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安玉跳腳,獨孤府攤子前推攘了起來。


    “你搶我的作甚?”一個一聽就不是官話也不帶玉都府的口音的大嬸在那推著另一個瘦小的少年道。


    “你的碗裏的多還稠,小子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大嬸你就行行好,給我吧。”這小子顯然和那大嬸口音相同。


    “你碗裏也有,憑什麽搶我的。”


    那大嬸不服氣,她人也比那小子壯實,推了一把那小子,那小子一個踉蹌,差點被推到黎落身上,黎落趕忙往一旁躲。


    他嫌棄得看著眼前的人,生怕沾染上髒汙。


    那些流民們幾天沒洗澡了,身上都是酸臭的,就連頭發都是亂糟糟的。


    黎落還真怕有什麽跳蚤蟲子。


    本來他在外頭施粥,也隻是為了做做麵子,讓玉都府城的人知道,他這個獨孤府的平妻有多賢良。


    挽回些之前被傳得厲害的謠言汙的名聲。


    畢竟他以後可是得以正經夫郎的身份出現的,自然要有相匹配的聲望。


    兩人爭執不下,那個小子一個勁說著不公平。


    這時旁的已經得了粥的流民們也覺著不對了。


    他們對比了下手上的粥,發覺有多有少,還有些甚至都是米,有些都是湯水,要不是因著這個攤子送小菜,他們才不願來排隊呢。


    那些個米少的覺著被糊弄了,紛紛到攤子前吵嚷了起來。


    對著黎落就是一通噴,那些人仗著玉都府的大戶不敢打人,肆無忌憚,甚至一窩蜂的在那罵黎落。


    “處事不公,虛情假意”,口水噴了他一臉,甚至連剩下的半桶粥都被口水沾染上。


    黎落一臉嫌棄躲在獨孤府下人身後。


    不知道府衙的人怎麽回事,居然沒有立馬出現,導致圍觀的人不少。


    甚至連閆天澤和安寧還有朱燚和冷月也一同上前圍觀了。


    “我說著為何我爹爹讓咱們讓下人來,怕不是就怕這副場景。”安玉暗歎他爹爹真有先見之明。


    今日這兩出血淋淋的例子,都被安爹爹預判到了。


    這黎落還想自己動手展現自己的愛心,這不就遭殃了。


    “你這夫郎也太不厚道了,居然厚此薄彼,是不是看我們好欺負,所以才故意給我們少打,看別人不好惹所以才多,居然還會看人下菜碟。”


    流民們越罵越狠,黎落甚至都要急哭了。


    府衙的人看勢態有些收不住,拿著刀便衝了進來。


    “幹什麽幹什麽!!!”


    見了官爺的刀,那些個流民才知道害怕得退後。


    黎落紅著眼,被下人扶到了後頭,坐在安寧的身旁。


    安寧看了人一眼,沒有說話,甚至眼神還帶有那麽一點幸災樂禍。


    “你怎麽回事,沒見到我們家少爺被人推了?”


    黎落身旁的小丫鬟是個蠻橫的,也是今年年關時從黎府帶出來的,大約是看不起安寧,態度一直這般,黎落也沒有管過。


    “紅花,我想著你還是在外頭多注意著些,你家主子一個平妻的身份對一個主君呼來喝去的,傳出去,獨孤府可是會丟大臉的,畢竟旁人也不會說是黎家的問題,隻會說獨孤府尊卑不分!”清兒才不會慣著人。


    往日在府裏頭蠻橫慣了,現在外頭還是這般,看著就是個沒有腦子的。


    這黎落按道理都能這般狠心金蟬脫殼嫁入獨孤府,怎麽也是這般無腦,清兒覺著迷惑。


    “你……”紅花被嗆得說不出話。


    “紅花夠了!”黎落眼神不善,但是對方身份壓他一頭,他還真沒話說,隻能認下。


    “主君,是我身旁的丫鬟說話沒有規矩,還請恕罪!”黎落勉強露出了個微笑。


    “明白就好,回去還得好好調教調教,念她是剛來的,沒有什麽規矩,我就不計較了。”安寧溫溫柔柔開口。


    黎落眼光中冒火,安寧還故意拿著帕子擋在鼻子前,表情一副很是勉強。


    這可把黎落給氣壞了,方才那些個流民的口水,還有碰到他的手,黎落一時間覺著身上都是蟲子,難受得發慌。


    安玉遠遠瞧著那兩人的交鋒,暗歎果然還是安寧棋高一籌。


    “你說,繼續這樣下去會不會都給養出刁民?”


    朱燚從今日這兩起能看得出,流民們現在這樣有吃有喝又什麽都不用幹,已經被養刁了。


    “已經有這個趨勢了,端看白知府那邊要怎麽處理了。”閆天澤皺眉,現在情況不是太樂觀。


    已經有相當一部分流民已經養成了睡醒就吃,吃飽就睡,且還沒有感恩之心。


    這慢慢下去,要是流民裏都是這種風氣,那這批人就廢了。


    “不過,學習學問,還是不能隻放在書本上,出來才能看到人生百態。”閆天澤隻是今日看得多了,有感而發。


    果然真出來了,不僅看到不同的喜怒哀樂,他甚至想要去了解流民那種混吃等死的鬆弛感是怎麽保有的。


    難道他們不怕再次挨餓,閆天澤不懂,但是他很好奇。


    “確實!”朱燚今日算是見到了京城裏從未見過的。


    畢竟大曆朝的皇都是多麽的繁榮,怎麽能看到這種人性中赤裸裸的惰性。


    “不過,我猜用不了幾天,白知府會改變策略的。”


    閆天澤猜想,再過幾天,可能流民的心越來越控製不住,那到時候就是另一種強硬措施了。


    “可能!不過如果你在白玉棠那個位置,你能比他做得更好嗎?”朱燚冷不丁得問了一句。


    閆天澤遲疑了,他自己的話,想象自己處於的位置,再看著城外現在這差不多一萬人的流民。


    閆天澤想著他一開始應當是會授人以漁,讓他們用勞動換取食物。


    但是這麽多人可控嗎?他也不清楚,也許他在那個位置,也同白玉棠一樣吧,誰知道呢!


    閆天澤搖頭。


    本來安玉和冷月安靜聽著,安玉卻突兀開口道:“我相信你會比他做得更好的!”


    冷月在一旁搭腔道:“我也相信。”


    安玉和冷月一臉真誠。


    朱燚在一邊有些吃味,他問道冷月:“那我呢?”


    冷月笑著捧著朱燚的臉,一臉認真道:“我也相信相公。”


    安玉:“哎喲……肉麻。”隨後他假裝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本來還算嚴肅的氣氛又歸於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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