


    隨後, 他低頭,凶狠地吻住了她。


    “唔唔唔……”阮知微蹬著腿掙紮, 他的吻如同狂風驟雨, 她怎麽逃也逃不了, 看她掙紮得太厲害,沈宴直接用他的長腿壓住她的身體,他交叉地按住她的手腕, 把她按在桌子上, 他俯下身,放肆地吻她。


    這樣就可以堵住她的嘴了。


    能不能說點他愛聽的。


    阮知微被他控得怎麽動也動不了, 她的眼裏霎時湧上了淚花,她一丁點都不想和他任何牽扯, 這樣身體上的碰觸都讓她難受,尤其是,一想到, 在他沒回家的那些晚上,他是不是也是這麽對待另一個女人的, 阮知微就覺得生理惡心。


    她有感情潔癖, 真的受不了。


    沈宴的這個吻帶著濃厚的侵略和占有意味, 似乎是在宣示他的主權, 他肆意地攻略她的領地,想看她投降,想看她稱臣,想看她服軟,但阮知微偏不想讓他如願。


    阮知微一狠心,用力咬了下去,她沒心慈手軟,一陣劇痛瞬間從沈宴的舌尖傳來,那是最敏感的位置,那個瞬間,疼得沈宴頭皮發麻。


    血腥味在兩人的嘴裏肆虐著,像是鐵鏽的味道。


    沈宴的動作停住了。


    他沒想到阮知微可以對他這麽狠。


    他被她咬的那刻,疼得幾乎失去了痛覺。


    阮知微趁這個機會,盡可能地掙紮,她胡亂地踢著,桌上的曆史書、雜物都紛紛掉到地上,“哐當”一聲,剛剛沈宴買給她的甜品盒也甩到了地上,小兔子從甜品盒裏掉了出來,雪白的身子軟趴趴地落在地上,紅色的眼睛宛如哭過。


    沈宴的餘光看到那個小兔子時,心裏不知怎麽,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阮知微在他發怔的時間裏往下竄,她從書桌滑落到地上,無意間,她的腳剛好踩到了那個從甜品盒裏掉出來的兔子,本來形態憨憨的兔子瞬間被踩平,再也看不出來本來的模樣。


    沈宴一把將她扯過,他盯著地上的小兔子看,知道小兔子無法恢複原狀了。


    他臉色變了,他眼尾翹起的眸似是染著寒意,宛如混著冰的桃花釀,他一字一頓地叫她的名字:“阮知微。”


    他的聲音低啞而冰寒:“你他媽到底想要鬧到什麽時候?”


    兩個人一直這樣相處,阮知微又怎麽會好受,她深吸一口氣,說話間嘴裏都是一股血腥味:“你現在放我走,一切就結束了。”


    “放你走?”沈宴冷聲嗤道:“你想得美。”


    阿姨收拾好混亂的一切後便離開了別墅,別墅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混亂過後隻餘尷尬。


    沈宴可能是覺得氣氛太靜謐,開了客廳裏的電視,電視裏的音量開得很大,各種聲音嘈雜不算,立刻將別墅裏安靜到詭異的氣氛掩蓋。


    阮知微則在臥室裏,她沒再看書,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客廳電視裏的聲音一直在換,阮知微能聽出來,是沈宴在連續不斷地換台,他的心情想必也很煩躁。


    阮知微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都到這種程度了,沈宴還不同意和她分手。


    他根本不在意她,他喜歡的是白綺,留她有什麽意義呢。


    如果剛開始他是沒反應過來,覺得被分手傷自尊,所以不分手,那鬧到現在他應該也明白了,她是真的想走,她不再是以他為天的、乖巧溫順的她,他想要的那個她,已經不在了。


    越想越不明白,阮知微無助地抱住自己,別看她在沈宴麵前多倔強冷漠,其實她才是最受傷的那個。


    她本來就不喜歡吵架,這樣無休止的冷暴力她不想繼續。


    不知道經紀人有沒有給她接戲,向錦秋聯係不到她又會怎麽辦,她還想要賺錢,想要遠離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和人。


    她也想擁有全新的、為她自己而活的生活。


    就在這時,客廳裏不停換台的電視聲音突然停頓了5秒,因為之前一直是紛亂的聲音,所以這停頓的五秒顯得尤其突兀。


    電視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白綺導演接受采訪表示,她目前想主推災難題材的科幻片,這樣的題材特效宏大、意義深遠……”


    又是白綺。


    能讓沈宴停止換台、駐足停留的依舊是白綺。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認知到這點後卻還是覺得喉間發哽,阮知微把臥室的門徹底關上,直到再也聽不到客廳裏的聲音。


    阮知微將自己又抱得緊了點,她好像明白沈宴為什麽不肯和她分手了。


    按照那天微博上看到的采訪,還有剛剛沈宴獨獨在她的新聞上停下來的態度,他應該還沒追求成功白綺吧。


    高中他轟轟烈烈地追求白綺,把白綺逼得出國,而在白綺回國的第一時間沈宴又去機場接她,他在白綺那裏,是個深情又體貼的人。


    而白綺呢,一直沒有同意他的追求。


    她阮知微,隻因為長得像白綺才被他注意到,他不過是他用來思念白綺的替身。


    他還沒有得到白綺,作為替身的她又怎麽可以走?她走了,他的情感上哪裏去寄托。


    阮知微眼眶越發酸澀,可能是沈宴的自製力驚人,他在阮知微麵前,從來沒有叫錯過名字,也從未提起過“白綺”這兩個字,似乎也沒怎麽看她發呆、以此看另外一個人,所以即使阮知微知道自己長得像白綺,也從來沒把自己代入過替身。


