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趙國那被表麵的繁華所掩蓋的看不清、觸不到的種種危局、亂象來,魏國的危機可以說是看得見、摸得到的。


    至從魏文侯起,經武侯、惠王,直到襄王,魏國持續了一百多年的霸業,終於在哀王時代中落了。魏國在包括秦國在能的天下諸候接連二三的輪番打擊之下,終於淪為連北方的老國燕國都不如,隻佩與韓國這樣的末流國家為伍,甚至連吃了一付春藥的宋國都敢怠慢欺負的三等國家。


    一個自視為魏國的有識之士、國之棟梁的信陵君,一個自詡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智者,同時又是宗室近族的魏無忌能不為他的國家的衰落而焦慮,無時無刻地渴望國家複興嗎。


    ***


    “無忌今日怎麽有心情與為兄的對弈了?”魏王圉(魏安釐王圉yǔ)麵帶著怪異的笑容,輕輕地把手一伸,又將手中的一枚黑色棋子重重地放在經緯縱橫的棋盤上。


    那嗑的一聲脆響,仿佛是在提示與他切磋對戰的兄弟信陵君魏無忌:我魏圉現在已是一國之君,就如棋局上先行走一步的執黑者,已是占得了先機;而你魏無忌,雖然貴為封君,也隻不過是我這一國之君手中的一顆小小的棋子――你的生死全握在我的手中!


    “怎麽?正是因為心中苦悶無聊……這才想到與兄長手談一番……”魏無忌淡淡一笑,自信的貼上一顆白子,近緊靠在先前放下的黑子邊兒。


    那白子好像是步步緊逼,又像是在拱衛黑子。


    與魏王圉一樣,隻稱對方為兄弟而非王上――如果不看兩人這一身正裝華服,身邊侍者、衛士環列一周的森然嚴肅,隻聽那一聲兄一聲弟的稱呼,還真讓人以為是兩個貴族子弟閑來無聊,以黑白經緯為戲,打發著朝不保夕戰亂時代難得的和平時光。


    不過才下了兩子,棋盤之外的氣氛已然緊張了起來。


    當然,之所以兄弟兩人的關係會搞成這樣,特別是一說到對弈手談便如此緊張,也是事出有因的……


    數年之前,也是如今這付光景,魏王圉與魏無忌兩人對坐而弈。忽然,有人來報:趙王帶著大軍南下而來,已經攻到了趙魏國境,那氣勢洶洶的架勢,就好像要殺向魏都大梁!


    魏王圉一聽此言,立刻慌了神,過了好一回而在滿頭大汗地在心裏邊琢磨這是怎麽回事:“這些年來魏國與趙國為了對付兵勢逼人的秦國,已經結成了實際上的軍事同盟。


    過去數年中,趙國曾經兩次出軍解救魏都大梁之圍,怎麽今個兒反而是趙王親自率兵攻來?


    莫非是秦軍又來了?趙軍又來救?


    可我怎麽沒有收到聽邊地守將告急信?


    那趙國又是怎麽先與我知道秦軍攻來的?


    等一等,趙國不是先借口助我守國,派軍來滅我魏國吧?”


    一連串的疑問與假設在魏王圉的腦子裏瞬息閃過,可就在這裏,他突然聽到“嗑”的一聲――魏無忌像沒有聽到那催命符般的軍報一樣,無事不關己一般,又落一子於經緯交錯之間。


    魏王圉這才注意到他的大兄弟雖是神態安祥,卻又想是在暗暗偷笑,笑他這個為君為王的兄長方才慌亂無壯。


    “賢弟是不是有主意退趙國之兵了?”魏王圉一時間也沒有招數,隻好逮著麵前人人稱頌為賢良之輩的魏無忌,屈尊請教起來。


    “王兄安心下棋,不會有什麽大事的!”魏無忌鎮定自若地一笑,更把魏王圉給比了下去。


    “真的無事?”魏王圉滿腹狐疑地再問一句,得到的是魏無忌的點頭輕笑。


    雖說又放下一子,可此時魏王圉還有什麽心思下棋,一連下了數盤,皆是他這個魏王投子認輸。


    過了好長時間,才又有人來報:趙王帶著兵馬而來,那是到魏趙邊境的山林之中打獵的,不是要攻魏雲雲……


    魏王圉這下了可算是放心了。心情舒暢的他便好奇得問魏無忌:“你小子是怎麽猜出來趙國不是來攻我,趙王隻是來打獵的?”


