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費小姐平時在你們院裏的表現怎麽樣?」


    一整個上午,在北陽城東分局,臨時成立的專案組內此起彼伏的都是打電話的問詢聲。


    在福鑫小區周邊連續失蹤案被專項立案的第三天,關於福鑫小區滅門案唯一倖存者宋舒的調查還在持續進行。


    「所以說,當時的情況是,確實在兇器還有被害者的身上發現了屬於第五人的血跡,而這麽長時間來,甚至從來沒有找到過吻合的族譜?」


    滿是煙味的會議室裏,郭長峰和徐濤正在和十一年前經手滅門案的退休刑警了解當年的情況。


    在 2009 年,福鑫小區滅門案作為情節惡劣的北陽大案,甚至驚動了省廳的領導。


    可以說作為唯一的倖存者,宋舒一早就是專案組的懷疑對象,然而由於這姑娘的口供可以自圓其說,在現場又明確找到了屬於陌生人的血跡,在當時一片同情宋舒的聲音裏,專案組成員拿不出明確的證據又麵臨巨大的壓力,不得已隻得將調查的目光轉向了外界。


    「那可是 2009 年啊,一個兇手殺了三個人,怎麽可能憑空蒸發呢?我們懷疑過那姑娘,仔細檢查過她的手,她的手指上有刀傷,很像是在連續暴力刺傷他人時留下的痕跡,但是她說那是她在緊張下握著修眉刀導致的。」


    老警察憋了許多年,如今抽了兩根煙,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還有,這個姑娘被發現時是泡在水裏的,身上的出血都被稀釋了,頭髮特別幹淨,用洗髮水洗過,她在口供裏說,這是兇手覺得她不幹淨,讓她先洗了澡導致的,但是,如果說她是在洗掉身上屬於別人的血跡呢?」


    即便是退休了,老刑警至今都會常常這個沒有結果的懸案:「這個案子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滅門案很少會在短時間內做這麽幹淨……除非,他本身就非常了解這個家。」


    話說到這個地步,徐濤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將菸頭碾碎在煙缸裏:「所以說,即使在現場發現了第五個人的 dna,這個案子裏最有嫌疑的,其實還是唯一倖存的大女兒宋舒……那個 dna,很有可能是她利用自己的醫學背景留下的。」


    老警察嘆了口氣:「沒錯,隻可惜……我們當年沒有找到任何實證,案子又沒辦法一直止步於此,最終沒想到,竟然就拖成個懸案了。」


    「是真的很會演。」


    徐濤咬了咬牙,瞬間覺得兜裏的手機開始猛震,他走出會議室接起來:「怎麽樣?」


    另一邊傳來很大的風聲,獅子抽菸的聲音清晰可聞。


    在福鑫小區周邊連著問了三天,她的嗓子已經全啞了:「還沒有發現有人記得她,濤哥你那邊怎麽樣?之前的滅門案有進展嗎?」


    「之前就有懷疑,隻不過之前被她利用受害者的身份逃過去了,現在案子過了十年,想要通過滅門案抓到她的把柄,除非直接對上當年的 dna。」


    徐濤搖搖頭,心知一個像是宋舒這樣的女人,長相不算出眾,又沒有什麽記憶點,連孩子都不會對她有戒心,就更別說是成年人了。


    如今獅子想要靠走訪直接問出線索恐怕是難上加難。


    徐濤疲憊地捏著鼻樑,如今案件沒什麽進展,而獅子也有好幾天都沒有回去睡覺。


    那天從醫院一回來,這丫頭就一頭紮進了福鑫小區周圍的那些小巷裏四處打聽,起早貪黑,晚上回家都十二點了。


    這樣下去,白昭翟回來非得跟他拚命不可。


    徐濤想到這兒無奈道:「楊子烈,你先回去睡一會兒,晚點我們這邊會抽調更多的警力去走訪的,你畢竟不是警察,這個事情概率太……」


    「即使概率隻有百分之一我也要繼續問,濤哥,之前我還碰到宋舒和茅台姐了,茅台姐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把她放在身邊,我就不信,所有人都會用那種固有印象來看人。」


    獅子打斷他,聲音聽起來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總會有人……總會有人能發覺她有問題,隻需要腦子清醒,不帶偏見就可以做到。」


    「可是……」


    「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幫上茅台姐的忙。」一陣呼嘯的風聲過後,少女利落地切斷了電話。


    ……


    已經三天了。


    茅台發覺自己有些喝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她眼前的輸液杆都開始搖晃起來,白色的床單還有白色的牆壁融為一體,倒映著森森的螢光。


    在和白超商量後,她們終於達成協議。


    白超和妻子是白班,而茅台和宋舒是夜班,兩人之前也在福鑫小區一代碰了運氣,期間甚至還碰到了獅子……經歷過那天的事,少女對她的態度總歸有些古怪,匆匆打了聲招呼便離開。


    茅台在劇烈的頭暈中幾乎看不清輸液管裏是否還有液體在滴。


    她滿身都是酒味,想站起身都有些困難。


    「昭翟,你要不要睡一會兒,喝太多了吧。」


    病房的角落裏傳來女人有些擔憂的聲音,宋舒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明天不給你灌酒了,我作為一個護士也不能天天看你這麽酗酒,身體要出問題的。」


    茅台苦笑著搖搖頭:「既要給我母親當保姆,還要給我當保姆,真是辛苦你了……就是衛生院那邊,一直不去沒問題嗎?」


    「我請的是正經年假,實在不想還可以調班,我們那個小診所,平時的人流量沒有你想的那麽大的。」宋舒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安撫道,「伯母雖然還沒醒,但這兩天的狀況也已經穩定下來了,你不用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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