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垂手,擺出一幅被提審的樣子,跟在伍豪的**後一樣乖巧的走進了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是伍豪的單人辦公室,到也不用擔心被人打擾。


    伍豪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而安子則在辦公桌前恭順站立,象是等待批評的學生,眼角卻不老實的左右掃動,看看屋中沒有別人,立刻擠出獻媚的嘻笑,乞求道:“豪哥,給跟煙、、、、、、”


    這種乞求討要,是每個資深犯人必懂的伎倆,能不能要到煙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通過低三下四的討要,使雙方出現某種程度的感情親近,同時也是一個極隱蔽的馬屁,以自己的卑下,來襯托管教的高高在上。


    “那也得看你,(web用戶請登陸。下載txt格式小說,手機用戶登陸配不配抽我的煙!”


    伍豪用鼻子裏發出來的聲音說道,接著,一腳飛出,正踹中安子的腰胯,雖然伍豪是坐在椅子上出的腳,但力量仍然大的驚人,身體強壯的安子象顆炮彈般飛出,轟在牆壁上,發出巨大聲響,仿佛整間屋子都在顫動,又彈落到了水泥地麵,砸的塵土飛揚,人痛苦的縮成了一團,張著嘴,似乎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隔壁走廊的一名獄警聽到動靜,遠遠的伸過來半個腦袋,被伍豪瞅見,罵道:“你小丫的也皮癢?!”


    那名獄警立刻消失。


    管教打犯人,雖然違紀,但在所有人的眼裏,又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就如行業的潛規則一樣,甚至發展到後期,都有了更堂皇冠冕的說法:那不叫打,那叫幫助犯人改造思想,重新樹立正確的人生觀。


    雖然大家心裏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也忌諱有同事在場,因為萬一在毆打的過程中,沒有留住手,出現意外事故,有同事在場,便會多一個人證,多了一份危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安子掙紮了半天,幾乎是摳著辦公桌的桌角,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咳血一邊道歉:“豪、豪哥,對不起,我讓你生氣、、、、、、”


    伍豪大手一抬,安子剛剛伸出來的腦袋,便跟桌麵的玻璃板發生了近距離接觸,玻璃板隨著一聲悶響,出現龜裂紋痕,安子的鷹勾鼻都幾乎被撞平,整個人再次象爛泥一樣滑倒在地。


    伍豪從衣兜裏,拿出一包陸野送給他的‘三五’,點燃後,美美的吸了一口,心說:外國煙,抽起來還挺順,不知道外國女人的皮膚是否光滑?夠不夠勁?


    與陸野不同,伍豪在學習完中國近代史後,心中最佳的複仇方案就是:通過他**的機關槍,讓外國女人認識到,中國人民已經站起來了。


    這一次,安子在地上摸索了有五、六分鍾之久,他的鼻子和嘴,就象是關不住閘門的水龍頭,滴滴噠噠的往外流淌著鮮血,他的眼睛,閃掠過一抹凶光,但看看伍豪那踩在水泥地麵上,仿佛熊掌似的大腳,他眼中的凶光又變成了萎縮,他以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艱難,再次站了起來,微揚著頭,一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壯。


    伍豪沒有再打他,而是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


    安子低頭一看,臉上的堅強瞬間崩潰,那是一張《死刑犯人通知書》,上麵貼著他的照片:“豪、豪哥,錯了吧?這怎麽可能呢?一定搞錯了吧?”


    過了好一會,安子的身子開始顫抖,他用混雜著不解、驚疑、哀怨、祈求、、、、、、種種情緒的目光,死死的看著伍豪,希望能從伍豪的臉上,找到一線生機。(.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三十七塊錢,真的,我隻搶了三十七塊錢啊?!怎麽可能會炮打頭呢?”


    “把你的狗眼睜大點!”伍豪用胡蘿卜粗細的手指,點著通知書罵道:“看清楚了,你的罪名不是搶劫,是破壞文化大革命的反革命罪!”


    “反革命?我是反革命?!我怎麽會是反革命呢?!”安子一臉六月飛雪的悲憤:“我們家根正苗紅,三代貧農!”


    “你搶的是革委會直屬的聯絡站!”伍豪的話語,象刀鋒一樣毫不留情:“三代貧農?八代貧農也沒用!”


    安子呼呼喘著粗氣,臉色變的雪白,眼睛凶光閃爍,剛才表現出來的怯懦、恭順,就象是被水洗了一樣,此刻全都不見上,身上流動著亡命之徒的凶厲殺氣。


    “怎麽的?想從我這裏殺出一條血路?”伍豪意態豪雄,神情睥睨:“來!來!來!我讓你一隻手!”


