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委沒有免除安在濤縣委常委這個細節。但在他們看來,這隻是一個時間間題了。


    雖然這樣很不符合組織程序。但誰敢質疑市裏張書記和張市長的做法?他們也就隻能等著,等市裏領導什麽時候現這種做法“違規”再自行糾正了。


    但說實話,這是張鵬遠無意的“疏忽”還是有意的“安排”就隻有張鵬遠自己清楚了。


    就在安在濤和劉彥離開縣委機關大院回家的路上,他撥通了張鵬遠的電話。電話裏,安在濤得到了答案。基本上跟他猜測的沒有太大的出廣”


    這番臨危受命不過是應急,跟新聞單個協調,在張鵬遠的心裏,在整個房山官場,真的沒有比安在濤更合適的人選了。至於市政府新聞辦主任的任職,也是為了讓安在濤能順理成章地擔任這個事故調查新聞辦主任的崗位。畢竟,沒有市政府新聞辦主任這個任命在前,他出任事故調查新聞辦主任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當然,張鵬遠和張勝利對新聞辦主任馬鋼的工作很不滿意,免職是在所難免了。而免了馬鋼,安在濤臨時客串一下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保留安在濤縣委常委的職務。無非是為安在濤事了之後重新返回歸寧做“埋伏”罷了。至於不符合程序,既然張鵬遠有意地“忽略”了這一點,市委常委們都不敢提出不同意見,何況是縣裏這些人。


    張鵬遠沉聲道,小安同誌,開區的事情暫且先擱置起來,你現在主要的精力要放在與各新聞單個的協調上,能不能挽回負麵影響,能不能重塑我們房山的形象,就看你的了!我和張市長,可是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


    “感謝張書記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安在濤又跟張鵬遠“表了表忠心”就掛了電話。


    見劉彥一幅疑惑的樣子,安在濤笑了笑,“劉彥,出了這樣的事情。果然讓張鵬遠很是狼狽他這是在把我搞進市裏去給他當救火隊員了。”


    劉彥有些憂心仲仲地搖了搖頭,“濤,這雖然也不算是一件壞事,但我覺得這樣一來,你前麵的努力似乎要化為影了。你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成績,這下倒好,都讓別人坐享其成了。你走了,孫穀高興著哩。”


    “怎麽會呢?”安在濤哈哈一笑。“劉唐,你沒見市委並沒有免除我的縣委常委職務嗎?我還是會回來的,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哦,這倒也是啊。”劉彥一怔。繼而微笑起來,“張鵬遠果然對你還是很看重的,這說明,他還是希望你以後來弄這個資河開區的。隻是暫時,他也顧不上這個了。”


    “隻是,你走了之後,孫穀接手開區籌建辦的工作,他會不會,劉彥又歎了口氣,“恐怕要全部安插他自己的心腹了,你安排的那些人都要危險了。”


    安在濤冷冷一笑,“先緊著他折騰就是他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早晚有他後悔的一天!劉彥你要明白,穀瀾縣出了這事兒,對張鵬遠來說也未嚐不是一個機會,我預感到,全市幹部大調整馬上就要推開了。等張鵬遠平息了礦難和瞞報的風波,有些人就要難受了。這個時候,如果孫穀聰明,就不要跳起來,否則,他會死得很難看!”


    “不過,這一次我被市裏突然調走,說不定也是一塊試金石,”說到這裏,安在濤戛然而止。默然不語起來。劉彥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心裏暗暗嘟囔了一句:真是一個狡猾的小狐狸。


    安在濤專心地開車,穿過車水弓龍的街道,融入進沉沉的霓虹閃爍星光璀璨的深秋夜色中去。


    他的眼前慢慢浮起幾張熟悉的麵孔來:清秀的孫曉玲,穩重惡成的老路,八麵玲瓏的梁茂才”這些人,會因為自己的被調離,而出現什麽反應和微妙的變化呢?安在濤突然對此充滿了期待。


    安在濤突然被調走,任命為市政府新聞辦主任兼事故調查新聞辦主任的消息,立即在全縣和資河鎮上傳開。很多人尤其是鎮上的機關幹部們。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事實就擺在麵前,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此時此刻,他們正滿懷信心,準備跟著小安書記一路奔向“美好的明天”怎麽小安書記突然就被調走了?!


