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早呢,再睡會。”


    察覺到懷裏的人動了,江明朗也沒睜眼,小聲嘟囔了句,又將人攬在懷裏摟緊了。


    白荔半睜著眼睛,“看”著她爸拿著棍子左跳右踹的擊打牆頭的綠蘿,忍不住笑的肩膀亂顫。


    江明朗察覺到不對勁,睜開眼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親了下,低聲問,“你在幹嘛?”


    “我昨晚放在牆頭的綠蘿......”


    “明朗,向前,白楊,快出來,有情況!”


    不等白荔把話說完,院裏白向天的聲音猛然響起,且帶著急切和焦灼。


    江明朗挑眉,一下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昨晚睡前他抱著媳婦從洗澡間出來,她說要給他表演個戲法,讓他仔細看外麵。


    他抱著她站在陽台上,黑暗中看到原本軟塌塌趴在車頂的幾段綠蘿,嗖嗖嗖的從車上下來,一段去了大門,兩段各去了兩邊的院牆。


    去了大門的還好,到那兒後把自己往門縫裏一塞,不動了。


    兩邊牆頭上的卻是在見風長,一秒的工夫就竄的有牆頭那麽長了,且葉子寬大翠綠,早就不像以前家裏養的細細嫩嫩的小綠蘿了。


    “厲害!”


    江明朗眼中閃過驚豔,縱然在平江大橋已經見識過媳婦手拿枝蔓催生出的數根藤蔓,可眼下卻是隔空操控,跟當時的情況還大不同。


    雖然對木係異能並不是很了解,但他覺得,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厲害了。


    他自己雖然是攻擊性金係,可有時候總感覺力不從心,把控的不是很穩當。


    唯一可以得心應手的是子彈,這可能跟他狙擊手的身份有關。


    畢竟末世前,他摸的最多的就是槍和子彈。


    “明朗,江明朗......”


    白向天見跑出來的二弟還沒來及去拿刀,就被不知何時“爬”到堂屋門口的藤蔓給唰唰唰的捆上了,一下急了。


    這東西以前也沒接觸過,沾到人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隻是一向反應靈敏且身手不錯的女婿,怎麽到現在也不冒影?


    白向天不滿的朝樓上又喊了一嗓子。


    江明朗無奈,同時又覺得好笑,拉著白荔一塊從床上起來,在睡衣外麵各自套了件毛衣開衫,然後才施施然往樓下走。


    隻是有個小人已經先他倆一步蹬蹬蹬的跑進了院子,在屋裏的老爺子和老太太拉都沒拉住。


    “爺爺,這是媽媽的綠蘿。”


    奇奇穿著一身淺藍色秋衣秋褲,一臉震驚的看著他爺爺在跟媽媽的綠蘿“打架”。


    這什麽情況?


    “什麽你媽......你說什麽?”


    白向天停下手裏的棍子,跟他糾纏的綠蘿順勢纏在了棍子上,不動了。


    一點也沒有要纏他的樣子。


    等看到白荔和江明朗從堂屋出來,臭丫頭也不知怎麽做的,所有的藤蔓、包括纏在她二叔身上的,全都跟小狗一樣嗖嗖的竄到她腳下“蹲”著了。


    站在堂屋門口的老爺子和太太,院子裏的白向前夫妻,以及剛從工具房拿了鐮刀出來的白楊,全都愣住了。


    五分鍾後,一家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白荔像變戲法似的將一小截綠蘿嗖嗖的變成一長串,滿目震驚。


    所以,人也變異了?


    “爺爺爺爺,我也有我也有。”


    看媽媽表演完,奇奇忍不住跳到茶幾前,見爸爸也向他投去詫異的眼神,更得意了。


    小黑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他看向白楊,“舅舅你過來,我給你變魔術。”


    白楊興衝衝走過去,摸了個小板凳坐在他跟前跟他平視,一臉期待的問,“變什麽?”


    白荔悄悄拉著江明朗往後退了兩步,江明朗扭頭看她一眼,不明所以。


    再看向兒子時,察覺他笑的有點不懷好意。


    小壞蛋,這是想幹嘛?


    “太爺爺太奶奶,爺爺,二爺爺二奶奶,還有爸爸,你們看好了。”


    奇奇半蹲著拉開架勢,兩隻小手一邊朝著白楊那一腦袋的卷毛揮去,一邊大喊著,“水漫獅子頭!”


