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上她意味深長的眼神,自己喝了一口。


    入口還是一樣的烈,但回味的時候,我暗自驚訝。


    因為原本應該是花香,現在卻變成了陣陣澀味。


    我琢磨著剛才我的步驟,隨後我確定都是按照她之前的步驟,按照她給我的配方調的。


    肯定是我沒有經驗,我又多試了幾次。


    可結局不出意外都失敗了。


    我不甘心,打電話把秦鞘喊了過來。


    他來之後,先是嚐了嚐江佳調的那杯“曼珠沙華”。


    秦鞘喝過之後也是讚不絕口。


    江佳似乎不在乎把她的獨家配方告訴別人,把跟我說的詳細配方同樣告訴了秦鞘。


    秦鞘聽說江佳聲稱這杯酒除了她誰都調不出來,也是來了勁。


    一連調了好幾遍。


    最後的結果也隻是尾端的澀味沒我那麽明顯罷了。


    秦鞘放下杯子:“我服了,你到底是怎麽調的?”


    我以為江佳會說出一大堆專業術語,沒想到她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話:“你沒投入感情,你不懂這杯酒。”


    我聽到這句話,好像懂了她的意思。


    我改變了她的配方,換了其中的一些酒。


    我在一次次的搖晃混合中,用心感受著酒壺裏酒體的變化。


    隨後我倒出了一杯雪白色的酒。


    示意江佳先品嚐。


    江佳半信半疑地拿起來聞了聞,又喝了一小口。


    片刻後,一種無法言說的驚喜在她的臉上出現。


    她又喝了一大口。


    隨之而來的,是她的讚不絕口。


    “真絕了,這杯叫啥?”


    我沒有猶豫:“曼珠羅華。”


    “或許你不知道,彼岸花除了有血紅色的曼珠沙華,還有雪白的曼珠羅華,這杯便是我以曼珠羅華為靈感,修改了你的配方調出來的。”


    秦鞘像看一個瘋子一樣看著我,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我根本就沒碰過調酒。


    他也喝了一口,隨後也閉上眼睛陶醉著。


    “這感覺跟剛才那杯完全不一樣,入口便是甜蜜的花香,隨之而來的是極致的猛烈。”秦鞘崇拜的看著我,“我第一次同一時間品嚐到兩款如此相近而又截然不同的酒。”


    我喝著我自己創造出來的酒,感歎道:“彼岸花……不分開拚的話,就是變化。”


    “愛情本就是千變萬化,絕望的愛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彼岸花也不隻有曼珠沙華一種。”


    我再次提起之前的話題。


    “所以你來不來我這上班?”


    “不行。”江佳還是拒絕了我。


    我還在想要開出什麽樣的條件,才能留住她。


    她又說道:“除非你教我怎麽調曼珠羅華。”


    我點點頭表示沒問題,然後壞笑著看著她說道:“要投入感情。”


    江佳白了我一眼,她知道我是在模仿她剛才那副神秘的模樣。


    我的心情很好,因為今天酒館又新添了一個優秀的調酒師,以及兩杯別處沒有的單品。


    我把“曼珠沙華”和“曼珠羅華”加到了酒單上麵。


    然後我花了一點時間向江佳學習了“曼珠沙華”怎麽調,也教會了江佳調製“曼珠羅華”。


    “歡迎成為南官河畔的一員!”


    我又想到了什麽:“佳佳,你之前的老板……叫什麽?”


    江佳頓了一下:“我隻知道他姓馬。”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如果是這樣也太巧了。


    “是不是瘦瘦小小的,像個竹節蟲一樣?”我試探性的問她。


    “對!”江佳很激動,“就是標準的精神小夥身材。”


    那就沒錯了。


    應該就是喬戲央的前男友之一,把我高中省吃儉用給喬戲央買的禮物全扔掉的馬進攬。


    我一直很討厭他。


    這麽多年了,還是恨意不減。


    但讓我疑惑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是怎麽開得起酒吧的?


    想當初他為了哄騙喬戲央,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什麽舅舅在上海開公司了,等他們倆一畢業就能去上海工作。


    什麽他爸他媽在哪裏高就了……


    後來經過我的核實,馬進攬一家都是踩縫紉機的。


    他爸在牢裏踩,他媽在廠裏踩。


    還開公司,他舅舅要是真在上海開公司的話,能讓自己的姐姐天天在廠裏踩縫紉機?


    哦也有可能是家族不和,畢竟這種小畜生的家裏發生什麽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他對你幹什麽了?”


    江佳支支吾吾地不正麵回答我。


    我瞬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徹底肯定馬進攬肯定幹了什麽人幹不出來的事情。


    “哥,你能不能先給我預支幾個月的工資?”


    見我在思索沒有理她,她有些著急。


    “哥我幹活很勤快的,服務員我也能一起幹了。”


    我基本確定估計是馬進攬手上有什麽把柄,在勒索她。


    好機會啊!


    這次或許能大仇得報。


    我假裝不知情:“是家裏有什麽困難嗎?”


    “不是哥,”江佳的臉有點紅,“是我自己有用。”


    我想了想:“預支可以,但你得陪我去個地方。”


    江佳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把酒館交給秦鞘,我就拉著她來到了一家酒館。


    我剛才在我建的客戶群裏問了問海陵哪家酒吧老板姓馬。


    得到的答案隻有這家。


    江佳似乎很疑惑我帶她來這裏幹什麽。


    我指著酒吧裏一個穿著貼身西裝的男人說道:“是他嗎?”


    江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哥你要幹嘛?”


    她拉著我不讓我進去。


    我輕輕地把她的手從我的胳膊上拿下來:“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就出來。”


    我決定要統一一下馬進攬一家的職業。


    我走進酒吧,看著馬進攬衣冠禽獸的模樣,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麵帶微笑地走進去。


    但當我麵對那張以前無數次出現在我腦海裏的臉的時候,我臉上的表情還是有點僵硬。


    我隨便點了一杯酒,朝馬進攬坐著的那桌走去。


    他坐在卡座上,左擁右抱著。


    我看看他身旁抱著的濃妝豔抹的女人,心想這馬進攬是真的什麽都吃得下去。


    我擠出一絲假笑:“馬總!久聞大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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