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趙軍……趙軍想要圍上來!”在樓煩白羊王身邊近衛的千夫長明明知道他的大王已經看到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卻還是忍不住大聲提示他這位行事猶豫,事事慢上別人半拍子的大王。


    不過這回,這名千夫長想錯了,正如匈奴監軍所形容的,以如羊羔一樣膽小,或者說謹慎的白羊王怎麽可能看不到從戰鬥一開始,趙軍兩營之軍就在不斷整隊,卻不見出擊――這分明就是趙軍在使詐。


    可是白羊王還是下令他的重騎兵出擊了,再重騎兵戰敗之後他又親自壓陣,投入了全部兵力。這又是為什麽呢?


    原來他不過是在賭,以那隻自以為無敵的重裝騎兵,以數萬樓煩族人的生命為賭注,想要還為他樓煩部族贏得一個可以安心放牧,不會殫精竭慮提防外族來襲的樂土家園。


    平日裏,這位白羊王行事拖遝,瞻前顧後,不過是因為他想得太多太遠,而被束縛了手著。可是身為草原上的驕子,一個不乏草原人特有的賭徒性格的他,一旦到了真正的生死**上,即使是被人硬推了上來,他已知道唯今之計,隻有一往直前,再可能拚出個勝算。


    如果說白羊王一開始想出奇招,用重騎兵來完成擒王之計,那麽之後在眾人的鼓動之下,決心傾全力而一戰成攻,那便是他潛藏在內心深處,被壓抑了多時的賭徒之性的總暴發。現在他就是要賭,賭在他的大軍在崩潰之前,能否壓跨趙軍本陣,生擒趙軍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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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什麽吵!你當我是瞎子啊!你慌,那趙國的馬服君更慌,沒看到我大軍中陣已經衝到離他不過數箭之外了嗎!”白羊王像換了個人似的,一改他平時那略帶維諾的樣子,就著鞭子就甩了那千夫長一下,打得那千夫長臉冒血珠,頓時無語。


    當然,這一鞭下去,也讓甸後的這樓煩軍本陣的騷動暫時平靜了下來。


    “好,這一鞭子打得好,打掉了有的人的軟骨頭!”匈奴監軍尖著嗓子興高采烈地吼了起來:“這要是換了我,我還要用長劍削了那好事之人的腦袋,這才是我草原男兒的作為!”


    紅了眼的馬兒也能把狼咬了,這便是白羊王現在的心情,他狠狠地瞪了那長得像黃鼠狼一般狡黠可惡的監軍,不發一言,然後回頭指揮號手道:“號!吹號,快,叫他們不要停,給我衝啊!”


    “還不快!”明知沒有一個樓煩兵士會理睬他,匈奴監軍還是裝作比誰都要著急地大聲再傳白羊王的軍令,其實他的心中巴不得樓煩人就在這平邑城下與趙軍血戰到底,拚個屍山血河才何了他的心意;接下來他就可有向匈奴單於複命,好在來年引匈奴大軍殺入元氣大傷的趙國邊郡。


    樓煩陣中號角一浪高過一浪地吹響著,催促著已經漸顯亂勢的數萬樓煩騎兵步步向前,滾滾而進。


    在樓煩軍對麵的重壓,趙軍本陣也出了些不大不小亂子。


    看到樓煩大軍並沒有因為兩翼受到趙軍突襲而立刻崩潰,身在趙軍中軍本陣,將要直麵樓煩大軍衝擊的兵士們慌張起來了。


    他們看著樓煩騎兵離自己不過數箭之遙,已經可以分辯出樓煩戰馬的馬足,看清戰馬那隨風飄揚的鬃毛,他們真的發慌了。


    中軍的趙國步卒有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有的直緊張得直吞口水,還有的不等自己的伍長下令,就把長矛向前放倒,直直朝向正麵,等著樓煩騎兵自己撞上來――除了沒有出現逃兵,趙國本陣之內的個個百人方陣中的兵士的精神,也到了崩潰的底線。


    與那在兵士望著敵軍心中發慌不同,處在中軍的各將軍、俾將、都尉們可比眾多小兵小卒見過的場麵他,他們知道現在是看趙括將要下達什麽要的新令的時候了。


    不過從將尉們也不是全然安心把自己的小命兒交到一個嘴上還沒有長毛的年青上峰主官身上。原本組織有序後退的將尉們對屬下兵士示了個手示,要他們停在原地待命。雖然在此情況下原地待命也許是最壞的選擇,不過到目前為止,趙括的分一步行動,每一次軍令,都調動了敵軍,使樓煩人“乖乖”落入了平邑城下的陷阱;“除了眼下,胡騎還沒有出現大的混亂之外,一切都在我軍的計算這中,我們還是相信我們的將軍一回吧!”眾將穩住各自部屬,然後按兵不動,皆額頭發汗,都看著趙括,等待著他的新令。


