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二當家擺了下手,「趕下山去。欺負同伴者,驅逐下山,更何況他欺辱的是大嫂。」


    媒公如五雷轟頂,愣神半天被嚇傻了,待有人扯他胳膊,他才回神趕忙求饒,跪爬著過去,「不……不!二當家,小的知錯了,不要趕我下山,我下山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二當家退後幾步,招呼人將他拖出去。媒公掙紮,「不!二當家,您就看在我在山上待了六年,饒過小的吧!!!」


    其餘人都「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1」,牙齒打著顫,生怕自己被牽連。


    二當家掃視屋內的人,視線來回刮割,讓他們備受煎熬,恨不得直接求他將自己踹下山,好過在這裏受眼神淩遲。


    良久,二當家的手背在身後,視線落在沈嫿這邊。


    映竹感覺到危險,渾身一顫,死揪住沈嫿的衣角。


    沈嫿不疑其他,隻覺得是映竹被二當家的眼神嚇到,就拍了拍她的後背,隨後將她塞到自己後麵。


    二當家看不見映竹,目光落到沈嫿身上,從容開口,「給大嫂收拾好,送去客房。」


    立刻地上的人唰唰唰起身,一個個畢恭畢敬,極為殷勤,「大嫂快些起來,地上怪涼。」


    「就是就是,這裏陰冷,還是快去客房坐坐吧。」


    沈嫿看不慣他們這種見風使舵的行徑,打掉來回攀上來的手,「我自己走。」


    沈嫿側身俯下去,拉住映竹的胳膊,輕聲說:「映竹,你跟我一起。」


    映竹身體緊繃,一動不動,頭一直低著,麵著壁,不肯轉身也不肯起來。沈嫿蹲下去,兩手卡住映竹的腋下,要把她給抓起來。


    好不容易映竹身子剛剛起來一點。


    「她不能跟你走。」


    二當家話一出來,映竹又是渾身一抖,果斷用力重新蹲了下去,任沈嫿怎麽拽都不要起來。


    沈嫿回頭看發話的人,眼神混雜著警戒和狠意,「二當家這話是什麽意思?」


    二當家不怵沈嫿的眼神,又重複了一遍,「她要跟著我走。」


    「閉嘴!!!」


    二當家輕易接住砸過來的頭冠。


    沈嫿還沒來得及拒絕,映竹就薅起桌上的頭冠,卯足了勁兒砸過去。


    沈嫿驚詫,心想難道這二當家想要映竹跟了他?要跟她搶映竹?


    沈嫿慢慢將映竹往自己身後藏,道:「這不合適吧?」


    作者有話要說:


    1「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節選自《詩經·小雅·小旻》


    感謝觀閱!!!


    第50章 映竹被扛走


    映竹眼眶裏藏滿了淚珠, 雙眼瞪大,指著二當家大聲叫喊,「你又黑又胖, 誰要跟你,臭死了……」


    二當家嘴角控製不住抽搐, 他雖說長得偏黑點, 但當初在昌州也是滿樓紅袖招過, 他的身子也是壯實的,不是胖啊。


    映竹一口一個黑豬, 要不是他自身禮儀約束,早就跟映竹來硬的了。


    沈嫿見二當家麵色不佳, 她拉住氣血上頭的映竹。


    可映竹根本不考慮現在的處境, 偏要衝過去。沈嫿扯住她,但映竹不知什麽時候力氣大了許多, 她把沈嫿的手一抓,然後往自己身後送。


    動作迅速中, 她又把地上婚服抖落在地,手裏拿著盤子,對著二當家作出防禦姿態。


    「臉擺那麽臭, 我說的不對嗎?你大哥肯定更醜!想讓我家小姐嫁過去,」映竹說著把盤子狠狠擲過去, 「死了這條心吧!」


    二當家胳膊一擋,砰砰兩聲,盤子掉落下地,二當家眉頭微皺, 似是不想再糾纏。


    他嘖了一聲, 直接跨步過來。


    映竹沒了武器, 瞅見二當家邁步過來,霎時間底氣全無,後悔剛剛把盤子扔了出去,現在隻能手指著二當家的鼻子,「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映竹不斷後退,沈嫿見勢不妙,把映竹扯到自己身後,道:「二當家沒看到映竹不……」


    沈嫿腕間一痛,二當家手勁很大,抓住沈嫿的左手腕,一拉一推,沈嫿被推到門口,腳下一個踉蹌。


    二當家彎腰,直接把映竹給扛在了肩上。


    「你這頭黑豬!滾!」映竹被仰著身子扛在二當家肩膀之上,她像一條上了岸的魚,來回撲騰。一手抓住二當家的頭髮,死死往外拽。


    二當家覺不出痛一樣,麵色不驚,繼續扛著映竹往外走。


    「放下她!」沈嫿罵了一聲,撿起地上盤子就要蓋過去。


    可她還沒付諸實踐,她旁邊當即有人奪過她的盤子,一手抓住兩個手腕,困住她。


    沈嫿又被拽去一旁,眼看映竹就要被扛著走遠,她拚命掙紮,空出時間回頭嗬斥禁錮自己的人,「滾開!」


    可那人直接抓住沈嫿的胳膊,往自己身上微微一拽,附耳輕聲說:「小狐狸別著急,小竹子暫時不會出事。」


    沈嫿的怒火暫熄,她一轉頭,看到一張帶著刀疤的臉,完完全全占據沈嫿全部的視線。


    她動著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這不是祁珩真正的臉,是一個陌生的麵孔,可祁珩的聲音沈嫿絕對認不錯,他就是祁珩!


    祁珩見沈嫿腫著雙眼,潔白的銀絲也沾著一些碎草,她耳邊閃過一絲銀光,祁珩定睛看過去,眉頭緊鎖。


    那戴了耳璫的耳垂充血,漲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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