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玉看著這個喜怒無常的傢夥,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我換個問題,阿爾茲閣下和你是什麽關係?」


    安顏對他眨了眨眼:「你猜。」


    謝庭玉從來沒遇見過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我猜不出。」


    謝庭玉老實說道,其實他大概能猜出這兩人多半是表兄弟,因為西域各國之間王族通婚很正常。


    安顏神秘地笑了笑,最後還是被謝庭玉正經的表情給逗笑了,乖乖地說:


    「他母親和我母親是姐妹。」


    謝庭玉瞭然:「那我該稱呼您安顏王子閣下?」


    安顏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


    「我希望你能對我換個稱呼,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


    謝庭玉直覺安顏希望他喊的不是什麽好稱呼,便喊了他名字。


    「安顏,真的謝謝你。我替我們所有使團的人對你表示感謝。還有……」


    安顏打斷了謝庭玉鄭重的感謝:「停!謝庭玉,我回來隻為了你一個人,你剛才已經謝過了,別再為了其他不重要的人道謝了!」


    謝庭玉有些尷尬地點點頭。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廢棄偏殿,可是殿內空無一人。


    謝庭玉有些無語地看向他:「其實,他們已經被安排去了別的地方對嗎?」


    安顏睜著好看的眼睛說瞎話。


    「啊?我不是讓他們不要亂走嗎?一定是阿爾茲那個小混球幹的,他把人送去哪裏了?」


    安顏最後一句是對著身後的隨從喊的。


    那隨從愕然了一瞬,不是您之前叫王把人送去好宮殿的嗎?


    「王子……」


    隨從正準備開口解釋,就被安顏抬手製止。


    「阿爾茲怎麽養了你們這群蠢貨,連帶個路都會帶錯。還不趕緊重新帶路?


    謝庭玉,我送你去找他們。」


    隨從鬱悶地走在前麵,他剛才一直想帶路來著,可是安顏王子一直走在他前麵啊。


    -


    雲京,景儀宮。


    莫問跪在文皇後麵前,重重磕了一個頭。


    「娘娘,莫問無能,害娘娘與大皇子離心。」


    文皇後神色憔悴,朝莫問擺了擺手。


    「是本宮和他的問題,跟你沒有關係。」


    莫問看著文皇後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痛惜,鼓足勇氣說道:


    「娘娘,要不就算了吧。」


    文皇後「騰」地站起,不可置信地望向莫問:「算了?


    我為他籌謀了二十多年,差一點,差一點就能弄死他最敬重的人了。


    都是該死扶桑細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麽好的機會都殺不了人。」


    莫問皺了皺眉:「娘娘,皇上已經開始懷疑暗衛營了。


    如果我再出手,怕是以後就沒人再幫您了。」


    文皇後雙手緊緊抓住莫問的肩膀,細長的指甲幾乎要掐入莫問的血肉,眼神定定地看著他。


    「最後一次,你再幫我最後一次,趁他沒有回京城,幫我把姓慕的殺了!」


    莫問想到慕廿辭身邊的零叄,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我盡力吧。」


    文皇後得到想要的回答,朝他笑了笑。


    「莫問哥哥,我就知道隻有你是能信得過的。


    我聽說慕家最近在打探南蠻的風土人情,說有貴人要去趟南蠻。


    到時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


    莫問眸光暗了暗,沉聲道:「是。」


    -


    雲京,慕府。


    淩三突然渾身發了個抖。


    阿嚏——


    閉上眼的淩平安立馬被嚇醒,但還是迷迷糊糊的,他今陪兩個父親逛了一天,太累了。


    淩平安小手拍了拍淩三的胸口。


    「爹爹乖乖睡覺覺……」


    慕廿辭和淩三對視一眼,互相笑了笑。


    淩三小聲道:「你兒子跟你一模一樣,慣會哄人。」


    慕廿辭親了親淩平安的額頭,對淩三誇獎道:「那是因為你教得好。」


    淩三似乎有話對他說:「慕哥……」


    轟隆隆——


    外麵突然開始打雷,沒一會兒雨點就密集地落下來。


    嘩啦啦——


    空氣一下子從悶熱變為帶有一絲涼意。


    慕廿辭站起身去關窗。


    回來的時候,發現淩三已經抱著淩平安睡熟了。


    慕廿辭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躺到他們身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


    閆海城,南蠻軍營。


    緋春在花紋繁雜的床上醒過來。


    他的後脖頸還有一些鈍痛。


    花見月……


    他怎麽能,怎麽能背叛國主。


    緋春想到暈過去前花見月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心中一陣發冷。


    花峴是他的國主,縱使國主在一些問題上比較偏激,他也是為了扶桑國民能擁有更廣袤的領土。


    雖然……雖然他曾傷害過自己。


    可是國主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緋春又想起大燕士兵展示的火銃。


    可是,國主的計劃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但就算這樣,他也是花見月的父親,花見月為什麽能那麽輕易說出那些弒父的言論?


    難道他在過去那麽多年中,就一直在計劃這件事?


    那麽,在這件事當中,自己是不是也扮演了什麽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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