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冠軍的第二天, 蘇蘅再次轉發了一年前那個胖子的微博。
【gisleeping：gi昨天正式確定s賽名額, 你的道歉呢？//轉發微博：ling靠臉，sleeping靠躺, gi每一個能打的。ps：gi能進s賽我馬上道歉。】
吃瓜群眾紛紛到達戰場, 說什麽的都有。
【我不得不說，sleeping這記性實在太好了哈哈哈哈。】
【你一個公眾人物, 揪著這麽點破事不放, 有必要麽？】
【話不是這樣說，當時就是因為這人挑釁sleeping才和他solo的不是嗎？】
正主那胖子也不再含糊，沒多久就發出道歉聲明, 態度誠懇不說，話裏話外還全是對sleeping的稱讚。
胖子自己也沒想到, 他隨便去網吧玩就碰上了職業選手。
現在想想, 雖然是女人，但輸給職業選手也一點都不丟人。
於是很快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表示以後是gi的忠實粉絲。
態度轉變地讓蘇蘅都有些難以置信。
當時胖子的態度還曆曆在目, 這也是她到現在還記得這回事的重要原因之一。
沒多久，剛剛消停下來的手機收到短信。
是銀行到賬提示，上麵赫然寫著，收入25萬元整——是昨天比賽她們拿到的獎金。
的確如小板所說, 沈佳年果然同意了把比賽贏得的獎金給幾人平分。
隻是她還有些不解，朝身旁的男人問道，“教練這樣不會被老板說嗎？可以這樣直接做決定？”
看穿她的擔憂，周令行嗤笑, “他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你擔心的程度。”
“他自己就是半個老板，你不會不知道吧？”孫和在一旁補充到。
蘇蘅搖搖頭。
也沒人和她說過吧。
孫和歎了口氣，正想開口吐槽她兩句，就聽到wave“咚咚咚”跑下樓的輕快步伐。
wave一邊跑，還一邊朝幾人揮舞著手上的手機。
“space今晚開張，我叔叔開的場子，他知道gi拿了冠軍說要給我們慶祝！”
老魚第一個聳肩，“我不……”
“酒費全免。”wave打斷他。
“我不可能不去。”老魚再次開口，已經換了幅口吻。
小板和孫和也沒什麽意見，這兩個月比賽有些緊湊，加上廣告商的活動和直播訓練，他們確實需要放鬆放鬆。
畢竟，s賽去了美國就又沒機會休息了。
wave和老魚同時看向並肩而坐的一對情侶，又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轉向蘇蘅。
他們早就得出經驗，令哥自從和小姐姐在一起後，詢問意見時隻需要得到小姐姐的同意就好。
蘇蘅在兩人期盼的眼神下默了兩秒，而後緩緩出聲，“那就去吧。”
果然，下一秒，又傳來周令行狀似無意的聲音，“幾點？我來叫車。”
晚上十點，六人到達了space門口。
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算隔著幾道門都能聽到，他們甚至能感受到地麵的震動。
等了沒多久wave的叔叔便一身西裝革履地迎了出來，臉上的笑容也看起來格外熱情。
“你們來啦！”他朝幾人招手，“快進來快進來，你們隨便玩，周末人多，有招呼不周的請原諒。”
wave晃著腦袋，大搖大擺地走近酒吧大門，“您去忙您的，我們自己安排就行。”
蘇蘅和周令行站在最後，她微微側過臉，他便會過意地低下頭來。
“你們以前見過嗎？他叔叔一向這麽熱情？”
周令行聳肩，“我也是第一次見。”
說完又自然地拉過少女的手，穿過人群。
蘇蘅是第一次來酒吧，什麽也不懂。
倒是其他幾人看起來都是熟稔自然的模樣，很快就點好了酒水開始擲骰子。
她看著周令行那以一敵百的氣勢，不禁眯了眯眼。
這個人，好像很熟悉這種嘈雜的氛圍。
明明周身氣質與環境格格不入，卻硬生生被他融入了進去。
看來，是經常來酒吧？
不知怎的，突然就聯想到那晚周令行的熟練程度，她的眼神裏帶了點危險的意味。
這邊wave小酒鬼點下的酒已經到了，數十名穿著製服的酒保在肩上扛著兩瓶帶著熒光裝置，閃閃發亮的香檳走了過來，恢弘的氣勢讓蘇蘅不禁挑眉。
她似乎知道為什麽wave這麽喜歡喝酒蹦迪了，和他這個人一樣——
浮誇。
她們這桌的香檳樹很快引起了周圍幾桌人的注意，紛紛向這邊投來各色目光。
音樂聲突然小了些，追光燈似乎也有意無意打到了她們的方向，隨後便傳來dj洪亮的聲音。
