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今朝不接:「我不查,你就給我寫個報告就行了。」


    「不是,你要這個幹嘛呀?這要是傳出去了,你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嘖嘖!」謝今朝看他的眼神立刻不一樣了,「別人歧視不能生育的人也就算了,你一個醫生,居然也搞歧視?」


    「這不是歧視不歧視的問題,我就不明白,你要這個有什麽意義呢?」


    「當然有意義啊,我媽吧,老給我介紹對象,我也不知道人家是衝著我的錢來的還是真的喜歡我這個人啊,所以啊,我就想拿這個試試,明知道我不能生了,還願意留下來的,那才是真愛啊!」


    「我看你是腦子有病吧!」老同學雖然這樣說,但還是給他寫了一張報告,「要真鬧出什麽事來,可別把我供出來啊!」


    他估計謝今朝就是老被家裏催婚催犯了,特地弄這一出,好讓他們消停一些。


    「不會不會。」謝今朝指了指右下角,「這兒不得蓋個章嗎?」


    「蓋個屁啊,這種事兒我可不幹,反正一般人也不懂,這個你拿出去糊弄人夠用了。」


    「行吧!」謝今朝拿過來夾在他那一遝檢查單裏,「謝了啊,以後有什麽事隻管來找我。」


    很快沈艾秋那邊也都檢查完了,雖然暫時還不知道結果,但從醫生的表情來看,應該還挺正常的。


    三天之後,結果出來了,醫院還挺細心,把每個人的結果都裝訂了起來。


    這天中午,謝今朝把沈艾秋公司那幾個人的體檢報告也一塊兒帶回來了,包括她跟安安的。


    沈艾秋全都認真看了一遍,還好,基本上都是正常的,大家都是健康人。


    「你的呢?」她問謝今朝。


    「我的哪用得著看,我這身體素質,絕對是頂呱呱的啊!」


    「少廢話,快拿出來我看看,你不是說胃不好?」


    她就是這點好,關心一個人,總能無微不至地記住這個人所有的需求,自從知道謝今朝胃不太好之後,無論是飲食還是生活上,都會特別關注,但又不會讓人覺得煩。


    她拿過謝今朝的體檢報告,確認這次檢查胃沒有什麽毛病之後,才算放了心。


    下午沈艾秋把體檢報告拿去公司,謝今朝則帶著它回了一趟爸媽家。


    當然,在回去之前,做了一點點小手腳,把他那份「不孕不育」的報告悄悄加了進去。


    「爸、媽,有個事要跟你們說。」謝今朝一臉沉重,「我們這次體檢的結果出來了。」


    「知道啊,你中午不是說了,沒啥問題啊!」


    「那是在秋兒麵前,我沒敢說,你們看這個。」謝今朝把那一頁翻開,擺到了他們的麵前。


    葉秀麗先看完了,臉色變幻不定,沉默著又遞給了謝雪樵,屋子裏陷入了令人難耐的沉默中。


    良久,葉秀麗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個,醫生有沒有說這個能不能治?」


    謝今朝:「我問過了,以目前的醫療水平,是沒有辦法的。」說著,他突然重重地砸起了桌子,臉上盡是痛苦扭曲的表情,「為什麽,為什麽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從小到大,我都是最驕傲的,我的人生、我的事業,全都那麽好,我一直以為我是人生贏家,可為什麽偏偏、偏偏是我,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他雙手捂臉,手肘撐在雙膝上,腰背深深地俯了下去,肩膀不停地抖動著。


    葉秀麗跟謝雪樵對視一眼,都看出來了對方眼裏的愁雲慘霧。


    「兒子,別這樣,這能不能生孩子,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事,對吧?」


    「對,而且我們都是新時代的人,沒有那種傳統的封建觀念,我們不在乎什麽傳宗接代的。」


    「而且現在醫學發展那麽快,說不定幾年之後就能找到解決辦法了呢,實在不行,你要是非得要個孩子的話,咱們也可以去收養啊!」


    「就是,自己養大的孩子,跟親生的也沒啥不一樣。」


    「對了,連收養都不用了,咱不是還有安安嘛,安安多好啊,就算再生一個,也未必能生出來那麽好的孩子呢!」


    謝今朝不敢抬起頭來,不然就會被他們看出來,他實在是笑得憋不住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沉重一些:「可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我怕,怕秋兒她會嫌棄我。」


    葉秀麗心裏「咯噔」一下:「你該不會……,該不會是不能那個吧!」


    她臉色嚴肅:「那就更不能瞞著秋兒了,兒啊,咱不能這樣拖累別人一輩子,這事得跟她說清楚。」


    謝今朝急了,猛地站了起來:「沒有的事,我好著呢!」懷疑他什麽都行,就是不能懷疑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其實也怪他自己,沒事添那麽一句幹嘛呢,明明他爸媽都已經自我洗腦成功,接受他們今後不會有親孫子這個事實了。


    好在葉秀麗夫妻倆這會兒心裏也亂糟糟的,並沒有留意到他剛才哭了半天結果臉上一點哭過的痕跡都沒有。


    「今朝,我覺得這個事,你還是得跟秋兒說清楚,結婚生子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兒,不管她以後還想不想生孩子,這麽大的事兒,咱們不能瞞著她。」


    其實她覺得,沈艾秋自己已經有孩子了,以後生不生對她來說應該關係不大,但這畢竟是關係到她一輩子的事情,誰也不能替她做主,隻能讓她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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