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繚子的疑慮與憂心之後,趙括便在中軍大帳之內向座下諸位將軍都尉分派任務……


    此將之師率部埋伏於左,彼尉之旅置右軍,你等隨我進駐平邑城中,坐陣中軍――如此種種,很是讓趙括感到口幹舌燥、身體發熱、臉滲微汗。


    “好了,諸將還都聽明白了沒有,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還是那句民諺:好馬不吃回草――大軍一發,便沒有回頭路了!”布置停當,趙括伏身而起,挺胸昂首,環視眾將尉,同時嚴音正色問道。


    “末將明白!”


    “屬下清楚!”


    帳中眾人皆拱手低首,齊齊向趙括表示了解自己的任務。


    “好!本將軍醜話說在前頭,先前邊牆一線布防的諸將大意輕敵,並隱瞞軍情,已是犯下失職與延誤軍機之大過,可他們還要在此平邑之役中將功抵過。而帳中諸位可是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的――要是敗了,本將定要在王上太後治本將之罪前,先治了敗軍之將的罪名!”看到眾將色彩熠熠,目光灼灼,心中已有了一分自滿之意,趙括又不失時機地給了他們一點壓力。


    “請君上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眾將尉再次齊聲說道。


    “好,諸將速速分頭行事,且不可貽誤戰機!”趙括將手一揮,帳中之人便魚貫而出,奔向自的軍師旅部。


    “總算可以鬆口氣了!”趙括輕吐腹中之息,心中想到。


    這時,站在一邊,暫時被趙括遺忘的雅兒卻托著一盞酒水,默默作雙手奉獻給趙括。


    “說了這麽多話,還真的一點渴了。”趙括看著這紅漆木盞中的液體還冒著淡薄的熱氣,心情略微放鬆了一下。


    他一手接過木盞,想也不想,便把盞中物飲了下去。


    “大公子小心,燙!”雅兒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括已經將一盞流質一飲而盡。


    “呀,還真燙……怎麽是薑水?”趙括舔著被燙到的舌頭,向雅兒問道。


    “大公子將要出戰,本因以溫熱的濁酒送之,可雅兒又知軍中平時禁酒,故而以能驅寒發熱又有如純酒般辛烈之昧的熱薑水敬之!”雅兒機伶地回答知。


    “喔,一不留神,你便把薑水做成了……好在雅兒不是敵軍大將――這才是兵貴神速啊!”趙括的精神難得地在戰前得到了釋放。他心中想道:“還是女子細心――身邊跟著個女人也是有好處的啊……”


    趙括這句放鬆心神後,口無遮攔的無心之言,一個不小心,又觸到了麵前這位生於胡地卻長在中原的俏麗女子那顆纖細而脆弱的心。


    雅兒接過趙括手中的空盞之時,臉上的微笑已經收了多半,隻是淡淡地在趙括耳邊大膽地輕聲語道:“可是,雅兒的族人現在卻是大公子的敵人……”


    “是啊……先前樓煩人在我邊郡的一係列騷擾行為,多半都是把雅兒的族人當劍了使了……”趙括看著心中憂傷,卻強忍著不表現在臉上的雅兒,隻是感到她的不幸與悲哀,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安尉這個纖細而敏感的女子,生怕再傷到她的心。


    “大戰將至,我怎麽在這裏憐香惜玉起來……”趙括輕笑自己,還是沾染上的邯鄲公子哥式的風流秉性暴發得不合時宜。


    “對了,依你說來,你們東胡降部與樓煩人不合?”趙括沒有選擇說什麽溫柔細語去安撫眼前女子的憂傷,而是選擇了轉移話題――又一個可能對他身為一方大將的初戰有所幫助的話題。又或者說,這不過他不願意過多的進入眼前女子的內心的一種托辭,他害怕自己喜歡上這個女子而無法守護他與另一個女子之間的承諾。


    “是的,自從我們一些東胡部落降服於匈奴之後,便被匈奴曆任單於置於樓煩人的治下。而樓煩人――他們的白羊王總是想處心積慮想要兼並我們獨孤,還有宇文部落。”說著,雅兒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鄙夷之笑,就像是看透了某人的伎倆一般。


    “原來是這樣……看來匈奴人是想用你們東胡降部與樓煩人之間相互製衡,最後達到兼並二者的目的。看來匈奴、東胡降部與樓煩人之間的間隙不小啊!”聽到這個消息,趙括眼前一亮,心中暗喜,戰勝當前之敵信心又加上了一分。


