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幸福,被外麵的風聲吹得七零八落。


    “阿凝以為,我能把他怎麽樣?”


    那雙鳳眸染上了控訴和委屈。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們的床上,提及他……”


    北辰臨淵垂下眸子,輕顫著纖長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浮起的情緒。


    唇角的笑意破碎的不成樣子。


    明明一身讓人膽寒的鋒利氣息,可是此時看起來卻特別可憐,像是被人拋棄的大狗子。


    白九凝捂著心口,縮在那裏,沒有動作,也沒有再繼續質問他。


    北辰臨淵突然上前,將人抱進懷裏。


    白九凝下意識地想推他,卻聽到他說。“阿凝,別推給我,好不好?”


    聲音已經啞到不行,低到遠一點,白九凝可能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我不知道與你絳雲怎麽回事,但是我可以確定,你與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愛絳雲的……”


    他的半張臉埋在她的髮絲裏。


    可是手上的力氣非常大,像是禁錮,讓她動彈不得。


    白九凝卻不明白。“那你為何不將以前的事情全告訴我?”


    “為何隻提你和我的?”


    北辰臨淵深吸了一口氣。“我與絳雲有交易,我隻提我這部分,他的那部分由他自己來說……這樣才公平。”


    白九凝又沉默了。


    卻終究沒有捨得推開他。“睡吧。”


    北辰臨淵自然不敢說不好。


    隻是到了後半夜,白九凝覺得熱,而且這個人摟著摟得太緊了,她往旁邊移了移。


    卻突然被他抓住,用力地往他的方向扯,而後摁在懷裏抱著。


    好像是生怕她跑掉。


    就在白九凝以為他是醒著的時候,她回頭看到他,發現他是睡著的。


    “阿凝,不要走。”


    呢喃著夢話。


    白九凝轉了個身,對著他看。


    他額前碎發被他睡得亂糟糟的,看著比平時少了幾分鋒芒。他的眼睛閉著,細密的睫毛覆於其上,沒再有任何動靜。


    呼吸的速度規律勻速,身上的氣息是一種淡淡的冷香,很熟悉,讓人很安心。


    以自己身體對他的熟悉,白九凝覺得自己可能曾經是愛過他的。


    他穿著件深色的內衫,可能因為熱,已經被扯開了一些,他側躺著,手還環著白九凝,胸膛輕輕起伏著。


    被子隻蓋住了身體的一半,可以看到他起伏有度的身體弧度。


    明明不是個弱者,此時看起來卻讓人心疼。


    可能一下子想得太多,她就有點睡不著了,她的手撫過他的眉眼,驚訝地發現了他的頭髮好像有些白了。


    她用手拿過來看了一眼。


    真的是白的。


    有幾縷白髮……


    他還這樣年輕,為何會白了頭?


    ……


    這一晚上,白九凝就沒有睡得著。


    結果導致第二天白天就沒有起得來,而北辰臨淵見她不起,自然是在旁邊陪著她一起睡。


    等白九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然後緩緩的想起來,自己現在處在長公主府的客房裏,天大亮她才睡過去,但不知道為何,她睡得好像暈死過去了。


    為什麽覺得剛才睡覺的時候,有人一直在摸她的手?


    “九凝,你在嗎?”沈錄衝進來,風風火火的。


    紗帳裏的北辰臨淵,快速地將紗帳給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怎麽有這樣冒失的人。


    白九凝看著北辰臨淵嫌棄的表情,又仔細盯著他。


    發現昨晚上的那兩縷白髮……


    居然不見了。


    她可以確定自己昨晚上沒有眼花,所以……他是怎麽能在一晚上就又變年輕的?


    莫非是什麽妖精。


    “我覺得你看我的眼神,不對勁,你在想些什麽?”北辰臨淵壓低了聲音問她。


    白九凝想問他,他的頭髮怎麽回事。


    又聽到紗帳外,捂著眼睛的沈錄說道。“抱歉,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白九凝覺得全身無力。


    可能是睡得太久的原因,坐起來都有點問題。


    她的聲音就冷了幾分。“沈少師,你連個門都不敲嗎?”


    掙紮地坐起來。


    北辰臨淵看見後,伸手扶著她,幫她揉著腰,讓她靠著自己的懷裏,白九凝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止。


    還在好奇他的變化。


    想著這是不是個狐狸精?


    話本裏不是有,狐狸精報恩的說法嗎?


    嘖……


    “因為比較急,所以不得不找你。”沈錄很是抱歉。


    “又怎麽了?”白九凝活動了一下手指,覺得手掌心粘粘的。


    她狐疑地看向北辰臨淵。


    懷疑這狗東西拿她的手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今天一大早上,至尊又將知許召見進宮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沈錄有些擔憂。


    “昨晚上才去的,今天一早上又召見?”白九凝也覺得不對勁。


    難不成是昨晚上又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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