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猛地回過神,「什麽?」


    幸眨巴眨巴眼睛,「沒什麽。」他吃完最後一顆丸子,把竹籤扔在碟子裏,擦了擦嘴巴,從鼬身邊跑到卡卡西旁邊。


    「我可以跟你一起坐嗎?」


    「……隨便你。」


    幸手腳並用地想爬上高凳,看著小豆丁不停撲騰的五短身材,卡卡西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他後領,把他拎到了自己旁邊。


    「謝謝啦!」幸笑眯眯地沖他道謝。


    依舊麵無表情的卡卡西:……= =


    「我忘了自我介紹啦!我叫幸,宇智波幸!」


    「旗木卡卡西。」


    「以後請多指教哦,卡卡西!」


    「啊……」跟一個小孩兒請多指教什麽鬼,為什麽會有種不祥的預感……?= =


    場麵一度很尷尬。


    兩人都不知道怎麽交流下去,或者說幸單方麵的不知道怎麽交流下去。


    幸有些不大適應,雖然說卡卡西還是卡卡西,但是眼前這個卡卡西卻並不是那個他熟悉的,無論他怎麽胡鬧都會包容他的卡卡西。


    雖然幸自信滿滿地發出了一定會讓卡卡西喜歡他的壯誌宣言,但是他心裏還是有點打突的,內心深處隱約有著一絲恐懼——萬一卡卡西無論怎樣也不喜歡自己怎麽辦?


    仔細想一想自己以前和卡卡西之間的相處方式,不是和他吵吵鬧鬧就是纏著他撒嬌,可是這樣的方式感覺對這個卡卡西行不通啊……


    幸認真地盯著卡卡西露出來的那隻眼睛。黝黑而毫無波動,深邃沉鬱,透著冷的陌生——這不是他的卡卡西。


    無論再怎麽相像——實際上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隻是所處的時間不同而已——但是他可以很肯定地說,這個人不是幸的卡卡西。


    認識到這點之後,幸有些呆愣地看著卡卡西跟鼬說了幾句之後起身離開,隔壁桌的幾個人特別是那個穿綠色連體衣的大人跟著追了上去。


    直到那道身影和消失在視線盡頭,鼬走到他的身邊,嘆了口氣對他說:「幸,我們回家吧。」


    幸這才明白昨晚鼬對自己說的那句話——這裏不是屬於你的時代——其中包含了怎樣的含義。


    幸猛地抓住鼬的袖子,然後慌亂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鼬被幸突然撞上來,有些猝不及防,不過還是穩住了身體,隻是被撞的地方稍微有些疼。「幸?」


    然而他並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鼬託了托懷裏的小孩,給他調整了下位置。隨後他感覺到幸趴在自己肩頭吐息了幾下,傳來帶著哭腔的聲音:「鼬,我想回家——」


    鼬的瞳孔猛烈地收縮了下。


    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小孩兒繃得僵直的背脊,嘆息一般地說:「嗯,我們回家。」


    高高興興地跟鼬手牽手一起出門,然後整個人萎靡著像蔫了的小白菜一樣被鼬抱回來,幸的異常讓美琴奶奶十分疑惑。


    美琴用目光詢問自己的大兒子,得到鼬的一個搖頭示意。


    於是美琴隻好裝沒看見,笑著問小孫子:「幸玩累了嗎?」


    幸提起精神抬頭跟奶奶問了好,勉強點了點頭,「稍微……有一點。」


    美琴溫柔地揉了揉幸的小腦瓜,語氣平和地說:「先去休息下吧。」看著小孩兒一直用力抓著鼬的衣服,她又補充道:「今天鼬輪休,可以一直陪著你哦。」


    幸這才稍微鬆了鬆手上的勁,「嗯。」


    鼬抱著幸坐在走廊上,聽著驚鹿一下一下的敲擊聲,心裏突然平靜無比。


    做了有些時間,胸口處傳來小孩兒悶悶的聲音,「我是不是很貪心?」


    「嗯?」


    「我捨不得爺爺奶奶,捨不得鼬,可是我也想念爸爸媽媽姐姐,還有……卡卡西……」說著卡卡西,小孩兒又抽泣了一下。


    「明明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但是……但是……」


    「佐助也是……對我來說就像個新認識的哥哥一樣……」


    「他們是不一樣的!」小孩兒帶著哭腔這麽說。


    鼬一下一下地順著幸的腦袋安撫他,心裏鬆了口氣。——能說出來就好。


    「幸,既然知道他們不一樣,為什麽不把他們區別開來對待呢,就像你對佐助一樣,不是把他看做父親的小時候,而是看做陪你玩鬧的夥伴。」


    「為什麽對卡卡西就做不到呢?」


    「你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第一次見麵……?」幸被這個問題帶回了那個時候——


    當時媽媽帶著他在街上遇到了井野阿姨,兩人交談的時候,他耐不住性子地左右看看,結果看到一個小姐姐手裏拿著三色丸子站在不遠的攤位上,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逐漸被吃掉的丸子,看得他直咽口水。因為怕蛀牙,所以媽媽平時也不讓他多吃,他也乖乖聽話,不過還是忍不住嘴饞。


    這時候,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喲,要不要我請你吃丸子啊?宇智波家的小子。」


    ……


    幸抬起頭來看著鼬,不知道他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鼬見他似乎想起來了,於是笑了笑說:「下次見麵的時候,幸請卡卡西吃丸子吧。」


    幸皺著小眉頭剛想反駁說卡卡西不愛吃丸子,就又被鼬打斷了——


    「這一次由幸來主動認識卡卡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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