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車子,他油門幾乎踩到最盡。


    一邊往醫院的方向開,他一邊注意著周星濯的狀況。


    他緊閉著雙眼,意識所剩無幾。


    身後的血很快染上身下的皮椅。


    為免他陷進昏迷中,裴行夜一邊開車,一邊大聲地跟他說著話,試圖讓他保持一點點的清醒,不要陷入昏迷當中。


    「星濯,爸爸知道你很痛,也很想睡覺,但是,我們先不要睡好不好,爸爸跟你說說話好不好?」


    「你想聽什麽,要不要聽爸爸跟媽媽以前發生的故事……」


    媽媽兩個字,終於讓周星濯有了一絲絲的反應。


    他強撐著所剩無幾的意識,顫動了下眼皮,很想抬起來,他想聽聽爸爸媽媽他們相遇的故事。


    可是,他的傷口好痛。


    他的力氣,好像一點點的在被抽幹。


    他甚至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對不起,他真的撐不住了。


    爸爸,對不起……


    爬滿鮮血的腦袋無意識地往左一歪,無力支撐的他徹底地陷入了昏迷當中。


    「星濯!」


    見狀的裴行夜大叫一聲,悲痛在他的身體裏瀰漫。


    「拜託你別嚇我,真的別嚇我好不好,爸爸老了,經不起嚇的……」


    腳下的油門沒有停止,他開到了快一百五十碼的速度。


    全身慌得發抖的他伸出一隻手,在車頭的屏幕下按下唐知禮的電話。


    不知五秒鍾,唐知禮的接通。


    他溫潤的聲音傳出來,「行夜,你的電話來得正好,我正在給星濯挑禮物,他喜歡什麽……」


    「唐知禮……」


    裴行夜打斷他的話。


    唐知禮這才敏感到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好像有些發抖,連忙正色問。


    「怎麽了?」


    「召集你們醫院裏的內外科專家,準備手術室,我大概還有十五分鍾就到。」


    「發生什麽事?」


    裴行夜的聲音有些哽咽,「星濯他,出事了,背後被人捅了兩刀,流了好多血,現在已經昏迷了,我拚命的跟他說話,讓他不要睡,可是還是沒有反應……」


    「好,我明白了。」


    聽罷的唐知禮聲音正經的跟他說,「現在你要保持冷靜,車速不要太快,路上不要發生危險,醫院這邊的事我來處理,隻要你送他來,我們就直接進手術室。」


    「好。」


    其他多餘的話也不用多說,他們幾十年兄弟,該懂的都懂。


    掛了電話的裴行夜又看了周星濯一眼。


    他染血的右手探上了他的心髒,感應了一下他的心跳。


    還是在跳的。


    隻是跳得極為沉慢。


    心一揪緊。


    如果再不把他送到醫院,他真的會死的啊。


    「星濯,爸爸求你,撐住好不好?」


    發紅的眼眶直直地望著擋風玻璃外的路麵,他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給他力量,也給自己力量。


    第131章 沒有心跳


    短短十五分鍾的路程,難捱得好像過去了一百五十分鍾。


    半路的時候,裴行夜還遇上了車禍堵車。


    長長的車龍,一眼看不到盡頭。


    這更加讓裴行夜心急如焚。


    還好,交警看到他這個緊急的情況,不分由說的替他在前方開路,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將護送著去到醫院。


    這又給搶救周星濯的黃金時間多爭取了幾分鍾。


    醫院大樓外,場麵好像上麵那樣。


    匆匆趕回醫院的唐知禮和不少的醫護人員都在等著他們了。


    當車子一停下,醫護人員一擁而上。


    等他們將車上的周星濯轉移到移動病床的時候,唐知禮發現,周星濯心律失常,幾乎快沒了氣息。


    他凝著臉色,跳上病床,做起了心肺復甦術。


    一邊做著心肺復甦,醫護人員用疾速奔跑的速度一邊將移動病床送進電梯,一群人來到位於三樓的手室術。


    手術室的大門,當著裴行夜的麵再次關上。


    這次,他不知道星濯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出來。


    全身無力地跌坐在一邊的長椅上,他兩眼傻傻地看著手上被染上的血跡。


    心裏對自己悔恨不已。


    他才承諾過要好好的保護他的,結果呢?


    結果他陷入了危險,他還傻傻在外麵等。


    為什麽不跟他一起進去呢!


    他閉了閉眼,再一次後悔這個讓他無法原諒的決定。


    對不起,nina,是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兒子,對不起……


    手術室裏,氣氛異常凝重。


    四個內外科的醫生,一個腦科醫生,六個護士正在緊張地給周星濯進行急救。


    他傷得比他們從電話中了解到的還要重。


    原本已經結痂的腦袋傷口又再一次裂開。


    再加上身體大出血,他的情況,誰也不敢保證能從閻王手下搶過來。


    「血漿不夠,再去拿多三包血漿過來。」


    接收到命令的一個護士匆匆跑出去。


    手術床邊,圍滿了醫生護士。


    周星濯的上身的衣服被剪開,露出他消瘦見骨的上半身。


    他臉戴呼吸罩,沒有了自主意識的他已經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


    他隻知道,他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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