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下圍棋?”傅國雄還沒來得及開口,傅翊川先驚訝道。


    “會一點。”謝旭不好意思的看向眾人,“小時候跟爺爺學的,不過好多年沒下了。”


    傅國雄似乎心情好了些,擺擺手大方道:“那有什麽關係,多下下就想起來了,我們來一局。”


    其實謝旭說‘會一點’完全是謙虛的說法,要是沒兩把刷子,也不敢在傅翊川父親麵前丟人現眼。


    謝爺爺骨子裏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文化人,好下棋、好書畫,偶爾喝個小酒來個行酒令,而那時年紀尚小的謝旭,除了沒跟著喝酒,其他都學得有板有眼。


    謝旭剛被父母接到身邊那陣子,連玩兒都不太會,也不像同年齡段孩子般淘氣,他的生活節奏更像是一個暮年的老人,每天隻知道下棋、寫字、畫畫,直到小學接觸了更多同學,才明白普通孩子的生活模式,漸漸改了過來。


    棋局開始,傅國雄其實並沒有太認真,猜先過後他執黑先行,隻是隨意的挑了幾個最簡單的定式來走,但隨著聲聲落子,他不得不嚴肅起來重新審視棋局,甚至打量起坐在對麵專注思考的孩子。


    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局棋,兩人都下的酣暢淋漓。


    收官階段,謝旭看著棋盤上不相上下的兩色棋子,猛的回過神來,正要落子的手一頓,“叔叔…應該是我輸了,我認輸,就別數了吧,太麻煩。”


    傅國雄此時對謝旭早已經改觀,笑眯眯的說道:“不對吧,這應該是我輸了,不信可以數數。”


    圍棋規則中,黑子先行,點目規則下,黑子需要多七目半算贏,而如果是數子規則,黑子需多3又3/4子才算取勝,場麵上黑白看上去相當,仔細看卻是白子目數略多,所以無論哪種規則都應是謝旭贏了。


    謝旭隻得苦哈哈的點頭,內心無比崩潰,他怎麽就忘記對麵坐著的是傅翊川的父親了,竟然就這麽把對方給贏了,這下怎麽辦…好尷尬啊!


    實在是他太久沒好好下一局棋了,才會一時忘形隻顧著贏。


    圍棋雖然發源於中國,卻因為比起其他棋類學起來更加困難,很少受到孩子們的青睞,到了大學,身邊會圍棋的同學少之又少,連相對應的社團都沒有,謝旭不愛在網上找人下棋,於是這大學的四年間,他幾乎都沒有在碰過棋子。


    一直在一旁的傅翊川看出謝旭的窘迫,走到他身邊安撫道:“別怕,你要是真讓了我爸,他才會生氣呢。”


    “是啊,小夥子棋下的真不錯,哈哈哈,以後讓翊川多帶你來家裏陪叔叔下棋!”傅國雄現在看謝旭也是愈發的順眼,指著傅翊川道:“你別看翊川畫畫那麽好,學棋他可不行,小時候啊,我教他‘金角銀邊草肚皮’這麽簡單個道理,他怎麽都學不會,非喜歡每次抓了棋子就往天元放。”


    謝旭腦補縮小版傅翊川抓著棋子往棋盤中間擺的樣子,感覺萌的肝都都顫了,忍不住問道:“傅老師小時候也這麽嚴肅嗎?”


    “他才不嚴肅呢,他啊…”


    “爸…”傅翊川打斷因為一局棋便被徹底收買的父親,扶額無奈道:“能不能不提我那些黑曆史。”


    “我和我兒媳婦聊天呢,有你什麽事兒,去去去,幫你媽做菜去。”傅國雄才不管兒子樂不樂意,直接揮手就把人趕了出去。


    謝旭雖然對‘兒媳婦’這個稱呼有些適應不良,但又不敢指正,隻能被迫接受,現在他的重點全在傅翊川小時候的八卦上,這種小事也就不想糾結了。


    傅翊川一走,傅國雄便津津樂道的給謝旭說起來,“翊川小時候可皮實了,上躥下跳的,什麽都敢玩,玩玩就算了,還喜歡隨便往嘴裏放東西,不但喝過洗發水,還吃過老鼠藥呢。”


    “不是吧!洗發水和老鼠藥?這不是會中毒嗎?”謝旭覺得難以置信,傅翊川竟然還幹過這種蠢事。


    傅國雄笑著解釋:“那時候我還在部隊裏不常回家,洗發水是節日裏他媽媽單位發的,翊川那時候放學路過醫院,他媽夜班,就讓他先帶回家裏,哪知道一回家,翊川就跑過去抱著她媽媽哭訴,說‘媽媽,那飲料不好喝,好苦的’。”


    “老鼠藥也是,那時候有個糖叫‘佳寶丹’,和老鼠藥長得差不多,翊川就把老鼠藥當糖吃了,還好他哥哥及時發現,讓他媽給催吐了,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傅國雄說的繪聲繪色,甚至還學傅翊川年幼時的說話方式,聽的謝旭直樂,他卻還覺得不夠般,站起身到書架前,抽出一本碩大的相冊來。


