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兩道修長的影子時而追逐,時而分離,一曲終了,重疊在了一起。


    居伊輕輕喘著氣,頭靠在奧爾肩頭休息。


    「完美,」奧爾又誇他,輕撫他的後背,「你是有天賦的。」


    輕聲細語鑽入耳中,居伊全身一陣酥麻,這才想到和奧爾貼得太近了,慌忙抬起頭,又被奧爾扣住後腦勺,不讓離開。


    居伊怕被斯旺看到,抬眼去找人,卻不見人影。


    室內隻剩下他們兩人,奧爾用鼻尖輕蹭他的耳廓,往他耳朵裏吹氣:「聊聊好嗎?」


    居伊像在做夢,整個人輕飄飄的,聲音發顫:「能不能……先放開。」


    「好。」話是這麽說,奧爾又抱了一會兒才鬆手。


    第48章 是有時效的。


    大概是習慣了奧爾溫暖又結實的胸膛,忽然離開,居伊總覺得哪裏空落落的。


    他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奧爾走到壁爐旁,落坐沙發,抬起頭看向居伊,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似曾相識的場景,放在以前居伊會覺得厭煩,現在說不上哪裏變了,他乖乖走了過去,肩並肩坐下時,心裏空落落的感覺也消失了。


    奧爾提起紅茶壺,為他和自己斟了茶。


    壁爐裏木柴劈啪作響,居伊看著火舌一晃一晃,心情放鬆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向奧爾。


    火光搖曳著映在奧爾臉上,他的一雙冷眸像在燃燒。


    居伊被這雙眼睛盯視良久,感覺壁爐裏的火太旺了,烤得自己全身發燙。


    他抬起手想解開一點領口,看到奧爾的喉結動了下,手就頓住了,慌慌張張進入正題:「你、你想聊什麽?」


    奧爾沒馬上回答,而是伸手捏住居伊的下巴,用指腹抹去他唇瓣上的水漬,神情專注得好像隻是想幫他擦一下嘴。


    居伊覺得自己好奇怪,奧爾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可他現在心髒怦怦直跳,視線也不知道往哪放。


    他低下頭,繃直手臂將手掌撐在膝頭,內心焦灼之際,他聽到奧爾說:「那晚的事,我想知道你怎麽想的?」


    居伊頓時愣住了。


    那一晚,奧爾指的是他們、他們、他們無限接近的那晚。


    居伊隱約記得,那晚是自己主動的……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如果每件事都需要一個理由,他想,或許是那晚的奧爾看上去很可靠,讓他產生了依戀心理。


    就像此時此刻的奧爾,有一種讓人沉淪的引力,他必須保持清醒才能不陷入其中。


    居伊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痛讓他神智清醒了一些。


    鑑於此前吃過的虧,奧爾忽然起這個話頭,居伊擔心他要故技重施。


    上一次,他被奧爾騙了將近一個月,每天過著懵懵懂懂的香艷生活而不自知。


    要不是鼓起勇氣問了盧修斯,可能現在還蒙在鼓裏。


    對了,盧修斯!他告訴居伊很多事。


    短短數月,除了盧修斯傳授的理論知識,居伊還經受了奧爾的實踐洗禮,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


    他覺得自己能應付奧爾的問題,便思忖起如何作答。


    或許因為他沉默太久,奧爾又開口了:「那天你……」


    居伊強勢打斷:「你先別說話。」


    奧爾:「……」


    奧爾挑眉看向居伊,看慣了不愛理人的居伊,強勢的居伊倒是很有新鮮感。


    但是……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上下嘴唇被居伊揪住,而居伊竟然保持著這個姿勢,又陷入了沉默。


    奧爾努努嘴,示意他鬆手。


    居伊才意識到自己為了堵奧爾的嘴,情急之下竟然揪著奧爾的嘴唇不放。


    不過他沒馬上放手,奧爾這幅模樣還挺可愛,特意打扮成優雅紳士,現在被迫嘟著嘴,連兇巴巴的眼神都看著像委屈了。


    奧爾抓著他的手腕拿開,「看夠了沒有?」


    居伊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轉而表情嚴肅地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奧爾很意外似的睜大眼睛,等他說下去。


    居伊回憶著盧修斯的話,飛快地說:「男人和男人不能結婚生子,這種關係是很隨意的,不存在負責一說。」


    末了還補充:「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說話時語氣決絕,但他總覺得盧修斯的話裏有什麽被他疏漏的地方,讓他有一種心髒被攥緊的不適感。


    奧爾想過他會大發脾氣,想過他會用沉默抵抗,就是沒想過居伊會覺得這種事很隨意。


    隻愣了一瞬,就一把擒住居伊的手腕,微微低頭,張開嘴,把居伊的手指塞進嘴裏。


    「你幹什麽?」


    居伊驚呼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怎麽都掙脫不掉奧爾的鉗製,他用另一隻手去掰奧爾的手指,結果兩隻手都失去了自由。


    「不是很隨意嗎?」奧爾含著居伊的手指,聲音含含糊糊,「你說的。」


    他眯起眼,作出很享受的樣子,還很下流地嘬了嘬,發出讓居伊頭皮發麻的詭異水聲。


    居伊奮力掙紮,喊著「放開我」,聲音都虛了。


    奧爾這才鬆口,沖他擠擠眼,一臉痞笑地調侃:「還隨意呢,這種程度就怕了。」


    居伊揉著被捏疼的手腕,氣鼓鼓回瞪,「誰說我怕了!」


    他手指沾上了奧爾的口水,餘光瞥見茶幾上擺著擦手巾,但眼前這個男人嬉皮笑臉的樣子讓他心有不甘,便將手掌按在奧爾的燕尾服上,來回反覆地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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