    而伴隨著這一消息的不脛而走,有種謠言也在私底下秘密傳播著:說安在濤的這番被調走,是因為他長期跟縣委書記孫穀作對的下場雲雲。在我們這個人情社會中,流言飛語向來具有很大的幣場,謠言傳播的度甚至比官方消息還要快。


    縣委在第二天就行文免去了安在濤的資河鎮黨委書記職務,但同時卻沒有任命新的黨委書記。因為鎮長孫曉玲在籌建辦任副主任,所以。在孫穀的指示下,鎮政府的主持工作大權就落在了副鎮長馬曉燕的。


    梁茂才和老路被打入冷宮。


    孫曉玲的日子也不好過,她明明是鎮長,卻被孫穀有意拖在了開區籌建辦裏,而籌建辦又是由孫穀一手掌控,她根本就變成了一個擺設。


    馬曉燕心情非常的好,真的是非常的好。縣委組織部的人走了之後。她立即覺得這資河鎮上的山美水美人也美,一切都變得很美好起來。孫穀的強勢崛起,安在濤的“黯然”離開,讓她又看到了美好的前景。


    她走在鎮政府辦公樓的走廊上,腳步輕盈,臉上掛著濃濃的笑容。小路匆匆地走出辦公室的門,神色有些鬱悶。他是安在濤的秘書!安在濤突然被調走,他等於是“下崗”了。裏麵碰上了馬曉燕小路勉強笑了笑,跟馬曉燕打了個招呼,“馬鎮長!”


    馬曉燕矜持地點了點頭,昂走了過去,可就在她跟小路將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突然又回頭來淡淡道。“小路啊,你回頭上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情。”


    小路一愣,哦了一聲,“我知道了,馬鎮長。”


    馬曉燕慢慢繼續前行,走過孫曉玲的辦”不鬥口,探了探頭。亞孫曉玲、梁茂才和老路二人都在。便譏笑擊了進去,“孫鎮長,路書記。梁鎮長,正好你們都在,我正想跟你們商量安書記為我們資河鎮做了很多工作,如今安書記高升到市裏。我們鎮黨委政府是不是要設宴為安書記送送行呢?”


    見縣委網“指示”她主持鎮上的工作,她就擺出了一幅“一把手”的架勢,老路的麵色很難看,撇過頭去,但也沒有說什麽。


    梁茂才也是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麽。


    孫曉玲勉強一笑,“行啊,馬鎮長。等我們跟安書記聯係一下,看看安書記有沒有時間”安書記為我們鎮裏做了很多工作,我們為他送行走應該的!”


    “好啊,孫鎮長,你盡快跟安書記聯係一下。”馬曉燕誌得意滿地笑了笑,扭著豐滿的小屁股就離開了孫曉玲的辦公室。


    “小人!好一個得意忘形的**!”老路咬牙低低咒罵了一句。


    孫曉玲苦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老路,快別這樣說,讓人家聽到了,影響不好!”


    梁茂才歎了口氣,“孫鎮長。安書記怎麽就這樣說走就走了?這市裏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說真的,我真的是感覺心灰意冷了,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工作下去了。”


    孫曉玲幽幽一歎,眼前立即浮現起安在濤那張英挺的麵孔,心裏感到了一陣深深地失落和悵惘:他終於還是走了,在自己的生命中,他終究是一個觸摸不到的匆匆過客啊!


    馬曉燕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抓起電話挨個跟一些個鎮上的部門負責人通了幾個電話,擺著若有若無的官腔,從一眾股級幹部們微帶恭維和恭謹的聲音裏,她找到了異樣的滿足感。


    放下電話,她閉上眼睛靠在椅子背上。閉目養起神來。不多時,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猜到是小路過來,她頓時坐正了身子,沉聲道,“進來!”


    小路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馬鎮長,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晚上。


    孫曉玲拖著疲倦的腳步進了家門。寧立網立即迎了過來,接過她手裏的包,慢吞吞地道,“老孫。安在濤調走了,你也該重新站隊了!現在的孫穀很強勢,你如果不趕緊倒向孫穀,你這個新提拔的鎮長怕是要保不住啊!實在不行,我們去孫穀家裏走上一趟”


    聽了寧立網的話,見原先在他口裏恭恭敬敬的小安書記”一下子就變成了“安在濤”孫曉玲莫名地就生出了幾分惱火和反感,“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安書記對我有恩,要是沒有安書記,我怎麽能當上這個鎮長?現在安書記人網走,我怎麽就能這樣,”


    見寧立才還要說什麽,孫曉玲麵色漲紅,扭頭就進了書房,“你什麽都不要說了,那是小人行徑,我做不來!”


