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畢竟多看看美女對身體好。


    就這樣兩個人一起看著天邊的暮色一點點落下,我沒再說什麽,總覺得這時候反而是安靜的氛圍更適合。


    終於,手裏的酒喝完了,最後一抹晚霞也消失在了天際。


    我站起身點了一根煙,鹿文初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坐在地上遲遲未起身。


    我喊她:“餓不餓?走帶你吃東西。”


    鹿文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才答應我。


    太陽雖然才剛剛完全落下去,但時值暮秋,太陽的餘溫可以說近乎等於沒有。


    舒爽的晚風幾乎瞬間變成了寒風。


    鹿文初裹緊了外套,我看了看那借來的電瓶車,車把上有著擋風。


    我頓時計上心頭,也不用整什麽把我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穿的俗套戲碼了。


    我先坐上車,放下一條胳膊,指著我前麵說道:“上來吧,前麵給你擋著,風小。”


    鹿文初有些猶豫,但最後似乎實在是冷,便聽從了我的話。


    我稍稍往後坐了一點,好讓鹿文初上來。


    沒想到形象一直是高冷女神的鹿文初如今在我麵前縮成小小的一團還挺有韻味。


    我驅車向著家的方向看去,車速起來的時候還貼心地問鹿文初冷不冷。


    “不……不冷。”


    說話的聲音吞吞吐吐,我很奇怪,低頭看向她的臉,紅彤彤的就像剛才的晚霞。


    我更奇怪了,輕輕拿手蹭了蹭她的臉,指尖傳來的溫度讓我捉摸不透。


    難道感冒了?


    不然臉上怎麽燙得厲害?


    感冒了就更不能吹風了。


    我趕緊把身子再往她身上靠了靠,替她擋住四麵八方襲來的冷風。


    鹿文初感受到我的靠近,身子微微緊張又放鬆下來。


    這算是默許我的靠近了嗎?


    我暗暗欣喜。


    鹿文初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包餅幹。


    我:“??”


    我看著遞到我嘴邊的餅幹,再看看她那仰起來看我的臉,明白了她的意思。


    隨即張開嘴接受了她的“投喂”。


    因為她把餅幹掰得很小,我咬的時候直接咬到了她的手指上,還好我沒用力。


    鹿文初也沒把手收回,我默默吃掉她手中的餅幹,餘光看見她自己吃掉了另一半。


    鹿文初是懂男人的,這幾個小動作勝過了旁人的千言萬語。


    我不僅想,我們之間如此的曖昧,對於彼此的動作也並不抗拒。又到底是什麽阻擋在我們之間?


    就好像兩顆熾熱的心之間,卻落滿了又厚又重冰冷的雪。


    很顯然我們兩個都不願意先踏出掃雪的那一步。


    我不敢是因為我曾經深愛過一個女人,而最後的結局卻配不上故事的開頭。


    我不敢再輕易地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別人看到,我不確定鹿文初對我的感情是否跟我對她一樣,所以即使我很喜歡,卻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


    她也是一樣嗎?


    那麽那個被她埋藏在心底的人是誰?


    或者說,阻擋在我們麵前的又是誰?


    我想不明白。


    決定不去想了。


    默默地開著車,時不時低頭看看鹿文初躲在風擋裏的模樣。


    我突然覺得是不是情侶也並不是那麽重要,畢竟現在每天我們都在一起。


    看著鹿文初黑夜裏亮晶晶的眼睛,我不禁想道。


    但是她……到底對我是什麽感情我始終不清楚。


    朋友嗎?還是等我開口的戀人。


    在我已經經曆過的時光裏,愛我的人我總是留不住。


    因為我始終不敢確信她是愛我的。


    等我相信之後,對方又離我而去。最後我又想當然地認為她是不夠愛我才會離開。


    無限的死循環。


    我深陷於此,無法自拔。


    我剛開到小區門口,想起來從下班接了鹿文初到看完日落回來,我們倆都沒吃什麽東西。


    “吃點夜宵再回去?”我詢問她的意見。


    “我都可以,你挑,我付錢。”鹿文初爽快地回答道。


    於是身份尊貴的鹿總要委身陪我吃便宜路邊攤了。


    鹿文初看著一盤盤送上來的炸串和我剛去便利店買來的冰鎮啤酒。


    “讓你隨便挑你就挑了個這?”她有些鄙夷,“你是真吃不了細糠。”


    “你不懂,”我故作神秘,“這種市井小吃才是人間美味,有煙火氣。”


    在我的強烈勸說下,鹿文初還是拿起了充滿“煙火氣”的小吃。


    “什麽煙火氣,不就是油煙味嗎……”


    嘴硬的鹿總手上並沒有停下,一串接一串地送進了嘴裏。


    “還……挺好吃的。”她意外地說道。


    “我沒騙你吧?”我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家的味道其實不如我家門口那家,打我記事起那家就在了,開到現在還是那老味道。”


    我們就這樣你一串我一串地大快朵頤著。


    直到天空開始電閃雷鳴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好像有一場暴雨要來了。


    每次一打雷我就想抽煙,這是這麽多年都沒變的習慣。


    我點上一支煙,看著遠處轉瞬即逝的閃電。


    腦子裏卻是鹿文初的模樣。


    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滂沱驟雨就傾盆而下。


    還好桌子上方有棚子,不然我和鹿文初現在已經是兩隻落湯雞了。


    “這怎麽回去?”鹿文初擔憂地說道。


    “沒事,做好準備。”雨下得越大我內心越平靜。


    “你想幹嘛?”她警惕地看著我。


    我知道這種雨一般最大的就那麽一會,我突然有了瘋狂的想法。


    我幹了瓶裏剩餘的啤酒。


    眼看著暴雨略微小了一些,我一把拉過鹿文初的手,帶著她在暴雨中朝家奔去。


    “啊!”她被我嚇了一跳,“沈幕折你發什麽神經?!”


    我聽著她喊我的名字,但是我沒有回答,隻是把外套迅速脫下來蓋住她的頭,接著拉著她在暴雨裏狂奔著。


    我們肆意地踩著水花,偌大的街道此刻仿佛就屬於我們兩人。


    我的嘴角早就壓不住,放肆地大笑著。


    “看清楚了嗎?這才是我,這才是真正的沈幕折。”


    暴雨下的我放飛了自我。


    旁光好像察覺到鹿文初看向我的目光發生了變化,但是我並不在意。


    她覺得我是瘋子也好,覺得我是壓抑太久爆發了也好。


    此刻,我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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