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沒動,像一隻呆雞一般瞅著她。沈嫿現在一聞見那湯藥的味道便想吐,但是沈栗看樣子會在這裏盯著,她也沒機會再把湯藥倒掉。


    沈嫿打算將一口悶掉,沒成想藥剛剛接觸味蕾,腹中翻滾,噁心。


    碗從沈嫿手中滑落,沈嫿快忍不住了!她從座位上挪下來,沈栗扶住她的胳臂,知道這是沈嫿的什麽預警,「走!我帶你出去。」


    要下馬車時,沈栗先下去蹲下想背起她,但沈嫿色慘白,不斷捂著胸口。


    不!不行了!!!


    沈嫿顧不上腳處的傷了,也沒時間讓沈栗背了,直接掉頭就要從另一邊下去。


    沈嫿啪嘰一下落地!


    「師姐,你下錯地方了,我在這裏!」沈栗從馬車前方快速繞過來。


    沈嫿真忍不住了,她顧不上腳處傷了,強撐著站起來!前方五步就是草叢,快到了!沈嫿拚盡全力,準備直接撲過去,計劃很完美。


    偏偏這時候有人擋在沈嫿前方接住了快撲倒落地的她。


    結果就是沈嫿整個人都撲在了那人身上。


    沈嫿頭砸在那人胸口,身子被這人一彈,徹底忍不住了。眼前發黑也管不了那麽多,管不了那人是誰,方才所忍在此時全部都傾瀉而出!沒了意識。


    待沈嫿再次清明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韓軍醫在給她探脈,宣王坐在一旁,沈栗坐在床邊。


    沈栗嘴裏諾諾喊著師姐,就慢慢挪過去給她擦虛汗,沈嫿眼前虛浮,探出左手堪堪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宣王給沈栗遞過去一塊手帕,轉頭問:「韓軍醫,如何了?」


    韓軍醫起身,拱手道:「沈姑娘並無大礙,隻是體虛之後寒氣入體,一路上舟車勞頓後又驟然大補,這才導致嘔吐昏迷。」


    沈栗聽完就開始內疚,明明她給師姐吃的都是溫和補藥,為何身體卻消受不起?


    他看向沈嫿眼中憂愁萬分,自己的手被沈嫿牢牢握住,可沈栗陡然用力抽手,隨後立刻跑了出去。


    沈嫿輕嘆一聲,作勢要起來,宣王幫忙把沈嫿扶起來。


    宣王看向沈栗跑出去的方向,「沈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冷然看著傻笑的祁珩,「主上?」


    祁珩咬了嘴棗糕,「她給的,她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早已走開的沈嫿打開布袋,戳著圓滾滾的棗糕,「白白浪費了一個,哎,剩下的要慢慢吃了。」


    第15章 窗戶紙破了?


    沈嫿搖搖頭,道:「無事,他一會兒便會回來。」


    宣王詢問軍醫沈嫿情況,而韓軍醫卻直接告誡沈嫿,「沈姑娘為了身體保持康健,還是不要過於勞神,身體本弱,倘若又施以不可承受的壓力導致勞累過度,早晚會垮。」


    韓軍醫說完屋內鴉雀無聲,沈嫿內心惴惴不安,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韓軍醫,想要從他的臉上探出些蛛絲馬跡。


    不可承受的壓力,勞累過度?韓軍醫莫不是發現自己習武的秘密了?還是說單純的覺得她體質差,需多靜養?


    待韓軍醫說完,宣王便讓他下去了。


    沈嫿被韓軍醫的話驚出一身冷汗,心中暗自盤算,看來,為了確定這件事情,必須要親自去找一趟韓軍醫,她是覃嫿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宣王見沈嫿臉色不好,以為是犯了冷,上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沈嫿輕生道謝。


    宣王安撫道:「我們既已到天水城,不日便可趕回永安。大軍先行,但沈姑娘身體不適,可在此處多休息幾日,後續我會派人來接你回永安。」


    沈嫿回神,「不必了,我可以跟著大軍一起走。」她又想起方才一事,「我適才無意間衝突了一位士兵,我得親自去致歉。」


    「不用了。」祁珩換了身白衣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臉上泛著笑意。


    一抹白色闖進沈嫿視線,祁珩今日竟不穿自己的常年玄衣,竟改換穿了身白衣。


    這令沈嫿眼前一亮,暗自道他這身裝扮倒有了幾分君子的表麵。


    但沈嫿絕對不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她輕嘆一聲接話,「之前將軍衝突了我又不致歉,與我而言倒是無事。但於他人,萬一人講究禮數,我不就成無禮之人了嗎?」


    宣王在沈嫿說話時,多次悄悄拽她袖子,沈嫿將手往回收了收,疑問道:「宣王殿下總是拽我作甚?我說錯了?」


    祁珩抿了一口茶水,心境坦然道:「我於你、你於我而言,並不是他人,何必致歉?」


    沈嫿瞬間就攥緊手,在她開口之前宣王出聲嗔怪,「頌安,注意言辭。」


    沈嫿不想饒他,偏要繼續,但話還未從嘴裏出來,聯想起宣王的動作,再加上祁珩的話。


    沈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她狐疑問道:「難不成?」她看向宣王尋找答案。


    宣王在她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沈嫿:「……」


    她渾身一鬆,手扶住額頭,扯著極為疲憊的嗓音說:「殿下我想同他單獨說幾句話。」


    宣王走後,沈嫿想起不久前自己不顧一切隻為傾瀉的場景,她就尷尬地臉唰唰唰!便紅透了。


    她不自主地咳嗽兩聲,誰想原本隻想緩解尷尬,但是一咳起來就徹底止不住了。


    祁珩見她臉都咳紅的樣子,活像一個抹了彩的發麵白饅頭。他步履優雅、嘴角含笑,給她遞過去一盞茶,聲音不似往常的淩厲,他道:「怎麽?這般樣子……是覺得愧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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