“今天是space酒吧開業第一天，我們邀請到了剛剛獲得全國總冠軍的lol職業戰隊——gi的選手們！”
人群中傳來陣陣騷動，不少人在往她們的方向湧進，似是想一探真容。
“現在知道了，”孫和扯了扯唇，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能讓周圍五人聽清，“你叔叔對我們這麽熱情的原因。”
小板也不禁扶額，“我都能想到明天微博新聞的標題了。gi成員集體出沒夜店，職業選手鋪張浪費的夜生活。”
wave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打職業就不能喝酒蹦迪了？”
蘇蘅忍不住笑了笑。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wave點了這麽多酒，就當是給她們的宣傳費吧。
雖然gi剛拿下冠軍，在擼友中也是無人不知，但尋常酒吧中關注職業聯賽的人還真不多。
這股騷動沒多久便平息下來。
wave見人群散去，活躍著氣氛，“來來來，我們玩遊戲，骰子還是踢球？”
“骰子怎麽玩？踢球又怎麽玩？”蘇蘅眨眨眼。
wave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你和令哥算一家，你看他玩就行了。”
上次他可是見識過令哥護起犢子來的手段，現在兩人每天成噸地撒狗糧，令哥還能讓她沾酒？
不想蘇蘅卻搖了搖頭，“不，我要單獨玩。”
周令行不讚同地皺了皺眉，沉默地看向少女。
她卻理所當然般地開口，“我們談戀愛，但不代表我是他的附屬品。”
看著周令行越來越黑的臉色，孫和大笑，“我同意，蘇蘅也不一定會輸啊。”
耐不住蘇蘅的執著，周令行最終隻好點頭。
比起骰子，踢球遊戲其實要簡單很多，蘇蘅沒聽兩句就明白過來。
但她還是選了稍顯複雜的骰子。
畢竟反應能力不是她擅長的，但智商是。
果然，除了一開始沒習慣規則輸了兩把，摸清楚眾人報數字的規律後她漸漸走上正軌，到最後香檳樹已經消耗了足有一半，她都沒有再被罰過酒。
反倒是周令行，因為時刻關心蘇蘅的輸贏沒好好玩，輸得有些慘烈。
每每一不留神，不是被別人開就是被喊道了不得不開的數字。
幾乎三分之一的酒都是被他消滅的。
饒是他酒量不錯，喝到後麵也連續去了好幾波洗手間。
其他人也有些微醺，趁著酒意正濃，跟著強烈鼓點的節奏聲就搖擺起來。
wave幾人自己蹦還不夠，還非要拉著蘇蘅一起搖。
蘇蘅也不想掃興，隻好站起來做做樣子。
卻沒想到搖著搖著她就真的蹦了起來。
周令行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群魔亂舞的場景。
唯一還坐在沙發上的孫和也沒能幸免，被小板和老魚拽起身強行蹦了起來。
到了最後，wave甚至爬上了桌子。
在周圍人群的尖叫聲和酒精的作用下，幾人徹底放飛了自我。
哦，除了周令行。
上次至少還有個孫和是清醒的，這次六個人隻餘一個他。
就顯得有些棘手了。
最後離開時，他不得不找了wave叔叔幫忙。
既然叫他們來，又免費幫酒吧做了宣傳，總是要收點利息的。
讓他一個人抗這麽多人回基地，就算他能，他也不想。
最後直接把這四名酩酊大醉的酒鬼安置到了酒店。
終於做好一切工作，周令行這才拖著已經不省人事的蘇蘅回了基地。
這邊他才剛把她放倒在床上，一抬頭就毫無防備地撞進了蘇蘅的雙眸。
帶著點迷惑的，還有些朦朧的，濕漉漉的眼睛。
她明顯還未清醒，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勉強扯了扯唇，“我問你個問題。”
男人心一顫，勉力控製住自己向上翻滾的欲望，“說。”
少女微微抬起身，又湊近了他點，“上次，你為什麽那麽熟練？”
“想知道？”周令行挑眉，似乎對這個問題一點都不覺意外，也俯身湊向她。
蘇蘅點點頭，一臉無辜的表情讓他忍不住撫上她的雙頰，卻又很快離了開來。
她的臉有些涼，此刻感受到臉上溫度的抽離還略有些不滿，不禁撅了撅嘴。
周令行暗罵一句髒話，移開眼神，“想知道也可以，但公平起見，我們交換個問題怎麽樣？”
酒精上腦的蘇蘅根本意識不到這句話哪裏不對，兀自應承下來。
“那我先問，”周令行一哂，“為什麽在網上和那個路人大動幹戈？甚至不惜可能被爆出身份？”
