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節目。”


    一家開設在偏僻的小弄堂裏的美式漢堡屋內傳出了電視節目的聲音。


    趴在收銀機後打瞌睡的老板睜開眼皮,看了眼懸吊在他頭上的背投電視,模糊不清地想道:午間新聞什麽時候也有特別節目了?


    “你為什麽會想到通知急救中心。”


    電視中,出現了一個綽號常青樹的一線記者,他掛著人所皆知的虛偽笑容,把話筒伸到了一個穿著打扮都非常普通的年輕人嘴邊,“當時心中有什麽想法?”


    “當時隻希望患者早日康複。”


    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年輕人麵無表情地答道。


    “你有沒有預料到事情的後續?”無良記者繼續問道。


    “你抓小偷時有沒有預料到小偷會被車撞死?”林淩白了一眼無良記者。這個家夥曾經在高速公路上飆車,隻為了抓一個在高速路休息站偷吃了他一個雞腿的偷渡客,結果那個偷渡客在逃跑時被過路的十**卡車撞死,而這位大叔卻在爭議中被判無罪。


    無良記者一時語塞,他沒想到20年前的舊賬還有人記得。


    “我隻希望輿論傳媒能多關注下弱勢群體,為什麽這個老人患有狂犬病而沒人發現,為什麽市郊大學城有那麽多流浪犬而無人關注?”林淩把話題順勢轉移到了弱勢群體的保護和流浪動物的管理上,他才不會傻兮兮地像身邊的大叔那樣犯賤,一邊雙手比著v手勢走出法院,一邊對伸到嘴邊的話筒說:這是那家夥罪有應得……然後因行為不當被判勞動教養三個月。


    一個肉墩墩的大媽突然衝到攝像機前拉出一條橫幅,大喊大叫道:“保護小動物!殺狗踐踏人權!保護小動物!殺狗踐踏人權!保護小動物!殺狗踐踏人權!”


    “讓開讓開。”


    急救中心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擠開肉墩墩的大媽。


    狂犬病發作的幹瘦老者突然從擔架上跳起,張大沒有牙的嘴咬住了大媽肚腩上的贅肉,死命吞咽,像是一個真空泵一樣緊緊吸住了那堆肥肉,怎麽拉都拉不開。


    場麵一片混亂。


    午間新聞的畫麵被切換到了演播室,兩位特邀評論嘉賓對視一眼後,開始隔空放炮,爭論乘客是否應該以管理不當、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訴穿梭巴士的運營公司——隻因為他們沒能及時發現乘客中有人患狂犬病,得到急救中心通報後也沒能做出“正確”的反應。


    畫麵左下角的小窗口中,巴士公司的經理冷汗淋淋地應付著記者的追問。他的身邊,統一著裝的動物保護協會成員舉著“保護小動物!殺狗踐踏人權!”的牌子又唱又跳,好不熱鬧。


    至於林淩,誰會去關心一個沒油水可榨的小年輕呢?


    “這一下你可出名了,零。”李琳達坐在一個酷似上上世紀80年代風格的油炸櫃台前,她舉起飲料,對擺弄著薯條和番茄醬的林淩說道,“恭喜你。”


    “我寧願把這個機會讓給其他人。”林淩一邊往薯條上擠番茄醬,一邊對上菜的服務生問道,“這個是紅薯做的薯條嗎?”


    “是的,打狗英雄。”服務生輕笑著把一個臉盆大的漢堡放到桌上,“招牌漢堡,請慢用,裏麵沒狗肉。”


    “我感覺飽了。”


    林淩無語地放下刀叉,他的手邊放著那三本父母要的專業書籍,不過他已經在書城把書城提供的掃描件發送給了父母,之所以留著這三本書,無非是他發現這三本書同樣也是他未來將會用到的參考書籍,並且其中一本教材的最後一頁看起來像是考試大綱。


    “說吧,找我出來吃飯有什麽事?”林淩擦了擦嘴,他不能吃太多油膩的東西,不然回家準得拉肚子。


    店堂內響起了羅曼蒂克的旋律《愛的告白》。


    在那浪漫的樂曲聲中,李琳達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她小聲道:“謝謝你。”


    “謝我?我又在不知不覺間做了什麽好事嗎?”林淩小口啜吸果汁,假裝不解地問道。


    溫馨氣氛被破壞了。


    李琳達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地歎出口氣。她撐著下巴,一邊調著盤子裏的油醋沙拉,一邊說道:“早上,收容所打電話給俱樂部,說了野狼神的事情。”


    “他沒被當精神病扔進精神病院?”


    林淩沒想到就算他和李琳達對野狼神做了那樣的事,這家夥還是沒能進精神病院,享受社會各界的關懷。


    “你還好意思說。”李琳達不滿地瞪了眼林淩,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嬌嗔媚態,令林淩怦然心動。


    要人命的異域風情……


    林淩幹咳了幾聲,低下頭拿濕毛巾擦了擦額頭。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李琳達比《永恒》中那些任何雄性見了都會管不住下半身的魅魔還要難纏。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李琳達以為林淩想起了他們對野狼神做得那些事,她氣惱地伸出食指點了點林淩的腦袋,命令道,“忘掉它。”


    “忘掉什麽?”