    “什麽是小人行徑?你說誰?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寧立網惱羞成怒地追了過去,“你要認清形勢,不要到時候吃了虧再回家來哭哭咧咧的,我可不管你!”


    “不用你管。”孫曉玲心煩意亂地砰地將門關緊,然後倚在門上。心情變得非常的複雜。


    在房皂猶豫了很久,她才又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你要上哪去?這麽晚了!”寧立才正在看電視,見孫曉玲要出門。就問了一句。


    孫曉玲掃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出去透透氣,成不成?”


    寧立網嘴角抽*動了幾下,他覺的自家這個一向溫婉的老婆這兩天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馬上又覺得可能是因為安在濤突然被調走讓孫曉,玲很是被動,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苦笑一聲,沒再往深處想。


    安在燦乞完晚飯,正在小區的花園裏散步,突然接到了孫曉玲的電話。聽說她要來跟自己談一談,他心裏笑了笑,就答應下來。


    不多時,孫曉玲就打的趕了過來。網下了車,就見安在濤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淡然地站在小區門口的路燈底下,那張英挺的麵孔毅然一如往常的淡定從容,她心裏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暖意,大步走了過去,招呼了一聲,“安書記!”


    “孫鎮長,嗬嗬。”安在濤伸出手去,使勁地跟孫曉玲握了一握。


    “安書記,能陪我走毒嗎?”孫曉玲慢慢鬆開安在濤的手,探手撫了撫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清秀的麵容上悄然浮起一抹淡淡地紅暈。


    安在濤瞥了她一眼,知道因為自己被調走,給這個剛剛上任的鎮長造成了不小的困擾,目前她心裏的情緒波動,他大體也猜出了幾分。


    “哦,好的,我們走走。”安在濤笑了笑,抬步向前走去。


    兩人默默地在路燈下向前一直走出了一百多米,從安在濤居住的小區門口,一直走到了歸寧縣最繁華的步行商業街口,孫曉玲都保持著異樣的沉默。


    “孫鎮長,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安在濤不願意再這樣無聊地跟她一起“漫步”下去,就主動開口問了一句。


    “艾書記你,你就這樣走了?”孫曉玲微微泛紅的臉抬了起來。心裏雖有滿腹的話想要說,但到臨了出口的卻是這麽一句聽起來很滑稽的話。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共事和考察,安在濤覺得,孫曉玲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有這樣一個有才幹也有敬業精神的助手充當自己的膀臂,會為他減輕很多壓力和負擔。


    見她憂慮重重。他有心想要“暗示”一下孫曉玲,但心裏卻有一抹猶豫,最終還是淡淡地笑了笑,“是啊。組織上的安排,作為黨員幹部。我必須要服從組織安排!”


    孫曉玲這次來找安在濤,本來是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的。她始終隱隱覺得,安在濤不會就這麽半途就放棄了自己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事業”這事兒沒準還有轉機。但安在濤這一句話就粉碎了她心裏這僅存的一點幻想。


    時間,她感覺到非常的絕望。這種絕望感的產生,很有些莫名其妙的味道。但她知道,自己的絕望感。不僅因為工作,還包含了一些其他別的東西。


    她肩頭顫抖了一下,慢慢抬起臉來深深地望著安在濤,眼圈竟然十濕潤。她良久而癡癡地盯著眼前紋張英挺的麵孔。帆。斃而迷幻起來。


    他要走了,他要走了!真的要走了!


    “我真的很舍不得你走”孫曉玲突然哽咽起來,麵上的紅暈驀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白。她說完這句就掩麵抽泣著跑去,一路狂奔穿過車流如梭地路口,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


    安在濤一怔,有些意外和驚訝地望著孫曉玲踉蹌奔走的修長背影,站在那裏默然良久。


    “在想什麽呢?”劉彥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她有些狐疑地道,“孫曉玲怎麽哭著走了?你們


    安在濤徒然一驚,急急回頭來笑了笑,“呃,你怎麽來了?哦,可能是覺得我走了之後,孫穀會給她穿小鞋”


    劉彥眉梢跳了一跳,但也沒再說什麽,隻是走過來拉起他的手來,溫柔地道,“回去,家裏還有一斤小人在等著你呢。”


    呃?安在濤皺了皺眉,“又是誰?”