少女眨眨眼，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周令行卻頗有耐心地看著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一年前你和那人solo那件事，你今天還發了微博。”
蘇蘅恍然大悟，又狡黠地笑了起來，顯得嬌俏異常，“因為他說gi垃圾。”
周令行也跟著她笑起來，“集體榮譽感這麽強？”
“嗯……他歧視我是女選手。”
“你會這麽在意自己被嘲諷？”
“……他還說你全靠一張臉上位。”
“……”周令行默，似乎明白了點為什麽她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反複。
沒等他思緒回籠，蘇蘅又道，“現在想想，他說的也沒錯。”
周令行挑眉，也不搭話，好整以暇地盯著麵色潮紅的少女。
“但你這張臉是我先看上的，”蘇蘅抿了抿唇，“除了我沒人能這麽說你。”
說著，她笑得一臉饜足，“硬要說也行，至少不能讓我聽到。”
一句輕描淡寫帶著笑意的話，配上少女輕柔軟糯的嗓音，讓他心癢難耐。
再也顧不了其他，周令行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蘇蘅隻覺唇瓣傳來絲絲溫熱，尚存的一絲意識也隨著這股熱氣漸漸抽離。
闔上眼臉前，她似乎聽到了耳邊淺淺淡淡的歎息聲。
她可能是被套路了，最後她也沒能得到問題的答案。
兩人醒來時已是中午，孫和幾人也都已回到基地。
樓下的喧嘩聲昭示著昨天酒鬼們強烈的存在感。
蘇蘅費力地撐開眼皮，腦袋仍有些昏沉。
接著便對上身旁男人沉靜的目光。
她呼吸一滯。
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怎麽在這？”
周令行強忍著被壓了一晚的手臂所傳來的酸脹，挑了挑眉，“你說呢？”
蘇蘅聽著樓下時不時的響動，膽子大了起來，側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一觸即離。
末了，還舔了舔唇，“我不記得了，你提醒提醒我？”
男人眼眸倏地黑沉下來，也顧不上自己手臂傳來的酥麻感，翻身便壓上了她，“你確定？”
明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還算安全，但當她看到周令行眼中的認真時卻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此刻想表達的意思——
她在玩火。
但她也不準備真的點燃這把火，扭著身子滑出他的掌控範圍，話都來不及說一溜煙便逃進了浴室。
直到聽清浴室門鎖落下的聲音，周令行才扯扯唇，整個人又懶散下來。
看來，上次的經曆還不足以讓她得到教訓。
沒有比賽，大家都變得有些悠閑散漫。
散漫過了頭，到了月底，才發現這個月的直播時長所有人都差了一大截。
連俱樂部樓下的保安都能隱約聽到訓練室中的哀嚎遍地。
如果不是沈佳年在群裏發的提醒消息，大概這個月便就這樣過去了。
老魚第一個看到信息，大叫起來，“我的媽啊！！我這個月好像還差十幾個小時，今天幾號了？？”
“29。”周令行眼也不抬。
如果問誰最不在意直播時長，他一定能排第一。
還差幾十個小時直播時長的他，就算日夜不眠地補時間，也達不到要求。
反正他也習慣了被扣工資。
wave和小板二話不說丟掉手裏的撲克牌，坐回了電腦前。
老魚看著手中僅剩的兩張王炸，眼睛一黑，心痛到昏厥，今天打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才有望拿到一把地主，就這樣泡了湯。
一旁的孫和也收起笑容，默默放下手機，打開了直播間網頁。
蘇蘅橫了眼周令行，“你不用補時長？”
“我這個月還剩50小時，怎麽補？”周令行施舍給她一個眼神，一個似看智障的眼神。
蘇蘅點點頭，“既然你補時長無望了，那晚上你排位的時候登我的號直播吧。”
話音一落便引來一室注目，所有人都是難以置信的眼神。
他們聽到了什麽？讓令哥？幫她？？補時長？？？
周令行也看向她，“什麽說法？”
“隨你。”蘇蘅聳肩。
男人低笑出聲，“好。”
眾人收起驚訝，不禁腹誹，又是一波py交易。
說著，周令行開了把qq鬥地主，還不忘打電話叫了顆西瓜。
暑氣未減，這個時候吃點西瓜玩兩把鬥地主，看著所有人焦頭爛額的樣子，豈不是美滋滋。
就這樣，八月份的尾巴，還沒等眾人好好享受幾天難得的悠閑，便又陷入了昏天黑地的直播中。