    林淩後知後覺地說道:“你是說忘掉你把你穿過的內褲套在野狼神身上?哦,還有胸……”


    “閉嘴!”李琳達神色頹廢地低下了頭。她惱怒地抿嘴嘴唇,凶狠地瞪著林淩,握在手中的餐叉不自覺撓著桌布,在桌上拉出一條條深深的印痕,“這還不都是你的主意!”


    “我可沒說要你把你身上穿得套在他身上。”


    林淩挑了挑眉毛,李琳達生氣的樣子也挺迷人,難怪她出道時那些奇奇怪怪的網站喜歡往她身上套“宅男女神”這種爛大街的名號。


    其實,他們野狼神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無非是買了幾瓶最便宜的白酒灌進他肚子裏,又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他換上女裝,再畫了連死人都會覺得濃的濃妝,並且買了一組電動飛機杯與電動***幫他插上,偽裝成喜歡雙通道的變態,扔在靠近收容所的地方,臨走時還取走了他身上一切能證明身份的證件。


    一般情況下,收容所撿到這類人都會當作精神異常送去精神病院治療。


    隻是林淩沒想到收容所會查清野狼神的身份。


    “這家夥該不會有案底吧?”他想起收容所會比對指紋,要是野狼神有過案底,那麽辨明他的身份也不怎麽難。


    “天知道,反正俱樂部替他買了去斯德哥爾摩的機票。”李琳達推開那盤被她翻弄得不成樣子的沙拉。她拿起刀叉,切開這家漢堡屋的招牌漢堡後,叉了一小塊狠狠咬了下去,一邊惡狠狠地嚼著多汁的牛肉,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算算時間也應該上飛機了。”


    “就這樣逃回黑暗理事會總部了?”林淩若有所思地揉了揉眉心,他不敢肯定野狼神會選擇離開,這類人的性格中不一定會有瑕疵必報的成分,但欺軟怕硬是一定有的。


    “你確信他會去斯德哥爾摩,而不是留在這座城市裏,伺機報複?”林淩說出了他的擔心。


    李琳達顯然沒有想過那麽深奧的問題,她臉色一僵,隨即訕笑道:“不會不會啦,那個人不會有這種膽子。”


    “真得不會有?”林淩可是記得很清楚,那天野狼神是真得想扼死李琳達。他一言不發地伸出手,按住李琳達的脖子,微微用力,李琳達的臉上便浮現出了痛楚表情。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等野狼神再次露頭後抓住他,故技重施。”林淩解開李琳達係在頸部的絲巾,看見了清晰的瘀傷。他收回手,拿起餐巾擦了擦手指後,看著露出憂慮神色的李琳達,決定換一個話題,“你不是說俱樂部裏有人和他有瓜葛嗎?”


    “花骨朵,是她介紹野狼神加入的俱樂部。”李琳達報出了一個林淩有些印象的名字。


    “那個遊俠?野狼神還真會抱大腿。”林淩記得花骨朵是厄運之槌核心中的核心成員,不管是俱樂部高層還是公會管理層,都對她另眼相看。她本身也是一個勵誌人物,擁簇為數不少,“我想,野狼神會和她聯係,花骨朵最近負責哪一塊?”


    “最近負責公會事物,補野狼神的位置。”李琳達如實答道。


    “補野狼神的位置?暴殄天物。”林淩敲了敲桌麵,讓一個職業玩家去管理公會事物,這等於是把她架在火爐上烤,花骨朵要是沒有怨氣那就見鬼了。這股怨氣會被發泄在誰的身上,無需他多言,李琳達也會明白。


    “不過,這對於你到是一個機會。”


    “嗯?”李琳達不解地看著林淩,花骨朵倒黴為什麽會是她的機會?她最近可是一直被花骨朵有針對性地壓製。


    “你想,花骨朵下放管理公會,那職業隊必然會缺少人手。”林淩認為是時候幫李琳達一把,助她提前上位。


    《永恒》不是一個人玩的轉的遊戲,盟友當然越多越好。


    “我介紹了一個朋友給閻羅鯊,就是昨天隊伍裏的那個盜賊,愛恨糾葛。”林淩要給李琳達創造一個機會,至於她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自己的了,“閻羅鯊會組織人手下專家級法師藏寶室,你可以爭取一個名額。”


    “怎麽爭取?”李琳達身體微微前傾,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舉動落在旁人的眼裏,就像是要和林淩接吻一樣。


    李琳達沒有注意到,可林淩注意到了。他微微側過身子,故意伸出胳膊架在桌上,留了一個後腦勺給關注這邊的服務生,小聲在李琳達的耳畔說道:“告訴閻羅鯊,你是我的人。”


    鐺!


    李琳達驚訝得連手中的刀叉掉在地上都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哈!”她突然爆發出一陣用來掩飾內心慌亂的大笑,笑得連眼淚飆出眼眶都毫不知覺,“小弟弟,你還是好好念你的書吧。”


    林淩無謂地聳了聳肩,這就算是被發了好人卡吧?


    不過……


    他遞出一條餐巾給李琳達,就算她不這麽說,隻要開口向閻羅鯊爭取名額,那閻羅鯊便會往這方麵猜想。


    花骨朵和野狼神,也會往這方麵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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