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不是很想把我的過去跟陳聽雨全盤托出。


    但是我架不住陳聽雨一直撒嬌。


    “哥哥你跟我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唄,求求你了!”陳聽雨拿出了她最擅長的一套,摟住我的胳膊來回搖晃著。


    我看著這無比熟悉的地方。


    “小時候我就是這個小區裏的孩子王。”我略帶裝逼的語氣說道,“那時候同齡人都以我為尊。”


    “可能是我比較早熟的緣故,每天下午放學之後下樓玩耍,都是我在組織。”


    “那時候我就展現出了運動天賦,甚至依靠著小區排成一排的老人健身設施,創立了‘障礙跑’。”


    說著說著別說是陳聽雨了,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知道很好笑,但是現實就是這麽抽象。


    “我還經常偷偷跑到同學家裏玩他的電腦,因為我媽不讓我玩,我就每天中午的時候偷跑出去玩。”


    “周末跟我媽說去同學家玩,實際上,我那個同學去上補習班,而我躲在他家玩電腦。”


    我想起這些事,暗道當初我媽的抉擇真是對的,不然我的童年會少了很多樂趣。


    我也不會那麽早就長大。


    “你完了,”陳聽雨舉起了威脅的小拳頭,“你下次再欺負我,我就把這些事情都告訴阿姨。”


    “你說唄。”我想笑地看著她,“多少年了,你覺得我在乎嗎?”


    “哼。”她似乎有千言萬語,最終隻說出一個字。


    我又帶著走向了小區後麵的村落,這麽多年過去,這些錯落有致的房子仿佛還像我記憶中一樣。


    我走在她前麵,走在這充滿歲月氣息的石板路上,跟隨著記憶七拐八拐,最終來到了大馬路上。


    “到這裏就斷了,那時候我上學的路已經被拆掉了,成了平整寬大的柏油路。”我感歎道。


    “時代發展總是要向前的,”陳聽雨似是不經意般說出這句話,“你也要向前看。”


    “我不是一直在向前看嗎?你看,我之前失去了一切,現在又從頭開始。”


    “我沒說這個。”她淡淡地回答道。


    我疑惑地看向她。


    “我喜歡了你這麽多年,你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臉色黯淡了。


    “你嘴上說著放下了,可是我知道你內心深處根本就沒有放過你自己。”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


    “我追了你這麽久都沒成功,最近出現的那個鹿文初,你明明那麽喜歡她還是沒跟她在一起。”


    她的語氣變得堅定。


    “承認吧,你就是忘不了喬戲央。”


    “我沒有忘不了,我隻是心裏……”


    “過不了那個坎,是吧?”她打斷我,把我心裏話說了出來。


    看來真如她說的那般,她很了解我,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


    我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我心裏很清楚自己已經失去了再愛上一個人的能力。


    可我是矛盾的。


    明明看清了喬戲央真實的模樣。


    明明知道了當初她對我的看法。


    可我就是沒法放過我自己,沒法重新愛上另一個女人。


    這是一種病嗎?


    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治好。


    是否是我太過固執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


    我沒辦法昧著良心欺騙她,說愛她。


    是我配不上陳聽雨那純淨熱烈的愛意。


    我點上一支煙,低聲對陳聽雨說道:“對不起。”


    “為什麽道歉?”她聽不到我內心豐富的自白,對我突如其來的道歉感到詫異。


    我沒解釋,隻是看著路邊的野草,自顧自地吞吐著煙霧。


    我的心就像這路邊的野草一樣,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隨風飄蕩,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從身邊走過,可很少有人為它停留。


    偶爾有人好奇駐留,卻發現怎麽用力,都拔不出這株野草。


    好似這株草生來就是獨來獨往的,沒有人有能力能將它摘下。


    我忍不住掏出手機給這株帶給我如此多思緒的野草拍了張照。


    陳聽雨問我:“你拍的什麽?”


    可能在她看來,這片平平無奇的草地上並沒有什麽可留戀的東西。


    我把剛才心裏想的一絲不漏地跟她講了一遍。


    她聽完了之後,直接走過去把那株野草連根拔起。


    她的動作很快,我想阻止她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回到我身邊,把草叼在她嘴角。


    “我摘下來了,一deng就deng下來了。”陳聽雨炫耀般地在我麵前搖晃著嘴上叼著的草。


    我真的很喜歡陳聽雨這喜歡打直球的性格。


    但是我還是沒有順著她的意思來:“我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陳聽雨直勾勾地望著我:“我不知道什麽意思,我隻知道我想將你的心摘下。”


    我一把將她嘴裏的草奪下,塞進自己嘴裏:“不給。”


    陳聽雨頓時失去了理智,勒住了我的脖子威脅道:“還給我!”


    我還跟她嬉鬧:“給我玩一會。”


    “不要!”陳聽雨不聽,“快給我!”


    聲音中隱隱有點哭腔。


    我頓感不妙,趕緊還給了她。


    惹哭了還要哄。


    雖然大多數時候一哄就好,但我看不得她哭鼻子。


    要回了東西的她這才笑了出來,瞪了我一眼之後就把那株野草像個寶貝一樣護了起來,不讓我碰到。


    我看著她那護犢子一般惡狠狠的眼神,心想這姑娘不會發展成病嬌吧?


    到時候把我鎖在家裏,我找誰說理去?


    我趕緊轉移話題,給她講起了麵前的學校,也是我小時候上的小學。


    當說到我和夏亦瑩就是在這裏認識的時候,陳聽雨明顯來了興趣,忘記了剛才的那碼事。


    “夏亦瑩……就是昨天在酒吧駐唱的那個姐姐嗎?”


    “對,白金頭發的那個。”我回答。


    “那我跟她唱歌誰好聽?”陳聽雨問出來致命題。


    我絲毫沒有思考。


    “當然是你了。”


    對不起了夏亦瑩,雖然你的歌聲藝術成分有三四層樓那麽高,但是現在在我麵前的不是你!


    我站在學校門口,眼前仿佛放起了電影。


    空無一人的校門口在我眼裏有很多人陸陸續續地往裏走。


    其中就有小時候的我。


    那時候的我很青澀,很社恐,不是很擅長跟陌生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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