    “王兄您想想,那趙國要依仗著我們魏國幫他守住南麵,用我魏國之兵為盾,把屢次攻入中原的秦軍擋在趙國本土之外――他們可能攻我魏國嗎?”魏無忌大而無邊的說了個魏王圉一瞬間就能想出的大道理――顯然,這不是魏王圉想要的問題的正真答案。


    魏王圉搖了搖頭,做出很是不悅的樣子,這才逼得魏無忌說了大實話:“我在趙王身邊安插了眼線,所以一早就知道趙王此番而來,是為了守獵的。”


    “在趙王身邊安插了眼線――那他又會不會在我身邊安插個什麽耳目呢!”一想到這個,魏王圉立刻心驚肉跳起來。


    信陵君魏無忌在魏國,乃至於天下的聲望可隻比他魏王圉多,不比他少。如果魏無忌真要是發下什麽狠心來,或者被身邊的近衛、家老從中挑唆,用魏國中的耳目把他魏王圉神不知鬼不覺地收拾,才自立為新君,或者是擁戴個小兒為王自己把持魏國大政……


    這些,在戰國這個成王敗寇的時代都是屢見不鮮的――身為一國之主的魏王圉不能不防著宗室貴胄們持才弄權,成尾大不掉之勢,最後鬧到霍亂王室宮城。


    “兄長……王兄、王上,該你了……”魏無忌連聲催促,不斷變化稱乎、敬語,這才打斷了魏王圉對那件使他患上心病的事兒的短暫回憶。


    “該,該我了……對……是該我了。”魏王圉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居然把自稱的孤用成了我。


    “方才兄長問我怎麽有興致找您博弈……兄長不用多猜了,我是無事不來!”魏無忌心裏也知道那一次對弈已經在他們兄弟兩人之間種處了間隙的種子,如今也隻有以誠相待,才有可能化解魏王圉對他的種種誤解。


    “什麽事情?讓我猜猜……


    是為韓國把上黨讓給趙國的事兒嗎?他韓國國大,有得是土地可以讓給他國,關我們什麽事兒。隻是不把上黨讓給我大魏,實在是可惜了一點兒……”魏王圉的話兒像是被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般,讓人聽不出喜樂優仇。


    魏王圉好像是在為秦國這回攻打的國家不是他魏國,魏國又可以過上兩年太平日子而高興;又好像是為三晉之一的韓國為秦國所攻而大感兔死狐悲,更從韓國的衰敗之中看到了魏國的將來,隻期望這樣的結局來得更完一點;當然其中也夾雜著一點嫉妒趙國白白得了韓國大片領土的意思。


    “哈,怎麽兄長還在惦記韓之上黨的那點子蠅頭小利?”魏無忌毫也不客氣地淺笑一聲,也不知是有意現實兄弟兩人無話不談,毫無間隙,還是真的不把魏王圉對他的猜嫉放在心上。


    “是啊,以上黨的地勢之於三晉、之於西秦,便是地利了……這樣的地利,在弱於我大魏的韓國手中便是一麵大盾,可要是到了秦趙兩家之一的手中,那可是就懸在魏國頭上的一把利劍!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落到你們兄弟的頭上,殺得我們身首相異!”魏王圉不經意的放下一子,同時說了一句無能為力的大實話:上黨對於魏國,同樣十分重要,隻是以魏國當下之力,做夢也不要想得到。


    “原來兄長還是對上黨有想法的……”魏無忌黠然一笑,輕輕地把一枚白子放到了棋盤上留著大片空白的地方,然後改口道:“王上,您不以為這是我大魏的好機會嗎?”