    隻聽嘩的一聲,兩股水流激出,噴了白楊一頭一臉,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屋內一片安靜,除了白楊頭臉上往下滑落的水滴在滴答滴答,其他人沒有一個說話的。


    包括白楊自己,他被這一股涼水激懵了!


    沒別的原因,主要是太涼了。


    奇奇看著大家震驚到不可思議的眼神,更加得意洋洋,挺著小胸脯問,“我是不是很厲害?”


    “你厲害!”


    聲音是從白楊口中發出的,他咬牙切齒的抬手抹了把臉,慢慢起身走向奇奇,“江奇奇,我今天要是不教訓你,我就不是你舅舅......”


    “啊,爺爺救命!”


    “你給我出來......”


    白楊和奇奇的鬧騰,衝散了些許大家對於異能的震驚,也讓白向天忘了問江明朗,他有沒有異能?


    主要也是沒來得及,因為外麵來了不速之客,打破了一家人歡樂的時光。


    “是大伯。”


    白荔轉身看向大門,淡淡道。


    老太太拽了白老爺子一把,沒好氣道,“還不跟我去後院做飯,以前能幫的都幫了,咱們早就不欠他的了。再說了,本來也不欠他什麽,欠的是你哥。現在世道不好,孩子們好不容易回來,咱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過咱們自己的日子不好麽?”


    當著孩子們的麵沒好意思說他,靠他自己早就不能幫白向元什麽了,還不是支使自己大兒?


    老爺子自知理虧,對這個侄子也日漸冷了心,失望至極。


    所以老太太一拉就跟著去了後院,以後家裏的事他就不管了,隨兒子和孫女怎麽處理吧。


    白荔對爺爺倒是沒有埋怨,他對白向元好隻是愛屋及烏,因為跟大爺爺感情深厚,進而對他的子女也多有寬容,人之常情罷了。


    有問題的是他疼愛的對象長大後變成了一棵歪脖子樹,且貪婪不知收斂,索求無度。


    白荔先她爸一步過去開門。


    她打開的是大鐵門中間的小門,之後一步跨出去,將白向元和白威爺倆擋在門口,沒有讓他們進院子的意思。


    “大伯,這麽早過來有事嗎?”


    “荔枝回來了?”


    白向元知道江明朗昨天去接她,但沒想到回來這麽快,竟然昨晚就到了。


    果然是當兵的身手好,外麵那麽危險那麽亂,他還能遊刃有餘,又快又安全的把人找到帶回來。


    他真心歎服,“還是明朗有本事,外麵都亂成了那樣,他不僅把白楊給接了回來,還這麽快找到了你們娘倆......”


    白荔打斷他,“不快,他找我們都找二十多天了,也不是特意去接白楊的,隻是路上恰好碰到了。”


    這是實話。


    白荔知道她大伯的打算,這人雖然自私又貪得無厭,但對自己兩個孩子是真心疼愛的。


    隻不過隻疼自己孩子而已,別人的孩子怎麽樣就不關他事了。


    比如現在,他不舍得白威出去冒險,又想讓白畫安全回來,就會毫無底線的扒著他們家,讓她爸和江明朗幫他找女兒。


    “荔枝啊,你看你都回來了,小畫可是你妹妹......”


    她很不耐煩的再次打斷他,直接道,“大伯,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費盡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的回來,不可能再出去。現在外麵什麽情況相信你也有所耳聞,到處都有喪屍,還有吃人的變異動物,各個地方各個城市幾乎每天都有死人。你們自己害怕危險不想出去,卻讓我們冒險幫你們去找人.......大伯,你要確定這麽做人的話,那我們兩家就沒有必要再有來往了。”


    白向元臉色一變,看向白荔的眼神帶著股狠厲,“白荔,你也過了三十都當媽的人了,難道不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更何況這個家有你說話的份?你把你爺爺你爸置於何地?”


    “就是,都出嫁了還做娘家的主,誰給你的權力誰給你的臉?”


