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無法告訴你,你需要自己去找答案。」係統的聲音裏帶著些許雜音,不算太清晰,「有些東西我愛莫能助。」


    「好吧,換一個問題,我剛進入第二個世界的時候,你不是說我需要積攢足夠的能量才能回來嗎?現在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又回來了第一個世界?」


    「這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帶你回來的並不是我,而是另一股力量。」


    江圭意識到他話裏隱藏的意思,剛想再次追問,係統的聲音再次趨向平板,「能量已反饋,準備升級,即將陷入休眠,休眠時間為三日,倒計時開始,十,九,八……」


    係統一言不合就要休眠,江圭今天吃的驚已經夠多,現在還是覺得有點回不過神來,隻能愣愣地聽著係統在腦海中倒數完十個數,然後「叮」一聲,徹底陷入沉寂。


    江圭與江容闊強行冷靜了好一會,才略有些恢復過來,互相對照已知的信息。


    床上不適合談話,江容闊出去端了兩杯咖啡進來,兩人坐在休息區,邊喝咖啡邊聊。


    江容闊定定神,開始梳理頭緒,「小船,我記得在做夢之前你說這個世界馬上要奔潰了,這是我會做夢變成祁閔的由來嗎?」


    江圭喝下一大口咖啡壓下心中的紛亂,「嗯,事情有點複雜,江大哥,我從頭開始說吧。」


    「其實我不叫何船,我真名叫江圭,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要怎麽形容?」江圭轉動腦袋努力找措辭。


    江容闊主動接過話頭,「就像我在『夢中』的世界叫祁閔,如果在夢中世界談話,我也不是那個世界的人?」


    「對。」江圭籲一口氣,「我在原本的世界中出了車禍,然後腦海中多了個叫『窺一』的係統,係統裏有個叫進度條的東西,達到百分之百後我就可能脫離世界,但是根據係統所說,隻要脫離一個世界就能獲得能量,當能量足夠的時候,我又能回來當前世界。」


    說到這裏,江圭用力抹抹臉,「操,我現在還是很混亂,不知道要怎麽說。」


    「沒關係,」江容闊抬手揉揉他的腦袋,「一時說不清楚也不要緊,知道你會回來就行。」


    江容闊道:「我大概能理解。就像在夢中的世界,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成為祁閔,但自從有意識起,我就是那個物理學家祁閔,我現在還記得我是祁閔時所擁有的大部分知識,跟現實世界的知識對照,好像也沒什麽錯漏的地方。」


    江圭用力點頭,「我也記得那個世界的內容,我所擁有的能力到現在還有。就是……操,我不像在那個世界那麽聰明,腦子轉得那麽快了。」


    兩人說起這個,不由相視一笑,他們十分能理解那個感覺。


    江容闊感慨道:「我總算知道你喝醉時所說的江大哥是誰了。」


    江圭的臉瞬間爆紅,他轉過頭,不好意思麵對江容闊。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江容闊沒想到會以另一個角度來驗證江圭對自己的愛,這份愛還令他難過許久。他的心無比酸軟,此刻,他什麽也不想探究,隻想抱住自己的愛人好好溫存。


    「係統還在麽?」江容闊想起關鍵。


    「還在,不過他休眠去了。」


    「休眠多久?」


    「三天。」


    江容闊感慨,「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那起碼都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


    兩人都受了極大的衝擊,整個人都累得不行,實在不適宜繼續談話。


    江容闊站起來,伸手拉起江圭,「有事明天再說,先睡吧。」


    江圭想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江容闊卻道:「就在這睡吧?」


    他們確定關係已經許久,卻還沒有到同居的階段。此刻江容闊叫住江圭,內心的充實感完全壓倒了情欲,他渴望江圭,渴望抱著這個在夢裏求而不得的愛人。


    江圭沒猶豫,他反身抱了抱江容闊,紅著耳尖應下,「好。」


    他看著江容闊的神色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在夢裏沒有認出他來,江圭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感到很抱歉。現在確定自己兩次動心的人都是同一個,他既慶幸又不安,他想抱著江容闊,確定這不是他的夢。


    兩人簡單漱了漱口,上床休息。


    在入睡前,兩人接了個綿長的晚安吻,彼此都確定,身邊躺著的就是愛的那個人。


    這一夜,江圭睡得很沉,江容闊亦是。


    他在六點鍾準時醒來時,特地發信息告訴助理及公司的其他領導,他要下午才能去公司,讓眾人不必打擾,而後將手機調為靜音,抱著江圭繼續睡。


    此刻的江容闊已經完全沒有工作的心思,他打算下午去公司交接好,先短暫地給自己放個假,然後再慢慢打算。錢已經掙得夠多,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家人。


    人生如逆旅,誰能保證自己的人生比夢長?誰又知道什麽時候會從南柯之夢中醒來,還是珍惜當下吧。


    江圭很疲憊,蜷縮在江容闊懷裏睡得很沉,然而他到底沒能成功賴床,大概七點多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將他驚醒。


    「小船?你在嗎?」外麵響起魏芬冉的聲音,「你電話響了很久,不知道有什麽事。」


    江圭混沌的腦子開始運轉,馬上想起來,他當初會脫離這個世界就是因為死亡人數太多,這其中還包括這具身體的親爹。


    想起來發生了什麽的江圭眼前一黑,他忙下床,趿著拖鞋頂著一頭亂髮跑去開門,「魏奶奶,我醒了,稍等一下,我馬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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