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我先高舉雙手澄清:“我沒喊她來,不關我事。”


    段諭菲瞪了我一眼:“誰問你了?”


    看來我有幸能夠目睹一段精彩的交談了。


    段諭菲擠到尹東且那邊,雙手抱住他的一條胳膊宣示著主權。


    譚若琳似乎對段諭菲挑釁的舉動無動於衷。


    “認識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段諭菲。”尹東且把她們介紹給彼此認識,“這是我前任,譚若琳。”


    “這才兩個月,你就又談上了嗎……”譚若琳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外流。


    尹東且反問道:“難道我應該困在那段我被綠的事情裏麵出不來嗎?做錯的人又不是我,我憑什麽要受懲罰?”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止譚若琳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我也陷入深思。


    在默默沉思了許久後,譚若琳站起身:“我明白了。”


    隨後她顧不上滿臉的淚水,奪門而出。


    尹東且無奈地看著我,他忙著安撫段諭菲的情緒。


    我知道現在我該幹什麽。


    我追了出去,譚若琳果然如我所料地蹲在路邊掉著眼淚。


    我遞上紙巾:“別哭了,對寶寶不好。”


    譚若琳接過紙巾,卻哭得更傷心了。


    我俯視著這個認識很多年的女人。


    突然我覺得她也挺不容易的。


    我剛準備也蹲下來勸勸她。


    她卻站了起來,把紙巾塞到我手裏:“走,陪我去打胎!”


    她很激動,我花了很大力氣才把她按住。


    “你考慮清楚了嗎?”我不想她衝動之下做出讓她後悔的事情。


    “還有什麽要考慮的?!”她嘶聲吼道,“他都不要我了,這個孩子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難道我生下來跟孩子說你爸不要你了嗎?”


    我承認她說得對,如果自己沒有帶給下一代幸福生活的能力,那最好就不要誕生下一代。


    就像一個遊戲如果又肝又氪,老玩家一般是不會推薦新玩家入坑的。


    段諭菲這樣想有錯嗎?沒有。


    那尹東且做出這樣的決定,有錯嗎?當然也沒有。


    這件事沒有對錯。


    孩子隻是個意外出現的因素,這件事的結果並不會因為一個孩子出現任何的改變。


    我答應了陪她去打胎。


    到了醫院,醫生自然是理所當然地把我當成了她的男朋友。


    一直在指責我:“都三個多月了才想起來來?平時安全措施不做做好,中獎了又不想要……真不知道你們現在這幫小年輕怎麽想的……”


    我沒澄清自己並不是這件事的主角,隻是默默地替尹東且承受著這一切。


    我問醫生:“現在這個階段來打胎的話,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麽影響?”


    醫生看向我的眼神溫和了一點,她解釋道:“三個多月,我建議住院進行藥物流產。”


    “藥物?”我不是很懂,“會有後遺症嗎?”


    “這個看各人體質,不好說。”


    “會有什麽危險嗎?”我索性一次性替譚若琳問個明白。


    醫生耐心地解釋道:“一般來說三個多月進行藥流的時候,有大概率宮內會有殘留,這時候需要進行清宮手術,不過你放心,損傷一般不會太大。”


    她停頓了一下:“要是胎兒再大一點,就要做引產甚至是碎胎術了,那些對身體的傷害更大。”


    “所以如果這個小孩不想要的話, 建議盡早手術。”


    我還想問,譚若琳已經做了決定:“手術吧。”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著什麽急?”譚若琳把我按了下來。


    醫生抬起了眉毛,她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不過譚若琳沒讓她吃上瓜,隻是辦理了手續,就自己回去收拾東西準備住院手術了。


    在醫院門口告別的時候,她求我:


    “今天的事情你別跟尹東且講,他問起來就說我直接回去了,好嗎?”


    我本是不想欺騙兄弟的,但是譚若琳那可憐的樣子又讓我於心不忍。


    “算我求求你了,沈導。”


    我勉強答應了下來,因為我感覺再不答應,她就要跪下來哭著求我了。


    打車從醫院回酒館的路上,我的心情無比沉重。


    以至於短短幾公裏的路程,在我的感官裏好像過了好幾年一樣。


    我下了車。


    酒館已經開始營業。


    我透過玻璃看著忙著的尹東且,突然不是很想進去。


    我不敢麵對他問起譚若琳的模樣。


    主要是我現在的心情很沉重,我怕被尹東且看出來。


    為了徹底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我又打了輛車,去鹿文初那兒避避。


    可是在鹿文初辦公室裏又不能抽煙,於是我雖然到了樓下,並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悶煙。


    這一幕正好被下樓的鹿文初看見。


    “你在這幹嘛呢?”她疑惑地看看表。


    “這個時間點你不應該在酒館裏嗎?”


    我也很不解:“你怎麽下來了?”


    “哦今天挺輕鬆的,我正準備去找你呢。”鹿文初肉眼可見地開心,“正好,你來開車。”


    “別,今天我也挺輕鬆的,酒館就不去了。”我扯謊道。


    “這是好事啊,這樣你以後就能每天陪著我了,你愁眉苦臉的幹嘛?”鹿文初笑道。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她。


    經過內心的一番猛烈的思想鬥爭之後,我決定還是不告訴她。


    我隻是跟她講了譚若琳奪門而出之前的情節。


    沒想到鹿文初聽完之後沒有什麽情緒波動。


    “之前我在加拿大的時候,這種事情見得多了,甚至我一個朋友,同時跟三個男人發生關係。”鹿文初淡定地說出虎狼之詞。


    我不是一個思想封閉的人,但這未免有點太過於開放了吧?


    “關鍵是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是很正常的事,甚至有些去留學的中國人在環境的感染下也逐漸習以為常了。”鹿文初歎了口氣,“所以我在國外過得一直很不開心,因為我融入不了他們。”


    “幸好你沒有融入他們。”


    我很慶幸鹿文初思想堅定。


    “所以我一脫身就回國了,一回國我就收到了上天送給我的禮物。”鹿文初麵帶笑意看著我。


    “什麽禮物?”


    “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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