    “機會?什麽機會,現在我們隻圖個能隔岸觀火,不要引火燒身便要感謝列祖列宗的保佑蔭庇了,還能有什麽機會?


    最多就是秦趙這嬴姓兩門狗咬狗,咬得兩敗皆傷――可要是指著他們當真傷筋動骨,那可不易啊!”魏王圉不是沒有想法,隻是認為他的想法太過天真,不太可能成為現實。


    “我的好兄長、王上!”魏無忌猛然做出個恭敬的揖讓,對他的王兄大肆稱讚道:“王上要是能這麽想,那我魏國便有福了!”


    “福從何來?雖說趙收韓之上黨是密聞,可是趙國一動起兵來,那天下都知道了。於是大家都等著看嬴姓自家兄弟血拚死點,好坐收點漁翁之利罷了。這機會,這福份是天下諸候的,又不隻有我魏國一家獨得。”魏王圉果然對天下大勢看得明白,當然也看得消極,認為他魏國不過是能撿一點秦趙兩國的殘羹冷炙,以延長一點國祚罷了。


    同樣的時機到了自認為眼光獨到的魏無忌那兒卻又成了另一番光景。


    “王上,可是為臣為弟的以為……”魏無忌故作玄妙道。


    “以為什麽?”魏王圉也作出很有興趣的樣子,想要引蛇出洞,探知他這位聰明過了頭的親弟弟的肚子裏又藏著什麽“禍水”。


    “這大道理當臣弟的就不多說了,我隻是想了,這爭霸天下就如那獵鹿一般。而當前天下的局勢……


    秦趙兩國就好比是兩個能十箭九中,與十箭八中的好獵手,而我們魏國則不過是一個發十矢可中五六的二、三等獵人。可是這名叫天下的大鹿就這麽一隻,大家都是得鹿而生,失之則亡,所以誰都想獵得這隻鹿子。於是大家都想了,要是把心一橫,先殺了別的獵人,那鹿子不就是自個兒的了?


    於是乎,引弓搭箭,一場奪食之戰就這麽開始了――王上,您說這秦趙兩個會怎麽出手呢?”魏無忌此時的興趣早也不在方寸的縱橫棋盤上,口若懸河之間,隻是胡亂地跟著魏王圉又放了一子。


    “按道理來說,他們兩家定會先射與他們爭食的我大魏……可是這兩家都是高明之人……這種後的結局隻能是……”魏王圉按部就班地落下他的一枚黑子,這一手棋果然如他口中說所一般,是毫無新意的“按道理來”的應付之招。


    “隻能是他們兩家先對射起來!”魏無忌將兩粒白字捏在手中,使棋子發出哢哢的聲兒。


    “也就是說,無論無何這上黨之事對我魏國都好事兒,就算是我魏國若無作為,可延緩秦國對我國的攻伐……


    如果是有作為,那又當如何作為呢?”魏王圉做出詫異的樣子問道,眼中居然露出可求解惑的光。


    如果說魏王圉真對上黨發生的大事沒有點想法,那還真是冤枉他了。他現在不過是如那趙王丹一樣,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聽聽麵前這位讓他忌憚的兄弟又在想些什麽罷了。


    “以臣弟看來,秦趙兩家如惡狗爭食般為上黨之利而大打出手的結果必定是兩敗俱傷,不用上個數年時間,即使是獲勝的一方也回不過勁兒了。


    所以我以為,我魏國有上中下三策可走!”魏無忌明知他的王兄對他有著種種猜嫉,可是做為一國之相、一國宗室出於對國事的關切,他還是毫不忌諱的拋出了自家的上黨攻略。


    “說!哪三策?”魏王圉大袖一揮,放下手中的棋子,做出很有興趣聽兄弟之言的樣子。


    “所謂上策,便是學當年齊國並燕,以援救趙國之名,舉我魏國全軍之兵,兵發趙地,先是按兵不動,等到秦趙兩國決出了勝負,再做動作,以求我魏國之大利――話到這裏便要看秦趙勝負而後定了。


