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他們在閆天澤上岸後沒多久也回到了玉都府,隻是因之前安玉得以和那破落戶騎馬,他隻能坐在喜轎中的怨氣還沒有散去。


    現在又因為嫁妝低對方一等!


    他抓著自己身下坐著的木椅,捏得緊緊的,手指都發白了才放開。


    “哼,日子還長著呢!”


    ————


    喜婆:“新夫郎跨火盆,日子紅紅火火!”


    隨著喜婆的話,閆天澤將安玉抱下馬。


    隻見之前出發時禁閉的閆府大門已經打開,裏邊坐著零星的賓客,閆管家正在招待著。


    見新人來了後,賓客們臉上帶著笑,將人給迎了進去。


    進入正廳,因為閆天澤父母雙亡的緣故,主位上擺著兩個牌位,兩旁都是已故閆父的故交,還有留在玉都府的族叔們!


    “一拜天地!”


    隨著喜婆渾厚的聲音響起,閆天澤和安玉拉著紅綢,對著天地一拜,向天地行禮以示對天地的敬仰。


    “二拜高堂!”


    兩人又跪下對著牌位磕頭,以示對父母的敬重與孝道。


    “夫夫對拜!”


    閆天澤正對著安玉的臉,兩人神色嚴肅互相行禮。


    這一拜象征著兩人未來互相扶持,成為一體!


    “禮成!”


    隨著喜婆的話落下,這親事算是已經成了,從今而後,安玉便是閆家的夫郎,生是閆家的人,死是閆家的鬼,除非和離。


    不過大曆朝對於女子哥兒和離條件苛刻,輕易不會開和離書,縱觀前朝到今朝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完好得和離成功。


    從提親,定親,納彩,問名,納征,請期再到現在的親迎,不到兩個月完成,還是過於倉促了。


    雖說有三書六禮三媒六聘,所有該有的禮數都全乎了,但是這結婚的婚禮還是不夠完美。


    不說新人雙方無情無愛,就連賓客們似乎都沒有帶著太多的祝福。


    迎娶哥兒和女子不同之處在於,女子禮成之後便要進入新房等著。


    而哥兒卻不用,哥兒可以跟著自家相公一同向賓客敬酒,以示感謝對方前來祝福觀禮。


    當然對於那些自詡高門大戶有講究的人家,新人拋頭露麵還是覺得不妥,可能對於哥兒的要求也會同女子一樣。


    但閆府目前是閆天澤當家,他自然不會像那些老古板一樣。


    再說了他也完全沒有想到這一茬,畢竟他在現代的話,結婚,婚禮過後的宴席,自然都是男女雙方一起前來給客人敬酒的,隻有新郎那才是稀奇。


    所以,安玉自然而然順理成章得留下來一起敬酒了。


    正廳旁的大院裏便是喜宴的席位。


    “大家吃好喝好,招待不周,還望海涵,今天大家吃得開心哈!”


    閆管家負責招待,那席麵上早就已經擺滿了許多吃食。


    雖然閆府已經敗落了,但是他那二叔還是願意看在他父親的舊識上給了體麵,不僅聘禮是他二叔出的,就連宅子的整修,成親的席麵,這些全是他包了,當然這其中閆天澤的舅舅家也出了不少力。


    就算是麵子工程,閆天澤也沒有什麽可指責的。


    相比於熱鬧的安府,他們閆府來得人就少了許多,滿打滿算也就才來了六桌。


    對於原主來說可能會覺得沒有人看得上自己,但是對於閆天澤來說,人少才好呢,他還懶得應付那麽多人。


    閆天澤:“來,玉哥兒,跟你介紹下,這位是二舅,這是二舅母!”


    安玉:“舅舅,舅母好!”


    閆天澤將安玉帶到首桌前的一對夫妻麵前,介紹了兩人的身份。


    其實原主和他母親的娘家一直處於要斷不斷的狀態,畢竟原主母親娘家不在玉都府,當初原主一個人被留在玉都府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著再回京城,但是都被他大舅給拒絕了。


    雖然被拒,但是他舅舅家還是依照往常一般,會時不時得接濟他,但是原主實在是不像話,將家底散光,還迷上了賭,甚至為此還坑了他大表哥。


    這就讓大舅寒了心,甚至原主還沒有絲毫的悔改,好在大表哥算是沒有出什麽大事,隻是被坑了錢財,不然他還想再和舅舅家修補關係,那顯然是不能了的。


    二舅、二舅母:“好,好,好孩子!”


    二舅:“澤兒,成了家後就要好好收心了,要擔起責任來,以前的事可不能再做了,你好好收拾收拾將書撿起來,一年後的鄉試可得好好努力!”


    閆天澤:“舅舅,澤兒知道的,一定會好好努力應對鄉試的。”


    王家夫妻倆麵露欣慰,往常和他這外甥講這些大道理,對方都是一臉的不耐煩,嫌他們管得太多,這不才剛成親就能明白其中道理。


    他們一定不會想到,他們的外甥已經換了芯子,早就不是原來那個了,這麽詭異且超乎常理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想到,能想到的隻是成家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


    看來這親事成得好呀!他們看向安玉的目光更柔和了,一臉滿意極了。


    閆天澤母親娘家姓王,早在十幾年前全家已經搬往京城,他大舅這幾年還升為禮部侍郎了。


    見過王家夫妻後,閆天澤挨個跟安玉介紹起了人,今日宴席都是些長輩,沒有太為難這小兩口,隻是敬杯酒便算是過去了。


    至於原身那些狐朋狗友,大管家根本就沒有邀請。


    這樣也好,不然他還得應付那些人,本來按著他自己的性子,對於那些招雞鬥狗的人就不感冒。


    對於現在的閆天澤來說,那些人就像他前世看到過的街上的精神小夥一般,有過之而無不及。


    ————


    “少爺,先吃點東西墊墊,姑爺送賓客可能還不會那麽快回來!”


    宴席的尾聲,閆天澤讓安玉先回了房,畢竟這一天下來也夠累的了,一道道的流程,還有對方離開家的愁緒,都需要消化。


    他好心放人先回來休息,至於送客的事情,他和閆管家來就行。


    安玉:“我吃不下!”


    他擺擺手,沒有接過小君遞過來的精致的點心盤。


    小君見自家少爺臉色不太好,關心道:“少爺,怎麽了,是太累了嗎?”


    他將手中的碟子放在桌子上,桌子上邊鋪著紅布,還有蓮子、花生、桂圓搭成的一座座寶塔。


    安玉:“我沒事,就是有些心慌。”


    這心慌是獨自離開家的不確定,更是對未來的不確定。


    今天一天下來,他對於閆天澤的感覺說不上好也不算壞,對方確實在很多地方對他都很好,也很尊重,但是他看不到他作為一個丈夫對於妻子的疼寵。


    這話說起來有些虛,就是他體會不到對方身上像父親對爹爹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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