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 閔姨讓人給我收拾出來客房。


    我洗過澡之後,正坐在茶室跟閔姨喝著茶。


    閔姨不愧是從生意場上拚殺歸來的人!


    每次跟她交談,我都能有所受益!


    而閔姨又是一個喜歡碎碎念的人,我也喜歡上了聽閔姨碎碎念。


    “小沈啊,你跟我姑娘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尷尬地笑笑:“就正常朋友關係……”


    閔姨怎麽開始關心這個了?


    閔姨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怎麽會還是朋友呢?是不是她對你不好?她哪裏不好你告訴我,我讓她改!”


    我怎麽可能說鹿文初的不好?


    我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她很好,是我不想談戀愛。”我如實說道。


    “怎麽了?為什麽不想談戀愛?”閔姨好奇地問道。


    我端詳著閔姨,她此刻就像一個八卦的少女。


    我滿足了閔姨的好奇心。


    我把我所經曆過的感情和經受過的背叛,都說給了閔姨聽。


    閔姨聽完之後也是一臉心疼地看著我。


    閔姨給我的感覺相較於長輩,我覺得平易近人的她更像是一個好友。


    我的聲音如泣如訴。


    “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對感情徹底失望了,再也不想開始新的感情……”


    我講完之後,閔姨的眼角已經蓄滿了淚水。


    “我知道在愛裏念舊不是什麽好事,所以我選擇不開始。”我坦然自若地說道,“或許等我心裏放下了那段過往,我會考慮開始一段新感情的。”


    閔姨歎了口氣:“小沈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當然能明白閔姨話裏的意思,但我心裏的執念也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


    不然我也不會深陷於此這麽久了。


    我打斷閔姨接下來的勸說:“閔姨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現在是真的沒有這個想法,真的不是初初的問題,您也不要為難她了。”


    閔姨見我說得如此決絕,也作罷了。


    但她還有其他問題:“那你還愛那個喬戲央嗎?”


    見我沒有回答,她又補充道:“姑娘讓我問的,你就當她不好意思當麵問你吧。”


    我沒有立刻回答。


    愛嗎?


    肯定是不愛了。


    過去了這麽多年,按道理來講無論多麽深刻的愛意,也該被消磨殆盡了。


    我在斟酌著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才能準確地表達出我的內心想法。


    我沉思了一會道:“愛肯定是不愛了。”


    “說是放不下她,放不下那段過往,其實不如說是放不過自己,是我自己選擇陷在那裏不出來。”


    我說得真切,閔姨聽得認真。


    “喬戲央這個女人在我的人生中是個轉折點,在她出現之前我的人生目標很渺茫。”


    “每天活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下一步做什麽。”


    “和她分開之後,我經過幾年的掙紮,終於學會了愛自己。”


    “我深刻地體會到了生命的意義,也有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說到這裏我摸了摸我脖間的玉璧。


    “我就是難以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感覺這是對我自己也是對對方的一種不負責任。”


    “我還是覺得我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談情說愛比較好。”


    至於“我自己的事情”的具體,我沒有跟閔姨提起。


    說完這些我的情緒波動很大。


    我知道不該在閔姨麵前失態,所以我告辭了。


    我輕輕地拉開茶室的門,進入眼簾的就是靠在一旁的鹿文初。


    “這次被我抓了個現行吧?”借著這機會跟閔姨傾訴了一番的我心情很不錯,沒有糾結鹿文初偷聽的問題。


    畢竟這裏是她家,她想在哪就可以在哪。


    這不是我有資格管的。


    所以我打算一笑了之。


    至於剛才的那段話有沒有被聽到我完全無所謂。


    話本就是說出來給人聽的。


    至於給誰聽見了,隻要我不反感,都無所謂。


    如果說閔姨沒有說謊,剛才那個問題真的是鹿文初讓她問的話,那也省了個傳達的功夫。


    這不挺好的?


    我抬腳要走。


    鹿文初拉住了我的衣服。


    我停住腳步,轉頭看去。


    隻見她眼裏噙著淚眼巴巴地望著我。


    我輕聲道:“怎麽了?”


    她沒有回答,隻是用那雙我見猶憐的眼睛跟我對望著。


    她眼眸中的意思不難猜,但我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她猶豫地說道,“可是我……實在忍不住。”


    我笑著看著快要哭的她:“我也沒怪你呀?”


    鹿文初吸了吸鼻子:“你真的不愛喬戲央了嗎?”


    我平靜地回答:“真的。”


    她指著我脖子上掛的玉璧:“那你為什麽還每天戴著這個?”


    我拉出玉璧,說出了一個沒有瑕疵的答案:“這是她奶奶傳給她的,而且它救過我的命。”


    主要是第二條,其實不止救過我的命。


    連著杜之煥的命也一起救了。


    如果不是這個玉璧,可能我們倆早就被卡車撞死了。


    我是不提倡封建迷信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敬重。


    有時候就是這麽巧。


    你就是說喬戲央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也無法反駁。


    盡管可能是個巧合。


    我無懈可擊的回答並沒有讓鹿文初滿意。


    “可是你都不愛她了為什麽還留著她的東西?”她委屈地說道,“你身上都看不到我的存在!”


    這是……吃醋了?


    我像掏出免死金牌一樣掏出了她送給我的火機。


    “一直帶著呢。”


    “這不一樣……”她開始往我身上蹭,“這玉璧可是一直掛在你心口呢。”


    我的臉被她的發絲弄得有點癢:“那你想怎麽辦?”


    她的手指在我臉上畫著圈圈:“明天我帶你去購物,我要你天天戴著我給你買的東西。”


    我輕輕地推開她,她這個狀態我有點害怕。


    你可千萬不要變成病嬌啊!我在心裏默念。


    “這就不必了吧。”我強顏歡笑,這怎麽有種我成了富婆包養的小白臉的感覺?


    我很討厭這種束縛感。


    “我隻是想證明她能給你的,我也能給。”她小聲嘟囔道。


    我溫柔地撫過她的發絲:“你不用在意這些,我早就對她失望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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