訓練室裏，也從“對3”，“對2”，“飛機帶翅膀”，“炸了”，變成“上上上”，“可以打”，“你瞎了？”，“大龍大龍！”的吆喝聲，盡顯一片和睦。
沒多久，西瓜便送上了門。
周令行剛拿刀切了一半西瓜，老魚幾人便圍了過來，“令哥真好，知道我們辛苦還給買西瓜吃。”
他挑挑眉，招手喚來座位上的蘇蘅，“來吃瓜。”
緊接著又拿出兩個碗，抓起勺子分別在西瓜的兩半正中間捅下，滑溜出一個大圈，就把西瓜中間最精華的部分取出放進碗中。
全然不顧眾人的瞠目結舌，麵不改色地把碗遞到少女手中。
還不忘揉揉她的頭發，“去坐著吃。”
老魚氣得牙癢癢。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蘇蘅幾口吃完了西瓜，戴上口罩便準備開播。
周令行瞟她一眼，“你知道蘇芒和她媽出國的事了麽？”
少女動作一頓，點點頭。
“那你還戴口罩？”
“習慣了，”蘇蘅眨眨眼，“那我脫了？”
隻片刻，周令行把本欲脫口而出的“好”字吞入腹中，改了主意，“戴著吧。”
他一個人的寶物，為什麽要給這麽多人看到？
蘇蘅給他拋去白眼。
莫名其妙。
卻還是老實地把口罩留在了麵上。
剛一打開直播，彈幕就開始狂轟亂炸。
【哈哈哈哈哈哈我說什麽來著，我就說小姐姐一定也逃不掉補時長大軍吧。】
【可以可以，sleeping要直播什麽？睡覺還是吃飯？】
【投一票吃飯，吃飯總要脫口罩的吧23333】
蘇蘅被哽住，緩了半晌才開口，“想看什麽？除了吃飯睡覺。”
【我想看小姐姐再玩一次劍聖！！】
【我要看ling神！！！】
【你播什麽我看什麽，不挑！！】
她看了看迅速占滿整個屏幕的四個英文字母，用胳膊懟了懟身旁的男人。
“他們說要看你。”
“嗬，”周令行嗤笑，“他們要看你就給？”
聽到他的聲音，彈幕刷得更快了。
【臥槽，長得好看的人說話聲音也這麽蘇的嗎？我的媽受到暴擊】
【ling的意思是，我們要看當然不給，小姐姐要看才給哈哈哈】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為什麽我……感受到了……寵溺？？？】
蘇蘅不讚同地瞥他一眼，“不是說好幫我直播的嗎？”
他這才正色看向她，帶著質詢的目光。
不是說晚上？不是說隻用幫她掛著？
她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說話不算話？”
周令行氣極反笑，登的站起身來，板凳的響動應聲而起。
屏幕上，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掰過少女的頭使其背對鏡頭，又自然地撚開覆在她臉上的口罩。
周令行俯下身，準確地含住了蘇蘅的唇。
彈幕頓了一秒。
如果不是訓練室裏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直播間裏的觀眾甚至以為時間靜止了。
半晌，周令行終於放開了一臉呆滯的蘇蘅，輕柔地為她戴上口罩後還不忘給直播間裏的觀眾送上一抹饜足的笑容。
淡淡道，“還想看嗎？”
雖然是一句問話，他卻沒有等觀眾回應的意思，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鏡頭範圍。
隻餘一眾仍在衝擊中的粉絲。
【？？？？？？？】
【色情主播，我舉報了。】
【我他媽……能說一句還想看麽？？】
【臥槽！！我忘記截圖了！！！】
【gif已生成，已上傳至微博，叫我雷鋒不用謝】
【我不想看這個啊誰他媽想看這個啊，我就想靜靜地看個直播我招誰惹誰了？？為什麽要給我吃這一大碗狗糧？？？】
【忍不了了真的，你們吵架的方式是這樣的？！像這樣吵架的男朋友給我來一打謝謝。】
【真的，現在才意識到這兩人是真的在一起了，很難受，嫉妒使我變形】
【小姐姐以後不用直播遊戲了，就直播打啵吧，我可以看一年2333】
一切發生得太快，蘇蘅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已經變成了這個場麵。
她強忍著想馬上拔掉電腦插頭的衝動，聲音都有些不穩，“我突然有點困，晚點再播。”
說完便逃也似地關掉了直播網頁。
周令行正好從廚房拿好牛奶，若無其事地遞給僵硬的少女，“你不是要我幫你直播麽？”
蘇蘅不語，靜靜地盯著他，耳邊再次傳來他戲謔的嗓音，“我先收點利息。”
她捏住牛奶瓶的手緊了緊，眉心也忍不住地抽動。