    如果秦勝則向趙國求取利益,然後助趙抗秦,使趙國成為我魏國抵擋秦國兵鋒的堅盾;如果趙勝則趁趙軍主力回師之前,占領趙都邯鄲,挾趙王丹以製上黨趙軍,同時奪取上黨與邯鄲之間關隘通路,實際控製趙國本士豐腴之地――想三晉之民皆為一體,我魏軍如此行動,定不會遭到如燕人對齊軍之待遇。”魏無忌說得眉飛色舞好不得意――顯然,鋒芒畢露的他真把這個“上策”當成中興魏國的製勝一招了。


    “好險的計謀,舉全國之兵……”魏王圉一語雙關道――他這一是說舉國之戰的險,二便是說帶全軍之兵的帥必是你魏無忌,我魏王圉不放心你小子……


    “當年我魏國要是不冒險與趙家、韓家聯手攻打智家,又哪裏有三家分晉的大魏國呢?王兄不可忘記先祖之烈啊!”魏無忌一聽他兄弟的口風,似乎是在否定他的上策,便有一些著急了。


    “不忙,不忙,再說說中策與下策吧……”魏王圉揮了揮手,老道地安撫著自命不凡的兄弟。


    “中策便是趁秦趙打得不可開焦之時,派出大軍攻取秦趙兩國一處膏腴之地了。依臣弟看來,趙之都邯鄲,秦之飛地陶邑都是絕好的攻伐之地。依天下大勢看來,攻打陶邑的利多弊少,而邯鄲則是反之,其中的道理,王兄您定是清楚得很,我就不多說了。”說著,魏無忌又獻出了中策。


    “果然是攻陶邑為好!”魏王圉附和著魏無忌的話,卻沒有顯露出一絲真正支持這個中策的口風。


    “下麵就是下策了……”魏無忌對他的王兄的反應有點失望了。


    不過他依然沒有放棄最後的努力,畢竟中興國家的機會就擺在眼家,做點事總比不做好吧。


    “當然,為了上黨之事而惹怒秦趙兩個強鄰,似乎是冒險了一點。不過依當下情勢看來,秦兩國的大戰必會暫時削弱兩國國力,也就是說此戰之後三、五年時間能,不論是秦國還是趙國都不可能發動上五萬人馬的征戰。而我們魏國可趁著這個好機時修養生息數年,其間修明吏製法典、整備兵務――我想也就是用個五年……最多十年,我魏國國力必定大增,其實力將不在如今的趙國之下。


    王上想想,到了那時任他嬴姓兩國哪家爭得上黨之利,也不再敢小視我大魏了。我魏國的國運便又可以由自家掌控了!”


    “也就是說如今,我魏圉當國之時,連自家國運都把持不住咯……信陵君言重了點吧……”魏王圉聽完自家兄弟的一番陳詞之後,不去討論三策可行與否,也不表麵何策才是他心中的上上之謀,卻一句話把矛盾引向了言者一時口快而生的“不當之詞”上。


    其實魏王圉心中對魏無忌的上黨三策頗以為然,可是他回頭一想,要是不做出個什麽姿態便一口應下這個可能對自己王位構成威脅的眼中釘,實在是太有損於他這個一國之君的顏麵了。


    “小弟一時口快,還請兄長海涵。”魏無忌知道他的魏王兄弟是在找台階下,於是也就樂得收起鋒芒,以退為進――以他魏無忌的政治眼光還是知道輕重,隻要魏王首肯三策之一,加以執行,於國力衰退中的魏國都是大有裨益就成。


