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一聽祁柚這話, 樂了。如果祁柚現在在他身邊,一定能看見他嘴角輕輕勾起,帶著些痞氣, 看起來壞壞的。“你別惱羞成怒啊, 我這不是句句在理嗎。”


    祁柚接受了一會兒程湛給的愛的嘲笑,開始反複地回想自己當初是不是被屎糊住了眼睛, 怎麽就沒看出來程湛這股幼稚不正經的勁兒?


    程湛終是不再開黃腔, 兩人又東拉西扯了幾句, 掛電話。一個轉身進病房,一個接著訓練。


    一腳剛踏進病房內, 祁南不知道從哪來的, 勾著她脖子就往外走。祁南個子高,祁柚都快要喘不過氣了,拿手重重在他手臂上拍了幾下, “你放手, 放手!我要給你勒死了!”


    祁柚自以為大力的那幾下, 在祁南看來跟撓癢癢似的,祁南手下的力氣輕了一些, 撓撓腦袋:“姐, 你跟誰打電話啊?姐夫嗎?”


    祁南倒是和程湛一個模樣,改稱呼什麽的信手拈來, 一點都不帶不好意思。“你別瞎叫喚,我還沒想好怎麽和爸媽說。”


    祁南聽了這句話,麵上一片驚慌失措, 不可思議,“z神這樣的你都覺得拿不出手?”


    “還不是怪你,現在爸媽有多不喜歡電競選手這個職業你難道不知道?那我當然不能傻乎乎往槍口上撞,你當誰都跟你似的。”


    “……”我覺得我姐變了,什麽叫跟我似的……


    背後是一陣軍靴踏在瓷磚地上的聲音,令人忍不住回頭看向聲音的方向。他的長相和祁南很相似,隻是眉眼之間已經褪去青澀,換上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剛毅。


    是祁淮。


    祁淮和祁南是異卵雙生,從小身為哥哥的祁淮就比祁南要成熟穩重很多。在祁南準備高考的這一年,祁淮已經在部隊裏磨礪了一年多。他應是匆匆從中隊裏過來的,身上迷彩的作訓服還沒來得及換下,盡顯高大挺拔的模樣。往那一站,自成一道風景,引人紛紛側目。


    “姐。”


    祁柚和祁南拉扯著,見到祁淮如釋重負,“誒祁淮,你救我啊,祁南又犯病。”


    這個大不了他幾個小時的哥哥,祁南怕的不得了,全家最怕的人就數他第一。當年祁南是衝去那人的班上剛打了那欺負祁柚的畜牲兩拳,就被人給攔下來了。


    祁淮不一樣,他沒有祁南那麽衝動。祁淮在那人回家的路上拿麻袋往那人腦袋上一兜,拖小巷子裏就一頓揍,連棍子都抄上了。


    後來聽說那人大半個月都躺在病床上,下不了地。祁淮陰險的手段由此可見一斑。


    祁淮隻是一個眼神掃過去,祁南就放了手,對著祁淮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像一個傻白甜。“哥,你來了啊!我就勾勾姐姐的脖子,鬧著玩呢嗬嗬嗬嗬嗬……”


    祁淮瞥他一眼,看他那傻勁兒,沒說話。“這幾年你沒怎麽回來,你可能不知道,祁南腦子有點問題,離他遠一點,安全。”這話對著祁柚說的。


    這裏偏南方一些,倒是沒有f市那麽冷,吹來的風也是暖暖的。


    傍晚的時候祁老爺子醒過來,一聽到祁柚都趕回來了,連忙把祁柚叫到跟前,語氣裏飽含關心,“怎麽回來了?你媽她瞎擔心,我身體好著呢,能有什麽事兒?最近工作順利嗎?”


    祁柚剛要回答,身後祁淮祁南兩兄弟也走進來,祁老爺子瞬間把臉拉得老長,和對待祁柚完全不是一個態度。“你倆來做什麽,怕我沒被氣死嗎?一個兩個的,都是不省心的。混小子還想著不念書打遊戲,打遊戲你能成什麽大事!你給我過來,打到你腦子清醒!”


    雖然和祁柚說得好好的,可是麵對父親這麽一說,祁南還是不樂意了,張口就要辯解:“打遊戲怎麽就不行了,姐的男朋……”


    祁柚個子矮,跳起來把祁南的腦袋往下按,捂著他的嘴,“爸,我午飯就沒吃了。”


    祁老爺子精神頭還不太好,怎麽說了幾句就累了,揮了揮手,讓倆混小子帶祁柚吃飯去。


    祁柚都快要被祁南氣死了,讓他別說別說,這人還差點給她捅出去了。“你再提那件事,我讓你哥哥打死你哦!噫你這個人哦!”


