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和段諭菲坐在酒館裏聊到了後半夜, 聊到酒館打烊,聊到了天亮。


    酒館裏早就空無一人,秦鞘把鎖門的任務交給我之後就回去休息了。


    縱使冬天的白天很短,現在外麵的天空都已經有些亮了。


    我們從酒館出來的時候就感受到外麵徹骨的寒意,還好我穿得足夠多。


    掃了輛共享電瓶車,我和段諭菲分別了。


    我獨自回到家門口,站在門口想了想,我沒打開自己家的門,我打開了對麵那扇。


    房子裏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她還沒醒吧。


    我鑽進廚房,想看看有沒有什麽食材。


    我看見了南瓜。


    正好,煮鍋南瓜粥。


    養養她的身子。


    燉煮完之後,鹿文初也正好起床。


    她出來看見在廚房忙碌的我嚇了一跳:“你怎麽進來了?”


    “給你煮鍋粥。”我沒回頭,“嚐嚐我的手藝?”


    鹿文初不屑一顧:“你能有什麽手藝?天天都不做飯的人。”


    “你在質疑我?”我手上抓著勺子轉過身來看著她。


    “嗯。”鹿文初頭也沒回地去洗漱了,把我一個人晾在這兒。


    我也沒跟她再爭論,是騾子是馬待會嚐了就知道了。


    我擺著盤,在鹿文初洗漱完畢出來之後,桌上已經擺好了兩碗粥和一些我剛才出去買的東西。


    看起來還蠻豐盛的。


    鹿文初一臉懷疑地坐在了我幫她拉開的椅子上。


    拿起勺子嚐了一口,我親眼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從懷疑變為錯愕。


    “還真挺不錯。”鹿文初說著又喝了幾口。


    我哭笑不得:“煮個粥還能難喝到哪去?”


    隨即我也坐了下來,吃上了可以說是早餐也可以說是夜宵,畢竟我到現在都沒有睡覺。


    “今天怎麽起這麽早?”鹿文初若無其事地問道。


    我平時基本都是等到鹿文初打電話喊我的時候才起床,鹿文初簡直比鬧鍾還好用。


    “因為我沒睡。”我喝著粥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鹿文初停下了手:“酒館的事情?”


    “沒有,”我沒有隱瞞,“昨天不是發生的那事嗎?我陪著段諭菲聊了一會。”


    見鹿文初放下了勺子,用紙巾擦著嘴,我也一口氣喝完碗裏剩餘的粥:“吃完了?我把你送過去我回來睡覺了,困死了。”


    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心疼:“你快去睡吧,一晚上沒睡了還想著給我煮粥,你傻不傻?”


    “這不是給你養養胃嗎,老是瞎喝酒,把自己喝成那樣。”我倒是無所謂。


    “我昨天根本就沒喝醉好吧?”鹿文初沒忍住笑了出來,“那是我裝給你看的。”


    我早該猜到。


    不過我現在已經沒法正常思考,深深的倦意席卷了我的精神。


    鹿文初看出了我的疲倦:“快去睡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我很倔,“之前答應你的。”


    聞言鹿文初也沒有再勸我。


    我按照慣例開車送鹿文初去了公司。


    提起最後的精神,不能疲勞駕駛。


    回到家裏之後,我澡都沒顧得上洗,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手機上已經有了幾條夏亦瑩的信息。


    “你醒了沒?”


    “醒了直接來我家。”


    “《位置》”


    我睡眼惺忪地打著字:“我馬上到。”


    稀裏糊塗地洗了個澡,腦子清醒了一些。


    穿好衣服,點上一支煙。


    隨後我查看了一下她給的位置。


    那是一個很高檔的小區,小區內基本都是大平層。


    不愧是音樂世家,家底還真是雄厚。


    這麽有錢還在我這當駐唱,女人的心思真是沒法揣摩。


    開著車來到小區門口,好像是夏亦瑩提前跟門口的物業人員說過了,我隻是在門口登記了一下就進來了。


    我原以為會上演什麽惡霸保安看不起窮鬼的戲碼呢。


    哦,我好像還開著鹿文初的db12,好像也不像窮人。


    那沒事了。


    來到夏亦瑩家,她的家裏充滿了藝術氣息。


    各種我看不懂的畫作掛在牆上作為裝飾。


    夏亦瑩帶我去了她豪華的大平層中的一個房間,裏麵很安靜,隻能聽到我和她的呼吸聲。


    說明四周的牆壁都用的最好的隔音材料,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夏亦瑩調試著設備,我打量著她。


    雖然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她,但是我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好好地看一看她。


    她的容貌跟以前相比似乎沒什麽變化,即使隻是化了淡妝還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彈奏起了前奏,我用心聆聽著。


    這前奏帶著空靈的破碎感,我就好像看見了深不見底的深淵在我眼前。


    她把演奏完的前奏保存下來,再次播放,然後拿起了吉他。


    隨著前奏的結束,她演唱起來。


    “在你,之前,


    我對愛沒有痛覺。


    曾幾,何時,


    我們許下的諾言。


    恍惚,再見,


    你已路過我世界。


    南官河邊,


    總倒映著情人的離別。


    離開你的季節,天空飄起了大雪。


    陪在你身邊,遺憾我總看見一些。


    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的一切。


    (副歌)


    直到你從我的世界消失的那一刻,


    我才發覺沒有你,我不能一個人苟活。


    冬天的列車,


    窗外白色的枷鎖。


    墜落的雪花,我掙不脫。


    塵封的記憶,不停地把我折磨。


    ……


    我也,曾想,


    如果不是玩笑該有多好。


    可惜,現在,


    說什麽好像都太晚。


    那些,片段,


    其實我都還記得。


    如果,重來,


    我不會再親手把你推開。


    離開你的季節,天空飄起了大雪。


    陪在你身邊,遺憾我總看見一些。


    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的一切。


    直到你從我的世界消失的那一刻,


    我才發覺沒有你,我不能一個人苟活。


    冬天的列車,


    窗外白色的枷鎖。


    墜落的雪花,我掙不脫。


    塵封的記憶,不停地把我折磨。


    當我鼓起勇氣向你靠近的時候,


    希望你不要退後。


    你是我在最深的絕望裏,


    遇見的最美的風景。


    ……


    離開你的季節,天空飄起了大雪。


    那天和你的告別,幸好不是永遠。


    最美的風景,是和你一起……”


    我沉浸在她的嗓音中,一曲唱罷,我還意猶未盡。


    “這首歌叫什麽?”我問道。


    “《離開你的季節》”她回答的時候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眸。


    我突然有種這首歌是寫給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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