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不愧是富戶,這府邸比閆府的豪華許多。


    大抵是因著商戶的原因,錢府的牌匾倒是顯著有些寒酸了。


    但是這也不影響錢府在玉都府城中的地位。


    進入府裏,裏頭的裝潢擺設更是華麗。


    大約是商賈人家,實誠,正廳裏的擺件都是大金大銀之物,看起來就豪華。


    雖說少了些美觀,但是誰說金銀是俗物呢?反正他覺著不俗。


    錢多多見人望著自家府內的擺設,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些都是我大伯設計的,都是些俗物,但他喜這些,見笑了。”


    錢多多是知道的,一般讀書人都是不屑於這些俗物。


    “這有什麽,要知道沒有銀錢寸步難行,這可是生存最為重要的物件之一,怎麽能稱之為俗物!”


    閆天澤知道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他才不像那些個清高的讀書人,畢竟錢這玩意兒他也愛。


    要知道在現代他哪裏見過這般多的金銀珠寶。


    要是大曆朝不看重權利、地位的話,他都想多搞錢,然後就躺平。


    但是在皇權社會,你沒有一定地位,想躺平是萬萬不能。


    畢竟權勢壓人,無權無勢,那你想維持現狀必須需要更大的付出。


    現在的這些商賈之家們,哪個背後不需要依靠幾個世家,幾個朝廷重臣,背靠他們,不出銀錢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我夫郎也是經商的,在下可不覺著這有何不妥,畢竟發展可不能隻靠讀書,拉動經濟也很重要,不說咱們大曆朝的商人們為了大曆朝鋌而走險與那西域,與那異族往來,給帶回了不少好東西,更不論遇到災害洪水時,咱們商戶出銀出糧!”


    閆天澤說得誠懇,並沒有任何口若懸河的意思,把錢多多給感動壞了。


    要知道往日他邀請同窗過府,那些人一進錢府,眼神便變了。


    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從眼神中能看出,他們是看不起他這個商賈出身的。


    但他們卻又因他家的銀錢而巴結。


    這些錢多多都知道,他隻是遲鈍,但卻不是個蠢的,慢慢得便也和那些人斷了來往。


    “世人都說商人重利,無奸不商,最是尖酸刻薄,今日聽見閆兄這番話,小弟與閆兄相交也算值了。”


    錢多多甚至對著閆天澤鞠躬。


    這不僅是代表他,更是代表商戶人家對於閆天澤能看到他們的付出而感到感激。


    “商之大者,應當為國為民,我相信咱們大曆朝不乏有識之士,雖與朝堂上的官員身居不同高度,但隻要是為國為民,便值得敬佩!”


    “好好好,好一個商之大者,為國為民!”


    一道儒雅得聲伴隨著掌聲從身後傳來,不知道對方有聽到多少?


    見到來人,錢多多喊道:“大伯!”


    閆天澤看著和錢多多身形一致的人,雖然來人有兩,但還是一下子認出了錢大伯。


    他暗道不愧是親叔侄,一模一樣的模子,除了五官和臉型輪廓不一外,其他的沒區別。


    閆天澤順著錢多多的稱呼道:“錢大伯!”


    錢大伯身旁,那個方才出聲及鼓掌的是個約摸三十來歲的男子。


    他看起來儒雅威嚴。


    再看錢大伯待人的態度,他這個主人家又微微走在對方後半步,想來他地位比錢大伯高,且錢大伯很尊敬他。


    “大伯,這位是?”錢多多不知道怎麽稱呼人,顯然錢大伯也被問住了。


    “賢侄喊我白叔就成。”儒雅男子開口。


    “見過白叔叔!”


    閆天澤跟著錢多多叫人,一般往往這個時候就結束了,但是那人沒有要動腳的意思。


    錢多多仿佛一下子悟了,“啊……這是我同窗閆天澤,這是我大伯,這是白叔。”


    這一通介紹重點還是放在介紹閆天澤身上。


    “這位小友方才所言非虛,慷慨激昂,另有一番自己的見解,甚好甚好!可是明年要下秋闈?”


    見人問話,閆天澤態度謙和回道:“是的,白叔叔。”


    “既如此,那就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畢竟朝堂需要你這樣的人!”


    白玉棠笑眯眯說道,甚至還拍了拍閆天澤的肩膀以示鼓勵。


    “行了,你們聊吧!”


    說著白玉棠點頭,和錢大伯往著另一方向走了。


    明明錢大伯是主人家,但是從兩人的主次來看,隱隱有那人為主的意思。


    “奇怪,我大伯這好友,我竟從未見過。”錢多多嘟囔道。


    “不奇怪,因為他並不是你大伯的好友,我猜測的沒錯的話應當就是那新上任的白知府,你大伯是不是玉都府商會會長?”


    錢多多被閆天澤一連串冒出來的信息給弄得腦子暈乎了。


    “是的,我大伯好像是有個什麽商會會長的掛名,不過這商會有沒有其實沒差多少!”


    錢多多不是說假的,畢竟他可沒有看到這商會有什麽撈子作用。


    “傻孩子,那是你不了解罷了。”


    閆天澤伸手拍了下錢多多的腦袋,動作不輕柔,但是力度卻沒有多狠。


    錢多多知道人是和自己鬧著玩的,隻笑,不生氣。


    “你說,這知府來找我大伯作甚,是木炭之事?”


    該說不說,錢多多已經猜到了核心內容,果然,他並不像外表那般憨實。


    “應當是,不過,咱……回府是不是要換衣裳?”


    說著閆天澤掃了一眼錢多多屁股的位置。


    “對哦。難怪方才我大伯見我時的眼神不對勁,我還說呢,今日沒有惹他不高興……”錢多多回過味來。


    這麽大的貴客在家,家裏侄兒居然衣冠不整,身著汙穢之衣,府裏亂晃,屬實不雅觀。


    “走走走,去我院子裏頭去。”錢多多道。


    閆天澤坐在錢多多院子裏的暖房內,等著他換衣裳回來。


    除了時不時進來一個丫鬟,不是端糕點來就是送水果來之外,其他一切都還好。


    不過看著桌上要被堆滿了,閆天澤覺著無奈。


    “閆兄,不好意思,耽擱了一會兒。”


    本來錢多多打算換完衣便過來,沒想到又被他幾個姐姐們盤問,這才遲了。


    “沒關係,左右還有這麽多吃的。”


    閆天澤指了指桌上要擺滿的糕點打趣道。


    錢多多無奈解釋:“還不是我那些個好姐姐好哥哥們,知道我帶著同窗過府,就想著問問你成親了沒,這真的是,我的媒做不成,就想換個人。”


    一想到這,錢多多就覺著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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