神他媽的利息！！！
【gisleeping：gi昨天正式確定s賽名額, 你的道歉呢？//轉發微博：ling靠臉，sleeping靠躺, gi每一個能打的。ps：gi能進s賽我馬上道歉。】
吃瓜群眾紛紛到達戰場, 說什麽的都有。
【我不得不說，sleeping這記性實在太好了哈哈哈哈。】
【你一個公眾人物, 揪著這麽點破事不放, 有必要麽？】
【話不是這樣說，當時就是因為這人挑釁sleeping才和他solo的不是嗎？】
正主那胖子也不再含糊，沒多久就發出道歉聲明, 態度誠懇不說，話裏話外還全是對sleeping的稱讚。
胖子自己也沒想到, 他隨便去網吧玩就碰上了職業選手。
現在想想, 雖然是女人，但輸給職業選手也一點都不丟人。
於是很快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表示以後是gi的忠實粉絲。
態度轉變地讓蘇蘅都有些難以置信。
當時胖子的態度還曆曆在目, 這也是她到現在還記得這回事的重要原因之一。
沒多久，剛剛消停下來的手機收到短信。
是銀行到賬提示，上麵赫然寫著，收入25萬元整——是昨天比賽她們拿到的獎金。
的確如小板所說, 沈佳年果然同意了把比賽贏得的獎金給幾人平分。
隻是她還有些不解，朝身旁的男人問道，“教練這樣不會被老板說嗎？可以這樣直接做決定？”
看穿她的擔憂，周令行嗤笑, “他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你擔心的程度。”
“他自己就是半個老板，你不會不知道吧？”孫和在一旁補充到。
蘇蘅搖搖頭。
也沒人和她說過吧。
孫和歎了口氣，正想開口吐槽她兩句，就聽到wave“咚咚咚”跑下樓的輕快步伐。
wave一邊跑，還一邊朝幾人揮舞著手上的手機。
“space今晚開張，我叔叔開的場子，他知道gi拿了冠軍說要給我們慶祝！”
老魚第一個聳肩，“我不……”
“酒費全免。”wave打斷他。
“我不可能不去。”老魚再次開口，已經換了幅口吻。
小板和孫和也沒什麽意見，這兩個月比賽有些緊湊，加上廣告商的活動和直播訓練，他們確實需要放鬆放鬆。
畢竟，s賽去了美國就又沒機會休息了。
wave和老魚同時看向並肩而坐的一對情侶，又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轉向蘇蘅。
他們早就得出經驗，令哥自從和小姐姐在一起後，詢問意見時隻需要得到小姐姐的同意就好。
蘇蘅在兩人期盼的眼神下默了兩秒，而後緩緩出聲，“那就去吧。”
果然，下一秒，又傳來周令行狀似無意的聲音，“幾點？我來叫車。”
晚上十點，六人到達了space門口。
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算隔著幾道門都能聽到，他們甚至能感受到地麵的震動。
等了沒多久wave的叔叔便一身西裝革履地迎了出來，臉上的笑容也看起來格外熱情。
“你們來啦！”他朝幾人招手，“快進來快進來，你們隨便玩，周末人多，有招呼不周的請原諒。”
wave晃著腦袋，大搖大擺地走近酒吧大門，“您去忙您的，我們自己安排就行。”
蘇蘅和周令行站在最後，她微微側過臉，他便會過意地低下頭來。
“你們以前見過嗎？他叔叔一向這麽熱情？”
周令行聳肩，“我也是第一次見。”
說完又自然地拉過少女的手，穿過人群。
蘇蘅是第一次來酒吧，什麽也不懂。
倒是其他幾人看起來都是熟稔自然的模樣，很快就點好了酒水開始擲骰子。
她看著周令行那以一敵百的氣勢，不禁眯了眯眼。
這個人，好像很熟悉這種嘈雜的氛圍。
明明周身氣質與環境格格不入，卻硬生生被他融入了進去。
看來，是經常來酒吧？
不知怎的，突然就聯想到那晚周令行的熟練程度，她的眼神裏帶了點危險的意味。
這邊wave小酒鬼點下的酒已經到了，數十名穿著製服的酒保在肩上扛著兩瓶帶著熒光裝置，閃閃發亮的香檳走了過來，恢弘的氣勢讓蘇蘅不禁挑眉。
她似乎知道為什麽wave這麽喜歡喝酒蹦迪了，和他這個人一樣——
浮誇。
她們這桌的香檳樹很快引起了周圍幾桌人的注意，紛紛向這邊投來各色目光。
音樂聲突然小了些，追光燈似乎也有意無意打到了她們的方向，隨後便傳來dj洪亮的聲音。
“今天是space酒吧開業第一天，我們邀請到了剛剛獲得全國總冠軍的lol職業戰隊——gi的選手們！”
人群中傳來陣陣騷動，不少人在往她們的方向湧進，似是想一探真容。