    兩人目光對視,伍豪的眸光篤定而自信,就象是天上的雄鷹注視著地上的雞雛,那種唯有真正強者才會具有的氣


    安子恢複了理智,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豪,我應該如何做,才能撿回這條命。”


    安子在最後關頭,忽然認識到,《死刑犯人通知書》都是在死囚帶著手銬、腳鐐,押上死囚車前,才會宣讀的最後一份文件,伍豪提前給自己看,便說明事情還另有轉機,那麽,剛才伍豪打自己,應該是在考驗自己。


    安子希望自己猜測正確,這可是最後機會了。


    果然,過了一會,聽見伍豪壓低聲音說道:“行,安子,你還算是聰明。”


    “你給我聽清楚了,就在近期,有很多犯人要被槍斃,在這些犯人裏麵,有一個死刑犯是我的朋友,我要救他,可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夠,我希望你能幫助我,當然,幫助我也是幫助你自己,你的命也一樣可以活下來。”


    “豪哥,我需要怎麽做?”


    “唯一活命的機會,是死囚車開往刑場的路上,死囚車車廂內的後麵位置,有兩名荷槍實彈的獄警,到時候,你聽見我的暗號,隻需要製服一個就夠了,還有一個,由我的那個朋友動手、、、、、、”


    “然後呢?”


    “後麵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對了,還有一個問題,能否順利逃亡的關鍵,是需要有人接應,安子,你在北京也混了那麽多年了,總該有幾個過命交情的朋友吧,現在把他們的名字和地址告訴我、、、、、、”


    “豪哥,你,你不會騙我吧?!”安子跪在地上,眨動著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道。


    “騙你?!”伍豪從抽屜中,拿出厚厚一疊的《死刑犯人通知書》,重重的拍在了安子的腦袋上,暴烈的低吼道:“你丫的,還有別的活命機會麽?而老子卻有大把的人可以挑,老子用得著騙你?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你去出紅差?”


    “豪哥,我錯了!我錯了、、、、、、”


    把安子押送回了牢房,伍豪走到通道的盡頭,看著窗戶外麵的景色,心想,按照陸野的叮囑,替死鬼的事情,算是搞定了,現在,還有更難啃的一根骨頭呢。


    在尋找替死鬼方麵,陸野設定了幾個條件,第一,這個人必須是敢於殺人的亡命之徒,因為跟隨犯人一起坐在囚車裏的兩名獄警,其中的一名,需要這個替死鬼來搞定。


    第二,這個替死鬼必須是本地人,而且在本地的黑道上,要有實力,有聲望,因為隻有這樣,到時候讓這個替死鬼背劫死囚車的罪名,才會有人相信。


    第三,要問出替死鬼手下死黨的名字,因為劫死囚車這樣的大事,決不是二、三個人能幹出來的,必須要有陪綁者,要內外勾結,這樣才顯得合理,而且,替死鬼在聽到有自己的同黨參予,並且負責後續的接應,會覺得自己在整個行動中,位置很重要,不會被拋棄,從而更有決心,減少疑慮。


    說實話,能夠符合這三個條件的人,實在是不多,伍豪挑來選去,最終看中了安子,就讓安子在臨死前,發揮最後的一份光和熱吧。


    一輛死囚車,隻能坐十五名死囚,安子是替死鬼,那麽,剩下的十四名犯人,到要好好的選一選了,每個名額都是寶貴的,因為這十四個人,才是費盡心思要救出,真正需要的精英人才。


    但在這十四個人裏麵,還需要有一個人,知道行動的部分計劃,從而配合安子,對付死囚車中另外的一名獄警,承擔伍豪剛才所說的,那名


    伍豪當初,把死刑犯人的檔案,都拿回去給陸野看,其中有一個人,讓陸野很感興趣,這個人就是周總理親自做批示、下令逮捕的山東人~~張羽。


    張羽今年二十一歲,身高一米八二,因為皮膚黑,所以有一個外號,叫黑羽,也是軍人子弟出身,據說還曾經拜民間的武道高手為師,習得了一身好武藝,有著非凡的凝聚力和號召力,濟南省的紅衛兵組織,幾乎被他統一了,打、砸、搶,所有顧忌,最讓陸野眼前一亮的事情,是張羽曾率領紅衛兵,用戰術奇襲的方式,把濟南地委的警衛連給繳了械。


    這樣的一個人,解救出來,如果肯馴服,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不肯馴服,則是麻煩。


    現在,伍豪便要去見張羽,但伍豪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說服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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