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春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請講。」


    童羽的聲音發顫,掌心出汗,斷斷續續道:「我,我想問,照片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的照片..」


    「隻是巧合!」顧溫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神色也冷了下來,罕見的掛了臉,「那部手機我早就不用了,一直放在家裏,是董哥去我家幫我找東西時不小心摔了下來後弄壞了,他自以為很重要,就拿去修,所以才發生後麵的事。」


    顧溫看著童羽慢慢變得煞白的臉色,繼續道:「我工作太忙,沒空處理舊手機的數據,僅此而已,很抱歉,給你帶來了麻煩,你想要什麽補償,盡管說就是了。」


    童羽蜷了蜷指尖,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覺得指尖都在泛疼,眸底被燈光反襯出幾縷亮光,好像淚光,又讓顧溫看得不太真切。


    隻聽見他喃喃了句:「是嗎?」


    氣氛又降至冰點,錢戰國見狀,隻得賠著笑臉再度開口調和氣氛,和董春秋又寒暄起了工作上的事,童羽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顧溫微不可察嘆了口氣,看著眼前的飯菜,頓時胃口全失,起身,「失陪,我去趟衛生間。」


    等顧溫離開後沒五秒,童羽倏然站起身,「抱歉,我..我也去趟衛生間!」


    第4章 哥哥,我錯了


    童羽追出來的時候,隻看見顧溫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而衛生間在反方向。


    他腳步微頓,深吸一口氣,慢慢跟上去,步伐卻越來越慢了。


    白天照片事件給他帶來的底氣和自信,在顧溫的一遍遍澄清後,終於灰飛煙滅。


    他的腳步停在安全通道的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推開門進去,『吱呀』一聲,樓道的燈光應聲而亮。


    濃鬱的煙味撲鼻而來,童羽嗆了一口,不住的咳嗽兩聲,眼前頹然靠著牆默不作聲躲在黑暗中抽菸的男人,看見他後詫異了一瞬,緊接著迅速將菸頭掐滅。


    樓道燈光不算亮,可也能讓顧溫看清童羽通紅的眼睛,不知是被煙味嗆的,還是因為別的。


    顧溫蹙眉,錯開視線不再看童羽,伸手握住門把手,就要拉開門離開。


    下一刻,一隻蒼白纖細的手直直搭在他的手上,不讓他離開。


    「哥哥...」


    童羽的聲音幹澀,還能聽得出隱忍的哽咽。


    一滴兩滴眼淚落在顧溫的手背上,幾乎要將他燙傷了一樣,顧溫下意識抽出手,居高臨下垂眸,隻看到童羽的頭頂發旋,以及,瘦削微顫的身形。


    顧溫語色不帶一絲溫度:「我們還沒熟到這個地步吧,童先生。」


    沉默了好幾秒,童羽鼓起勇氣抬眸定定看著顧溫,讓顧溫看清他臉上的淚痕,還有眼中的水光,他死死咬著唇,忍住哭聲,可憐得要命。


    童羽:「我很想你...」


    對顧溫的思念,簡單到和呼吸一樣,顧溫的每一條動態,每一部作品,採訪,各種路拍圖。


    他都小心翼翼保存好,反覆觀看,和那些狂熱粉一樣沉迷,清醒過來後,又會質疑,5年前和顧溫的一場相戀,會不會其實隻是他自己的一場夢而已?


    可是照片一事讓他剝離虛幻與現實,暫時從渾渾噩噩中清醒,與顧溫重逢後便再也無法克製滔天的思念。


    顧溫沒有回答他,童羽仰頭看不清他的神情。


    童羽快要窒息,固執追問:「哥哥,你是不是還恨我?」


    顧溫這回終於有反應了,冷笑一聲,「我是被你甩的沒錯,不過我沒有這麽沒品,這麽多年還惦記著這個事。當年的事,我早就忘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因此而報復你,我沒這個閑心。」


    童羽小心翼翼上前去扯住他的衣袖,卻被顧溫避開了,「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什麽意思都與我無關。」顧溫麵無表情,對待他像是在對待一個再陌生不過的陌生人,「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麽,現在都已經過去了,以後除了工作上的必要聯繫,我不會再打擾你,你盡可放心。」


    顧溫人如其名,性格溫和體貼,在他人眼裏無疑是個名副其實的紳士,他鮮少露出這樣尖銳的一麵。


    就連分手時,童羽也未曾見過他這樣,極盡『尖酸刻薄』,每一句都衝著童羽去的,恨不得能與他撇清關係。


    一字一句都紮在童羽的心上,分手時他是怎麽對待的顧溫,現在顧溫也還了回來,世界真是個巨大的迴旋鏢,這個迴旋鏢真是將童羽紮得渾身血淋淋,痛得他連疼都喊不出來。


    眼見著顧溫就要離開,童羽一頭紮進他的懷中,撲簌落下的淚水將顧溫胸前的襯衫打濕。


    顧溫身形頓住,看著懷中哭得顫抖的人,一時竟然不忍心推開他。


    童羽帶著哭聲的控訴和哀求傳來,「怎麽可能過去了?過不去!哥哥,我過不去了!」


    童羽緊緊抱著顧溫,他不敢抬頭,不敢看顧溫此刻的神情,他怕看到顧溫厭惡的神情,就喪失了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


    「我後悔了,我不想分手!可不可以不要分手!」童羽想到哪說到哪。


    他嗚咽著質疑顧溫,「如果你真的過得去,那你為什麽還要留著咱們的照片?為什麽還要叫我寶寶?你以為你剛剛在飯桌上說的那些我會信嗎?


    「你現在這麽紅,憑什麽還留著一個拋棄過你的前男友的照片,隨時給別人當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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