“現在知道了，”孫和扯了扯唇，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能讓周圍五人聽清，“你叔叔對我們這麽熱情的原因。”
小板也不禁扶額，“我都能想到明天微博新聞的標題了。gi成員集體出沒夜店，職業選手鋪張浪費的夜生活。”
wave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打職業就不能喝酒蹦迪了？”
蘇蘅忍不住笑了笑。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wave點了這麽多酒，就當是給她們的宣傳費吧。
雖然gi剛拿下冠軍，在擼友中也是無人不知，但尋常酒吧中關注職業聯賽的人還真不多。
這股騷動沒多久便平息下來。
wave見人群散去，活躍著氣氛，“來來來，我們玩遊戲，骰子還是踢球？”
“骰子怎麽玩？踢球又怎麽玩？”蘇蘅眨眨眼。
wave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你和令哥算一家，你看他玩就行了。”
上次他可是見識過令哥護起犢子來的手段，現在兩人每天成噸地撒狗糧，令哥還能讓她沾酒？
不想蘇蘅卻搖了搖頭，“不，我要單獨玩。”
周令行不讚同地皺了皺眉，沉默地看向少女。
她卻理所當然般地開口，“我們談戀愛，但不代表我是他的附屬品。”
看著周令行越來越黑的臉色，孫和大笑，“我同意，蘇蘅也不一定會輸啊。”
耐不住蘇蘅的執著，周令行最終隻好點頭。
比起骰子，踢球遊戲其實要簡單很多，蘇蘅沒聽兩句就明白過來。
但她還是選了稍顯複雜的骰子。
畢竟反應能力不是她擅長的，但智商是。
果然，除了一開始沒習慣規則輸了兩把，摸清楚眾人報數字的規律後她漸漸走上正軌，到最後香檳樹已經消耗了足有一半，她都沒有再被罰過酒。
反倒是周令行，因為時刻關心蘇蘅的輸贏沒好好玩，輸得有些慘烈。
每每一不留神，不是被別人開就是被喊道了不得不開的數字。
幾乎三分之一的酒都是被他消滅的。
饒是他酒量不錯，喝到後麵也連續去了好幾波洗手間。
其他人也有些微醺，趁著酒意正濃，跟著強烈鼓點的節奏聲就搖擺起來。
wave幾人自己蹦還不夠，還非要拉著蘇蘅一起搖。
蘇蘅也不想掃興，隻好站起來做做樣子。
卻沒想到搖著搖著她就真的蹦了起來。
周令行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群魔亂舞的場景。
唯一還坐在沙發上的孫和也沒能幸免，被小板和老魚拽起身強行蹦了起來。
到了最後，wave甚至爬上了桌子。
在周圍人群的尖叫聲和酒精的作用下，幾人徹底放飛了自我。
哦，除了周令行。
上次至少還有個孫和是清醒的，這次六個人隻餘一個他。
就顯得有些棘手了。
最後離開時，他不得不找了wave叔叔幫忙。
既然叫他們來，又免費幫酒吧做了宣傳，總是要收點利息的。
讓他一個人抗這麽多人回基地，就算他能，他也不想。
最後直接把這四名酩酊大醉的酒鬼安置到了酒店。
終於做好一切工作，周令行這才拖著已經不省人事的蘇蘅回了基地。
這邊他才剛把她放倒在床上，一抬頭就毫無防備地撞進了蘇蘅的雙眸。
帶著點迷惑的，還有些朦朧的，濕漉漉的眼睛。
她明顯還未清醒，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勉強扯了扯唇，“我問你個問題。”
男人心一顫，勉力控製住自己向上翻滾的欲望，“說。”
少女微微抬起身，又湊近了他點，“上次，你為什麽那麽熟練？”
“想知道？”周令行挑眉，似乎對這個問題一點都不覺意外，也俯身湊向她。
蘇蘅點點頭，一臉無辜的表情讓他忍不住撫上她的雙頰，卻又很快離了開來。
她的臉有些涼，此刻感受到臉上溫度的抽離還略有些不滿，不禁撅了撅嘴。
周令行暗罵一句髒話，移開眼神，“想知道也可以，但公平起見，我們交換個問題怎麽樣？”
酒精上腦的蘇蘅根本意識不到這句話哪裏不對，兀自應承下來。
“那我先問，”周令行一哂，“為什麽在網上和那個路人大動幹戈？甚至不惜可能被爆出身份？”
少女眨眨眼，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周令行卻頗有耐心地看著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一年前你和那人solo那件事，你今天還發了微博。”