    “就知道你說話沒大沒小的,還天下聞名的大封君呢!”魏王圉一聽魏無忌討好服軟地自稱小弟,叫他兄長便自以為勝出一籌,調侃兩句下了魏無忌送來的“台階”。


    終於,兄弟兩人放下了手中虛與委蛇的道具棋子,認真地商量起了尤關天下大局的上黨之事……


    “上策雖好,隻是以我魏國之力,隻怕是無法獨占趙國吧”魏王圉哪裏是不想一口吃成個大胖子,隻是他這個魏國的當家人更知道自己的國家有多少今兩,消化得了多少東西。


    魏王圉一矢中的,指出魏無忌上策不過是癡人說夢般的妄想――以魏國現在的國力,想要獨占趙國的可能性有多少先不說,其他諸候國能坐視魏國的行動而無動於衷嗎?


    “把趙國北方五郡讓給燕國,那裏本就是燕國覬覦之地;而與秦交界的趙地本來多是楚國的地盤,我們索性就送還給楚國;最後,便是我大魏獨占趙國本士數郡膏腴之地――這分占趙地,利益均沾,總不會引來他國的嫉妒了吧!”魏無忌顯然早已發覺自己的所謂“上策”有點兒異想天開的味道,不過是用來鉤起魏王圉胃口的餌食,而現在這個新的上策才是他的真計謀。


    “兄弟果然好手段!”魏王圉先是一聲叫好,接著又是一個“隻是”


    “隻是……”


    “隻是什麽?”現在是攻守相異,魏無忌反成了上鉤的魚兒。


    “隻是一旦此計失敗,王弟你想過後果沒有?”當家人魏王圉想得倒也“周全”


    “萬一失敗……”魏無忌看著魏王圉的臉,一時言以對了,正是麵前這個身為國君的兄長的一句話如利器一般,把他的萬丈雄心削去了一半。


    他很向對自己的王兄說如果當年武王伐紂之時,因為害怕失敗就偃旗息鼓了,哪裏來得他姬姓一族坐天下的大周王朝,當年魏家如果害怕智家的勢力而不如趙家聯合,哪兒來得大魏的一時之霸與百年基業……(魏氏為姬姓之國,是先自立而後受封的諸候國,與同為姬姓的燕國之類周初的封國不同,或者說在法統地位上要低人一等。)


    可是再看看魏王圉眼中閃過的一絲淡淡的微光,魏無忌似乎明白過來了他的王兄心裏在盤算著什麽了好事兒了。


    “原來他是這麽想的……”魏無忌為自己與兄長的“心心相應”而感到了一絲悲涼。


    一個封君,一個國君,兄弟兩人四目相對沉默了一會兒。


    “王上,臣人一計,可為魏國洗脫攻趙伐秦之險而盡收其利!”魏無忌向魏王圉一拜,聲音沉重地獻上了新有計謀。


    “果真有兩全其美的絕世好計?”原本對出兵收利之時舉棋不定的魏王圉一聽魏無忌之說,心想天下居然還能有這種好事,不由得心動起來。


    平日裏以一付謹小慎微姿態出現的魏王圉,這一次居然也把機案一拍,做出了要放手一搏的樣子:“不知小弟你又有什麽要的好謀略,快快說來聽聽!”


    “王上請屏退左右!”魏無忌神密而言道為。


    不一會兒,衛士、侍者皆消失於兩位為王為君的貴胄眼前。


    “王上,臣弟大膽獻上一計!”魏無忌把身子一正,然後猛地向前一傾,再拜魏王圉道:“竊符……”


    “什麽?”魏王圉明明聽清了魏無忌之言,卻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兩耳。


    “王上,我要竊取您手中的搬兵虎符一用!”魏無忌一字一句,鏗鏘吐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a id="ads" href="/">【本站首發,最快更新】</a>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東周末年有戰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克己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克己馬並收藏東周末年有戰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