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廿辭:……


    淩三解釋道:「儺儸節的麵具,越凶越好,小阿飄一般是膽小的小孩子和姑娘家選的。」


    慕·小孩·姑娘·廿辭:……


    迎麵走來一個戴了妖艷鬼魅女詭麵具的人,慕廿辭問淩三:「不是越凶越好?」


    那人把麵具取下來,赫然是他的貼身管事林清。


    林清一如既往表情沒有起伏地回答:「家主,我這個是艷詭。眾所周知,艷詭是厲詭裏最凶的一種了。」


    「哈哈哈哈,快走吧,去晚了,就搶不到好位置了。」淩三終於忍不住笑道。


    這會兒已經日落,暮色昏暗,各店的燈籠逐漸被點亮,街上熙熙攘攘,每個人的臉上都覆了一張詭怪麵具,宛如百鬼夜行。


    與這宛如地獄的場景不符合的是,麵具下傳來的都是嘻聲笑語,街邊擺賣了了各種小吃宵夜,靠近河道還有許多賣河燈的,造型別致,一盞不過十文。還有數百個攤位售賣火把,和麵具一樣,幾乎人手一把。


    慕廿辭是第一次過這種夾雜了南蠻和大燕習俗的節日,沒想到人會這麽多。望著人來人往的人群,慕廿辭時刻注意著身邊的淩三和安安。這種地方太適合暗殺了。還好護衛營二隊和三隊的人,皆已到齊,此刻都戴著麵具,隱匿在各個角落。


    一有異動,隨時擊殺。


    林清在三人身邊待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自己逛自己的,去感興趣的攤上,給婉兒買禮物去了。


    儺儸節第一天,入夜會有儺舞表演,一般由世代表演儺舞的家族來跳,意為驅邪。普通人則點燃火把,驅散邪祟。


    淩平安兩歲之後,每年都來。他很喜歡儺儸節,不僅有各種美味的烤肉,還有好喝的甜果茶,最主要是可以玩火啊,他好喜歡儺儸節。


    之前淩三不準兒子拿火把或者焰火棒,說小孩子玩火,半夜會尿床。


    今天不一樣,今天有慕廿辭!


    「伯伯,我想要那個。」淩平安手裏拿著一串烤肉,麵具的大嘴方便了他不用取下麵具就下嘴,此時吃得滿嘴流油。小手指著一個攤位上的焰火棒。這種小棒子隻有頭一截會燃成漂亮的小焰火,好看又小巧。


    淩三看了一眼就說:「不行。」


    淩平安噘起小嘴:「我沒有問你啊,爹爹。安安問的是伯伯。」


    慕廿辭心想多大點事兒,銀子一扔:「十根夠不夠?」


    淩平安開心地大聲地說:「謝謝伯伯!夠了夠了。」


    剩下淩三不太贊成地看了慕廿辭一眼,慕廿辭當做沒有看到,手上拿著焰火棒,默默跟在旁邊。


    淩平安吃完烤肉串,又要了一竹杯甜果茶。淩三用手帕給他把嘴和手擦幹淨,他就鬧著要下來,自己走。許多小孩手裏拿著焰火棒,追逐著玩。


    淩平安也讓慕廿辭點燃一根,想加入進去。被淩三單手夾在腋下,輕輕拍了下屁股。


    「淩平安,今天人那麽多,你還想到處亂跑,是不是要氣死爹爹?」


    淩平安乖乖地讓爹爹夾著,撒著嬌:「可是安安也想和他們一樣呀,你看,他們都跑好遠了!」淩平安用手裏地焰火棒指了指,隻這麽一會兒,焰火都燃燒完了。


    慕廿辭把孩子從淩三手下救出來:「他想去就讓他去吧!我們看著點就好。」


    「可是……」淩三還是猶豫。


    慕廿辭又拿了兩根焰火棒給安安,安慰淩三:「放心,都跟著呢。」


    淩三妥協:「行吧。安安你就過去跟他們玩這兩根,燒沒了就回來。不許跑太遠。」


    淩平安用力地點點頭:「放心吧,爹爹,我很快就回來。」


    安安讓慕廿辭給自己點燃一根,就朝那群小孩跑去。小孩子們一見安安臉上的麵具,就嚇得四處逃竄。安安手上的焰火燃完了,也沒有一個小夥伴上來幫他點燃另一根。


    淩平安有點小沮喪地回頭,發現伯伯和爹爹一人點了一根焰火棒,沖他揮舞。


    淩平安立馬咧了咧小嘴,大張著雙手朝他們飛奔而去。


    第四十七章 火樹銀花


    三人把焰火棒點完了,淩三便買了兩大一小三根火把,點燃了一起舉著去看儺舞。


    儺舞戲台建在鎮中心的廣場,此時因為三人到的還算早,就站在了最裏層。不一會兒,舉著火把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大家默契地不會離中心太近。


    儺舞開場前,先是社火,最先出場的是踩著高蹺的,穿著戲服扮演各路詭怪的民間藝人。「詭怪」們配合神秘的樂器聲,踩著奇怪的步調先繞場兩周,然後揮舞著長袖,朝鎮上的街道走去,路過之處,所有人舉起火把一起揮舞,意為送走詭怪。


    接著鑼鼓震天,十幾人雙手舞著火把進場,火把舞得之快,殘影連成一個火圈。


    淩平安就見幾十個紅紅的火圈時而聚攏,時而打散,排列出各種圖案。底下人跟著一起喝彩。


    「好!」


    淩平安也跟著大叫。


    淩三也配合著大聲叫:「好!」


    慕廿辭看著淩三已經抱了有好一會兒了,就說:「安安給我抱,你歇會兒。」


    淩平安不等爹爹拒絕就說:「好哎!伯伯更高,安安可以看得更遠~」


    淩三隻好拿過慕廿辭手中地火把,讓他把安安抱走。


    慕廿辭看著淩三準備把火把又遞過來,就說:「不用,你幫我拿著,我抱著安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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