蘇蘅恍然大悟，又狡黠地笑了起來，顯得嬌俏異常，“因為他說gi垃圾。”
周令行也跟著她笑起來，“集體榮譽感這麽強？”
“嗯……他歧視我是女選手。”
“你會這麽在意自己被嘲諷？”
“……他還說你全靠一張臉上位。”
“……”周令行默，似乎明白了點為什麽她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反複。
沒等他思緒回籠，蘇蘅又道，“現在想想，他說的也沒錯。”
周令行挑眉，也不搭話，好整以暇地盯著麵色潮紅的少女。
“但你這張臉是我先看上的，”蘇蘅抿了抿唇，“除了我沒人能這麽說你。”
說著，她笑得一臉饜足，“硬要說也行，至少不能讓我聽到。”
一句輕描淡寫帶著笑意的話，配上少女輕柔軟糯的嗓音，讓他心癢難耐。
再也顧不了其他，周令行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蘇蘅隻覺唇瓣傳來絲絲溫熱，尚存的一絲意識也隨著這股熱氣漸漸抽離。
闔上眼臉前，她似乎聽到了耳邊淺淺淡淡的歎息聲。
她可能是被套路了，最後她也沒能得到問題的答案。
兩人醒來時已是中午，孫和幾人也都已回到基地。
樓下的喧嘩聲昭示著昨天酒鬼們強烈的存在感。
蘇蘅費力地撐開眼皮，腦袋仍有些昏沉。
接著便對上身旁男人沉靜的目光。
她呼吸一滯。
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怎麽在這？”
周令行強忍著被壓了一晚的手臂所傳來的酸脹，挑了挑眉，“你說呢？”
蘇蘅聽著樓下時不時的響動，膽子大了起來，側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一觸即離。
末了，還舔了舔唇，“我不記得了，你提醒提醒我？”
男人眼眸倏地黑沉下來，也顧不上自己手臂傳來的酥麻感，翻身便壓上了她，“你確定？”
明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還算安全，但當她看到周令行眼中的認真時卻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此刻想表達的意思——
她在玩火。
但她也不準備真的點燃這把火，扭著身子滑出他的掌控範圍，話都來不及說一溜煙便逃進了浴室。
直到聽清浴室門鎖落下的聲音，周令行才扯扯唇，整個人又懶散下來。
看來，上次的經曆還不足以讓她得到教訓。
沒有比賽，大家都變得有些悠閑散漫。
散漫過了頭，到了月底，才發現這個月的直播時長所有人都差了一大截。
連俱樂部樓下的保安都能隱約聽到訓練室中的哀嚎遍地。
如果不是沈佳年在群裏發的提醒消息，大概這個月便就這樣過去了。
老魚第一個看到信息，大叫起來，“我的媽啊！！我這個月好像還差十幾個小時，今天幾號了？？”
“29。”周令行眼也不抬。
如果問誰最不在意直播時長，他一定能排第一。
還差幾十個小時直播時長的他，就算日夜不眠地補時間，也達不到要求。
反正他也習慣了被扣工資。
wave和小板二話不說丟掉手裏的撲克牌，坐回了電腦前。
老魚看著手中僅剩的兩張王炸，眼睛一黑，心痛到昏厥，今天打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才有望拿到一把地主，就這樣泡了湯。
一旁的孫和也收起笑容，默默放下手機，打開了直播間網頁。
蘇蘅橫了眼周令行，“你不用補時長？”
“我這個月還剩50小時，怎麽補？”周令行施舍給她一個眼神，一個似看智障的眼神。
蘇蘅點點頭，“既然你補時長無望了，那晚上你排位的時候登我的號直播吧。”
話音一落便引來一室注目，所有人都是難以置信的眼神。
他們聽到了什麽？讓令哥？幫她？？補時長？？？
周令行也看向她，“什麽說法？”
“隨你。”蘇蘅聳肩。
男人低笑出聲，“好。”
眾人收起驚訝，不禁腹誹，又是一波py交易。
說著，周令行開了把qq鬥地主，還不忘打電話叫了顆西瓜。
暑氣未減，這個時候吃點西瓜玩兩把鬥地主，看著所有人焦頭爛額的樣子，豈不是美滋滋。
就這樣，八月份的尾巴，還沒等眾人好好享受幾天難得的悠閑，便又陷入了昏天黑地的直播中。
訓練室裏，也從“對3”，“對2”，“飛機帶翅膀”，“炸了”，變成“上上上”，“可以打”，“你瞎了？”，“大龍大龍！”的吆喝聲，盡顯一片和睦。
