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羅芙蘭城的駐軍指揮官。”這名軍人跟隨在阿爾弗雷德的身後進入旅館,他掃了一眼旅館內稀稀疏疏坐著的眾人,人數並不多,大概有三、四十人的模樣,不過大多數都是北地蠻人。


    這名軍人的眼裏,閃過那麽一絲不屑。


    盡管隱藏得很好,但是在場的諸人哪一個是平常人,基本上除了背對著他的阿爾弗雷德和天生就有些傻乎乎的安諾外,肖恩、塞西莉亞和威廉都顯爾易舉的捕捉到了他眼裏閃過的那一絲輕蔑。


    北地蠻人,在任何自認為稍微有點見識或者說軍事常識的人眼中,都算不上什麽優秀的士兵,他們的智商是硬傷。至少在此之前,威廉也是這麽認為的,直到那天晚上他才對此稍微有所改觀,而通過之後的一係列觀察,威廉發現北地蠻人並不是不適合當士兵,隻不過要想讓他們形成真正的戰鬥力,需要花費的時間非常長而已。


    當然,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威廉覺得如果把北地蠻人訓練起來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弄出一支悍不畏死的強軍。


    聖喬爾斯帝國的純白之翼之所以那麽強大,不就是全部都由清一色的無畏騎士所組成的嗎?如果北地蠻人也能夠發展成那樣的話,戰鬥力隻怕也不會低到哪裏去。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北地蠻人的補充極為容易,整個奴隸市場上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奴隸都是北地蠻人,而且在大陸西北角的遼闊冰域上,還有著無數的北地蠻人部落。


    唯一需要讓威廉煩惱的,就是如何盡可能的提升這些北地蠻人的實力了。


    要知道,無畏騎士的實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上位黃金呢,一支由數千名上位黃金組成的騎士團,當然能夠逼得瑪姬帝國那支才千名不到的神聖傀儡不敢正麵應戰了。


    北地蠻人的實力,也就是勉強達到下位青銅而已,平均水準甚至隻有學徒程度。


    威廉打了個嗬欠,然後轉身用屁股麵對著這位所謂的指揮官,開始思索著要如何全麵提高北地蠻人的戰鬥力。畢竟這支鋼鐵羽翼,可是真正屬於他名義下的軍隊呢,所以他當然需要好好的整頓和訓練了,至於和這位明顯鼻子與眼睛的位置對調的指揮官交流,他是完全沒有興趣。


    看到威廉的態度,這名指揮官額頭上的青筋跳起,不過卻還是很好的壓製住了怒火,因為眼前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麾下的軍隊,而雇傭兵團的素質是什麽樣的,他內心也有數。與其在這裏和對方鬧得不歡而散,還不如抓緊時間趕緊辦理正事重要,如果是因為他的原因而出了什麽差錯的話,他的指揮官位置也就當到頭了。


    “我想請問一下,你們什麽時候能夠動身?”這名指揮官用一種還算客氣的語氣說道,“交易是在後天中午,帕羅爵士希望能夠在此之前把這件事解決了。”


    這話的意思不難理解,就是希望肖恩等人盡快出發,最好是現在就動身。


    不過肖恩哪有可能被人牽著鼻子走,他現在已經確信,帕羅爵士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就是希望拿他們當炮灰,於是態度非常冷淡地說道:“明天早上吧。現在大家都累了,也需要休息一下,而且弗雷德才剛剛繪上魔紋,需要時間休息一下以調整狀態……這位指揮官閣下,你明天再過來找我們吧。”


    “城主大人希望你們可以現在就出發。”這名指揮官的態度依舊非常客氣,隻是聲音裏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


    從爵士上升到城主,這是一種本能上的氣勢威壓,很明顯這位指揮官是希望通過帕羅的名頭來壓製住肖恩等人。如果是一般的雇傭兵團,那麽倒很有可能就此聽從對方的命令和指揮,畢竟沒有人會愚蠢到去得罪一個城主,尤其是現在還在這位城主的地盤上。


    但是很明顯,肖恩並不是所謂的一般雇傭兵團。


    他毫不客氣的揮了揮手,就像是在趕蒼蠅那般,冷淡地說道:“告訴城主,我們需要休息。明天早上六點之後,我們才會動身,如果你們實在等不及了的話,就你自己帶人出發吧。”


    “你!”


    “弗雷德,安諾,送客啦。”肖恩根本就不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很幹脆的下了逐客令。


    阿爾弗雷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肖恩的態度變化這麽快,不過此刻肖恩的態度已經如此強硬了,作為他麾下的一員,阿爾弗雷德自然是以肖恩的命令為第一準則,自然也是走到這位指揮官的麵前,很客氣的說了一聲請。隻不過這位指揮官似乎並不買賬,依舊站在原地盯著肖恩,目光要陰冷了些許,身上的氣勢已經開始在積蓄。


    安諾可沒那麽多的顧忌,他大咧咧的從桌子後起身,直接走到這名指揮官的麵前,本來有阿爾弗雷德在說話,他就站在一邊看著。可是這位指揮官不僅完全不理會,甚至還是散發出殺意,安諾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於殺氣的散發,直接一伸手就朝對方的衣領抓去,想當場製伏這位指揮官。


