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括漸行漸遠的背影,望著馬蹄所掀起的滾滾蹶塵,年不過二十的繚子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望塵莫及。其實他關不知道,他與趙括在心術之上的本事相距不大,最多也就是個望其項背,也不至於使他將趙括當成通神之人。如果真的要說趙括比他強在什麽地方的話,那就是趙括比他年長幾歲,閱曆多些;當然,還有那最關鍵的曆史之夢,這使得趙括隻聞其名,便可對一個人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他將會成為何得人物,又有會何種做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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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子先生能教出像大公子師兄、李斯師兄這等人物,顯然不簡單……原來以為他隻是個飽讀詩書,博學多聞的老先生,手下弟子不過是些腐儒。沒有想到他會有如李師和大公子這樣有真本事的弟子――看來這回,我是拜對師了。”繚子少年意氣,不論對趙括還是李欺斯全然沒有折服之心。他心潮澎湃,興奮地想道:“趙括、李斯,我繚一定要超過你們,成為天下第一的謀略之士。”


    繚子的野心便是成這“天下第一的謀略之士”。


    當然,他有機會成為“天下第一的謀略之士”,隻是在原來的曆史軌跡中,他將成為始皇帝用來製橫精於權謀心術的李斯的工具;而如今,他卻到了荀子門下,成為趙括用來平抑李斯的重要力量。


    “按後世所說,繚子秦國國尉時,李斯不能專權。直到那嬴政因為太過暴虐失德,而使繚子離心而去,他嬴政才不得以重用了李斯……雖然後人們沒有說起過繚子對李斯做過什麽,但從繚子對我說起李斯在學許由之事上,可以知想,這繚子倒還真是李斯的克星。”趙括輕騎飛快而行,心中也是高興。


    自己原本一直擔心李斯會不會把傷人傷己雙刃劍,不過現在有繚子這個束縛他鋒芒的劍鞘在自己身邊,相信李斯一定會規矩起來,把心思全用在為他出謀劃策,而不是把一身才學都使在爭寵善權之事上。


    “看來當初能拜到荀子門下為徒,我還真是有先見之明。”趙括又生出一分得意之情。眼下雖是秋風烈烈,他卻是快馬加鞭,駕著龍駒良馬,回到邯鄲城中。他雖是不露聲色,卻在暗地裏帶著幾分焦急,默默坐在馬服君府中等待著,期待李斯將給他帶來驚喜……


    就在趙括急馳回府,在大道上留下障目煙塵之時,李斯在得意發躲在衙署外的小土包後麵,盤算著是不是給趙括來個三請而不遇,或是三請三辭的戲碼,借以抬高自己的聲勢名望。


    可當他回到荀子的書房,看到恩師一臉晦氣向著他,又見沙盤上那趙括手書的“許由洗耳”四字,心中已知計謀敗露,連連歎息趙括是各中高手。


    荀子的怒氣在李斯那長巧嘴的搬弄下,不過是一時片刻,也就消退。接著荀子向李斯介紹新收弟子繚子。隻是聽了繚子三言兩語,李斯便已知繚子之才,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那大公子趙括留下四字,是說我李斯就如那許由,而這繚子便是後來繼承大統的帝舜――他是在向我說,就算沒有我,也可以拜繚子為官!”


    “大公子師兄說,如果李師兄能辦成……”繚子又把趙括要李斯想法湊錢造車之事,一一說明,然後又補上一句:“如此一來,李師兄便是未出仕,卻名聲大振,也不會考著借他人的日月之光來粉飾自家門庭了,更可安心效力於大公子――大公子為師兄考慮得真是周道了。”


    繚子一語,既說穿了李斯的那些小人手段,又道破了趙括的用心良苦。


    “這個……我要多謝大公子了!”李斯臉上賠著笑,卻感到一絲涼意從背心穿來。他知道有這個繚子出入趙括府第,跟隨荀子左右,經後就算是自己再耍什麽小眼心子,又做出什麽小動作,可就不那麽容易了,很有可能被“心直口快”的繚子一一戳穿,當著眾人失了顏麵又丟了德行。


    “至於大公子說的事情,寬限我兩日,容我想想,我必竭盡我智,全力完成此事,為大公子長臉!”李斯向繚子拜了一拜,儼然把繚子當成了趙括放在他身邊的眼線。他當然沒有想到趙括不過是擔心繚子年少心實,還不能抑止李斯的野心,才故意對繚子親近,讓李斯產生了“眼線”的錯覺。


    就在李斯一邊猜計繚子是趙括的內線,一邊揣度“馬服君之心難測”而勤快地為趙括辦差之時,趙括也沒有閑著幹等他來投。此時的趙括正在謀劃著,如何把得勝而歸的樂乘安插到北地三邊郡之一。


    “我要是直接向太後舉薦樂乘為雁門郡守,恐怕就算是太後心許了,那廉頗老爺子和逢宗室就反的代相虞卿定會從中作梗,攪黃了我的好事。看來還要以曲求直,先薦樂乘到禁軍中任官……這樣一來,他廉老爺子定會跳出來反對;屆時,我再做出委曲求全的樣子,求太後封樂乘到地方上為官,趁勢薦他去雁門為郡守――如此,看起來我這一方勢力在朝廷的是被打壓了,可是卻成就我的長平之略。


    細細想來,讓樂乘為北地郡守之事,可比我爭大將軍之位來提更為要緊。如果將來,憑著這兩三年的經營,我再在長平立下奇功――到那時,我在朝中地位便穩固了……以後還可再說統一天下或是功成身退之事”趙括默默思考著,眼光又放向了看起來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好將來,臉上又露了出一絲自信的笑。


    正當他還陶醉在自家新定妙計之時,但聽到有人通報,李斯求見。


    “快,快請他進來,大公子,你等了多日的那個什麽李斯,終於來了。”小珠一聽來人是李斯,便在一邊高興地越主代言道。


    “等一下,本君要親自迎他入府。”趙括恨了小珠一眼,然後說道。


    說罷,他便徑直走出屋門。


    “大公子若是想禮待那個什麽李不李,斯不斯的?為什麽不換上正裝去迎?”還是小珠心細,看出了趙括的心思,又找出了他的生活在粗枝大葉的毛病。


    “對,換衣……還是我家小珠仔細。”趙括上下看了看自家衣裳,才注意到全身是一套輕便的戎服。


    他正要回房更衣,腳才邁入門坎,卻又收了回來,向小珠打趣道:“如此衣裳去迎那個李不李,斯不斯的,才更顯你家大公子求才心切!”


    說完,便一麵笑容迎接李斯。


    李斯在府門口忐忑不安地,等得正急,隻看到一挺拔青年在數人的簇擁之下,急急奪門而出,那青年雖是一身短打戎裝,卻更顯英武之氣。憑他李斯多年來的練就的觀人之術,一眼便知來者定是前日裏和他較量了心術的馬服君趙括。


    於是他雙眼一眨,也如趙括一般,做出不拘小節的樣子,拱手笑道道:“師弟,為兄的想到助你多造那種新車的法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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