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又看見你了,高興的。」


    「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老躲著我。」白石翻了個白眼把保溫杯塞譚樂懷裏,「你多喝熱的,省得老拿你那三十七度體溫的嘴說出讓人心寒的話。」


    「我說什麽了?」譚樂抖了抖脖子,幫白石把可樂擰開,「我不是……」


    「你說的可多了。」白石掰著手指頭數落了起來,「說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是兩條直線,我們隻是高中同學,我們註定隻能當短暫的朋友,我們今後圈子都不一樣,我們未來事業發展方向也不一樣,我們今後老死不相往來。」


    「最後那個我沒說。」譚樂小聲反駁。


    「你有那個意思。」白石喝了一大口可樂抗了他一下,「你就是想著等我沒耐性了不找你了,然後你再偷偷溜走,等你畢了業沒有學校拴著了,說不定出溜一下就跑到別的地方發展,讓我今後想找也找不到……」


    譚樂沒說話。


    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也的確想過這麽去做。


    可每當他想到若是換了新的地方,自已可能會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小孩的時候,他都會心裏堵得難受。


    他想生活在白石不遠的地方,想能一直偷偷看到白石,想著若是能知道他過得好,自已也就該滿足了……


    「你知道你有多自私麽?」


    「嗯?」


    「我找了你六年,找不到你人……」白石嘆了口氣,從地上抓了把雪在掌心團著。


    手指被雪花凍得通紅,隻是輕微地蜷縮都會覺得麻木。


    「找你找了六年……生日前的一禮拜,我回到f市了,學校進不去,遊樂場拆了,什麽都沒了……」


    「我生日那天喝了一晚上的酒,他們說讓我許個願,十八歲生日願望最靈,我就賭氣,說想忘了你,再也見不到你,想著把你徹底給放下算了……」


    「可誰敢想就那天見到了你……還和你說我了……說了那些」白石扁了扁嘴,「連老天都知道我說我不想見你是撒了謊,可你偏偏就當了真。」


    「我沒當真……」譚樂眼睛被水蒸氣熏得睜不開,他吸了吸鼻子又說了一遍,「我沒當真……」


    「沒當真你還躲我?」白石挑眉看他,「為什麽躲?又為什麽躲了這麽多年?」


    因為錢……


    因為生活……


    因為……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是他,變了質,是他,有了妄想。


    「我不知道該……」


    「白石,過來搭把手。」


    「來了!」


    「我警告你不許走,等我回來!」白石丟下這麽一句,把可樂瓶子往譚樂懷裏一丟就跑去救援。


    譚樂點頭,剛喝了口熱水就聽有人喊他幫忙……


    忙起來也好,忙起來就能忘記那些事情。


    譚樂這麽自欺欺人的想著,可未到那天十二點就徹底變了想法。


    轉運患者的時候,有個救援人員因為路滑落了崖。


    等他趕到把人刨出來的時候,那人就剩下一口氣在。


    「……告訴……我愛……」


    那人強撐著隻說完這麽半句話就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譚樂站在他身後一米遠的距離,腦子亂鬧鬧的。


    難道非要到人生的最後階段,等到沒了機會的時候才和自已喜歡的人告白麽?


    若是他也……


    若是連這半句話都沒機會說出口呢?


    他抬頭望向正在給那人做氣切的白石,不知何時眼睛就模糊了起來。


    「呼吸恢復,盡快轉到……」


    「白石。」譚樂輕輕的喚著他。


    「嗯?」


    「我有話想對你說。」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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