    “來,小旭你過來坐,我給你看看翊川小時候的照片。”


    傅翊川小時和現在變化並不大,隻是五官和體型都縮小了一號,臉上帶著幾分嬰兒肥,完全遺傳了古麗讚的良好基因,如果說現在的傅翊川是個標準大帥哥,那小時候的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星級萌娃,讓人恨不得能穿越回去捏捏他的臉。


    在那個相機還未普及的年代,由於傅國雄在外當兵很久才能回來一次,古麗讚特意花錢買了相機,給兒子門拍下許多照片,這些照片幾乎記錄了傅翊山和傅翊川的整個成長史,謝旭看著照片裏的傅翊川,從包著尿布的小嬰兒一步步成長為挺拔的少年,照片也從簡單的黑白照變成了彩色,卻在十五六歲的年紀戛然而止。


    “這一年,他被日本的藝術大學破格錄取,一個人漂洋過海去了日本。”傅國雄解釋道,眼中淺淺的帶著對兒子的自豪。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年,日本的學校來中國招生,整個中國地區隻有三個名額,而傅翊川當時才剛升上高二,完全是以嚐試的心態陪考去的,哪能想到一舉中第,他的畫幾乎驚豔了所有考官,越級將他收入學校。


    “你看,這就是他當年畫的那幅畫,原稿保存在日本大學的檔案室裏,這是當時錄取通知上附的照片。”傅國雄將相冊又向後翻了一頁。


    謝旭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霎時楞在當場,“您說…您說…這是傅老師考大學時畫的?”


    “是啊,當時還引起不小的轟動呢。”


    謝旭心中一時激起驚濤駭浪,不知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


    照片上是一副水彩作品,描繪十分簡單的田園山水,但他用的是純國畫表現手法,暈染、潑濺,雖然還能看出許多瑕疵與不成熟來,卻顯然是一種大膽又創新的嚐試。


    也許是見謝旭臉色不對,傅國雄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麽了?”


    “叔叔…”謝旭張了幾次口,才終於能發出聲音來,“傅老師他以前,是不是做過一部動畫?”


    這次換做傅國雄沉默了良久,“是,做過一部動畫,叫《四靈》,隻是他心頭總有一個過不去的坎,那件事之後,他再不希望別人知道。”


    “為什麽?”謝旭忽然想到了那日在傅翊川辦公室內的爭吵,以及王思當時在車上說的話。


    傅國雄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看著他嚴肅的問道:“孩子,你先告訴我,你怎麽看網上對《四靈》的罵戰。”


    “叔叔,我毫不誇張的告訴您,我是因為這部動畫,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因為‘玄武’畫的場景,才選擇了動畫這個專業,雖然我從來沒有參與過那場罵戰的任何一方,沒為他爭辯過什麽,但我打心裏不信網上的說法,我不相信玄武是他們說的那種人。”謝旭說著說著心裏更加難受,不明白為什麽連傅翊川自己都要那樣詆毀自己。


    “那就好。”傅國雄歎出口氣,“那我來給你說說這件事的始末吧。”


    事情要從十多年前說起,傅翊川當年以一張創新性十足的作品考入著名的藝術殿堂,他一直沒放棄對這種風格的嚐試,甚至逐漸將他運用在不同的創作上。


    傅翊川當年的博士論題就是《水彩中國畫在動畫場景中的運用》,後來在日本的華人圈子裏,他有幸遇到了一幫誌同道合的中國朋友,大家喜愛中國畫,並且願意為了中國動畫發展而做出努力。


    就這樣,傅翊川帶著一幫滿腔熱血的年輕人回到中國,拿傅國雄和傅翊山給的資金創辦了當時的四靈工作室,工作室的第一部動畫便是《四靈》。


    當時的傅翊山自己經營著一家規模不小的物流公司,妻子在生產時不幸過世,他帶著兒子漸漸走出陰霾,生活的溫馨簡單,對初出茅廬大膽創業的弟弟也是十分支持,幾乎是將所有的繼續都拿了出來。


    誰都沒想到就在《四靈》這部動畫度過了低穀,在網絡上越來越受歡迎時,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竟然還有人不知道人家的微博,叫喵喵and喵_三本的車都可以在上麵找到!


    ·


    說起來,圍棋在我家那邊挺普及的,(柯傑就是我們那裏的,算是小我很多屆的學弟,我和他師從過同一個老師)


    小時候我特別特別喜歡圍棋,也拿過挺多獎,後來初中英語不好,家裏不讓學圍棋一定要我去上補習班,也是因為這樣我發誓不學英語,哈哈哈,並且將這個誓言進行到底了高考英語24分,我是因為英語不好才學的畫畫,然後考了動畫專業也是因為這個學校是唯一不要求英語的本科_(:3」∠)_我到現在連英語三級都沒過…真是對圍棋森森的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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