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學院有規定,學子不得自行添置大物件,要是人人都這般,那還如何管理。”


    閆天澤見這兩人一點不讓步,態度也強硬了起來。


    “既如此,那兩位打算要我如何,是睡地上還是說你們騰出一副給我?”


    “荒唐,此事你自行想辦法解決,是睡地上還是睡破床,都是你該受的。”


    兩人凶狠的表情還以為能嚇退閆天澤。


    “既如此,那我不得不去找教習夫子了,夫子解決不了那就隻能找山長了。”閆天澤直接仗著身量高,強行從兩人中間走過去。


    直往教習夫子的院子走。


    “你給我站住!”兩人在身後叫道。


    閆天澤哪裏肯停下,反倒走得更快了。


    “怎麽辦,他要去告夫子了!”兩人中膽子較小的也慫了。


    “怕什麽,趕緊追上去,就算告到夫子那,夫子想必也會保咱們的。”


    閆天澤一路直衝到方才遞交名冊的院子,見還有些學子正在排隊中,他二話不說,直接走到教習夫子桌前。


    “夫子,學生有急事交代!”


    見那教習夫子沒有搭理他,閆天澤強硬得再次開口道:“夫子,學生有急事交代,事關五柳書院名聲,還請夫子……”


    閆天澤還沒說完便被身後追過來的兩人打斷:“夫子,這位學生與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們這就帶他回去解釋,不打擾夫子了。”


    閆天澤哪裏肯妥協,不願跟那兩人離開。


    教習夫子見狀板著臉,露出了威嚴之勢,眉頭緊鎖,甩甩手道:“沒有規矩,沒看到正在忙著,既有誤會,人家願意和你解釋,何不冰釋前嫌,息事寧人。”


    閆天澤見這教習夫子不問由來,先是罵了他一通沒有規矩,沒有禮法,他都氣笑了。


    原先衝動衝進院子,也覺得不值。


    “夫子,此言詫異,正是學生有容人之心,這才隻是找到夫子,不然學生早就麵見山長,並將此事傳得人盡皆知了。


    夫子不體諒我的良苦用心,反而不問緣由指責一通,看來夫子這個層麵解決不了,那我還是找山長吧!”


    “胡言亂語,山長豈是想見便能見的?”


    “你今日就說個一二出來,要是說不出,戒尺和站罰你不挨也得挨!”


    “夫子……”


    那兩人也有些慌了,畢竟他們搞閆天澤也是偷偷仗著他們出入方便,再加上房舍是由他們負責的,搞小動作也方便。


    沒成想這閆天澤不是什麽窩囊的包子性子,與外界傳言天差地別。


    “我方才到竹院時,才看到床鋪居然破了個大洞,無法睡人,想著找書院的人來協調更換一張,這兩位師兄就攔住我了,反饋學院床鋪都是按人頭來的,到這,學生還是感謝兩位師兄解惑的。”


    閆天澤娓娓道來:“想著書院沒有多備,那讓學生那書童去外麵購置一床,沒成想兩位師兄也攔下了,說是不合規矩,學生一想也是,要是讓外麵的人知道五柳書院連給學生的床都是破爛不堪的,到時怎麽看咱們書院。”


    “是不是會懷疑書院並不想真的教書育人,故意為難學子,不給學生一個好的保障,故意騙那束修,蹉跎人才。學生也覺得不妥,那就想著要不這兩位師兄勻出一張給到我,沒成想反倒被兩位師兄冷嘲熱諷一通。”


    “見兩位師兄沒法解決,這不來找夫子您了,現在隻是我一人這樣,要是別的學生也碰到,都解決不了,那睡得不安,如何才能安然學習,這不耽誤學生蕩漾在知識的海洋嘛。”


    閆天澤表示無奈,繼續道:“這不我一人碰到就算了,要是這些同窗都如此,那不天天打地鋪,本來有狀元之才的都會被埋沒掉,這寒窗苦讀十來年,化作泡影,叫人如何甘心!”


    閆天澤這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就連在一旁等著遞上名帖的學生們都沉入其中,仿佛十年寒窗苦讀化作泡影的是自己,一下子便能共情這閆天澤為何這麽據理力爭了。


    “一派胡言,你強詞奪理,花言巧語還想騙過夫子。”兩人見四周站著的學子,似乎有站隊對方的意思,一時間有些急了。


    “夫子,休要信這廝信口開河。”


    教習夫子也知道閆天澤說的都是歪理,但這事不解決,真鬧到山長那邊,既不是他的失職,這等小事都解決不了。


    “好了,此時我也已經有了決斷,這事確實是李華和嚴峰裕的疏忽,前兩日已經命他們檢查過所有學生屋舍的物件,他們疏忽遺漏,並未上報上來。”


    “今日,我做主,李華和嚴峰裕兩人先將自己的床鋪勻一張給這閆天澤,然後這個月的月錢減半!”


    教習夫子不打算深究,閆天澤也能看出,對方不想鬧大,盡力給李華和嚴峰裕掩蓋下去,要是真的深入查下去,那背後的人不就浮出水麵了。


    閆天澤不知道對方是為了書院名聲考量,還是因著這兩人是他的學生,與他有關係,畢竟看舉止和言行挺親密的,大概是熟人。


    他見好就收:“謝過夫子,有夫子這等明察秋毫之人,書院明年秋闈定然名列前茅。”


    閆天澤這是故意刺他們。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夫子在閆天澤說找山長前根本不願意聽他多說。


    “那就等著兩位師兄將床鋪送來了。”


    閆天澤眯著眼笑,眼睛像是狐狸眼一樣狡黠。


    隨後又對教習夫子作揖,揮一揮衣袖瀟灑離開。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將床鋪送過去!”教習夫子見這兩人就火氣大,做事不懂考量,要做壞事就不要給對方機會,要做就要做絕,要不然就不要做,還得他來擦屁股。


    要不是人群裏通判家公子的人給他使了眼色,他還真不想管這兩蠢貨。


    事情果然如之前那兩人想得一樣,就算是鬧到夫子麵前,他也會保下他們,誰讓出錢指使他們的人是通判府的。


    鬧大了,教習夫子也得不著好。


    在閆天澤回來後不久,那兩人就送來了好的床,兩人還得忍著怒火將那破了洞的給搬了出去。


    見閆天澤毫發無損得回來,甚至還換了床鋪,之前默不作聲的兩個同宿舍學子,這下更加不敢和閆天澤交談了。


    閆天澤也無所謂,畢竟他也不是來交朋友的,當然能交到朋友更好,交不到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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