    “現在……我看還是先入城中暫避樓煩人的鋒芒吧!”以趙括侍衛身份,與趙括同乘一車的繚子看著樓煩騎兵氣勢逼人,先打起了退堂鼓來。


    “你小子,畢竟是初次看到這種陣仗!”趙括笑了笑,看了看繚子那張略顯得慌張的臉,猛然想起了當個自己為都尉之時,先父趙奢對自己說過的話:如果你害怕了,不想死去那就這麽做吧――戰鬥一開始就馬上臥倒在死屍旁邊,盡量在血泊裏滾一滾,偷眼觀察周圍局勢;如果己方得勝,就做筋疲力盡的樣子回歸大營國;如果對方得勝,就在天黑後搜刮一下戰場上死屍身上的財物,然後隱姓埋名,好生地過自己的小日子,為我趙奢留個點骨血……


    雖然那是趙奢讓兒子放鬆心情,迎接初戰的玩笑之詞,卻被趙括深深地記在了腦中,現在他又把這話改了改,說給如自己多出的弟弟般的繚子聽:“等一下打起來了,你就馬上臥倒在死馬旁邊……搜刮一下戰場上死屍身上的財物,回鄉之後做點小買賣,娶妻生子坐吃等死吧!”


    正如多年前的少年趙括一樣,繚子把兩腮一鼓,反說道:“大丈夫當頂天立地,就是死,也要死出個樣兒來,怎麽能忍辱偷生呢?”


    “所以才有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才有了‘甲胄在身命在天,不懼者生,懼者死’!”趙括望著漸行漸進的樓煩騎兵,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們掀起的風塵,可是他卻對繚子,也是對眾多觀望他的將尉們說道:“我軍現在不能退,退則中軍崩壞,全軍覆沒;也不能守,守則是以死相抗,與那胡虜拚個同歸於盡――這可不是貪生怕死的本將,還有眾兵所求!我們要做的是攻出去,隻有攻出去,以比敵軍更不畏死的氣概壓住敵人的氣焰,使他們全軍崩潰,我等兵士才有生還回鄉的機會!”


    “如今已成背城而決戰之勢,隻有攻上去,與胡虜殺在一起,我們才有勝機!”趙括如此想到。雖然有先前的精心謀劃,他原本以為可以依計略輕鬆得勝,可是戰場上的形勢卻是變化多端……


    就在陣前兩軍騎兵已經廝殺在了一起。同樣是沒有馬蹬的舊式騎兵,同樣是在戰馬這個不穩定的作戰平台上戰鬥,還沒有會走路就先學會騎馬的樓煩騎兵顯然要比趙國騎兵更加凶悍。


    雖然先前目睹了重騎兵的失敗,又遭遇了趙國車兵的舍命衝擊,且裝備要遜色於趙國騎兵不少,可是他們人數眾多,騎術精湛,經驗更是豐富,還有比趙騎更好的戰馬,因此,在與趙國騎兵的混戰之中,樓煩騎兵也可算是占得點兒上風。


    趙國騎兵雖然居於劣勢,可依仗著質量上明顯優於樓煩騎兵的皮甲、鐵劍,還是能招架住這此來自草原的胡蠻的強砍重斬;而且,他們所要做的不過是絆住樓煩騎兵的馬蹄,等待己方步兵的支援。


    當趙國騎兵與樓煩騎兵互砍對刺之時,他們可以能到麵前的煩樓人嘴裏在嘟嚷著什麽,也許是去死吧之類的話。當他們的劍深深刺入倒黴的樓煩人體能之時,可以看到樓煩人咬著牙冠卻不是痛苦的表情,而是一張口中冒著血,恐嚇對人的臉,那緊緊咬合在一起的牙齒間還會發出如鬼叫的長長的絲絲聲。