    祁柚回來的第三天,our已經踏上了s係比賽的征程。因為需要熟悉比賽場地和倒時差,所以實際上各個隊伍都是提前到達比賽的國家。


    在飛機上,其他隊伍的隊員閑著沒事兒幹還跑來關心一下z神的戀情發展。本來想順道看看z神的小女朋友,卻不曾想傳說中十分黏人的z神居然沒有把小女朋友帶在身邊。


    有膽大的上前想要一問究竟,程湛把視線從平板上移到來人的臉上,冷笑一聲,不答。


    所有參賽的隊伍都住在同一個酒店,別的賽區的隊伍早已經躍躍欲試地想要向其他的隊伍約訓練賽。雙冠軍身份參賽的our無疑是一塊香餑餑。剛到的第一天就有好幾個隊伍來和our的戰隊經理約訓練賽,戰隊經理拿喬,咱勢頭好著呢,當然得大牌一些。


    睡眠嚴重不足加上某些our成員都心照不宣的原因導致程湛的脾氣異常的大。


    飛機落地,到了入住的酒店後,程湛耐著性子給祁柚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之後,倒頭就睡。脾氣徹底壓不住,儼然一副除了訓練賽和正式比賽,誰吵他誰就要被殺掉的樣子。


    這麽多年來lpl從未有過一支隊伍拿下s賽係的冠軍。每一年的s係比賽,中國萬千電競愛好者們都希望著中國隊能夠擊敗其他所有的隊伍,把冠軍獎杯抱回來。多想有一支隊伍能夠贏得比賽,可以擁有s賽係冠軍專屬的英雄皮膚。


    每一支隊伍都被賦予了高度的期待。


    程湛鬧脾氣歸鬧脾氣,到了訓練賽的時候,一個職業電競選手的職業操守就體現出來了,摒棄一切雜念,全部心思放在和隊友們合作溝通,擊敗對方。


    和祁柚分開的第十八天,比賽的開幕式悄然而至。國內的直播平台裏蹲滿了人,祁柚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坐著,和祁南一起,和所有電競愛好者一起,等著開幕式的開始。


    在現場觀眾們的歡呼聲中,bgm漸漸響起。在一片漆黑中,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亮了起來,先是韓國的三支隊伍,然後是北美的隊伍。


    屏幕上出現了屬於中國隊的vcr,祁柚知道這是要開始播放中國的三支隊伍在春季賽和夏季賽上的精彩擊殺時刻。畫麵上大大的出現了our的圖標,畫麵漸漸暗下去,再亮起來時,伴隨著的是說著中文的解說員的聲音。


    “一波!讓我們恭喜our!春季賽和夏季賽的雙冠軍,讓our贏得了第一張去往s賽係的門票!s2上沒能奪冠的遺憾已久,今年一定要把獎杯抱回來!”


    三支隊伍贏得比賽得到參賽資格的一幕幕都在大屏幕上出現,彈幕塞滿了整個屏幕。夏季賽的時候祁柚來不及看,這回她守著直播看他打比賽,每一場比賽都要贏啊!


    開幕式後的第二場就是our和北美一個隊伍的比賽。ban&pick環節時在和隊友以及教練協商之後,程湛拿了一個酒桶。


    酒桶,國內比賽時每一個和our比賽的隊伍,都絕對不會放出來給程湛用的一個英雄。除了盲僧以外,大樹和酒桶是程湛用得最溜的兩個英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國內比賽時用得比較少,對麵一ban就是盲僧,總共ban了三個打野英雄居然沒有ban掉大樹,讓程湛撿了去。


    western一邊抖腿一邊得意,“隻知道我們z神用瞎子那叫一個好,是國服第一瞎。卻不知道我們z神的酒桶也是666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練把手上的板子拍到western腦袋上,“直播呢,國內外都在看,別膨脹別毒奶。”


    第一場比賽打得很輕鬆,甚至沒有派出野區收割機第二次搶龍,就拿下了比賽。our的隊員們走到對麵和他們握手,勝者才有的姿態。鏡頭切到程湛時,他還是冷著臉,例行公事一般地握了手之後,回自己電腦前收拾外設。


    背著外設包回到our專屬的休息室,程湛把包往沙發上一丟,從助理那拿來手機。


    祁柚從程湛離開鏡頭之後就開始等電話,因為祁老爺子的一聲令下,祁南的手機被沒收了。還想著和祁柚一起用她的手機看比賽呢,祁柚卻把手機上的任務一切,回到手機主屏幕開始盯著手機發呆。


    祁南:“……”


    祁南拽了祁柚老半天袖子,祁柚從昨天開始就怕影響程湛,沒敢給程湛打電話,等得正著急呢。祁南這麽一拽,讓祁柚更加焦躁,把自己的手機往祁南手裏一塞,攥著程湛給她買的手機就往走廊盡頭跑,撥打那個爛記於心的號碼,回應她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


    掛了電話,還在愣著呢,程湛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祁柚連忙接起,“喂?”


    “是我。”


    祁柚拿手指摳著窗台,“我剛剛想給你打電話,它說正在通話中。”


    程湛“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我在給你打電話。”這話讓祁柚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上去了,“恭喜旗開得勝!你超棒的,一定一定要一直贏下去!”


    於是祁柚等來的是久違的程湛拿手的騷話,“嗯,贏了比賽回國睡你。”


    祁柚開始後悔接程湛的電話,自從兩人分隔兩地變成異地戀,後來是異國戀。因為見不到麵,程湛越發的騷了,每一次通話都一定要說一些有的沒的。


    祁柚越來越懷疑當初沒在一起時的那個程湛和現在這個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忙,一直沒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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