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監軍也不是蠢人,前幾天他一時著急,著了樓煩白羊王的道,聽了白羊王的以拖待變的所謂作戰計劃,可這兩天他反應了過來……雖然監軍礙於麵子,又因身陷樓煩軍營而不好發作,可他心裏卻不痛快。現在可好了,趙軍主力主動前來尋戰,於是他就想了:你白羊王會拖,難道我一個堂堂監軍就不會拖了嗎?


    匈奴監軍的主意打得很好,他的計劃也很簡單:既然趙軍是主動尋戰,那麽遇到樓煩軍必定會立刻發起攻擊,於是你白羊王就是不想打,這手執戰戟長弓、跨騎戰馬的趙國軍隊一衝上來….也由得你白羊王不給我打了!


    監軍的主意打得是很好,可他忘了一件大事――趙括又不是他的小卒,憑什麽按他的心思行動!


    匈奴監軍與白羊王收到趙國開來平邑的消息後,兩個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幹耗著,觀望著。就這樣,一天過去了……


    趙國大軍這一天中,在趙括擂起的如雷鼓聲中,歌唱著《殷武》、《長發》之類的征伐之曲,浩浩蕩蕩,威風八麵的開進了平邑,或者駐紮在了平邑城外。


    趙括一入平邑城,馬上在平邑四門升起了將軍大旗與馬服君的旗幟,接著大隊兵士沒有駐紮在平邑與白登山之間的平原充當防衛樓煩人攻城的屏障,而是在平邑城外東西兩翼安下營來,東西兩營距離平邑還有一兩裏地。處於平邑東西兩翼的趙軍也沒有如過去一般築起營寨,而是就地支起帳篷,升起篝火,仿佛隨時都可能發起對白登山下的樓煩軍營發起突然攻擊一般。


    “看樣子,趙軍不是今天,就是明日便會攻來!”這下子心中竊喜的人換成了匈奴監軍,他就指著樓煩人與趙人大打出手,而他們匈奴人坐收漁人之利。


    可是等到大半夜時,隻聽見帳外北風呼嘯,隱隱看到遠方趙城、趙營燈火不滅,如天下繁星墜地,匈奴監軍坐不住,更睡不下了。他擔心趙軍隻是虛張聲勢,不過是為了與樓煩人對峙上數日,等樓煩戰馬掉膘,然後各自退兵――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不行,我要做點兒什麽!”監軍想到做到,立刻找上樓煩白羊王,又是一番軟磨硬泡、威逼利誘、好說歹說的;終於,他把白羊王說動了,讓白羊王下令發動夜襲。


    白羊王口頭上答應了匈奴監軍:趁趙軍立足未穩,當夜就發動一次萬人規模的襲擊――可是像狐狸一樣狡猾的白羊王又一次耍起了圍攻無名邊城時的那招,陽奉陰違地下令手一名萬夫長,帶著五、六千人馬,詐稱萬騎,借著天上星光照明,就著趙營燈火引路,“殺”向平邑――不用多說,樓煩萬夫長自然是對他的大王的按排心領神會:一與趙軍接觸,馬上裝作無法戰勝,稍微交手就奔回白登山下的營地。


    樓煩萬夫長帶著半萬騎兵,借著如墨的夜色掩護,悄悄摸向平邑。可當萬夫長在數裏之外望著趙國城、營之內皆是燈火輝煌,又聽斥侯來報說:對麵趙國兵士個個明火執杖,於是他的心中就打起鼓來:“莫非趙軍對我軍的夜襲早有防備?不行,如此看還,還是速速回師得好――反正我家大王也是要我領著眾族人出來溜一溜,做個樣子給那可惡的匈奴監軍看!”


    於是所為有樓煩夜襲之師,才行到一半,便人屏按原路折反了回去。


    這些樓煩騎兵在他們的萬夫長帶領之下,又拖拖遝遝地走了約摸一刻時間,突然又停了下來。原來這萬夫長被一股迎麵吹來的勁風吹得瞌睡全無,這才想起要是這麽快回去不好交待。於是他一聲令下,眾騎兵把韁繩一拉,沒有直接向白登山下的營地走去,而是圍著營地兜起圈來。


    樓煩騎兵這一兜圈不打緊,卻差一點破壞了趙括攻占白登山的計劃――樓煩騎兵既然誤打誤撞,與同樣是摸黑行軍,準備埋伏在樓煩營地旁邊的樹林中伺機而動的秦開所部遭遇了――原來趙軍之所以搞出燈火輝煌的陣勢,就是為了吸引樓煩人的注意力,使秦開部在夜幕的庇護下摸到敵營邊埋伏起來。


    兩支不打燈火燭炬的騎兵部隊就這樣不期而遇了。


    “怎麽辦?暴露了!”雙方的將領都猜出了對方是誰,可誰都猜不出對方的目的是什麽,對方又有多少人馬。


    “你們是什麽人?”樓煩軍一方先喊話了,用的居然是還算純正的邯鄲腔調――顯然,樓煩軍中也有些販賣草原土產到邯鄲的部落行商子弟。


    “我們是來巡夜的!馬服君說樓煩人生性狡詐如狐,可能對我軍發動夜襲,於是我們東營這一旅騎兵在外斥侯!對了,你們是西營的吧,沒有想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把你們遇上了!”秦開立於馬上,急中生智回話道。


    “好險,幸好沒有去襲營!夜間做戰是一摸黑,全靠混戰――我就算比他們多出四千人來也沒有什麽用!”樓煩萬夫長聽完身邊親兵的翻譯,心中想道。


    “對對,我們就是!”萬夫長馬上使人回答趙軍。


    “原來是自己人啊!那兄弟們先走了!”趙軍這邊又回話了。


    “好,好,我們也走了――對了,兄弟,你們好像走太遠了,再過數裏地就是樓煩營地了,小心被他們給圍了!我們就是才從那邊過來,那個險啊,都能聽到樓煩人的馬叫聲了。”樓煩人這邊假意提醒,其實不過是想讓趙軍給他們讓開道來。


    “多謝兄弟了!”喊話的趙兵已經快憋不住,想要笑出來了。


    “好,好,走了,走了!”望著隱隱可見的人形馬影,樓煩騎兵最後丟下這句話,便消失在了茫茫寒夜之中。


    “好險啊……還好一時著急,忘記了與‘自己人’對口令――要不然定會揭穿對方老底!”秦開目送著大隊樓煩騎兵離去,心中以為這隊樓煩騎兵真是在營地外警戒的斥侯。


    “不過怎麽這隊斥侯這麽多啊?他們怎麽又謊稱是我方斥侯……”秦開拍著腦袋想了一想,可還是想不出所以然來。


    “嗨,想那麽多做什麽,反正聽大公子的,等他把樓煩騎後誘出白登山,我們就去占山!”秦開自言自語道。


    於是趙軍的奇兵,在這次突如其來的小插曲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計劃中,按部就班的“爬”向目的地――白登下山的林地――當然為了穩妥起見,所有趙軍都改做下馬步行,口中含著銅錢,不發出任何聲來。


    大約在天明之前,他們終於到達了埋伏區,一場獵殺就隻等著趙括把樓煩主力誘出,便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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