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太後是為何事急急招我入宮?”趙括問前來傳話的宮中內侍。


    內侍回道:“馬服君,在下實在不知,入宮一你可先問與在宮中近衛的建信君。他時常出入王上正宮,可能對太後宮的事,多少知道那麽一點。”


    內侍和不陰不陽地語調閃爍其詞地回應道,當提到當了趙王丹男寵的建信君趙穆時,更是眼冒異光。


    “這群不男不女的東西……有什麽資格恥笑趙穆”趙括知道他們不過是貪財之人,於是違心地使了些錢物,這才從內侍口中得知事由大概,驚歎出了大事情。


    原來樂乘在冀中使了他趙括送他的“以鄰為壑之計”,把戰火兵災引到了齊國;之後樂乘又統著所部和冀中地方軍隊,在新的齊趙邊界上結成長蛇聯營駐紮――其目的隻有一個:把燕國擋在國門之外。


    而由樂乘之兄昌國君樂閑所率的燕軍前鋒倒也“聽話”,轉戈一指,把兵鋒指向了已經割讓給齊國的濟西……燕軍功勢淩厲凶猛,很快就把因等待齊人換防而疏於防備的趙國守軍擊敗,占了濟西之地――按趙括原定之計,趙國東部的戰事,就應此告一段落;而趙齊燕三國之間又回到了新的平衡之中。


    可是,那燕國大將軍高陽君榮蚠本是宋國世家之後,與齊國有著亡國之仇。他看到自己的士卒因新勝而士氣高漲,於是就自不量力地生出了貪婪之心,想成就當年樂毅帥五國聯軍都未能實現的滅齊大功。


    於是他把機案一拍,調度本是用來伐趙的燕國前中後三支大軍,近十萬之眾,殺過濟水,占了濟東。接著燕軍再攻濟國腹地,直到攻至齊國經營多年的國防線“曆下要塞”一帶,其猛烈的攻勢才被猛然醒悟的齊國君太後所急召的數萬齊軍擋住,成了強弩之末。燕軍也就與齊軍成對峙之勢。


    ***


    “馬服君啊,出事了……現在齊國使者正在太後宮哭訴,要我趙國發兵去救他齊國。來來,我這便引你入太後宮。”這時說話的人,已換成了侍奉過兩代趙王的宦者令繆賢了。


    “繆大人……”趙括話剛出口,卻被繆賢的搖頭歎息擋了回來。


    “馬服君,您也知道我趙國和齊國是盟國,太後又是人家齊國嫁出來的女兒,你說……”繆賢輕巧地將手抬了抬,又繼續道:“你說看在這份情,這份義上,我們趙國能不出兵救他齊國嗎?”


    “是,是……”趙括點了點頭,若若稱是道;他心中已明,這次召他入宮,是為了討論援齊抗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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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燕國名義上也是我們的盟國,現在要化友為敵,太後她老人家不敢做這個主啊!”繆賢一臉苦澀,好像此時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犯難的人不是威太後,而是他。


    “是啊,以太後的身份,她是不好擅自調動兵馬,出兵伐燕……”已經正式當了大半年封君的趙括,此時也知道了身居上位者的難處。想想他自己,為了在將來的那一場宿命之戰中活下來,又是親自督造武器工具,發展農業,又是廣招人才……現在還要為這些個性鮮明,又個懷私心的人才們放到合適的位置,既要讓他們相互磨合配合,又要他們想互監督製橫而費盡了心力……


    “太後是想讓我支持她發兵援齊?”趙括聽出了繆賢的意思,可還是再次確認道。


    “不,不,不!”繆賢一邊說出三個“不”字,一邊連連擺手道:“太後可沒有給小的們說過什麽……馬服君,你就恕小的揣測君心、謬傳君意之罪吧。”


    繆賢向趙括拱手饒道:“這也是小的推想了太後的意思,然後膽大妄為地給君上您說說。您就當小人什麽也沒有說過。還是速速同小的入宮吧。”


    就算繆賢不向趙括說威太後的心思,趙括也可是猜出一二;想他之所以會和樂乘一道謀劃,搞出個“以鄰為壑之計”,就是因為他意識到威太後太過偏袒他的娘家齊國,進而傷害到了趙國與燕國的友好關係。


    “而現在戰局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燕國突然處在了強勢地位上,而非我按先前定下的齊趙燕三國勢力均衡之戰略……就算是太後不說,我也當助她堵住宗室中那些隻知道眼前利益,但就苟安一時的老匹夫們的嘴。


    再說了,現在東麵這個攬攤子算來算去,還是我一手造成的……”趙括一邊跟在繆賢身後而行,一邊思考著到了太後宮中,當如何應對。


    當上到宮台頂端,將入太後宮時,繆賢忽然停了下來。


    他眼淚籟籟而下,泣聲說道:“馬服君,我知道太後最是關照你家,如今他老人家……小人隻求您待會兒在堂上,不要和人爭吵,讓太後才動氣,再傷身了……”


    “繆大人,到底出了什麽事?”趙括看繆賢聲淚具下,立刻知道繆賢所說的大事件不光是指商議女兵援齊之事。


    “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聽小人的就是了……”繆賢搖了搖頭,一邊用手拭那老淚縱橫的臉,一邊用言詞掩飾著什麽。


    “到底怎麽了……”趙括正欲抓住繆賢,可伸才伸出,卻又改了主意,將手收了回來,抄在背後,把胸一挺、頭一仰,肆意地對繆賢說道:“你要是不說,我就不進去了,到時候看太後治誰的罪。”


    “我的小祖宗,大公子……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太後都吐血了……”繆賢一急,老臉一皺,說出了太後宮中的實情――威太後因為得知齊國危急,累積多時的舊病終於暴發了。


    “什麽,你說什麽?”趙括看著繆賢一臉沮喪與悲哀,腦中一漲,立刻為自己自作聰明,設下“三國勢力均衡”之策而後悔了。


    要知道在原來的曆史之中,以賢明厚得著稱的威太後至少要能有一年以上的壽命,而這一年時間正好的他所設計的“長平生存計劃”進行到關鍵的時刻;倘若威太後現在就因為齊國之事而崩殞,就意味著趙國朝野一下子就失去了擎天之柱,在各方勢力重新取得平衡之前,勢必要亂上一段時間。


    而他原來精心製定的計劃也將被全盤打亂……


    “這可怎麽辦啊……”現在趙括的表情也與那繆賢有幾分神似了。隻不過他是為了趙國存亡而憂,而為宦官奴婢的繆賢是為他的主子的生死而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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