沒多久，西瓜便送上了門。
周令行剛拿刀切了一半西瓜，老魚幾人便圍了過來，“令哥真好，知道我們辛苦還給買西瓜吃。”
他挑挑眉，招手喚來座位上的蘇蘅，“來吃瓜。”
緊接著又拿出兩個碗，抓起勺子分別在西瓜的兩半正中間捅下，滑溜出一個大圈，就把西瓜中間最精華的部分取出放進碗中。
全然不顧眾人的瞠目結舌，麵不改色地把碗遞到少女手中。
還不忘揉揉她的頭發，“去坐著吃。”
老魚氣得牙癢癢。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蘇蘅幾口吃完了西瓜，戴上口罩便準備開播。
周令行瞟她一眼，“你知道蘇芒和她媽出國的事了麽？”
少女動作一頓，點點頭。
“那你還戴口罩？”
“習慣了，”蘇蘅眨眨眼，“那我脫了？”
隻片刻，周令行把本欲脫口而出的“好”字吞入腹中，改了主意，“戴著吧。”
他一個人的寶物，為什麽要給這麽多人看到？
蘇蘅給他拋去白眼。
莫名其妙。
卻還是老實地把口罩留在了麵上。
剛一打開直播，彈幕就開始狂轟亂炸。
【哈哈哈哈哈哈我說什麽來著，我就說小姐姐一定也逃不掉補時長大軍吧。】
【可以可以，sleeping要直播什麽？睡覺還是吃飯？】
【投一票吃飯，吃飯總要脫口罩的吧23333】
蘇蘅被哽住，緩了半晌才開口，“想看什麽？除了吃飯睡覺。”
【我想看小姐姐再玩一次劍聖！！】
【我要看ling神！！！】
【你播什麽我看什麽，不挑！！】
她看了看迅速占滿整個屏幕的四個英文字母，用胳膊懟了懟身旁的男人。
“他們說要看你。”
“嗬，”周令行嗤笑，“他們要看你就給？”
聽到他的聲音，彈幕刷得更快了。
【臥槽，長得好看的人說話聲音也這麽蘇的嗎？我的媽受到暴擊】
【ling的意思是，我們要看當然不給，小姐姐要看才給哈哈哈】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為什麽我……感受到了……寵溺？？？】
蘇蘅不讚同地瞥他一眼，“不是說好幫我直播的嗎？”
他這才正色看向她，帶著質詢的目光。
不是說晚上？不是說隻用幫她掛著？
她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說話不算話？”
周令行氣極反笑，登的站起身來，板凳的響動應聲而起。
屏幕上，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掰過少女的頭使其背對鏡頭，又自然地撚開覆在她臉上的口罩。
周令行俯下身，準確地含住了蘇蘅的唇。
彈幕頓了一秒。
如果不是訓練室裏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直播間裏的觀眾甚至以為時間靜止了。
半晌，周令行終於放開了一臉呆滯的蘇蘅，輕柔地為她戴上口罩後還不忘給直播間裏的觀眾送上一抹饜足的笑容。
淡淡道，“還想看嗎？”
雖然是一句問話，他卻沒有等觀眾回應的意思，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鏡頭範圍。
隻餘一眾仍在衝擊中的粉絲。
【？？？？？？？】
【色情主播，我舉報了。】
【我他媽……能說一句還想看麽？？】
【臥槽！！我忘記截圖了！！！】
【gif已生成，已上傳至微博，叫我雷鋒不用謝】
【我不想看這個啊誰他媽想看這個啊，我就想靜靜地看個直播我招誰惹誰了？？為什麽要給我吃這一大碗狗糧？？？】
【忍不了了真的，你們吵架的方式是這樣的？！像這樣吵架的男朋友給我來一打謝謝。】
【真的，現在才意識到這兩人是真的在一起了，很難受，嫉妒使我變形】
【小姐姐以後不用直播遊戲了，就直播打啵吧，我可以看一年2333】
一切發生得太快，蘇蘅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已經變成了這個場麵。
她強忍著想馬上拔掉電腦插頭的衝動，聲音都有些不穩，“我突然有點困，晚點再播。”
說完便逃也似地關掉了直播網頁。
周令行正好從廚房拿好牛奶，若無其事地遞給僵硬的少女，“你不是要我幫你直播麽？”
蘇蘅不語，靜靜地盯著他，耳邊再次傳來他戲謔的嗓音，“我先收點利息。”
她捏住牛奶瓶的手緊了緊，眉心也忍不住地抽動。
神他媽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