    “大公子也是如此想的?”雅兒驚異地問道,因為她看破此事也是在趙姬身邊耳聞目染於趙姬的細密心思慢慢領會出來,她沒有想到隻是兩言,趙括邊看出了匈奴的鬼蜮伎倆。


    “怎麽?以敵製敵,拉一個找一個,這是中原國家管用的盟會之術――我隻不過是活用到匈奴人與你們東胡、樓煩兩家罷了。”趙括笑言。


    “我才不要與樓煩一起,被叫做大公子‘你們東胡、樓煩兩家’!”雅兒對將她賣到趙國,使她血親分離的樓煩人有著很深的芥蒂。她一聽趙括把樓煩與東胡放在一起,便想也不想,把秀眉一皺、美目一登,不給趙括好臉,露出了屬於她特有的真性情來。


    “其實你們東胡與樓煩本來都是生活在北方草原之上與山林之間的鄰裏,當年也曾經同在我趙國主父武靈王的揮下效過力,一起出兵打過中山舊國――可見,你們兩家不是沒有聯合在一起的可能,隻是你們鄰裏之間為了種種小時而有隙,才讓匈奴人鑽了空子,被他們壓製奴役……”趙括一語點破樓煩與東胡這兩家受製於匈奴的原因正是本就弱於匈奴,卻又不知聯合。


    “大公子您說得對,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們之間的仇恨已經太深了……”雅兒是個聰明的女子,她當然早就悟出了其中道理。可是她更知道人在世中身不由己,更何況是一族一國的是是非非,更不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可是左右的。


    “如果一朝九州歸一、四海一同……嗨,太好高騖遠了……”趙括很想這樣說一句,可是他現在的心思更多的還是集中在眼下的一戰……


    中軍帳中的眾兵士匆匆忙忙為出征做著準備,他們或是搬著機案,或是抬著屏風,心中都在納悶:“咱們這北伐將軍、馬服君是怎麽了?平日裏布置中軍行轅、還有代城驛中的將軍行營都沒有這麽大動幹戈,這回要出征打仗了,他口中大叫兵貴神速,可怎麽命令咱們哥幾個忙上忙下、忙裏忙外,把這壇壇罐罐的全都帶上,還說什麽要帶個女子出戰――這是搬家還是作戰啊?”


    “我說……這是什麽事啊?咱們大公子就是在邯鄲之時出行遊獵,也沒有擺過這麽大的陣仗排場啊――這回子可是如那樓煩胡騎作戰啊!”一名親兵問心中也在犯嘀咕的伍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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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瞎打聽了,大公子平日裏把你喂飽了,就是讓你瞎打聽的?咱們家君上是高明之人,他自然有他的想法!”伍長故意神秘地一言,其實他心裏也不知道他的大公子想要做什麽。


    兵士們雖然不知道趙括的打算,卻還是任勞任怨的做著他們的本份。


    兵士們不問,自然有比他們聰明的人要點破趙括的想法。


    繚子在先前中軍帳中沒有分到任何任務,他在這大軍開拔之時,卻成了個大閑人。無聊之季的他,自然又跑到趙括身邊,給趙括找起了“麻煩”。


    “大公子師兄是想要以此排場迷惑樓煩人?讓他們看到你的鎮定,疑心你在平邑中有大軍――可是如此一來,不是把他們給嚇了回去,還怎麽引敵出白登山啊?”繚子明明知道趙括是在故布迷陣,與樓煩人玩虛虛實實、擾亂其心,使其不能做出正確叛斷的把戲,卻還是厚著臉皮,一臉嘻笑地向趙括問道。


    “你啊,有什麽話就說!”趙括知他繚子又在與他繞彎。可此時已是大軍將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趙括去做,他可沒有功夫與繚子耗著玩。


    “師兄總要讓我得點軍功吧,放我指揮一支兵馬,陣殺敵如何?”原來繚子是看眾將尉都分配了任務,得了立功受爵的機會,本是個鬼穀子身邊童子出身的他,自然眼紅,便向趙括討要獲得武勳的機會。


    “你倒是自信我軍必勝!”趙括笑著路輕瞪繚子一眼道。


    “此役就處是如樓煩人硬碰硬,依我軍武備之精良,士氣之高漲,也可做到‘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可算是慘勝,更何況大公子師兄您又施以計謀,加以調略!”繚子油嘴滑舌道。


    “算你知實務……”被繚子這麽善意的奉承一番,本想把他留在身邊的趙括也不好對他拉下臉來,擋了他繚子升官進爵的機會。


    “這樣吧,你先幫我幫一件事,然後我把李同這兩月新編練的一千車騎、驃騎兵撥給你指揮!”趙括想了想,還是不願把繚子過早的送上戰場,怕他萬一折損了――於是給了他一個指揮幾乎可能投入戰鬥的近衛騎兵的機會。


    繚子一聽“車騎、驃騎”,便知這是趙括手中最精銳的騎兵部隊,一想能指揮這麽一支強兵勁旅,那是多麽威風凜凜的事啊!他哪裏還想那麽多,連聲應道:“何事?請大公子師兄吩咐,小弟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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