    每殺死一個樓煩騎兵,趙國騎兵都會都像失去一個同伴,同時看著樓煩人死去的樣子,活著的趙騎兵心中也是留有餘悸。好在就在他們心神不定之時,步兵兄弟們終於趕到了。


    因為樓煩騎兵的兩翼已經是一片亂陣,姍姍來遲的趙國步卒也隻好以伍為單位,在各自伍在的帶領之下,以亂對亂的展天混戰。


    戰場在,要麽是五名趙國步卒趁著樓煩騎兵與自己的騎兵兄弟對戰之時,偷偷從背後,不光彩的刺上一矛,揮上一戈,把樓煩人撂倒在馬下;要麽就是五人迎麵而上,直刺樓煩戰馬,讓坐得並不穩當的樓煩騎兵落下馬來,再在落藏匿馬者身上補上一擊、二擊,直到其咽氣。


    當然,更多時候,趙國步兵們會五人相互配合,把樓煩騎兵從大隊中孤立出來,再使長矛抵擋著樓煩人,使他不能居高臨下揮劍砍殺,然後一伍中的弓人再用箭,在很近的距離內將其射殺。


    可是樓煩人又不是趙國步兵的箭靶子,不是你想射就能射得了的,他們也會主組起來,用自己身上背的角弓與趙國步兵用的曲弓之前展開對射――當然,這種小範圍內的互相放箭,其射擊的準確性也是其高,一箭射來,往往不是讓人失去戰力倒在地上,就直接射殺對手。


    不過樓煩人顯然疏於在這種混戰中的相互配合,或者說,他們從來就沒有像趙國邊軍那樣演練過配合作戰。樓煩人放箭之時,往往沒有人為他互為,結果一箭射出,他已被趁著間隙刺來的趙軍長矛給生生挑下馬來,落地吐血而亡。


    很快,隨著趙國步兵的加說,樓煩大軍兩翼的崩潰再所難免,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而在正麵,樓煩人的中軍再過一裏之地,就要與趙國本陣接觸上了――白羊王所堅持的擒王之計似乎就要成攻了。


    趙括的計劃顯然落後於眼前情形的變化,麵對著如餓狼一般直撲而來的樓煩中軍,他不得已做出了與樓煩騎兵展開力與力,硬碰硬的較量。


    “來人啊,牽我的戰馬來!”趙括將劍鞘仍在地上,高聲令到。


    “師兄你要……”繚子原本已經被趙括的“裝死笑話”給撫平的臉上又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你猜對了!現在是攻的時候了!”趙括斬釘截鐵地回道。


    “李同,紫山騎士準備好了嗎?”說話間趙括從指揮戎車躍上駿馬。


    “是,大公子!”李同倒是個怯場的主兒,先前他看車騎、驃騎殺得歡,早就心中癢癢,想要上陣殺敵了:“大公子,當麵之敵,不過萬騎,在濟西那裏,我們邊數萬人的軍隊也如無人之地的衝殺過,您就一百個放心吧!”


    “叫你上陣殺敵,又不是回家娶婆娘――哪有那麽多話!”趙括白了李同一樣,要他不要太過心奮,而一個不留神,丟了自這性命。


    “是!”李同吐了下舌頭,不在多話。


    “車騎兵!你們可願意隨我背城一戰?”趙括再問道。


    “願意!”響亮的聲音給予趙括的是肯定的回答。


    “中軍將士!你們呢?”


    “我等願隨大公子背城一戰!”不經意之間,中軍將士已然用上了邯鄲父老對趙括的愛稱;此時麵對生死決戰,中軍眾多將尉兵卒已經把趙括看成了自家兄弟,而不是什麽上鋒長官。


    “好!趙國的好兒郎們,隨我一起,殺胡虜了!”趙括一言,已是字字入耳!


    “衝啊!殺胡虜了!”當趙括策馬而進之時,趙國中軍本陣暴發出響徹雲宵的憾音,直震得旌旗顫抖、城牆掉土。


    雖然趙括更喜歡做那種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智將,又自認不是那種好以身試險來帶動全軍士氣的勇將,可是他已經從實戰中漸漸學會,身為一軍之將該在什麽時候,站在什麽位置。現在,他知道,就是現在,正是要他帶領全軍勇往直前的時候――因為隻要戰敗,就意味著必死,隻有相拚,才能為自己,為全軍將士求得一生。


    “就算是死了,也算是對我先前太過自信的懲罰吧!”趙括往空中揮著將軍上劍,卻在心中想道,


    “衝吧!”他大嚇一聲,率著紫山騎士,紫山騎士領著車騎兵,車騎兵又帶著其他中軍兵馬,直撞向與他們迎麵而來的樓煩騎兵。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MFU.,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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