    她一直不願承認,但現在好像不得不告訴自己,她在沈宴那裏,真的隻是個替身而已。


    情緒逐漸發酵,阮知微很想和向錦秋聊天,再不濟和肖蒙蒙聊聊也行,她實在不想陷入這些情緒裏,她想轉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她的手機、電腦都不在她這裏,她沒辦法聯係到外界。


    阮知微想不到解決辦法,幹脆關燈睡覺。


    睡一覺就好了,她想,夢裏就能忘掉這些了。


    阮知微做了個夢。


    醫院裏,暖洋洋的陽光照拂在臉上,靜謐的午後,偶有蟬鳴聲響起,一聲又一聲,夏日悠悠。


    她和沈宴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曬太陽,陽光下沈宴俊美得有些妖,他的桃花眼隻要輕挑起一下,阮知微的心神就為他波動三分。


    旁邊有穿著病號服的老人咳嗽著走過,沈宴似是想起來了什麽,唇邊噙著笑意:“小姑娘,你知道有兩樣東西是藏不住的麽?”


    “什麽?”阮知微仰起臉看他。


    “咳嗽和喜歡。”他眸光仿若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阮知微的耳後都紅了,她的心裏似乎有小鹿亂撞,砰砰砰跳得她發懵:“啊……是嗎。”


    她喜歡他,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很好。


    沈宴笑著揉了揉她的頭,他很喜歡揉她的頭發,這個動作讓阮知微覺得他很寵溺,她紅著臉不說話,沈宴彈了下她額頭:“怎麽一和我說話就臉紅。別太單純,這世界上沒什麽好人,你這樣的人,容易被騙。”


    阮知微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你也不是好人嗎?”


    “不是,”沈宴回得很利落,他的唇邊還帶著笑意:“做好人有什麽意思。我是壞人,記住了。”


    阮知微心裏默默地想,可是,你在我心裏,就是個好人啊。


    陡然間,夢的場景突然變換。


    這次是很陌生的學校,學校裝修富麗堂皇,處處都是穿著私服的男生女生。他們傲慢又不可一世,阮知微迷茫地走著,然後,她看見了沈宴。


    她看見沈宴單膝下跪和白綺告白,看見周圍無數人起哄,看見白綺擺手拒絕,白綺轉身要走,沈宴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阮知微心疼得揪在一起,腿仿佛被灌了鉛,走不動路。


    遠處,沈宴和白綺上演著深情戲碼,而她就在這裏,眼睜睜地旁觀著沈宴的愛情。


    好不容易,周圍圍觀的人都散去,白綺也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周遭隻剩下了沈宴一個人,阮知微才敢走上前,她的淚腺好像不聽她的控製,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眶裏滾落,她怎麽擦也擦不幹淨臉上的淚水,她帶著哭腔控訴:“你為什麽喜歡她啊,她都拒絕你了?”


    沈宴似乎這才注意到阮知微,他的眼神都是對她的輕蔑和冷淡:“我樂意,喜歡她是我的自由。”


    “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我一直暗戀你,我默默等你,我原諒你的所有冷落和忽視,我一直自我消化那些情緒,你知不知道啊……”


    沈宴冷笑道:“我讓你暗戀我了?我讓你喜歡我了?我讓你默默付出了?我讓你自己自我消化了?你自己要做的,我又沒要求你,你活該。”


    ……


    心髒蔓延的痛意將阮知微生生疼醒,她捂著胸口,發現隻是一場夢。


    她苦澀地想,夢裏也不安寧。


    阮知微看了眼時間,她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夢裏的沈宴,囂張而冷漠。


    她在現實中其實是個很理智的人,所以她把很多事情都藏在心裏,不說也不去質問,她總是把自己包裹起來,她盡可能避免一些激烈的場景,比如吵架、比如對峙。


    她會克製自己的情感和**,即使處在下風,她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狼狽。


    而夢裏的她,不怕狼狽,終究把真實的情緒表露,把那些想說的都說了出來,沈宴也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樣,說話直接帶刺,刺得她喘不上氣來。


    但沈宴說的挺對的,之前是她活該,所以她也得受著這一切。


    所以,到底怎麽才能分手……她受夠了。


    正想著,臥室的門突然開了。


    阮知微連忙閉上眼裝睡,應該是沈宴進來了。


    沈宴垂眸看著床上小小的一團,睡著的阮知微終於有了往日裏溫順的影子,他在床邊坐下,看了會她恬靜的睡顏後,有點想吻她。


    他現在舌頭還是痛的,喝水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刺痛感,但可能她此刻的模樣太乖,他克製不住地想吻她。


    他的唇即將碰到她的唇時,阮知微驀地睜眼,她神色清醒,哪有半點睡意:“你不怕再被咬舌頭嗎?”


    沈宴的動作頓時停住。


    他頓了下,語氣意味不明:“你在裝睡?現在是在威脅我?”


    “沒有,我在說事實。”阮知微的語氣很平靜。


    她現在總是喜歡用這樣的語氣,無動於衷地說出尖銳的話。


    “那你信不信,”沈宴壓低了聲音,他語氣漸漸發狠:“我不但能吻你,還能上你,上一頓是不是就乖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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