    白威在旁邊聽的火冒三丈,他爸說完就忍不住接口嗆白荔。


    白荔扭頭盯著他,一瞬不瞬。


    白威被她看的頭皮發麻,忍不住後退一步。


    雖然這個堂妹比他小三歲,但從小打架他就從來沒打的過她,死丫頭下手沒輕沒重,又陰又狠。


    他和他妹都怕她。


    白向元沒管兒子,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女一回來,不僅兩個堂弟,就連二叔恐怕都會聽她的。


    但死丫頭又心腸硬的很,對他這個大伯一點親情味都沒有。


    這不,他連要求都沒說出來就被她給拒絕了,還大逆不道的說什麽不來往!


    一個黃毛丫頭,來不來玩你說了算?


    他陰沉著臉朝院裏大聲喊,“白向天,你出來!”


    雖然這個大堂弟也不是很聽話,但好歹有二叔壓著,他不至於跟白向前一樣不搭理他。


    更何況之前他包果園他還給他幫了忙。


    總之大多數情況下雖然做事不情願不積極,但好歹會幫會做,結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白向元打算跟以前一樣,從白向天這裏下手,讓他逼著他女婿去幫忙把小畫接回來。


    但白向元沒想到讓他覺得好欺負的大堂弟,竟然一出來就給了他兒子一巴掌。


    白威雖然胖,但是虛,白向天這一巴掌直接把他扇的原地轉了個圈,然後踉蹌幾步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了兩秒。


    之後白向元反應過來,怒吼道,“白向天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


    白向天冷笑著將一個袋子扔到白威身前,袋口打開,裏麵露出一根根粗細長短不一的鐵釘,尖利的一頭閃著寒光。白威捂著臉隻看了一眼,就心虛的扭過了頭。


    “你應該問問你的好兒子,這些東西看看他熟不熟悉?”


    白向天對白向元還是非常了解的,村裏通往外麵的四個路口是他讓人搬了石墩子堵住沒錯,那也是為了村裏的安全著想,防止晚上有其他地方的喪屍跑過來。


    但北邊屬於他家的路口,白向元不會動。


    這一點白向天非常確定,並不是江明朗猜的那樣,畢竟他還有求於他家。


    所以鐵釘一定是白威放的,也隻有他會做這種陰險的小手段。


    “大哥,管好你兒子,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我發現他朝我家動小手段,我剁了他!”


    最後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白威嚇得瑟縮了下,腳蹬著地麵往後退。


    都忘了開口反駁了。


    白向元低頭看向這個沒出息的兒子,氣的一腳踹在他身上,“你二爺爺和二奶奶還在,你搞這種陰私是想幹什麽?怕他們不管你妹妹?怎麽可能,你二爺爺的命可是你爺爺救的,再怎麽樣他都不會不管我們的......”


    白荔父女倆不接他的話茬,就堵在門口冷眼看著他陰陽怪氣的罵兒子。


    直到--


    “二叔?二叔......白向天你讓開,我進去跟二叔說兩句話。”


    “大伯,你確定要將咱們兩家剩下的那點情分也給耗盡了?我說句不好聽的,我爺爺他都已經快八十了,現在又是末世,缺醫少藥,萬一你說點什麽把他氣出個好歹......你覺得我爸和我二叔能饒了你?”


    這話成功將白向元的嘴給堵住了。


    說句諷刺的話,他可能比他們一家人還更希望白老爺子能長命百歲。


    雖然今非昔比,老爺子對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有求必應,但如果他家有難,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別的不說,總能讓他一家在這風雨飄搖的末世活著吧。


    就像一開始白向天清理村子,也是先跑到他家確保他們是不是安全。他知道,肯定是老爺子吩咐的。


    他們家除了一個厲害的白向天,還有個更有能耐的江明朗。


    末世前他都緊抓著他一家不放,更何況現在末世後?


    一番利弊思索,白向元很快就有了決斷。


    他不再堅持見老爺子,也不提讓江明朗去接白畫,隻是對白向天道,“今天你要是有空,還得你領頭帶著村裏的年輕人再往南清理一遍,尤其是老王家,他家人口多,院門雖然關著,但一屋子的喪屍聽著也嚇人......”


    白荔轉身回家,後麵的話她不是很想聽。


    白向元之前是大隊書記,雖然最初當上的時候靠的是爺爺的關係,但在這個位置一下做了那麽多年,慢慢的在村裏也有了威望。


    看他的意思,現在還想繼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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