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張了張口,眼神卻控製不住地緊緊黏在鬆田陣平露出的小半張臉上,見狀,伊達航按住萩原研二:「我去辦理手續,鬆田這邊就交給你了,萩原。」


    「……好,謝謝你,班長。」


    看著萩原研二感激的眼神和依舊發紅的眼眶,伊達航咬著牙籤:「客氣什麽,我的命還是鬆田救回來的。」


    說完,他轉身,向著辦理手續的區域走去。


    看著醫護人員將鬆田陣平推進監護室,設置好相應的監測儀器,萩原研二站在門外,眼裏是細細碎碎的痛楚和無力。


    一旁的江戶川柯南看著萩原研二身上還沒有清理的血跡,伸手拉了拉萩原研二的衣袖:「萩原警官,先去換身衣服吧,就算想要進去探視,如果身上都是血跡的話,醫院這邊也不會讓你進去的。」


    「……好。」萩原研二低啞地應了聲,他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道:「柯南,我能拜託你替我守在這裏嗎,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小陣平,大概率是看到了犯人的臉的,我之前已經給警視廳匯報,以防萬一也請求了警方這邊的看護……但是以現在的形勢,我也不確定警方能不能及時抽出人手……總之,在我回來之前,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江戶川柯南鄭重點頭。


    做好約定,萩原研二一邊疾走,一邊撥通了降穀零的電話。


    聽著耳邊無人接聽的嘟嘟聲,萩原研二抿了下唇,明白對方大概率處於不方便通話的狀態,他不再耽擱,快速趕回了他和鬆田陣平居住的地方。


    在衛生間洗幹淨手上的血,又從衣櫃裏隨意拉了套衣服換上,萩原研二快速將必備的用品裝進一個包裏,然後又趕回了醫院。


    來到病房外,得到江戶川柯南一切安好的示意,萩原研二鬆了口氣,姿勢隨意地靠坐在了走廊上。


    看著萩原研二身上與平時會搭配得時尚舒適完全不同的衣物,以及額頭上浮現的薄汗,再看看時間,守在這裏的幾人就明白,萩原研二必然是馬不停蹄地趕回家後,換了衣服拿了東西又直接趕了回來。


    「萩原警官,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我去旁邊的超市裏給你買點吃的?」江戶川柯南抬頭道。


    「啊……不用了,我完全不餓。」萩原研二苦笑著搖了搖頭。


    「可惜我已經買來了哦。」身後,伊達航的聲音響起,他向著幾人走來,手裏拎著一個袋子。


    「班長……」


    「我就知道,你肯定顧不上這些,所以辦完手續去附近買了一些。你還要待在這裏照顧鬆田,還要好好警戒那個有可能會出現的犯人,所以,還是多少吃點吧。」


    明白伊達航說的沒錯,萩原研二抿了下唇,還是接過了伊達航手裏的東西。


    食不知味地將食物塞進嘴裏,萩原研二草草吃完,又喝了幾口水,這才看向伊達航:「現在出了芝警官和小陣平的事,警視廳應該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班長,你先回去吧,我已經沒問題了。」


    確認萩原研二確實冷靜下來之後,伊達航也沒有客氣,留下一句「有情況再通知我」便匆匆回了警視廳。


    將東西全都收好放在一旁,萩原研二看向一旁的三人:「阿笠博士,柯南,灰原小姐,也非常感謝你們過來幫忙照顧小陣平……」


    阿笠博士愣了下,連忙搖頭道:「啊呀,萩原警官,千萬不要這麽客氣。」


    「是啊。」江戶川柯南接話道,「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也幫了我很多,而且出了這種事,我們也很擔心你們。」


    「沒錯。」坐在一旁的灰原哀也開了口,她輕緩道,「比起這些,你更該擔心鬆田警官的身體狀況,畢竟,以他的情況,平衡一旦被打破,會出現什麽變化,連我也預料不到。」


    看著萩原研二和江戶川柯南沉寂下去的表情,阿笠博士按了下灰原哀的肩膀,正想打個哈哈讓兩人先不要想這麽多,就聽到萩原研二低沉著開了口:「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之前簽病危通知書的時候,我就已經想清楚了。」


    他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意:「如果小陣平可以平安無事地痊癒,我會加倍努力地照顧他,保護他……就像他也一直在保護我一樣。」


    「如果他……身體狀況變得更加糟糕,雖然我肯定會希望小陣平不要再觸及危險的事情,不要再消耗自己的精力,但是我也會尊重小陣平的意願……我會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雖然小陣平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也或許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以後……他想救的人我去救,他想傳遞的消息我去傳遞……我不會,也不能再一次看著小陣平身陷險境了……」


    「如果不得不受傷,我希望受傷的那個人是我,如果有一天小陣平會死去,那我希望我也可以一起。」


    低沉微顫卻又足夠決絕的話語迴蕩在耳邊,灰原哀怔了下,隨後撇開了頭:「你有這樣的覺悟,就是最好的。」


    頓了幾秒,她輕聲道:「如果不能一起逃脫……一起死亡也是一種幸福。」


    「哀……」阿笠博士低低喊了一聲,尾音化為了一聲嘆息。


    想到什麽,江戶川柯南輕輕地拉了拉萩原研二,起身在對方耳邊道:「萩原警官,那件事……還不能告訴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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