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為首者,是一個短平頭的壯漢,雖然穿著西裝,領帶,襯衣半敞,肆意裸露著野人般的胸毛,他的眼神更象是在草原上獵食的禿鷲,填滿了可以感覺到的凶狠氣息,遠遠的瞅見何振明,便高聲喊道:“何少!”


    他口中喊得是何振明,實際上,隨著前行的腳步,目光已經投注到了陸野身上,他的跟眸猛一跳,瞳孔象蛇似的收緊了,他從陸野身上感覺到了唯有經過血與火的洗煉,才有可能鑄造出來的從容不迫,相比之下,何振明的世家子弟風範,單薄的如根豆芽。


    兩人的目光交錯了一下,陸野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驚訝、欣賞、探究和一些意喻不明的東西。


    “我姓陳,叫陳少傑。”


    那名男子先是跟何振明熟絡的打了個招呼,然後把手伸過來,滿臉堆笑:“這位一定就是陸兄了,我雖然一直在溫哥華,可也是久聞陸兄大名。”


    “不錯,我是陸野。”


    陸野把手伸了過去,兩人手掌握在一起,暗中較了一下勁,兩人的衣袖都象是灌了風似的鼓漲起來,指掌間更發出‘咯崩’脆響,陸野不動聲色,而陳少傑則咧了咧嘴,眼神不再是那麽犀利了,象是受到打擊,在些許苦澀的表情後麵,更多了一份尊重:“我們家老爺子已經備好酒宴。給陸兄接風洗塵,請。”


    何振明微笑地看著一切,他可是知道,這個陳少傑是北美華埠商業總會會長宋老爺子手下得力幹將,宋老爺子派他來接陸野,恐怕也有伸量伸量陸野的意思。


    一輛豪華加長林肯無聲駛來,停靠在眾人身邊。


    就在眾人相互謙讓著,依次坐進車裏的時候。身後傳來怪叫聲,陸野回頭看去,是剛才那名在機場大廳裏為難陳達的白人警察。


    那名白人警察站在距離五、六米遠的大廳門口,一手提著警棍,一手拿著啤酒,衝著陸野一行人大聲怪叫著。叫兩三聲後,又發出刺耳的尖笑聲。


    “這傻怎麽還追出來了?沒完沒了啊?!他在說什麽呢?”


    陸野把已經探入車廂裏的身子又退了回來,向身後的陳達地問道,而此刻的陳達,在燈光的照射下,麵目表情扭曲,眼睛充血,顯得十分可怕,麵對陸野的詢問,他很是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低聲說道:“沒,沒什麽。陸哥,我們走。”


    “對。對,我們走。”何振明顯得有點緊張,用息事寧人的語氣說道:“鬼佬在那裏耍酒瘋呢,我們不用跟他一般見識,來、來,陸兄,上車!上車!”


    “那個鬼佬在說~~黑鬼,黃皮豬。一定是雜種~~靠,也不知他在說些什麽?莫明其妙。”相比之下。什麽都不知道地陳少傑,到是做了回翻譯。


    陸野“哼”了一聲,眼睛眯了起來,眼縫裏綻放出刀鋒一樣的寒光,他看了看陳達,陳達低下頭去,他剛才沒有告訴陸野實話,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節外生枝,陸野又瞅了瞅何振明,此刻的何振明已經坐進了加長林肯的副駕駛位置,被陸野的目光掃到,何振明渾身汗毛倒立。


    任何一個大家族,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在白與黑之間,永遠存在著灰色地帶,何振明雖然年輕,但因為他的穩重和過人膽識,而被何賢賞識,所以早在兩年前,便已經開始接觸家族與黑道勢力打交道的業務,在這期間,他見過很多黑道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甚至還曾被人用槍頂過腦袋,但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了那種死亡氣息撲麵而來地恐懼。


    陸野拍了拍陳達的肩膀,然後舉步向那名仍然怪叫尖笑地白人警察走去。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陳少傑很是奇怪,連連追問:“陸兄,你這是要去哪?”


    沒有人回答他。


    那名白人警察也想不到陸野會忽然回來,怪叫和尖笑驀然而止,兩人的目光再次對視,這已經是二次了,在有所準備地情況下,那名白人警察的目光仍然不受控製的退縮了,雖然那名白人警察無論是身高,還是塊頭,都比陸野要高要壯,但麵對逼近而來的陸野,那名白人警察忽然覺得自己就象是森林中,與一隻洪荒凶獸不期而遇。


    “你要幹什麽?站住!”


    那名白人警察職業習慣般的喊叫道,其實這話問的有點傻,陸野殺氣騰騰的樣子,是個人都知道陸野要幹什麽。


    周圍的外國人尖叫著分散讓開,在自認安全以後,又瞪大眼睛瞅著事態地發展。


    兩人迅速接近,那名白人警察想掏槍,但因為距離太短,掏槍已經來不及了,他猶豫了一下,先把啤酒瓶扔在了地上,然後把警棍掄圓了,和身撲上,對準陸野的脖子劈砸而下。


    陸野大步前行地身子,在不可思議的情況下,忽然出現停頓,呼嘯而來的警棍幾乎可以說是貼著陸野的鼻子走空了,接著陸野躍身而起,在半空中,他一個膝頂撞在了那名白人警察的臉上,白人警察身子向後倒飛了出去,隨著骨裂的脆響,他的整張臉已然變形。


    周圍響起了一片吸氣聲,人人瞠目結舌。


    陸野從半空落下,兀自不依不饒,他拾起那棍在地上滾動的警棍,對著已經躺在地下,仿佛死豬一樣的白人警察的嘴巴處砸下,每砸一下,都有鮮血和碎肉飛濺。


    周圍的吸氣聲變成了驚呼,還有人嘰嘰咕咕的在喊“上帝!”


    砸了有四、五下,陸野用警棍檢查了一下那名白人警察的嘴,在確定對方所有的牙齒都屬於下崗狀態後,把警棍扔了,一臉輕鬆的走了回來,坐進車裏。


    “開車!快開車!”


    還是見慣血腥場麵的陳少傑反應快。


    加長林肯象箭似的衝了出去。


    坐在車裏的何振明,一臉痛苦表情,他過關的時候,用的可是真實護照,這下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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