    “粱茂才。”


    “是他?我不見他了,劉彥我繼續散步,你回去給我推了他,不見他了,見了也沒話可說。”安在濤苦笑一聲,大步向前小跑而去,揮了揮手,“我跑跑步,一會就回來!”


    劉彥無奈地跺了跺腳,慢慢扭頭回了小區。


    安在濤突然被調走,資河鎮黨專書記的位子就空缺了起來小馬明亮頓時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雖然資河開區正在籌建,資河鎮不久後就可能被撤消了編製,但能夠坐上這個位子,對他將來的展也是大有好處的。


    他在中午的時候,給李雲秋打了電話。但令馬明亮失望和憤怒的是。李雲秋竟然很不耐煩地拒絕了他的請求,不肯為他跟孫穀通融通融。


    ***女人,無恥的老女人!!!


    馬明亮放下電話,在心裏歇斯底裏地咒罵了起來。他覺得很冤枉,自己這個市委,沒有跟別人一樣獲得一個副處級的肥缺,反而被搞到了一個偏遠的鄉鎮上當一個副書記。


    才是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啊!要不是為了你這個老女人,我怎麽會來這種爛地方?會這麽慘?


    但罵歸罵,怨氣歸怨氣,他也不是一個傻子,知道因為安在濤突然被調走,自己這枚李雲秋有意安插下來的“釘子”馬上就失去了利用價值。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馬上就義無反顧地拋棄了他。


    既然如今指望不上李雲秋,就隻能指望自己了。馬明亮咬了咬牙。決定親自上門去找一找孫穀。


    作為李雲秋的秘書,對於孫穀的為人,他在豐裏的時候,還是聽說了一些的。所以,馬明亮什麽禮物都沒有帶,空著手就走進了孫家。


    孫穀的老婆趙**見到馬明亮,態度有些不陰不陽的,讓開門,向客廳裏喊了一嗓子,“老孫,資河鎮上的小馬來了。”


    馬明亮見到趙**,馬上就想起自己當日做市委時,有一回陪李雲秋到歸寧縣文化館視察工作,這女人圍著自己殷勤叫著“馬秘書”恨不能以身相許的諂媚樣兒。再看看她現在的高傲架勢,他心裏不由暗暗咒罵了一聲“狗眼看人低的女人,瑪勒格碧的。”


    但他的臉上卻還是掛著濃濃的恭謹的笑容,走進去輕聲呼道,“孫小書記!”


    馬明亮的城府是很深的,別看他很年輕。要是一般的年輕幹部,經過了落選這一檔子事,沒準會消沉下來,但馬明亮顯然沒有。這一點。安在濤一開始的預感是非常準確的。而這一點,在以後,安在濤更加有了很深的體會。


    在幾年之後,這人甚至成為了安在濤在官場上最有“競爭力”和“政治智慧”的對手之一,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後來安在濤回想起來,覺得這馬明亮還是很不簡單的。他作為一個李雲秋利用又被無情拋棄的棋子,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再次“東山再起”充分證明了他的某種能力。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見是馬明亮,孫穀微微一笑。坐在客廳的沙上也沒起身,隻是擺了擺手,“是小馬啊,來,來,請坐!老趙啊,給小馬到杯水來。”


    “嗬嗬,妓子,不必麻煩了。”馬明亮定了定神,大步走過去,竟然當著孫穀的麵跟在趙**的屁股後麵進了孫家的廚房裏。


    趙**哪裏是要真的給馬明亮到水。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但她見這小子突然跟了自己進來,眉頭一皺,網要說什麽,突見馬明亮笑吟吟地直截了當地掏出一個厚厚的信皮來塞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嫂子。您看我來縣裏工作這麽久,一直沒時間來家裏看看嫂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一定要收下!”


    趙**頓了頓,摸索著手裏厚厚的信皮兒,臉上旋即浮起濃濃而世故的笑容來,小馬啊,來就來了。怎麽跟嫂子還這麽客氣?好了,你趕緊出去去跟老孫聊聊,我這就給你們燒水衝茶,嫂子家裏可是有上好的龍井喲!”


    馬明亮嗬嗬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嫂子。”


    夜幕低垂,蕭瑟的秋風漫卷。一陣涼風吹進懷裏,馬明亮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趕緊裹了裹外套,他大步向小區外麵走去。


    走了幾步,他回頭來望著孫穀家明亮的窗戶,嘴角暗暗冷笑了一聲:孫穀啊孫穀,老子敢肯定,你將來不出事便罷,一旦要出事,肯定是毀在你家裏這個貪婪的女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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