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莊子離開,程筠沒直接回去。


    她在點心鋪子下了車,張神醫想吃點點心,也跟著下來了。


    許桃娘看見人,上來打招呼。


    「東家。」


    程筠問道:「生意怎麽樣?」


    許桃娘眉飛色舞地道:「好著呢,客流絡繹不絕,我們的糕點實打實地好,有很多回頭客!」


    程筠雲淡風輕地道:「繼續保持,下個月給你們發賞錢。」


    「多謝東家!」許桃娘領著鋪子的夥計道謝。


    給人幹活不就是為了碎銀幾兩麽,不僅有月錢還有賞錢,肯定高興,再說,程筠出手向來大方,賞錢估計和月錢差不了多少!


    程筠擺擺手:「好了,繼續看生意。」


    許桃娘直起身,突然想到什麽,小聲道:「昨天謝元娘來過,擺了好大的排場,說是要找你,後來我說你不在這,她就走了。」


    「不過當時有個客人正好認識她,在她走後,和我說了些話。」


    程筠漫不經心地道:「說了什麽?」


    第228章 段良玉,難不成你怕死


    倒不是程筠關心謝元娘。


    謝元娘毫無緣由地過來,今日她又在蕭薔那兒見到了人。


    總覺得有些巧合。


    「那位客人說謝元娘是個手段很辣的,剛進門為妾沒多久,劉員外的正妻就死了,劉員外如今對謝元娘唯命是從,直接抬她為正妻。」


    許桃娘吞了口吐沫:「多得我也不清楚了,那位客人就說了這些。」


    昨天謝元娘找她還真是想炫耀。


    程筠拿了塊糕塞嘴裏:「沒事,隻要她不在我們這鬧事就不用管她。」


    「是。」


    想到謝元娘以前做的事,許桃娘還是挺膈應,總覺得她沒安好心,想來鋪子裏下毒。


    張神醫在鋪子裏買了點糕點,和程筠打完招呼便回家去了。


    程筠在他之後走的。


    回到家,程筠看見容嬸和大丫在灶屋裏忙來忙去,她走過去看了眼,發現木盆裏放了兩條草魚。


    旁邊還放著洗幹淨的酸菜。


    容嬸笑嗬嗬地道:「這草魚是裏正送來的,說他兒子今天抓了不少,特意給我們送來兩條。」


    「唔,準備做酸菜魚呢?」程筠斜倚在柱子上。


    容嬸捉了魚,在魚頭上拍了一刀,開始片。


    「這不想吃了嗎?」


    酸菜魚是程筠教給容嬸的,容嬸在這方麵很有天分,學得很精湛。


    「那我這個師傅就在旁邊等著吃了。」


    容嬸哭笑不得:「行,你趕緊去睡會,好了我叫你。」


    「好。」


    程筠在躺椅上眯了會。


    不過就這麽一小會,她居然又夢到了銀甲將軍。


    那將軍的臉依舊像是被霧遮擋著,霧蒙蒙的,旁邊的場景卻很清楚。


    是一處懸崖,亂石堆。


    將軍躺在亂石堆裏,銀甲上全是血,有將軍的,也有敵軍的,兩者混淆在一起,早已分不開。


    倏地,將軍站起身,走到了旁邊大石頭後。


    程筠才發現,那邊竟然也躺著一個人。


    將軍抬起腳踢了踢那人的腿:「沒死就起來。」


    那人身著玄黑色甲冑,和將軍形成鮮明對比,顯然不是一個陣營,乃仇敵。


    男人坐起身,看不清麵目。


    將軍用長槍指著他的脖頸:「要不是你緊追不捨,我們怎麽可能掉下懸崖!」


    男人不為所動:「你若不跑,我又何必追?」


    「嗤!」將軍冷笑出聲,長槍猛地刺出。


    兩人一來一回,過了不下三十招。


    最後兩人往地上一躺,胸膛上下起伏,望著高不可攀的懸崖:「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


    「戰死沙場,死得其所。」


    「段良玉,難不成你怕?」男人扭頭看過來。


    將軍嘴角咧了咧:「黃泉路上有你與我作伴,我有什麽好怕的。」


    「筠娘。」


    程筠猛然聽見容嬸叫自己的聲音,她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


    腦子裏卻反覆地響起最後一句話。


    她飛快地衝進屋子,想要把名字寫下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她隻寫了一個段字,之後便想不起來了!


    程筠用力敲了敲腦瓜子。


    依舊想不起來!


    「怎麽了?」容嬸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她扔下毛筆,嘆了口氣:「又做了上次那個夢。」


    「一樣的?」


    「內容不一樣,但人一樣。」程筠撚了撚眉心,她朝容嬸輕輕地笑了笑,「飯好啦?我餓了。」


    容嬸見她不願多說,沒好意思繼續問,壓下心裏的擔憂道:「好了,兩個小傢夥都在等你呢,快去吃吧。」


    「好!」程筠站起身,機械地邁步走了出去。


    容嬸被她這動作逗得哭笑不得,無奈地搖了搖頭,跟在她身後去了膳廳。


    不出意外,雲澤拿著碗早早地等在了旁邊。


    程筠掃了他一眼,緩緩道:「雲澤,在你印象裏,有沒有姓段的將軍啊?」


    「沒有。」雲澤不假思索。


    雲澤的身份她是知道的,既然說沒有,估計是真的沒有。


    難不成夢裏她聽錯了?


    「燕國沒有,其他國也沒有?」


    雲澤盯著碗裏的酸菜魚,艱難地咽下嘴裏口水,經歷過強烈的思想鬥爭後,他決定先回答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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