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初初,閔姨平時都喜歡什麽呀?我想買點東西,不能總是空手上門。”


    然而我的套近乎換來的卻是鹿文初的冷漠。


    她好像還沒消氣。


    “不知道。”鹿文初沒好氣地回答道。


    我不信:“你媽喜歡什麽你不知道?”


    鹿文初頓了一下,反問我:“那我呢,我喜歡什麽你知不知道?”


    我怔住了。


    我好像真的不知道她的喜好。


    這些天的相處我並沒有注意到她對什麽東西展現出突出的興趣。


    她驟然這麽一問,我好像真的答不上來。


    我不甘心地還在嘴硬:“你喜歡什麽?”


    鹿文初似乎早就預料到我回答不上來,哼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好了,看來是真的惹她不開心了。


    我仔細地回憶著我和鹿文初相處的點點滴滴。


    想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可我發現,鹿文初的世界是單調的。


    在我做她司機的那段時光,她的行程就是簡單的兩點一線。


    偶爾會有出差,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家和公司的來回。


    我已經竭盡全力照顧好她的情緒,帶她到處轉。


    可她的眼裏我總是看不出深淺。


    她好像對什麽事情的興趣都不大。


    我知道這是公司壓力大的緣故。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再操心公司的事情,但我的生活跟她的交集也漸漸淡去。


    我努力回想,記起她說過她經常去的茶館,又聯想起她辦公室裏總是放著上好的茶葉。


    每次我去她辦公室時她都使喚我沏茶給她喝。


    她應該是……喜歡茶的吧?


    這是我的猜想,我也無處求證。


    我走進路邊一家看上去很高大上的茶館,買了一罐我能買得起的最好的茶葉。


    可我又該給閔姨買什麽呢?


    她好像什麽都不缺……


    我跟閔姨接觸得也太少,不清楚她的脾性。


    最終我決定買一些不會買錯的東西。


    我買了一些水果和甜點,這些就算不愛吃應該也挑不出毛病。


    登門拜訪的時候又是在晚上。


    我心裏默默想著待會要請教的問題,叩響了門。


    這次開門的不是鹿文初,而是小滿。


    “少爺,您來啦!”


    我禮貌地問道:“閔姨在家麽?”


    “夫人在家,她一直念叨著少爺您呢!”


    小滿的客套話我權當聽聽就好。


    是不是真的恐怕我無從知曉。


    小滿接過我手上拎著的東西。


    我換好鞋,過了玄關我發現一樓空無一人。


    小滿緊隨其後解釋道:“夫人和少夫人在樓上喝茶呢。”


    我心中一陣欣喜,看來沒有買錯。


    小滿引著我來到樓上。


    鹿文初和閔姨正坐在一張茶桌兩側,聊著天。


    我的突然到訪讓她們停止了交談。


    我在想,要是此刻是白天,冬季的暖陽灑在這對母女身上,也是一幅唯美的畫麵。


    小滿把我帶來的東西擺在了茶桌上。


    鹿文初掃了一眼,隨後又麵無表情地轉了回去。


    倒是閔姨,一臉寵愛地看著我:“小沈就是孝順!還知道我喜歡喝茶,是不是小滿偷偷告訴你的?”


    小滿在一旁甜絲絲地添油加醋:“少爺可從來都沒有問過我哦!這都是少爺和夫人心有靈犀。”


    不得不說,常在閔姨身邊的小滿就是懂得閔姨的脾性。


    兩句話就把閔姨說得容顏大悅。


    可鹿文初聽到那句“心有靈犀”之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們聊。”她麵對我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模樣。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裏惹怒了她。


    閔姨示意我坐下:“這丫頭就是這樣,從小被我慣壞了,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估計是得不到你在這生悶氣呢……”


    這閔姨也是,口無遮攔的……


    但我相信她的話,畢竟閔姨肯定是比我更了解鹿文初的。


    不過真的跟我有關係嗎?


    那為什麽鹿文初看上去一副不願意跟我有接觸的樣子?


    我想起今天來這的目的,回過神來。


    笑著跟閔姨建議道:“嚐嚐我帶來的茶吧,閔姨。”


    閔姨拆開了我帶來的茶葉。


    她顯然對於茶道頗有研究,搖香、洗茶、衝泡、入海、奉茶一氣嗬成。


    我想起之前在網上看過的茶桌禮儀,在閔姨給我奉茶的時候,我單手握拳在茶桌上輕輕叩了三下。


    閔姨見到我這個舉動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帶著笑意說道:“你不必講究這些,都是自家人。”


    “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再怎麽說您也是長輩。”我回應道。


    閔姨品了品杯中的香茗,我也端起來輕嗅杯中的香氣。


    縱使我沒喝過多少茶,我也能聞出杯中茶葉的不簡單。


    閔姨似乎非常滿意。


    “說吧,這是要找我問點什麽吧?”閔姨放下杯子,直接問道。


    果然還是被閔姨看出來了。


    我也沒扭捏,順著閔姨給的台階就往上走。


    “果然什麽都瞞不住您。”我先是表達了一番敬意。


    隨後我把我對未來的計劃,也就是“對望”這個計劃詳細地跟閔姨說了一遍。


    閔姨聽完臉上的讚賞已經藏不住。


    “怪不得你能讓我女兒那麽青睞……”閔姨跟我開玩笑,“你的野心很大啊!”


    “不敢不敢!”我謙虛道,“我如今的成就跟閔姨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


    閔姨沒理會我的拍馬屁,認真了起來:“其實你想做的事情跟我這麽多年做的有點像。”


    聞言瞬間我的注意力就高度集中:“此話怎講?”


    “我應該沒跟你講過我是幹什麽的吧?”閔姨笑著說道。


    我搖搖頭。


    我的確不清楚閔姨究竟從事什麽行業,但從生活的方方麵麵能看出來,絕對是個功成名就的大人物。


    “我實際上是在北京白手起家的。”閔姨跟我娓娓道來。


    “最開始的時候我還在一家酒店裏工作,慢慢做到了經理的位置。”


    “然後我就發現我在耳濡目染下漸漸熟悉了酒店的運作原理。”


    “我就想著能不能出去單幹,自己開家酒店。”


    我對酒店行業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不過我倒是有插足的想法。


    想來這個想法是沒問題了,因為這恰好就是閔姨最熟悉的領域。


    了解了閔姨的經驗,我注定不會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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