    可是還不等安諾的手伸到他的麵前,這名指揮官的雙手瞬間齊動,後發先至的搭上了安諾的右手手腕和手肘,隻要他的雙手同時發力,立即就可以將安諾的右手掰斷。


    而幾乎是在這名指揮官的雙手一動的同時,阿爾弗雷德也跟著動了起來——他往後踏了一步,左手朝後一揮就拿住了被放在桌子上的焰獅獠牙。這把長柄戰戟在他的手上就如同一把小孩子的玩具一般,在左手揮動的同時,也輕輕拋到了右手上,微微一抬,戰戟的槍尖就已經頂在了這名指揮官的咽喉上。


    槍尖微微散發出來的灼熱感,讓這名指揮官的瞳孔猛然一縮。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由這一分詫異演變成了震驚,自己胸口處傳來的硬物感讓他明白,不止是咽喉被人用利器頂著,就連胸口也是,而且在他低頭的同時,看的則是另一把魔化兵器。


    兩把魔化兵器!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這名指揮官強自鎮定下來,沉聲詢問道。


    “你是什麽意思,我們就是什麽意思。”肖恩的眼神一片冰冷,他手中的長劍從安諾的肋下伸出,恰好抵在這名指揮官的心髒處,隻要他敢妄動的話,肖恩就敢直接一劍貫穿對方的心髒。


    但是就算這樣,肖恩也覺得這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安諾的手臂,可比這個廢物的命值錢多了。


    “隻是一場誤會而已。”


    這名指揮官望著肖恩,有些忌憚於他的實力,在他看來這些人裏隻有那個魔動戰士能夠和自己相提並論,但是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看走眼了,他連這個柴納斯人到底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楚,直到胸口被硬物抵住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要害居然全被威脅了。


    此時此刻,既然形勢比人強,他當然不會亂來,搭在安諾右臂上的雙手緩緩鬆開,然後舉了起來。


    肖恩將手中的長劍收回劍鞘之內,冷冷的望了一眼這名指揮官,沉聲喝道:“滾,明天換一個人來,要是如果還是你來的話,這個委托我們就不接了。魔紋描繪該多少錢我們還你。”


    強忍著內心的怒火,這名指揮官很是客氣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


    等到確定對方已經離開之後,阿爾弗雷德和威廉兩人才同時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你剛才不應該那麽做的。”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他的眼界依舊還是停留在那名傭兵團團長的份上,或者說還是保持著作為一名普通村民的眼界,“得罪了他,對我們都沒什麽好處,尤其是我們現在還在這個城市裏。”


    “這一點我很讚同。”威廉點了點頭,難得和阿爾弗雷德站在了同一陣營,“你剛才確實不該那麽做,甚至是讓他滾,你要知道他是一名軍人,軍人就會有屬於軍人的驕傲。你那樣做隻是平白樹敵而已,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我發現原來你也有說正常話的時候。”阿爾弗雷德點了點頭,似乎非常讚同威廉的話。


    不過對於阿爾弗雷德的認同,威廉卻是表示出完全不屑的模樣:“要是換了我,我就絕對不會放他回去,起碼幹脆點直接把他殺了,絕不會有那麽多的廢話。”


    還在點頭中的阿爾弗雷德瞬間愣住,然後一臉愕然的望著威廉:“我收回剛才的話,你從來就沒正常過。”


    “我隻是以最合適的方案進行考量而已。”威廉聳了聳肩,然後自顧自的說著,“就算你放他回去,你也不應該對他說明天讓他換個人來,這樣的話如果他要搞什麽小動作針對我們,我們就會處於非常被動的狀況……而且,剛才最恰當的做法,是讓安諾讓他折斷一隻手,之後再出手擊殺他,這樣的話我們就占據了大義。”


    說到這裏,威廉又轉過頭望著安諾,笑道:“安諾,剛才你就算被他折斷一隻手,你也不會介意的,對吧?”


    麵對威廉的詢問,安諾想了好一會後,才傻乎乎地問道:“被折斷後有飯吃嗎?”


    “有。”威廉笑著點頭,“有很多飯可以吃,而且還可以暫時不用工作。”


    “嘿嘿。”安諾傻笑著抓了抓後腦勺,“那麽隨便折吧,一隻手而已。”


    “你看。”威廉轉過頭麵對著肖恩和阿爾弗雷德,“當事人都不介意,所以我們剛才應該將計就計的。”


    “你真是一個瘋子。”阿爾弗雷德一臉目瞪口呆,他雖然可以理解犧牲這種含義,當初在傭兵團裏時也沒少見,但是如此輕描淡寫的環境下就做出這樣的決定,阿爾弗雷德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在我看來,安諾的一隻手比他的命貴多了。”肖恩撇了撇嘴,對於這個傻大個的樂觀和天然,他是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作為一名指揮官或者領主,他自然得承認威廉說的話有道理,有時候可以通過一些小小的犧牲換取更大的利益,隻不過作為一名玩家來考慮的話,他卻是無法接受這種行為思想。


    “行了,反正話說都說出去了,也不在乎他們怎麽看。大家今晚就好好睡一覺吧,說不定明天可能要打兩場硬仗呢。”


    “我倒不這樣看。”威廉嘀咕了一聲,然後重新躺到桌子上,“在見識了你們兩個的實力之後,明天來配合我們的人肯定會換一種態度,甚至說不定那個帕羅城主還會拉攏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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